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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露山上的高人們

  • 黑碑
  • 撰春秋
  • 10438字
  • 2020-10-24 01:05:50

一行人走了近一個時辰,晌午時分才看到天露觀山門,兩個小道童拿著掃把在道觀門口清理著落葉,道觀大門樸實無華,許多人進進出出,香客絡繹不絕。

齊修遠快步走上前,說道:“小姐我去溜達一下,等你與順清道長聊完我再去找你們。”

對外齊修遠稱呼劉珂為小姐,若無外人他向來都是直呼其名,劉珂點點頭,說道:“你若想旁聽也無不可。”

齊修遠笑著搖搖頭,沖幾人一抱拳,轉身融進了香客隊伍。

向天問看著齊修遠的背影,笑呵呵對劉珂說:“此子乃是良才,劉小姐識人功力令向某佩服。”

劉珂:“向伯父說笑了,向家藏龍臥虎,英雄豪杰無數,豈是我這初來乍到之人所能比擬的。”

齊修遠沒心思聽兩人說著不痛不癢的廢話,對劉珂與順清道長之事,他也不想去摻一腳,能與劉珂保持最純粹的利益關系是最好不過的了。

一邊走著,齊修遠一邊打量這久負盛名的天露觀,道觀規模不小,分為三路,一進大門居中便是三清殿,多數香客都是先去此殿奉香,齊修遠大步走了進去。

建筑格局和前世的道觀基本相同,供奉的神靈也是三清道祖,三清高居靈臺,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毗鄰而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坐鎮四方,齊修遠在門口掏錢請了一炷香,對著幾位誠心的拜了三拜,也算沒有白來。

裊裊煙火,將三清高大的金身襯托的肅穆非凡,齊修遠沒由來的生出敬畏之心,齊修遠瞇著眼看著三尊道祖金身,輕聲說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義,一氣化三清,三清合體為道。”

這是前世對道家三清的一部分注解,齊修遠只記得大概,前世對于傳承數年前的道家,他并不陌生,現在在這異世界看到前世的東西,齊修遠一陣恍惚。

“這方世界到底和地球有什么關聯?”

齊修遠心頭的疑惑越來越濃郁,打死他都不信二者沒有關聯,相似的東西如此之多,不可能是巧合。

他突然想到前世很流行的一個詞:“平行空間。”

“這樣也說不通,平行空間是科學的說法,這個世界到底哪里科學了?凡人能上天遁地,移山倒海?”

齊修遠腦海思緒萬千,站在原地沒動,身邊人來人往,但仿佛跟他處在兩個世界,他心里突然有個很奇怪的念頭,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黑碑的來歷暫且不談,為何這個世界與前世的地球相似度如此之高,二者的聯系到底是什么?這些所謂的神明在里面又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莫非真是那句老話,以天地為棋盤,以蒼生萬物為棋子?

但要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呢,我現在還在地球,躺在重癥病房中,成了植物人,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的幻想罷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根本沒有一個標桿來衡量,我現在是不是處于一個虛擬的世界?否則為何會有黑碑這種逆天之物?”

齊修遠念頭急轉,心緒波動越來越大,渾身氣血不受控制沸騰起來,眼睛里布滿血絲。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那這些人又是什么?人偶?玩具?”

“劉先生...僵尸臉劉潛...小娘皮劉珂...招財樓的伙計趙構...這些人...是不是都是假的?”

“咯咯咯!”

牙齒碰撞之音瘋狂敲擊著他的耳膜,齊修遠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在嘩啦啦的流動,如同大江大潮拍打礁石。

他環視四周,那些過往的香客,面帶虔誠,嘴角掛著微笑,似乎極為滿足現狀,這一切在齊修遠眼里,變得無比虛假,每個人的笑容仿佛都在嘲諷他,黃粱一夢卻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你們不過是木偶罷了!憑什么歡聲笑語?!”

齊修遠心頭涌現暴戾之氣,額頭青筋暴起,心里的殺意愈來愈濃郁,他的異狀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那個人好奇怪啊?他在干嘛?”有人小聲說著。

“看樣子情況不妙,莫非是窮兇極惡之徒?”

“你看你看,他的眼睛里好多血絲啊...”

有人心底發虛,說道:“還是趕緊叫人過來吧!”

“啊!”

“假的!都是假的!統統給我去死!”

齊修遠一聲嘶吼,內力外泄,厚實的青石震出如蜘蛛網般的裂紋。

“吼!”

斑斕猛虎虛影瞬間成型,撲向無知香客!

人群四散而逃,尖叫聲此起彼伏,三清殿頓時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一位道人踏空而來,口吟道家真言。

“無量天尊!”

手中拂塵一揮,層層細浪擴散,護住無辜的香客,齊修遠眼睛一片通紅,已經走火入魔。

看到清瘦道人后,如同一顆炮彈出膛轟向道人。

“牛鼻子老道裝神弄鬼!”

“虎焚拳!”

齊修遠一身熾熱拳意轉瞬即至,斑斕猛虎虛影齜牙咧嘴,清瘦道人兩袖無風而動,伸出一只左手輕輕拍在齊修遠的拳頭上,猛虎虛影如同泡沫般消散。

“蹭蹭蹭!”

齊修遠向后連退數步,在地上踩出幾個深深的腳印,清瘦道人見狀,眼睛一亮,輕嘆一聲:“淬體著實了得!”

“嘩啦啦...”

齊修遠血液在瘋狂流動,他感覺自己體內像是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他看著一掌將他擊退的清瘦道人,眼里暴戾之氣不減反增,獰笑一聲,再次沖了過去!

三清殿的打斗早就引來無數道人,但看清清瘦道人模樣后,都沒有動手,只是面帶氣憤之色盯著齊修遠。

劉珂也匆匆趕來,她在聽到那聲虎嘯之后便知不妙,定是齊修遠有什么麻煩與人交手,向天問早就不知所蹤,劉潛如影子般跟在劉珂身后,在她身邊還有一位須發皆白的道人,仙風道骨,氣質出塵。

看清殿內場景后,劉珂臉色一白:“走火入魔?!”

仙風道骨的道人臉色淡然,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這位施主是走火入魔無疑。”

劉珂得到道人的肯定后,連忙沖他稽首:“還請順清道長救下齊修遠。”

原來這須發皆白的道人便是天露觀觀主順清道長,順清道長左手挽著晶瑩剔透的拂塵,右手輕輕捋著白須,云淡風輕說道:“劉居士不必驚慌,有我那師弟在,不會有事的。”

“師弟?”劉珂疑惑的看著順清道長,似乎想起了什么,驚訝道:“莫非是那位游歷天下降妖除魔的順心道長?”

順清道長點點頭:“不錯,順心師弟游歷天下已有十數年,半月前才回山門。”

劉珂松了一口氣,“順心道長除魔衛道的大名如雷貫耳,有順心道長在,我也放心了。”

說完她面帶歉意,沖順清道長說道:“此事給天露觀添麻煩了,一切損失由我承擔。”

順清道長笑道:“呵呵,無妨無妨,非劉居士本意,不必如此。”

許多道人將香客護了出去,大殿內只剩那位順心道長以及走火入魔的齊修遠。

“咳咳...咳!”

齊修遠半跪在地上,身上衣衫破碎不堪,喉嚨一甜,吐出一口濃稠的鮮血,濺在地上。

順心道長站在不遠處,清瘦高冷,平平無奇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看著齊修遠,眼神平靜。

深深吸了一口氣,齊修遠站起身,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眼前的道人,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你也是假的...把你打死了...你就會現出原形...”

“或者,你把我打死!”

齊修遠身形暴起,帶著凌冽的拳勁一往無前,澎湃的殺意充斥大殿,他身后斑斕猛虎已經傷痕累累,但仍然咆哮著沖了過去。

“把我打死,這樣我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清瘦道人一步未退,右手掐訣,熒光四起,一具虛影端坐在他身后,肅穆威嚴,俯視眾生,更有漫天星辰環繞虛影四周,跳躍閃動,玄奧非凡。

“福生無量天尊!”

殿外的劉潛眼睛猛然睜大,眼神復雜的看著順心道人身后的虛影,劉珂更是驚聲道:“神人法相!”

老道人順清呵呵一笑,搖搖了頭,說道:“并非神人法相,不過是虛影罷了。”

劉珂這才反應過來,仔細看了一下,果然凝而不實,她心里松了一口氣,如果順心道人出外游歷十年就能達到先天之境中的法相境界,那就太過于恐怖了。

她不禁由衷感嘆一句,“順心道長果然天資卓越,非尋常人所能比,先天之境指日可待,將來定能白日飛升,位列仙班。”

順清道長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先天之境,金丹與法相較為世人所熟知,金丹為真人,法相則為大真人,金丹真人的標志便是修出一顆堅不可摧的金丹,而法相大真人的標志便是凝聚屬于自己的神人法相,之前那具法相虛影給劉珂的沖擊很大,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神人法相,雖然只是一個虛影。

順清道人提醒后,劉珂也知道順心不可能是法相大真人,要知道齊修遠不過是一個還未到小宗師的武者,法相大真人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將他碾成肉泥。

“嘭!”

齊修遠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輛火車撞到,狠狠倒飛出去,渾身骨骼咔咔作響,仿佛碎成齏粉一般,躺在地上,齊修遠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鉆心的疼痛讓他更加瘋狂。

順心道人背后的神人法相虛影漸漸消散,他臉色有些發白,支撐神人法相虛影對他目前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嗬...嗬!”

齊修遠嘴里吐著血沫,喉嚨里發出怪聲,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一身氣機無比紊亂,順心道人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幾人。

想了片刻,他躍到齊修遠身邊,一記掌刀將齊修遠打暈,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晶瑩剔透散發清香的丹藥,喂給了齊修遠,然后飄然轉身,從側殿走了出去。

劉珂連忙跑到齊修遠身邊,探查他的氣息,發現并無生命危險,但筋脈大部分卻碎裂,這是走火入魔內力亂竄所致,一般走火入魔就算沒死也是廢人一個。

但劉珂卻絲毫不擔心,只要人沒死就行,修復筋脈的靈丹妙藥雖然很稀有,但劉家并不缺這類寶藥。

劉珂起身對老道人說道:“順清道長,我就不多待了,齊修遠需要治療,大殿修繕費用都算在我頭上,今日之事實在抱歉,擾了貴觀的清凈。”

順清道人一揮拂塵,點頭道:“貧道就不多留居士了。”

劉潛走了過來,麻利的將齊修遠背在身后,隨劉珂往山下趕去。

目送他們三人走遠,老道人站在原地,看著殘破的地面若有所思,清瘦道人順心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老道人頭也沒動,問道:“師弟今日怎有興致出手?”

順心道人面無表情,說道:“原先氣機感應,以為是隱匿氣息的妖魔作亂。”

老道人捏著胡須,沒有說話,順心道人接著說道:“此子淬體堪比妖魔體魄,而且修煉的功法似有些怪異,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他靈臺不穩,走火入魔。”

“萬物皆有定數,既然只是走火入魔,那順勢救下也算結一樁善緣,那位齊施主修煉的什么功夫與我們無關,是他自己的機緣,只要不是邪魔外道就行了。”

清瘦道人點點頭,不再理會此事,轉而說道:“半月后我會再次下山。”

見老道人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樣子,順心道人眉頭一皺,語氣生硬說道:“師兄難道不好奇我此次下山所謂何事?”

“哎...我知是為何。”老道人嘆了口氣。

“北邊的局勢應該不容樂觀吧?”

順心道人皺著眉頭,眼里有著濃濃的擔憂,說道:“是啊...北齊國的防線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巨澤國雖然好一點,但也岌岌可危。”

“這些年流竄進十三洲的大妖比以前多了許多,不知是何原因。”

老道人看著憂國憂民的師弟,欣慰的笑了笑,“師弟你這副俠義心腸師兄一直很敬佩,師傅在世時雖然對你嚴厲,但你我都知道,師傅將一身的本事都傳給了你,我不喜動武,守著天露觀不讓香火斷絕便是我余生最大的念頭了。”

順心道人剛想開口,老道人沖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師弟你游歷天下十數年不歸山門,一是世上妖魔興風作浪,需要你除魔衛道,二則是看不慣師兄我的脾氣,覺得我太小家子氣,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等死。”

順心道人張了張嘴,沒有反駁。

老道人突然神色一肅,說道:“師弟你可知道八年前命喪我手的那頭狐妖?”

順心道人點點頭,“知道此事。”

“那你可知那頭狐妖也是從荒妖原過來的。”

順心道人驚道:“不可能!一頭小小的妖獸如何能跨越那道天塹?”

老道人語氣擔憂,說:“確實,那道天塹拒妖崖,非妖將實力不能跨越,否則死路一條。”

“但已經無數年過去了,荒妖原的那些妖王每年都會派兵沖擊拒妖崖,上面的禁制與陣法早就弱了無數倍,若非劍宗后來又在上面布下無數大陣,拒妖崖早已被攻破。”

“三清在上,護我中原安寧。”

老道人一揮拂塵,沖三清金身稽首,順心道人也同樣稽首,順清道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這些年我推演天機,但荒妖原是一片迷霧,看不清分毫,應該是被大神通者遮掩了天機。”

順清道人臉色凝重,“莫非妖族在醞釀什么陰謀?”

老道人輕輕搖頭,眼睛里充滿擔憂,“應該是妖帝又出世了。”

“妖帝!?”

“福生無量天尊,師弟你此次下山,將德字輩的道人都帶下山吧,不出十年,天下必定大亂。”

老道人說完轉身向外走去,順心還被妖帝出世這個消息沖擊著,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師兄等等!”

順心道人叫住了老道,他說道:“妖帝出世,難道祖師爺沒有降下法旨嗎?”

老道人擺擺手,沒有回答,而是說:“此次狀況非比尋常,我也不知祖師是何打算,我強行推演天機也看不出絲毫線索,只得到一個萬劫不復的結果。”

“妖帝出世,萬劫不復?!”

順心道人沖著老道的背影稽首,眼神堅毅,“妖帝又如何,貧道學道六十余年,此生致力于降妖除魔,看我用無上道法,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涌池郡,劉府。

齊修遠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素白整潔的絲綢,一身血污早已清洗干凈。

“嗯...”

他發出一身悶哼,緩緩醒來,房間里數盞牛油燈輕輕跳動,溫暖的亮光將屋子里照得如白晝,抬頭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天色,已是夜幕。

齊修遠起身,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貼身短褂,捏著眉心,他回想所發生的事情,把事情經過捋了一遍。

“走火入魔...”

“根源應該在于我對自身的懷疑,這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不過還好,突然爆發出來,不然壓抑到后面定是十死無生!”

齊修遠有些后怕,想到這里,他連忙盤坐在地上,運功察看了一遍筋脈心竅丹田,發現并無異樣,總算松了一口氣。

“我記得當時筋脈寸斷,受了很嚴重的傷,為何現在完好無損?”

“莫非是《通筋決》的功效?”

很快齊修遠的否定了這個想法,《通筋決》他早已熟稔,確實有這個功效,但絕對沒有這么快,而且自己這么久是處在昏迷階段,沒有運功療傷,不可能恢復如此之快。

“那應該就是劉珂那小娘皮的功勞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齊修遠起身站定,房門被推開,劉珂走了進來,這一次反常的沒有劉潛跟在身后。

劉珂看到齊修遠已經蘇醒,欣慰道:“醒了就好。”

齊修遠探了探頭,確定劉潛沒有跟在她身后,努了努嘴,問道:“那位爺呢?”

“他另有任務,出去了。”

說完劉珂繞著齊修遠走了幾圈,絲毫不介意他只是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嘖嘖嘖,好的真快啊,尋常武者沒有十天半個月別想下床,雖說用了許多上等靈藥,但不過是外力而已,最主要還是靠本身的底子。”

齊修遠一聽,果然是這小娘皮給自己吃了什么天材地寶了,筋脈受損沒有什么關系,他靠《通筋決》也能恢復過來,速度有所不及而已,只要丹田氣海沒有損傷,其他的都不算個事。

“坐吧。”齊修遠伸手說道。

劉珂翻了個白眼,斜著眼看著他,“這是我家,什么時候你成了主人了?”

話雖然這么說,但還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齊修遠坐在她對面,還不等齊修遠開口,劉珂便搶先問道:“昨日在天露觀,為何突然走火入魔?”

齊修遠一愣,有些驚訝,“昨日?”

劉珂點點頭,有些好笑:“對啊,就是昨天,你不會忘的干干凈凈了吧?”

“這倒沒有,只是有些驚訝才過了一天,昏迷中我感覺過了很久的樣子。”

“所以我才會說你恢復的這么快。”

齊修遠伸手倒了兩杯茶,自己端了杯喝了一口茶水,說道:“在天露觀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湖難平,只覺得心中充滿戾氣,腦子里混混沌沌,滿是殺意。”

劉珂聽完說道:“走火入魔無外乎兩種情況,一是修煉功法練岔了,心湖倒流,內力在筋脈心竅肆虐,二是心志不堅,受外力影響波動心湖,你應該是屬于第二種。”

齊修遠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說話,“應該就是如此,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影響了我的心志。”

他揣著明白裝糊涂,齊修遠不可能跟她說我是從地球來的,這個世界跟地球很像,所以我才會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假的...

那樣應該會被當成神經病吧...

劉珂也沒有糾纏他走火入魔的原因,她說道:“不管如何,還是要注意磨煉心志,我在你身上投入這么大,還沒有回本,你可不要突然橫死了,那樣我就虧大了。”

齊修遠呵呵一笑,“我可沒想過英年早逝。”

“對了,昨日那位道人是什么來頭?是那順清道長嗎?”

劉珂搖搖頭,“不是順清道長,是他的師弟順心道長,順心道長在此地名聲不顯,他十多年前便游歷天下降妖除魔了,半月多月前才回到天露山,只是碰巧而已。”

齊修遠呷了口茶水,回想道:“模糊的記得那位順心道長祭出一位神人虛影,莫非那便是請神下凡?”

說道神人虛影,劉珂臉色一凝,搖了搖頭,“并非請神下凡,而是神人法相...”

“神人法相?!”

聽到神人法相四個字,齊修遠大驚失色,對于先天之境的金丹及法相二境他有所了解,更是知道神人法相就是法相大真人的標志。

“那順心道人年紀不大,難道已經是法相大真人了?!”

劉珂看到他這個反應,抿嘴一笑,“我最初也是和你一樣的反應,那并非是真正的神人法相,而是一個虛影。”

齊修遠還是第一次聽說法相虛影這個東西,他問道:“法相虛影和神人法相有什么不同?又有什么關聯?”

劉珂:“有些天資卓越之人,未入先天便會顯現出先天之境的標志,就像許多大宗師,雖然未跨入先天,但早已修煉出金丹,只需要契合天地,便可一步登天,踏入金丹之境。”

“大部分的大宗師,都是先跨入先天之境,再修煉出金丹,兩者之間差距還是不小的,所有把這種金丹真人稱為假丹,也稱虛丹,對于前者,則稱之為真丹真人,實丹真人。”

齊修遠恍然大悟,還有這樣的說法,當真聞所未聞,長知識了啊。

“那是不是順心道長的那個神人法相虛影也是一樣的道理?”

劉珂:“是,也不是。”

見齊修遠又是一頭霧水,她耐心解釋說道:“法相大真人太過于稀少了,金丹真人的資質再如何逆天,也不敢說自己能跨入法相之境,所以在修行界,有這么一個說法,只有修出神人法相虛影,才有資格問鼎法相之境。”

“不過一般神人法相虛影只會在金丹之境才有真人修出,從未聽聞后天之境有人能夠修煉出神人法相虛影,傳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齊修遠若有所思,“這么說來,那位順心道長豈不是有望法相之境了?”

“可以這么說。”

“但道家修行之人和我們普通修士不一樣,他們的戰斗力會因天時地利而改變,我想那位順心道長放在荒郊野外的話,應該不足以支撐神人法相虛影。”

齊修遠眉頭一動,“噢?這又是為何?”

“天露觀是順心道長的道場所在,修道之人本就有所增益,而且所有道觀都有道家祖師神念所系,也就是供奉的那些祖師畫像,我想順心道長也是借用了這一部分力才顯現出神人法相虛影。”

“那他何必如此?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難道僅僅是博人眼球么?如果是這樣,不如布告天下定有無數人蜂擁而至,比昨天的效果肯定要好無數倍,昨天的看客也沒有幾個人。”

劉珂莞爾一笑,說道:“你當順心道長是街頭賣藝之人么?我雖然不清楚順心道長用意何在,但我知道肯定不是無的放矢,只是現在的境界太低,想不到那個層面的東西,如果我踏入大宗師的話,應該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劉潛也看不清楚么?”齊修遠問道。

“順心道長已是大宗師之境,劉潛他不過一只腳踏入大宗師,說到底還不是順心道長的對手,哪能看清順心道長的想法?”

齊修遠突然想到劉珂之前說的話,他打趣道:“那你之前不是說天露觀三代弟子以內,明面上的戰力最高不過是小宗師,突然冒出來個順心道長是不是嚇你一大跳?”

劉珂揉了揉臉,無奈嘆道:“水深王八多啊...”

“哈哈哈...是這個道理...”

“不過你對道家真人如此大不敬的言語,不怕他們有什么天眼通天耳通之類的神通,被他們發覺?要知道被一群大神通者惦記可不是什么好事,吐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劉珂一臉不在意,說道:“且不說能不能聽見,就算聽見又如何,難不成給我戴上一個不敬道祖的名頭然后將我打殺?如果世間道士都是這么不講理的話,就不會在此方天地如此如魚得水。”

齊修遠點點頭,深有同感,“有壓迫的地方就會有反抗!”

劉珂正了正身子,說道:“行了,既然你沒事了,我也不與你閑聊了,跟你說正事。”

“什么事?”

“我們馬上要離開涌池郡,先去巨澤都城,然后再去往中土神洲。”

齊修遠問道:“什么時候動身?”

“最多三日后,你有什么私事趁早解決。”

齊修遠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能不能透露一下目的?”

劉珂聳聳肩,說道:“也沒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去陽爐城是因為家族私事,而后去中土神洲取幾樣東西。”

陽爐城便是巨澤都城,齊修遠想了片刻,開口道:“我不喜安逸,如果只是游山玩水的話,那還是別帶上我了,打架比較適合我。”

劉珂冷笑一聲,“呵呵,游山玩水?我也不妨先跟你透個底,去陽爐城雖然說是回家,但家里勾心斗角手足相殘的事情并不少,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太安逸,我想安逸有人都不樂意。”

齊修遠咧嘴一笑,“好嘞,你想殺誰告訴我,小宗師以下都行。”

說完他臉色一冷,接著說道:“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我感覺你保不住我或者拿我當擋箭牌的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喲,是不是劉潛不在就露出本性了?”劉珂斜眼看著他,譏諷道。

“這還沒碰到什么生死關頭,就把后路想好了打算過河拆橋?齊修遠,我真沒發現你是這樣忘恩負義之人。”

齊修遠一臉認真,“你我之間只是利益關系而已,你給我提供資源,我替你打工還債,就是這么簡單,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白比較好。”

“嗯,這話倒沒毛病。”

“不過你可知現在欠我多少東西了?要打多少年的工才能還清?”劉珂似笑非笑說道。

“你在我身上花費的所有資源,都不是浪費,相信我,你會收獲到無數倍的利潤。”

劉珂一拍手,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說如此大話,但你展現出來的潛力確實值得我注入不菲的資源,不然光靠你一張嘴的話,遠遠不足以打動我。”

齊修遠突然話音一轉,“還有三天的時間對吧?”

劉珂點點頭,問道:“怎么?你有何安排?”

“動用你的關系,將城里所有小宗師以下的死囚、流匪、強盜以及自恃武力圖財的人,讓他們跟我打,生死不論,我不在乎你動用多少資源人脈才能夠做到,全算在我頭上,會加倍還給你的。”

劉珂眸光一閃,冷笑道:“那你被人打死了怎么辦?我的錢不就打水漂了么!”

齊修遠咧了咧嘴,雪白的牙齒在燭光下顯得有些滲人,說的話異常狂妄,“小宗師以下能殺了我的,還沒有出世!”

“假如有這么一個人有幸宰了我,你大可以去栽培他,就當我給你投石問路了,怎么樣,這筆買賣干不干?”

劉珂死死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良久過后,毫無所得的劉珂嫣然一笑,脆聲道:“行,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

“嗯,好,你安排好了通知我。”

劉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出去了,聽到關門聲后,齊修遠閉著眼睛,將感知提升到了極致,確定房間內沒有任何問題后,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睜開眼睛,齊修遠目光陰沉如水,“這小娘皮對我究竟有什么圖謀!真當我是初出茅廬的鄉下小子么!”

劉珂對他越好,齊修遠心里愈發不安,他相信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現在回想劉珂跟他說的關于紅魔老怪的話,齊修遠也感覺有很大漏洞。

“趁現在小娘皮不會反對我的要求,趕緊積攢命能,等實力足夠,一定要找機會脫身!”

聽到劉珂說要動身去陽爐城的時候,齊修遠心中莫名發毛,冥冥中有種很危險的預感,但他現在沒有反抗劉珂的資本,所以只能不顧一切的提升自己!

“黑碑!”

宿主:齊修遠

氣血:2310

神魂:150

靈識:120

《通筋決》:4層57%(共6層),升至5層需1678命能。

《掠云步》:2層1%(共5層),升至3層需6000命能。

《虎焚拳》:2層50%(共7層),升至3層需1000命能。

《太極拳》:熟能生巧,升至“隨心所欲”需4000命能。

???

???

???

命能:0/10000

他現在的氣血已是常人的23倍還要多,在同階武者里面簡直是橫掃一大片,除了專門修煉淬體的武者能夠比擬之外,絕無敵手。

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別的不說,氣血充足之下,回復能力驚人,就算碰到打不贏的對手,拖也能拖死對方,除非對手能夠將他直接打殘或者打死,那樣起碼要小宗師的實力才行,所以齊修遠才會跟劉珂特別強調要小宗師之下的水平。

他相信這個世界有跟他一樣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怪胎,但整座天下何其大,齊修遠不信自己會這么倒霉在小小的涌池郡就能碰到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

“必須找個兵器傍身了....”

齊修遠發現了自己的短板,除了《虎焚拳》與《太極拳》之外,他沒有了對敵之技,《太極拳》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生死關頭堅決不能示人,而《虎焚拳》有個明顯的缺點,就是只適合近身戰。

假如碰到像順心道人之類修煉道法的人,根本碰不到對方,昨日走火入魔齊修遠記憶猶新,如果不是他存有救人之心,自己連他衣襟都碰不到,早在十丈之外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且這個世上除了修煉道法之人,還有劍修這種神經病一樣的存在,飛劍殺人太不講道理了吧...

“怪不得沒人能夠靠純粹武功踏入先天,實在是太艱難了,而且真論戰斗力也不敢說誰高誰低。”

齊修遠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劍修御劍而飛,不要太瀟灑自在了吧!”

打定主意之后,齊修遠開始考慮用什么兵器,他考慮的是實用性,至于難不難學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有黑碑的存在,如來神掌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錘子流星...這么多兵器,該選什么呢...”

齊修遠摸著眉頭,一樣一樣的比較。

“冷門兵器就算了,刀,槍,劍,棍,這四種還算正常。”

“用劍的人太多了,一點都沒有個性,有個劍宗名聲在外,門內弟子何止十萬?算了算了,我不湊這個熱鬧了。”

“刀的話,還行,兵中之霸,算是一個可選項。”

“槍和棍差不多,一寸長一寸強,槍的威力應該也挺大的。”

想了許久,齊修遠確定了下來。

“就刀和槍!”

齊修遠決定刀槍一起練,反正在他身上不存在貪多嚼不爛的情況,平時對敵只用一門功夫,將另一種作為底牌,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還是那句話,最缺的就是時間和命能了!”

齊修遠想找時間想劉珂索要一兩門刀槍的秘籍,再尋把好一點的兵器,這樣就齊全了,但他心里很是擔憂。

“目前還不清楚劉珂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讓她發現我學刀或者學槍速度異常的快,會不會橫生事端?”

考慮來考慮去,齊修遠心一橫,下定決心,“反正現在也沒有抵抗劉珂的實力,至于以后的事,還指不定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靠我自己的話,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趁手的兵器與秘籍,只有仰仗劉家這顆大樹了。”

齊修遠在房間緩緩踱步,計劃著接下來的打算。

“不知道劉珂能找到多少人來給我補充命能,三天之內一定要積攢到至少兩萬的命能!”

“算下來的話,至少需要一般的三流武者一百人!”

“黑碑還有隱藏屬性,按照規律,突破一萬后又會出現新的屬性,只有將黑碑的屬性全部解鎖之后,才能發揮出它最強的威力!”

“《通筋決》到頂峰之后對我的益處也不大了...”

齊修遠憂心忡忡,現在雖然成長很快,但是往上走的話需要的東西也太多了,就像《通筋決》,只是一個普通的淬體功法,是個人都學過一點淬體,很少有人在淬體上下很大的工夫,淬體最需要的就是花時間打磨。

在很多人看來,淬體練到極致金剛不壞也不過是給人當靶子,沒有殺傷力。

其中花費的心血資源是天文數字,完全得不償失。

但齊修遠覺得身體是修煉之本,而且他不需要花時間在淬體上,只要有命能就夠了。

將接下來的打算事無巨細的想了好幾遍,確定沒什么遺漏后,齊修遠盤腿而坐,開始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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