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銹劍(下)
- 窺天圣道
- 道即是神
- 3038字
- 2020-10-24 00:04:24
畢易可以看清陳一凡的跑動路線,可是卻完全看不清他的劍。當陳一凡出劍時,畢易甚至有一種錯覺,不是陳一凡用劍,而是劍帶動著陳一凡,因此畢易無法從陳一凡的動作判斷他要如何出劍。這一劍,要比陳一凡剛才破開裂天火網的劍招快上太多了。
看不清動作,自然談不上閃避,于是畢易傻站著挨了陳一凡一刀,他此刻的表現連世俗界一些略通刀劍拳腳的凡人都不如,起碼他們還會點普通的格檔招式,不像畢易一樣已經忘記了肉搏的能力。
這一劍并沒有對畢易造成多大的傷害,雖然這樣的力道足以劈開一棵大樹,可對于一個修真者而言作用是有限的。棄石劍雖然鋒利,但是這種鋒利對修真者的效果有限,既不附帶真元,也不附帶五行屬性的攻擊,對修真者的肉體防御來說優勢太小了,畢易的胸口只是出現淡淡的一條血痕,可在這樣的沖擊之下,飛出幾米是肯定的。畢易不是體修,沒法憑借真元穩定住自己的身形。
因此,這一幕在其他人看來極為詭異,仿佛陳一凡所用的不是吹毛斷發的寶劍,而是一支木棍,將畢易硬生生敲飛了。
陳一凡的這一劍僅僅是試探,并沒有使出全力。見畢易沒有大礙,陳一凡也就開始放手施為了,畢易還沒落地,陳一凡就追了上去,給了他狠狠的一劍,在畢易胸前劃出一道較先前深的血痕的同時,再次將他給擊飛。
質量不夠,就用數量來彌補。雖然陳一凡以往都是一刀致命,可也不迂腐,遇到這種難啃的骨頭,也有耐心慢慢嚼碎。于是他不斷重復著擊飛畢易的劍招,同時為了方便追上他,還盡量控制方向,將畢易擊向大樹,于是一棵棵的樹木便因此斷裂,那些掌心雷也轟不斷的樹木,就這樣被畢易給砸斷了。畢易這時傷口劇疼之余,又頭昏眼花,早就連“漣漪”都無法分心控制了,更不要提還手了。
一個凡人對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窮追猛打,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印冰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畢易幾次試圖使出法決防御,可是都被陳一凡的攻擊所打斷,最后終于放棄了抵抗。
畢易被打得遍體鱗傷,成了一個血人,再也看不出一個金丹期修真者應有的風度。終于開口求饒,此時什么尊嚴仇恨之類的,都被他拋諸腦后了,只要能擺脫這種折磨,再委屈他都認了:“饒命啊,我認輸了!”
見畢易求饒,陳一凡也就停手了。擦了擦臉上沾到的血跡,冷冷地看著畢易,防止他背信反撲。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了,這些心存僥幸的惡人如果打著求饒的旗號意圖偷襲,就會吃更大的苦頭。
“多謝手下留情,我這就走,這就走。”現在畢易見到陳一凡就像耗子見到貓似的,巴不得快點離開,再也沒有了還手的念頭了,只想灰溜溜地逃走。
“等等。”陳一凡叫住了畢易,讓他打了一個寒戰,好在陳一凡后面的話并沒那么可怕:“把你那把飛劍和破鏡子拿走,那面鏡子已經該還能修復,你也不會損失什么,最好別再來尋仇了,不過你要尋仇我也不怕,我陳一凡的仇家多得是,不差你一個。”
尋仇?讓一個凡人打敗就很沒面子了,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找一個凡人尋仇,若是讓人知道,他在修真界就徹底淪為笑柄了。畢易全身上下的傷口都在流血,但是并不致命,他運功將血止住后,便將飛劍和水紋鏡都收了回來,然后灰溜溜地跑掉了,唯恐被路過的修真者認出自己。
見到畢易確實走遠了,印冰才松了一口氣。陳一凡再厲害,也是一個凡人,肉體的不堪一擊是他最致命的弱點,如果被畢易用什么陰招給陰了,哪怕你打得再天昏地暗,也沒有任何作用。
陳一凡慢慢走向義華幫的人,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見陳一凡靠近了,他們竟然很默契地齊刷刷跪下了。
土匪很多都是亡命徒,并不會因為你有武力就服你,他們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沒有顧忌過什么,能讓一群亡命之徒跪下,陳一凡不但讓這些土匪感到害怕,更是讓他們感到尊敬。他們難以想像,以一人之力,與天石國這么多的惡勢力斗爭,需要多大的勇氣。親眼看到陳一凡將一個會噴火放雷的修真者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后,陳一凡幾乎成為了他們心中的偶像。陳一凡讓他們折服,靠的不單是武力,而是他無形中帶來的魄力。
陳一凡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土匪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廢話,直接對他們說道:“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自己去月離城的官府自首,將你們劫掠所得全部充公,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們過去的所作所為不會被追究,前提是以后你們得老老實實。沒出路的,官府會為你們安排正當的工作,畢竟你們都有幾分力氣,不要怕辛苦。我已經記住了你們的樣子,如果你們想陽奉陰違,可以試試,不過這樣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見陳一凡沒有殺他們的意思,他們也沒有舍不得那些家當,不斷感謝著陳一凡的不殺之恩,直到陳一凡不耐煩了,揮手叫他們滾,他們才急匆匆地將那些帶傷的弟兄重新架到車上,然后帶著所有家當筆直地朝月離城前進,生怕陳一凡對他們有絲毫的懷疑。在他們眼里,陳一凡早就超越了修真者,很可能有著未卜先知的能力,哪還敢再耍什么心眼?于是一大票人老老實實地去自首了,月離城的官府還因此嚇了一大跳。
“陳叔叔,你好棒,把那個修真者都打得落花流水,我今天終于是大開眼界了。”自從陳一凡回來,龍琴就興奮地對他說個不停,可奇怪的是陳一凡沒有絲毫的回應,可很快印冰就明白為什么了,當義華幫的人徹底消失在他們視線后,陳一凡一口血噴了出來,隨即打坐在了地上。
“陳叔叔,你怎么了?”龍琴見到陳一凡吐血,大驚失色,那眼神像是要將陳一凡搖醒了逼問。領教過龍琴折騰傷員功力的印冰,趕緊阻止了她:“陳前輩應該在運功療傷,我們不要打擾到他。”
印冰觀察了一下陳一凡,他身上沒有修真者的真元,可卻有著世俗武林的內家功力。僅憑內家功力能做到那么神奇的劍術和身法,也許這陳一凡是當今世俗武林的第一人吧。
印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欽佩陳一凡的氣勢,佩服地對龍琴說道:“你的陳叔叔還真是個好人呢。”
龍琴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陳一凡,回答道:“陳叔叔的確是個好人,但是你為什么這么想?”
印冰笑了笑,嘆了口氣道:“如果他攻擊的是畢凡的眼睛、咽喉、心臟等要害,還用費那么多力氣嗎?寧愿自己冒生命危險乃至吐血,也不肯隨意下殺手,能秉持這樣的原則,確實能算得上是好人了。”
龍琴愣了愣,印冰所說的他確實沒想到。今天他和印冰在對付義華幫的人時,也很注意分寸,從不下死手。因此義華幫雖然傷了很多人,卻沒有一人死亡。受劍術切磋的影響,龍琴也沒有那種攻擊對方要害的習慣,因此并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想,陳叔叔他可能像我一樣,根本沒想到吧。”
印冰愣了一下,便明白了龍琴的意思。想都沒想過,正是原則深入骨髓的表現,印冰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也許同樣不會隨意下死手,可是卻覺得不會連想都沒想過。內心的掙扎,不是那么容易避免的,畢竟他年紀還輕,沒有那么堅定的信念。
經過短暫的調息后,陳一凡睜開了眼睛,拾起了地上的棄石劍,收回了劍鞘之中。雖然身體還有點虛弱,可他的眼神卻依然那么犀利,看著印冰緩緩說道:“這兩天,多謝你對龍琴的照顧。本來我還想讓她在外面多玩個幾天的,可是居然出現了修真者,讓我不得不現身了。”
這話一出,龍琴終于明白,陳一凡早就盯上自己了。她轉頭盯向了正用腦袋梳理羽毛的偽鳳,臉色變的很難看:“偽鳳,你居然出賣我!”
印冰聽了這話,也明白了個大概。偽鳳估計是陳一凡送給龍琴的,自然也會聽他的話。難怪偽鳳會讓龍琴去冒險,原來是陳一凡所默許的。他之前沒有出手,是因為有把握在印冰和龍琴受到致命傷害前,以極快的速度將兩人救下。見識過陳一凡鬼魅般的行動后,印冰完全相信他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一想到陳叔叔有著輕易擺平義華幫的實力,卻一直在暗中看自己笑話,龍琴氣憤地跺了跺腳,說道:“陳叔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居然還跟蹤我,我現在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