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半天,我早已經(jīng)精疲力竭,看看狼狽的自己,又看看眼前的竹屋,抬腿走上前去。
“主人家,我路過這兒,走的又累又渴。想來討一杯水喝。”
等了一會兒,卻無人應(yīng)答。
“莫非是沒有人嗎?”我自言自語著,一把推開竹門,入目便是竹桌竹椅,以及桌上的小巧的茶壺與茶杯。
一番牛飲之后,我滿足的坐在椅子上,開始休息。
“水喝夠了,你可以走了。”這聲音低低的,莫名男女。似是流水濺玉,帶著一分冷清,一分威壓,無端讓人慌亂。我跟隨師父上山多年,武功雖然學(xué)得七零八落,這耳力卻練得不差,我明明沒有聽到屋內(nèi)人音聲息,卻有聲音這般突兀的出現(xiàn),把玩茶杯的手一時不穩(wěn),茶杯落地,應(yīng)聲碎裂。
乖乖,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是宜興官窯的紫砂壺,紫砂泥如今可是與黃金一般的珍貴,且黃金有價,此壺?zé)o價。
“主人家,抱歉,我以為您不在。這茶杯……我賠給您錢。”說著,我便從兜中掏銀票,咬了咬牙,將所有銀票都壓在茶壺之下,準(zhǔn)備告辭走人。
無人應(yīng)答,可我卻在一室靜謐之中聽到微微的呼吸之音,唔,我轉(zhuǎn)過頭,看向一側(cè)的畫著墨竹的屏風(fēng),不知其中住了什么人物。如此想來,是我那時太過大意,忽視了凝神聽物罷。
“主人家,實(shí)在對不起,我馬上走。”
依舊無人應(yīng)答,我摸摸鼻子,便要推向竹門。暗想自己雖然貿(mào)然入室,還打碎了人家的東西,可我這樣腆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道歉,人家卻連屁股不給你。真是有點(diǎn)過分呢。
竹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這手臂直直伸向前方,還沒來得及收回來。面前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壯士,膚色微黑,側(cè)臉剛毅。正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看著我,以及我伸出的手:“你是誰?怎么在阿期這里。”
“我……我是路過……我是路過打醬油的。”我有些尷尬,阿琪?這多么像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說不定面前之人便是那阿琪的相公,我這一身男裝自內(nèi)里居室走出,會不會讓他誤會什么呢。
“哦?”那男子一副懷疑神色:“路過?從章臺街路過到這兒來?這兒附近沒有什么醬油坊吧。”
“你是如何得知我是從章臺街而來?”
“你身上的香粉味兒混著酒氣,還有你這一身衣衫不整的模樣。”那男子一臉眼底盡是揶揄之色,指指我的脖頸:“你這兒還有一個紅紅的唇印,霎時鮮艷呢。兄臺出來的時候也不照照鏡子,不怕家中的妻室吃味嗎?”
我霎時紅了臉,慌忙捂上了脖頸。
“不過恰巧我也從章臺街而來,瞧著一路大漢跑來這個方向,似是追個什么花樓里私奔的小倌兒與花魁。”
“是嗎?真是巧了。”
我嘿嘿的干笑一身,心下立刻戒備起來,你說這話是何意思?不知那鄭爺追尋到了何處,卿憐被發(fā)現(xiàn)了沒有。
“是啊,的確很巧,你這小倌兒倒是靈巧的心思,尋到這毅王爺之處躲藏。”他眼角帶笑:“你這番容色……的確不俗,怪不得惹得無端的桃花劫數(shù)。”
“我不是小倌。”不過一個時辰之內(nèi),被人當(dāng)做小倌兒兩次,我有些惱怒,因而在片刻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說,這兒是毅王爺?shù)牡胤剑俊?
那么……
剎那之間,腦海中閃過一個成語,叫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