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俞子逸的事后,段語書心下疑惑,之前她也碰到過類似的情況,但是那些都是大奸大壞之徒,被纏上的也是被那些人害死的怨魂。
而這俞子逸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積德的大善人家,怎么會被這種東西纏上?本以為纏上他的是那些低等的鬼魂,卻不想竟然還有這種怨魂……
段語書上上下下看了俞子逸好多眼,見他身上隱隱約約的功德,便猜到那怨魂大概奈何不了他,但為了以防萬一,段語書覺得還是要再加一層保障才行。
于是段語書將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拿起,咔擦一聲,將自己的頭發剪了一縷,然后裝到一個塑料袋中,遞給俞子逸。
“原諒我身上沒什么好東西,不過這里面的東西還是能在關鍵時刻起到重要作用。”
俞子逸看著段語書遞過來的東西,皺起了眉頭,猶豫著要不要接。最后見段語書一直看著自己,手一抖就將塑料袋拽過來,塞進口袋。
段語書見俞子逸將自己的給他的“法寶”收下,說道:“先等等看那女鬼想干什么。”
見俞子逸點頭,段語書便提出要回去。雖然莫船有點不愿意,希望段語書陪著在俞子逸身邊,以防事故突生。但因俞子逸的允許,莫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段語書離開別墅。
離開別墅的段語書也沒有再去學校,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一睡到第二天。
空蕩房間中,少女躺在床上,豆大的汗水緩緩流下。眉頭皺起,睡的似乎格外不安穩。
“啊!”
少女猛的睜眼,抹了抹臉上不知什么時候流的淚,迷茫的眨巴著眼。
“我這是怎么呢?”
這少女便是陳曉鹿,因為做了噩夢的原因,陳曉鹿連早餐都吃不下,腦子里總是放映著夢中的內容,似乎是無限循環了一樣。
迷迷糊糊到了學校,才稍稍清醒了一點。
看到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段語書,陳曉鹿眼前一亮。
“語書!救命!”
段語書本來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漫畫書,陳曉鹿這一喊,喊的段語書的心都跟著顫三顫。
一抬頭,看著熊貓眼的陳曉鹿,段語書樂了。
“你這是怎么了?跟鬼聊天去了嗎?怎么黑眼圈這么重?”
陳曉鹿沒有立馬回段語書的話,反而往四周看了看,一臉神神秘秘。
見沒人注意到她們,陳曉鹿就將段語書拉近,低聲說:“語書,我做了個很恐怖的噩夢!”
“啊?”
陳曉鹿見段語書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急的滿頭大汗。
“我夢見自己被人推到祭壇上,成千上萬的人都在跪著我……我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們的欣喜。”陳曉鹿回想著夢里的內容,“本來是很唯美的一幕,但是突然畫面就變了……我夢見血海。好多血,死了好多人。地上躺著的,掛在樹上的,還有身首異處的……好多人好多人。”
“我見到他們的死相時,竟然還夢到他們生前的樣子,每個人都說著同一句話‘公主。’雖然我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是我感覺他們就好像真的就是在喊我一樣……然后……然后我夢到自己站在城樓上,看著大軍壓境,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好疼……我夢見自己從城樓上跳了下來,“咔擦”的一聲,我聽到自己的骨頭碎裂的聲音,無數的鐵騎從我的身體上踏過……”
“我聽見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喊聲,那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我應該知道是誰的……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是誰。因為他的臉是模糊的,我看不清他的臉……”
段語書看著陷入魔障的陳曉鹿,心疼的將她一把抱住,嘴里說著:“沒事的,沒事的。那只是個夢而已,沒事的。”
段語書心里很清楚陳曉鹿夢到的恐怕是她的前世,沒想到她的前世竟然是殉國了……
一道冷風刮過,教室里的同學都打了個寒顫。
段語書察覺到不對,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身穿盔甲,披頭散發,面目全非的“人”站在陳曉鹿后面。他眼中的疼惜和痛楚一下子就落入了段語書的眼里。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段語書看著自己,機械的轉了個頭。
這一下段語書是徹底的看清楚他的長相了。
劍眉紅唇,眸中黯淡無光。本來讓人驚艷的長相生生被一道從眼睛到耳后的刀痕給破壞了。渾身散發著死氣,穿在身上的盔甲也是破破爛爛的。段語書甚至能看清楚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那些傷口讓段語書頭皮一麻,打了個寒顫。
這么多傷口,他生前是怎么挺過去的?
那些傷口雖然多,但不致命,致命的是他脖頸上的那道傷口。
怨魂出世,天出異相。
段語書看著一下子就烏云蓋頂的天空,心里憂心忡忡。最近自己是犯煞嗎?怎么短短兩天就碰到兩個怨魂?
沒錯,陳曉鹿身后的“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怨魂,這怨魂怕是要比纏著俞子逸的那怨魂到行還要高一些。
段語書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威力這么大的怨魂,幸虧他對陳曉鹿沒有惡意,不然打起來段語書也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打贏他……
陳曉鹿感覺周圍好像冷了很多,哆嗦著想躲進段語書的懷里。而段語書一看到怨魂凌厲的眼神,嚇得將陳曉鹿推開。
開玩笑,要是讓陳曉鹿真的躲進自己的懷里,那怨魂不活吞了自己!
陳曉鹿被段語書一推,往后倒去,恰好被那怨魂接住。一股暖意從背后蔓延,陳曉鹿疑惑地看了看周圍,只看到同學門哆哆嗦嗦的樣子。
而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段語書砸吧著嘴,覺得這怨魂還真是……
突然那怨魂一抬頭,向段語書看來,段語書只覺心口被誰掐住,一陣眩暈,昏了過去。
北云國因梨花而出名。只因五年前北云國的公主出生,一夜梨花盡數皆開。此等美景,讓北云國為之沸騰。世人皆說公主是北云國的福瑞。自那之后家家戶戶房前都會種是一株梨樹,期望北云國的公主能保佑她們。
每到春季,這些梨樹就會長出梨花,而這些梨花被風一吹,就落滿了地面。遠遠望去,像落了一層雪一樣,美極了。
而現在的北云國不僅有美景,更有奇景,因為北云國現在正舉行著三年一度的祭祀活動。
成千上萬的百姓圍在祭壇下,抬頭期望的看著祭壇。
因為百姓對公主的呼聲最高,才五歲的公主被選為這一次的祭祀人選。今日這些人不僅是為了看祭祀,更是為了看公主。
才五歲的北云珠穿著長長的祭祀服,手上拿著一跟拐杖,那拐杖上面鑲著一塊七彩斑斕的寶石。相傳這塊寶石是創造北云國的始祖收集了各種各樣價值連城的寶石,然后碾碎混在一起,讓靈手師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做成的。
北云珠莊嚴地站在祭臺上,小臉蛋上滿是嚴肅。
雖然北云珠還小,但也是知道祭祀的重要性的。整個祭祀過程她都不敢有任何松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誤了祭祀。
北云珠等待長老將圣水抹到額上,然后短小的身體開始動起來。每一下雖然都讓北云珠感到吃力,但是她的每一個動作做的都是極其標準的。
臺下的百姓看到玉雕粉刻的北云國公主跳起那只每個北云人都會跳的舞,所有的人都開始跟著北云珠,跳了起來。
成千上萬的人都做著同樣的動作,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盡情忘我的陶醉在此時。
北云珠跳完舞后就下了臺,抹了抹頭上的汗。小小的她看著祭壇上打著武術的人,眼眸燦若星辰。
北云國除了古老的祭祀活動,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北云國的每個百姓都會北云功。那是始祖為了防止北云國被他國欺負而留下的武功。
可惜的是北云珠她學不了,不是不想學,而是學不了。因為她的子民都覺得自家的公主應該活的無憂無慮,不應該學這種東西。如果有戰爭發生,他們會用身軀為公主殺出一條生路。
此時的北云珠還太小,她根本不懂這些,她只知道自己無法學北云功。
北云珠被侍衛護送回宮,在街上的時候,變故突生。
“公主!”
“公主!”
百姓們都看到正準備趕回宮的北云珠,興奮的將北云珠堵在了街上。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在北云珠耳中震開,北云珠被百姓們的熱情嚇得,心口都有些悶。回頭一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侍衛都被百姓們擠到人群外了。
北云珠看著興奮的大媽大叔們,心微微顫抖,再忍不住,一蹲,仗著身高優勢,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一出來,北云珠便向前狂奔。只是跑著跑著,北云珠才發現自己迷路了,竟然不知不覺中跑到一家人的后院里。
北云珠見四周沒有人,小心翼翼的想原路返回,突然一道響聲傳來,嚇得北云珠躲進了草叢。
“臭叫花子!打!給我使勁的打,敢咬我……”
北云珠聽到聲音,嚇得把自己抱的緊緊的。但是除了男人的咒罵聲,北云珠竟然沒有聽到慘叫聲。于是北云珠偷偷伸出了頭,然后就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躺在地面上。
那小孩死死的咬著唇,一聲不吭,只是一直盯著男人。
那巴不得將男人活剝吞皮的眼神,讓男人脊背發冷。男人揮揮手,說道:“算了,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鬧了。”
男人正準備離開,卻發現腿上一重。原來那小孩見男人想離開竟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腿。之前死咬嘴唇不肯出聲的小孩,這一次出聲道:“包子……”
男人的咒罵聲再次響起:“呸呸呸,算老子倒霉!”
男人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人,那人馬上就往外跑去,不一會兒就捧著個熱乎乎的包子回來。
男人將包子扔到地上,還踩了兩腳,然后離開。
小孩看到熱乎乎的包子,猛的抓起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