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水,我要喝水……”榻上男子嘴里不斷地絮叨著,雙手在空中胡亂舞動。
“金姨,現(xiàn)在要給他水喝嗎?”鵝黃衫女子望著男子痛苦的神情轉(zhuǎn)而面向桌前端坐的紅衣婦人詢問道。
“萬萬不可,”紅衣婦人急忙阻攔,“糜意散的毒性解除后三日之內(nèi)都不可進(jìn)水,否則必將氣血倒流而亡,眼見三天即將熬過,萬不可誤了大事,你就先耐心等待吧?!?
“可是……”鵝黃衫女子焦慮地看向榻上的男子,將他狂亂揮動的雙手緊緊攥住,可是,這身體的疼痛,必定很痛苦難忍吧……可是為什么,你始終還是沒有醒來……
火,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大火,赤色的火舌直竄而起,似乎將要把世間的一切吞噬。祁天浩踉踉蹌蹌地掙扎在層層彌漫的煙霧中,寸步難行。不遠(yuǎn)處隱隱約約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仔細(xì)辯聽,又不知道是出自何處了。熾熱的火焰烤得他幾乎難以呼吸,咳嗽不止,而剛才的哭泣聲也再度傳來,此時聲音漸漸變得清晰,仔細(xì)聽來甚為熟悉,他不禁全身大懼,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梅兒!
“啊”地一聲大吼,床上的男子直身坐起,露出的后背全是汗滴。
驚懼地左右打量,紅床朱塌,綾羅珠簾,竟是翠云閣夢姑娘的閨房。再轉(zhuǎn)身看回看身下,只見自己身上竟無衣物,而身邊的女人亦同樣未著衣衫,左臉側(cè)枕繡枕,此刻睡的正香。
昨夜我不是應(yīng)該回祁王府了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莫非自己真的酒后亂性,做了無可挽回的事么?
剛欲起身下床,卻見枕上女子早已醒來,從背后將他輕輕抱住。祁天浩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心智恍惚,呆呆怔在了那里。
“喲,還真是恩愛呢?!敝灰娔鹃T吱呀一聲被推開,端著朱紅木盤進(jìn)門的金媽媽慌忙轉(zhuǎn)身佯裝閉眼。
“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床上?”祁天浩趕忙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滿臉陰沉地質(zhì)問道。
“當(dāng)然是因為你喜歡我們夢兒,然后昨夜給予恩寵了——”金媽媽滿面笑容地將木盆放在桌子中央,然后坐到床前將收伸進(jìn)被褥,將一方沾有一塊血跡的手帕欣喜地拿在手上。
“不可能!”祁天浩厲聲說道,“我怎么可能會做這么糊涂的事呢?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金媽媽將手帕放在朱色木盤上,聲音略帶不悅,“雖說夢兒是我翠云閣的頭牌,但她從小跟在我身邊接受教導(dǎo),琴棋書畫甚得精髓,而她自身也從未接客,一直保留清白之身,莫非我們夢兒竟配不上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手帕上那塊褐色的血跡,祁天浩一時急的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我只是覺得跟夢姑娘,實在是有欠妥當(dāng)?!?
“有失欠妥?”金媽媽臉色一沉,“六王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就是夢兒地位卑劣,根本配不上六王爺。”床上的女子披衣下床,冷冷地說道。
“本王不是那個意思!”祁天浩急急辨別,“本王只是……“
“不用再說了!”鵝黃衫女子掠過祁天浩向門外走去,“六王爺既然嫌棄,我夢兒也非強(qiáng)人所難之輩!金姨,待王爺收拾完畢,就將他送回吧。”
“夢姑娘!”祁天浩沖出門外將牧原夢一把拽住,“我祁天浩絕對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今日犯下如此大錯,自當(dāng)會對姑娘負(fù)責(zé),剛才只是情況突然才沖動如此,還望姑娘見諒。
“祁天浩,在你的心里,我就這么讓你為難,你就那么不愿意接受夢兒么?”鵝黃衫女子哽咽的問道,美麗的臉上已全是淚滴。
“我……”祁天浩的聲音頓時軟了下來,整個世界悄然無語……
…………
“哼,想逃過姑奶奶的手掌心,沒那么容易!祁天浩,你就等著上鉤吧!”牧原夢的閨房中,紅衣婦人一臉得意地坐在圓桌旁,將朱紅木盤中的手帕隨意一卷,塞進(jìn)袖口中。而其手臂上方三四寸處,一道劃過的傷痕早已停止流血,結(jié)上傷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