墨馨心下一喜,急忙拱手答謝:“謝謝先生,墨馨明白!”
自那以后,墨馨就經常往書房里面跑,除去那幾本講述市井鄉野的志異故事外,她還順手將那些個大部頭翻了一遍,其中不乏大量的儒學經典。由于很多地方用詞晦澀難懂,墨馨不得不聯系上下文加以聯想,這才勉強猜出了大概意思。不過一回生二回熟,習慣之后她看得倒也流暢了多。
只是她不知道,每晚韓先生回到書房之后,都會將書架上的書籍全部查看一遍,對于那些移動過的書籍都會笑一笑。他有時候還會對墨馨旁敲側擊,問一些儒學上的問題,每每都能得到非常滿意的答案,韓先生對此感到既驚又喜。時間一久,他便干脆將自己解不開的難題坦白說出來,墨馨亦不好意思回絕,只得去掉一些超時代的見解,勉強湊出一個并不算太出格的答案給他,卻能與韓先生的見解驚人的相似。
與此同時,墨馨也察覺到了韓先生的不同尋常,他所表現出來的學識令人驚嘆,絕非一個鄉下教書先生相匹配的!若非墨馨仗著幾千年之后的信息,恐怕她也只能拜倒他的學識之下。
墨馨與韓先生越談越投機,兩人跨越了幾千年的時光,成為了一對忘年知己。韓先生更是將自己珍藏的手札拿了出來,希望墨馨能夠從中挑出毛病,助他修改更正。
將手札從頭到尾閱了一遍,墨馨不禁暗自心驚——這個韓先生果然來歷不凡!
洋洋灑灑的幾萬字,將“儒學治國”分析得獨到且精確,從用詞與寫法上可以看出,這不是一篇寫給普通老百姓看的玩意兒。在這個時空,需要考慮治國大略的人,似乎只有那位高坐于廟堂之巔的人……
思及此處,墨馨不禁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低聲說道:“請恕墨馨才疏學淺。我雖然讀了幾年書,但都只是些小聰明,對于如此深奧的策略,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韓先生望著面前這個低著頭的女孩,不由心生感嘆:年紀小小,做人行事卻能如此謹慎,若是換做男兒身,日后推薦給朝廷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罷了,我也不為難你了,”他將手札收起來,無奈地笑道,“我也是一時情急,才會想到讓你這么個孩子來幫忙,既然你不愿意,就當我沒有說過。”
墨馨點點頭,應聲出了書房。
在經過阿真房間之時,見到他正在埋頭做功課,墨馨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站在他身后偷看他寫得怎么樣了。乍一看去,雖然文采依舊拙劣,但是字卻是寫得好多了,看來這小子努力了不少。
“‘墨’字寫錯了,”她轉身坐到阿真旁邊,伸手指了指那個錯字,“‘墨’字下面是‘土’,不是‘士’。‘土’的上面一橫要短些。”
阿真伸手遮住那個錯字,故意別過臉去,黝黑的臉上泛起一絲緋色:“你不知羞,隨便進男人的房間!”
墨馨一愣,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隨即轉身走出房門。
“總是這樣!”阿真咬住筆桿,余光飄向剛剛扣好的房門,不滿地撅起嘴巴,“明明只比我大了一兩歲,但是說起話來卻像個老太婆,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