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上）救出洛西西

楚冬冬的手掌，一塊一塊拂過墻壁上的條石。

而林奧然，就貼在女生身后，認認真真裝模作樣。

“你干嗎？”

楚冬冬的脖頸被林奧然鼻孔吹出來的氣弄得癢癢麻麻，她用力揉著脖子，扭頭嫌棄地看著這男生。

“我也幫忙啊！”

林奧然居然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你去搜搜那具吸血鬼尸體，看看有沒有其他發現吧！”楚冬冬想的是趕快把這“累贅”支開，就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嗯！冬冬你說的對！”得到了女生的指點，林奧然還真是有恍然大悟的感覺。他扭身就奔向那吸血鬼無頭的尸身，一個口袋一個口袋地摸索起來。

“......”，楚冬冬抹了抹自己的脖頸，終于擺脫了男生吹氣惹起的“不適”，又專心查看起條石來。

心思一集中，感覺就靈敏起來，楚冬冬很快就發現了半塊松動的方磚。女生用指尖捏起磚頭的一角，向外一拉，露出的是一個金屬的鎖孔。

“鑰匙在這里呢！”身后又是林奧然的聲音。

楚冬冬又一回頭，看著男生手里抓著一把古舊的黃銅鑰匙，沖自己微笑連連：就是屋里光線如此昏暗，女生還是差點兒被林奧然露出的八顆潔白牙齒晃了眼睛。

“給我！”

女生伸手抓住了鑰匙的尖端。可是，男生卻沒有立即松手。

“嗯？”楚冬冬沖林奧然一瞪眼。

“冬冬，我們兩個是搭檔，我可以幫你忙了！”盡快被女生兇狠的眼神刺得心慌，但林奧然還是哆哆嗦嗦地說道，“你要承認我！”

“好，你很有用！把，鑰，匙，給，我！”聽得男生的無厘頭回應，楚冬冬恨不得咬林奧然一口，她搪塞了一句，就把鑰匙奪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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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

楚冬冬把鑰匙插進鎖孔，安裝在墻壁里的機關便調動起來，她身體左邊的墻壁裂開一道縫隙，隨即涌出一股陰冷的風。

“呵！”

被陰風一吹，林奧然的雞皮疙瘩掉落一地，雙手又不自覺地扯住了楚冬冬的衣角。

這次，女生好像已經習慣了，不再有什么過激的反應。

楚冬冬再轉動鑰匙，裂開縫隙的墻壁吱呀呀向一側轉動，顯出的一道低矮的門洞，一條拱形的幽幽隧道通往深不見底的黑暗。

女生與男生，一前一后，緩步走了進去。

借著手機的光亮，兩個人謹慎前行。

沿著隧道的石壁被掏出一個一個的空洞，洞里面放置一排一排的圓柱形水晶容器，容器中盛滿殷紅色的粘稠液體。

不用說，這就是從血壺吸取而來的血液。

這是血族特殊的保存方式，借著地下洞穴的潮濕與低溫，血液可以一直保持著最原始的新鮮，等著那些出得起的重金的血族來一一品嘗。

“血壺一般是抽出血液，因為一旦直接從活體吸血，就極有可能誘發血壺的基因異變，產生新生吸血鬼。吸血鬼的種群，一直是質量優先，劣等的變異體，就會被他們自己殺死！”

楚冬冬邊走邊向林奧然解釋著血壺的來龍去脈。

可是，男生已經心驚膽戰，魂不守舍，除了只言片語，卻是什么也沒記住，枉費了女生的一番心血。

“小心！”楚冬冬猛地停下了腳步，貼在石壁上，躲進了陰影里。

通道的另一頭透出了淡淡的亮光。

“咣咣咣！”是那個敲打石壁的聲音。

女生身形穩健，停下來時，氣息全無。

可是林奧然卻是做不到，不僅做不到悄無聲息，卻是腳下一滑，撲哧一下甩了一個四腳朝天。

“有人嗎？救我啊！”

林奧然的動靜那么大，敲擊墻壁的人不可能聽不到。一串短促的少女音從在通道里回響起來。

“我是見習吸血合作人洛西西！你們是誰？是來救我的嗎?”說話的少女，語氣里全是急切，最后幾個字已經帶起來哭腔。

“快去救她啊！”林奧然聽到女生呼叫，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一溜歪斜地就要往外跑。

“去！”

正義感爆棚的男生不想屁股上又給楚冬冬踢了一腳，再撲哧一聲摔成了狗啃食。他正好撲倒在一個水坑里，污水混著污泥嗆了林奧然滿嘴滿臉。

“呸！呸！干啥........”，林奧然在坭坑里撲打著，吐出嘴里的污穢，含糊地嘟囔道。

“說不定是陷阱！”楚冬冬低聲提醒，將寒光閃閃的鬼頭短刀舉在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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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刀刃上映出的反射影像，楚冬冬小心查看著對面的情況。

通道在這里有一個折返，石壁上就勢開鑿出一個三角形的空洞，空間里卡著一只由一圈手臂粗細的鋼筋編成的鐵籠子，正有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女被困在鐵柵欄之后。她一身污跡斑斑的水手服，腿上的絲襪都扯開了好幾個大口子，臉上更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黑灰，把小巧的臉龐畫成了“迷彩妝”。

“姓名？”冬冬厲聲喝問。

“呃……我是洛西西。”對面的籠中少女稍稍猶豫，趕忙應答。她覺察到的，是脫離險境的希望。

“編號？隸屬？”冬冬繼續追問。快問快答，不給對方思考的機會，以此來檢驗真偽，是她最常用的方式。

“編號9527，隸屬西京總部，導師是毒刺和毒針！”少女這次的回答不再遲疑。

“你是……”

“我是新生吸血鬼獵人！”還沒等冬冬再發話，少女已經搶著回答了，“救我啊……嚶嚶嚶。”最后，已經是一抽一吸的啼哭聲。

楚冬冬還未再有反應，林奧然就又爬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跳在籠子前，一把拉住了少女冰冷的手心。

“別怕，我們來救你了！”自從上一回在酒吧里“英雄救美”不成，男生一直憋著的勁頭終于得到了宣泄。

籠中少女見到有人，更是嗚哇一聲，扯住林奧然的手臂嚎啕大哭起來。

“露出你的耳后！”

楚冬冬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林奧然身后，她眉頭緊皺，便從背包里取出那個金屬盒子。

冬冬一手拿著金屬盒子，一手握著鬼頭短刀，慢慢走近少女，“別耍花樣！”她厲聲警告著。

“嗯嗯，不會的！”籠子里的少女努力忍住抽泣，掀開自己蓬亂的長發，露出左耳的耳根。

金屬盒子散射出一圈紅光，照出的是一片熒光藍色的紋身：一把利劍插入一只吸血蝙蝠，正是吸血合作人的標記。

紋身下面是一串條形碼，金屬盒子上的掃碼裝置讀取了其中的密碼，在顯示屏上跳出了吸血合作人的信息：少女沒有說謊，她就是西京的見習吸血合作人，新生吸血鬼獵人，17歲的洛西西。

第六章（下）洛西西的“實力”

“啊？你只有這個？”

楚冬冬和林奧然在洛西西的帶領下走出地下隧道，又經過一番搜索，復制好店老板的筆記本電腦資料，這才準備離開。

可是，剛一出門，洛西西看到林奧然的“交通工具”，立刻板起來一張污跡斑斑的小花臉，用尖尖的聲調埋怨道。

“我騎車在前，洛西西你在中，冬冬在后，沒問題！”林奧然似乎并沒注意到洛西西的反應，還是摸著小電摩看似寬厚的座椅，熱心介紹著小電摩的“便利”。

說著，男生已經抬腿上車，用力縮著身體，坐在了座椅的尖端。

“......”，兩個女生同時做出無奈的神情，只好一前一后地跨坐上來。

三個人擠得緊緊的，林奧然轉動電門，小電摩搖搖晃晃地開了出去。

夜色如水一般平靜。

路燈的光暈里，閃過小電摩上一男兩女的剪影：一路都是沉默與安寧。

誰也不曾知道，剛才人類與吸血鬼之間又一場惡戰。

“話說.......”，林奧然先開口說話了，“洛西西，你是不是太胖了，肚子上的肉擠得我都快掉下來了！”

“這，那，里，是，肥，肉！”聽得男生的抱怨，洛西西真是無名火起，“那，是，我，的，胸！”話音未落，洛西西已經用力擰在林奧然上臂內側的嫩肉上。

手指一轉一整圈兒：這酸爽的感覺差點兒讓男生魂飛魄散。

林奧然反射性手臂一甩，小電摩跟著也是一歪，幾個人連車帶人就摔進了路邊的花池里。

“呸呸！林奧然，你這沒用的家伙！”洛西西吐出嘴里的幾片樹葉，從花池里跳了出來，指著還躺在地上男生的鼻子就罵，腳上的舊皮靴踩在地上咚咚作響。

“要不是你襲擊我，哪里會翻車？”平時溫順柔和的林奧然也是起了脾氣。盡管男生正笨拙地和樹枝雜草做著掙扎，但態度還是蠻強硬。

“笨就是笨了！”嘴上還是數落著，但洛西西看到林奧然狼狽的樣子，又是抿抿嘴，看得出少女心里也是有些不忍，她伸手扯著男生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哦.......是我不好！”一受到女生的優待，林奧然就立刻現出原形，強硬的氣勢退的一干二凈，語調也柔和下來。

“冬冬你沒事吧？”男生的視線越過洛西西，落在了瘦高的楚冬冬身上。她在翻車時提前跳下，穩穩落在路邊，毫發無傷。

“我......沒事。”冬冬并沒想到男生會第一時間問到自己，怔了一怔，這才作答。

“糟心！把你電話給我，我找人來幫忙！”洛西西扭身看著車把被扭成麻花的小電摩，翹起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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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以后。

寂靜無人的公路上，遠遠閃過車頭燈的亮光。這光亮尤其刺眼，應該是兩盞超強度氙氣燈射出的光線。

轉眼間，車子已經停在三人身前。

這是一臺高檔商務車。打開車門，車內的配置更是異常豪華。

“這車，估計要100萬才能買到嗎？”日常節儉到吝嗇的林奧然自然是“嚇得”合不攏嘴。

“要是弄壞了車內的裝具，我是怎么也賠不起啊！”爬到車廂里的男生小心翼翼縮在座椅中，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合適。

楚冬冬也是有些吃驚，“這洛西西究竟是什么來頭？”她心中暗想，但仍舊面如止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從她這里可以了解到西京更多的信息！”心里打定主意，冬冬跟著跳上車子。

“這車子是頂配版，總價應該是220萬左右！”洛西西算是回答剛才林奧然的問題。她從車載小冰箱里取出一聽可樂，咕嘟咕嘟灌了幾口，覺得火燒火燎的喉嚨濕潤了一些，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在前排寬大的真皮座椅舒舒服服地展開了身體。

“去我家吧！你們兩個人救了我，我也是要好好報答你們才是！”說著話，少女的眼睛里閃出明亮的光彩，“終于得救了，我要好好彌補一下！”

“是誰囚禁了你？”楚冬冬突然追問了一句。

“哎？我也不知道！”洛西西把喝光的飲料瓶丟在座位下的垃圾收集器內，卻擺出一副無所畏的表情，“自由了，就先好好放縱一下吧！”

“我想起來了！”林奧然經過一番冥思苦想，終于在他信息量極度超載的大腦里，找到了關于眼前看似神經大條的遲鈍少女的一點兒蛛絲馬跡。

“你是大軍火商洛家生的獨生女兒！洛家生的北方武器公司占了國內的半壁江山！我記得5年前網絡上曾報道過你12歲就酒駕肇事的事情！”

“哎？你記性還真好！后來老爸都找人秒速刪貼了啊！”洛西西并不了解林奧然過目不忘的本領，自然是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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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分鐘后，三人到達了西京西山別墅區。

“滴滴！”鳴笛兩聲，車子隨即轉入一處大宅院，繞過院子前的林蔭大道，穩穩停靠在一座燈火通明的豪華三層歐式別墅前。

“大小姐，您好！”車門自動開啟，一個穿戴整齊面容方正身形微胖的四十多歲中年男子已經守在車前。他伸出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托起洛西西的手臂，把她迎下車來。

看起來，他應該是別墅的管家。

管家看到洛西西一身狼狽的樣子，并沒有太多驚訝的神色。看來，洛西西已經不是第一次這副模樣回家了。

“老張你好，爸爸呢？”剛才還一副頑皮姿態與林奧然斗嘴的洛西西立刻嚴肅起來。也許，雇主在仆人面前都要端一端架子。

“主人現在身在南郡，估計要一周以后才能回來。”老張在大小姐面前微微低頭，謙恭地配合著洛西西莊重的神情，回答卻是清晰明確。

“嘿嘿，老爸不在，這是我的天下了！”洛西西心中暗喜。

“老張，請幫我款待我的兩位好朋友！”大小姐抖了抖肩膀，再次發號施令。

“是！”管家老張輕輕點頭，又是迅速回應主人的吩咐。

“先休息一下，明天早飯見！”扭過身來的洛西西避開管家老張的視線，沖著楚冬冬和林奧然又是調皮地一呲牙。

（第六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