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餐廳,鄭明恩堅持自己打車回來,不用池時宇送。
出了電梯,樓道里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鄭明恩用力地踩出幾道腳步聲,感應燈沒有一點動靜,應該是壞了還沒來得及修。
她看了一眼徐時鎮家的門,關著的,應該是睡了吧!
鄭明恩也沒多想,從包里掏出鑰匙,正打算開門進去時,感覺身子被人用力一扯,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周圍漆黑一片,鄭明恩看不太清,身體被那人死死禁錮著,動彈不得。
“誰!?這里有監控,你最好給我放開!”鄭明恩掙扎道,聞到那人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
那人死死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懷里,鄭明恩被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耳旁傳來那人沙啞的聲音。
“鄭明恩,我們和好吧!”
一聽到聲音,鄭明恩就放棄了掙扎,怔道:“……徐時鎮?”
徐時鎮抱著她不說話,鄭明恩推開道:“你……喝醉了!快放開!”
也不知道是她力氣太大,還是他聽懂了,徐時鎮松開了她,身體卻一動不動。
“你……”鄭明恩不知道說些什么,抬頭望向他,剛看清他的臉,徐時鎮冰冷的唇落了下來,又死死地抱住了她。
鄭明恩愣在原地,任他擺布,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粗魯的咬到了她的嘴唇,鄭明恩吃痛一聲,才晃過神來。
“唔……放開!”鄭明恩拍打著徐時鎮的胸口,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吻得很兇,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全然沒了以前的溫柔。鄭明恩狠下心來,用力一咬,徐時鎮悶哼一聲,才放開了她。
鄭明恩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呀!你瘋了嗎?”
徐時鎮漆黑的眸子盯著她,沒有說話。
兩人對視幾秒,見徐時鎮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就這么呆呆站著,鄭明恩用手指推他,一道陰影重重地壓到了她肩上。
“呀!”
“不是吧,這就醉了?”鄭明恩小聲嘀咕道。
醉了還會用嘴咬人?!
鄭明恩無奈地扶著他,把徐時鎮拖進了自己家里,她又沒有他家的鑰匙,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出來的。
徐時鎮很重,鄭明恩費了好大勁才把他丟到沙發上,她跟著坐下,重重的嘆了口氣。
鄭明恩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還是故意的?
他穿著寬松的衣服,頭發亂糟糟的,緊緊地閉著雙眼,一只手擱在額前,一副睡熟了的模樣。
鄭明恩別過目光,去臥室拿了一塊毛毯,蓋在他身上。
以前的徐時鎮很少沾酒,有時候也是偶爾喝幾杯,不會喝醉。今天這是怎么了,誰招他惹他了?
還是,心情不好?
鄭明恩坐在沙發下,近距離的觀察著他,回想剛才徐時鎮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眉頭一皺。
“鄭明恩,我們和好吧!”
和好,是指今天的事,還是……
鄭明恩別過頭,心里頭悶悶地,不愿再想了。
窗簾沒關,月光透過玻璃灑在干凈的地板上,帶著幾分靜謐。
就在她快要走出餐廳時,池時宇一如既往地叫住了她,并且,很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以為,他是回來是為了什么?”
“你不會以為,他是為了你吧?”
“你什么意思?”鄭明恩步伐暫緩,眸光一變,回頭道。
見她回頭,池時宇勾唇一笑,眸子里透出幾分寒冷。
他拍了拍對面的桌子,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鄭明恩用力拽著包包,步伐緩慢地走了過去,繼續在他對面坐下。
“說吧。”
池時宇勾唇一笑,“你很著急嗎?”
鄭明恩重新拿起刀叉,微笑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那當然……”
“……”
徐時鎮畢業后,并沒有選擇回國發展,而是跟著幾名學長在一家大醫院實習。
同樣留下的,還有池時宇。
徐時鎮的外科能力很出色,年紀輕輕就做了幾臺大手術,很快就得到了醫院的賞識。
過于優秀和厲害的人,總能招到別人的不待見,哪怕你沒有做錯什么。
帶著徐時鎮進醫院的學長名叫杜工飛,能力不差,只可惜心術不正。見徐時鎮一下子就成了大紅人,自然是心生不爽。
奈何徐時鎮為人端正,沒有他能挑出的毛病,也只有在心中憤憤不平了。
可惜,沒有等到杜工飛挑出徐時鎮的毛病,徐時鎮就把他給舉報了。
原由是在做一臺切除手術時,原本說好只切除2/3,杜工飛一時糊涂,竟然給病人做了個全切。
夢醒之后杜工飛雖然懊悔,但還是警告了和他一起手術的醫生護士,不能講出去,不然一起被通告吧!
醫生護士害怕極了,也沒敢說出去,這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只是不巧,那個病人做完手術沒一年又進醫院了,并且主治醫還是徐時鎮,徐時鎮了解完他的過去病史后,給他做手術時卻發現不對勁,立刻告知了病人。
病人知道后,立刻報了警,只是沒想到,那個主刀醫生竟然是杜工飛。
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杜工飛和一系列有關人員全部被撤了職,從此以后也在行界混不下去了。
當時徐時鎮還年輕,經驗不足,做法關于激烈,也被導師訓斥了。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卻沒想到,杜飛想不開,竟然在醫院樓頂跳樓了。
一時間,所有的輿論和負面消息都朝徐時鎮涌來,指責他害了一條人命。醫院方面把責任推給了他,流言,冷眼,辱罵全都推向徐時鎮。
同行的人都恨不得離他遠遠的,生怕自己有點什么被徐時鎮舉報了。
杜工飛的家人也來醫院鬧事,徐時鎮當時舉步艱難,卻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那邊,覺得他做對了。
后來的后來,他回國了。
在方文的舉薦下,來到了圣仁醫院。
離開時,池時宇問她,“現在的徐時鎮,早已經不是當初你認識的那個徐時鎮了,他已經沒了驕傲,這樣的他,你還要站在他身邊。”
她當時并沒有回答,也許是心里沒有答案,也許是難以啟齒。
鄭明恩望著徐時鎮熟睡的臉龐,心里好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