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天色早已大亮,外面傳來不知什么鳥兒啼叫的聲音,婉轉如鈴般動人,而室內亦是一片古香古色的裝扮,朱紅桌椅,素雅清幽,一樹碧綠從窗外垂了來,更為室內增添一分情趣盎然。
緩緩地坐起身,劇烈的頭痛幾欲讓她再度昏厥,我這是在哪里?
“醒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驀地從頭頂上傳來,帶著一絲猛然振奮的喜悅。
糾結的心霎時一震,抬起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層釋然,“恩,只是還有些頭痛。”
心中卻是再也承受不住般酸澀不止的,仿佛被人吹滅的蠟燭,心里的幻想終究如泡沫板消散,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抱了希冀,早料到絕不是你,卻仍在看清的一刻心傷似海。
“想吃點什么,我吩咐下面去做。”他溫柔地看著她,俊美的臉上寫滿憐惜。
她虛弱的搖搖頭,“我什么也不想吃。”
他的臉上頓時黯然,卻依舊掛了溫柔的微笑,低低的語氣仿佛在哄著孩子,“那,你好好休息。”
她的心忽然便一疼,聽話地將自己蜷縮進被子里,深處傳來的溫暖讓她覺得心安。
“有什么需要,盡管叫我,我一直守在門外。”溫暖的氣息打在臉上,繼而隨著一陣腳步逐漸遠離,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吹進一絲涼涼的風。
“白虞飛,你,真的什么都不問嗎?”她盯著他的背影,狠狠咬著嘴唇。
輕緩的腳步頓時停住,卻又在剎那之間消失不見,她分明聽到他關門時說的一句話,溫柔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三分嘆息,“娓兒,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說,那我又何必再去問。”
她的眼淚頃刻便掉了下來,為什么無論何時,緊要關頭時陪伴在我身邊的都是你,樹林外的那一次是,大火逃生的那一次是,看月亮的那一次是,就連這一次醉倒街頭的時候也是,任何時候都這樣地保護著我,任何時候都這樣地關心著我,可是,你的感受,又有何人去懂,你的苦楚,又有何人去關懷……
而我,又該如何去償還你這癡心的廝守,不將君心負明月……
如果沒有那個人,或許自己會妥協的吧,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在意自己的那個人,如果沒有那個人,自己或許真的會愛上他,然后毫不猶豫地跟他走,從此天涯明月四海為家,可是,可是,這一切又僅僅是如果,那個人就那樣真真實實地存在著,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將自己與世間的一切悉數隔段,卻又像一副上癮的藥,扯不斷地萬般情絲!
想起那個人,她的心再次抽痛起來。將身子緊緊地蜷縮進被子里,不是你就不是你吧,反正自己從一開始,不也已知這是一場奢侈么,可是昨晚臉上那股摩挲與那句心疼的嘆息,卻依舊在她的耳邊回繞,遙遠卻很清晰,像極了一個人,掌心里的溫暖……
…………
一覺昏昏沉沉,待到傍晚才醒,夕陽早已落下山腳,外面也仿佛徹底沉浸在了暮色里,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了。
下床坐在梳妝鏡前,才發現自己竟然憔悴不已,蠟黃的臉色甚至都不知該用何種脂粉掩蓋,索性將飾物全都卸了去,昨日插于耳鬢的映紅杜鵑早已枯萎,此刻被隨意地丟棄在桌上,卷起的花瓣周圍發黑,似在嘲諷她的落寞。
輕輕嘆一口氣,打開屋門,外面的一切映入眼前,朦朧帶有幾分熟悉。
這里,似乎以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