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出乎意料的吻

“嗜血！這咖啡廳的名字果然就暴露了！”林奧然大聲說道，指著眼前一處二層古典歐式小樓，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看起來，他似乎已經進入了吸血合作人的角色。

楚冬冬他們所查到的咖啡廳，是在西京南郊，坐落在大學城中。

男生和女生推開雕花的木門，便聞到一股咖啡的清香。

午夜時分，店里已經掛出打烊的牌子，只有服務員在收拾桌椅碗碟。

“對不起，兩位客人，我們已經要閉店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服務員看到楚冬冬和林奧然進來，趕忙提醒道。

“我們聽說這里有最適合情侶在一起喝的一種咖啡，叫“你儂我儂”，這才跑了大半個城市趕到這里，所以晚了......”，林奧然居然首先回話。男生想的不能輕易吃了閉門羹。

這咖啡的名字，是出現在兩個女生的自拍中擺在桌面上的菜單上的。

“我們想嘗一嘗！”林奧然懇求道，眼睛里居然閃出淚光。

“呵！說瞎話真是不打草稿！”楚冬冬差點兒就被林奧然的演技嚇到，女生沒料想男生還有如此的“應變能力”。

“是的。”楚冬冬用力擠出一絲遺憾的表情，配合著林奧然的“戲份”，“錢不是問題的！”說著，女生從背包里抽出一捆百元大鈔，放在了桌上。

“噢！我去叫一下老板！”女服務員看到男生女生志在必得，就轉身退到后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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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冬冬，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看到服務員走開，林奧然一把抓住女生的手腕，緊忙低聲問道。

“從豢養血壺的吸血鬼那兒拿來的，反正她死了不會再花錢的，就當是救濟我這個窮人了。”楚冬冬的回話倒是蠻輕松。

“搶錢是不對的啊！”林奧然看著女生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有些憤憤然。

“搶了壞人的錢，這也是辦好事吧！”女生順勢坐進桌旁的小圓凳里，撅起嘴，抬著眼，不耐煩地看著林奧然。

“怎么？小情侶吵架了嗎？”渾厚的中年男聲從身后傳來，打斷了林奧然接下來想說的話。

來的人，四十歲出頭的年紀，上身是馬甲襯衣，下身是修身西褲，腳蹬一雙三接頭印花皮鞋，油亮的頭發背在腦后，一張資深老臘肉的臉龐，透出穩重高貴的氣息。他正用一片白毛巾，擦拭著雙手上的水跡。

“我是店老板，我的‘你儂我儂’是要調制給真心相愛的男女，而不是貌合神離的兩個人！否則，也品不出味道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等著楚冬冬與林奧然“真愛”的證明。

“哎？”這次輪到剛才的“影帝”林奧然抓瞎了，“這該怎么證明啊？”男生急得直撓頭。

“要證明是嗎？”楚冬冬從座位里跳了出來，兩步跳到林奧然近前，一下勾住男生的肩膀。

林奧然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自己的嘴唇粘上一片柔軟。

“好了，好了！我信了！”店老板輕輕拍著手掌，像是也感受到了男女之間的“愛意”，“請跟我到地下室，我會用最古老的設備，親自給你們調制一份‘你儂我儂’。”

聽到這句話，女生才放開了男生。

“呼...呼....”，終于解脫出來的林奧然大口喘著氣，“那是我的初吻啊！”他急促地低語道，瞪著楚冬冬。

“我也是！”楚冬冬也瞪著林奧然，“技術不好也有情可原！”

“呃！”男生啞口無言。

女生也不再說話，拉起林奧然，一起跟著店老板走進通往地下室小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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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青石板的臺階，七拐八繞，終于來到了店老板所說的地下室：屋頂陳舊的老式吊燈灑下昏黃的光照出一間條石堆砌的大屋，屋子中間是一張古色古香的花梨木長桌，周圍擺著主從共六把椅子。房間的一角，擺放著瓶瓶罐罐，卻沒有烹調咖啡的任何器具。

店老板把楚冬冬和林奧然讓在桌前，自己躲進了陰影里。

“別掩飾了！選到這里，打起來，也不會打擾鄰居呢！”楚冬冬看著老男人的背影，冷冷地說道。

剛才下樓時，一扇沉重的鐵門已經關閉，這里已經與世隔絕了。

“我是新生血族。”聽得出已經被楚冬冬識破，店老板還是平靜地回應道。

“啊！”這一句話的回復自然嚇了林奧然一哆嗦，“不要總是打打殺殺，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說說血壺的事情吧？”楚冬冬又一次忽略了林奧然的“建議”。

“第一吸血協議，根本放棄了吸血鬼的自主權。我們，只是想在摸索出一條新路，來實現真正的平衡。”店老板的語氣陡然沉重了許多。

“用骯臟的金錢來實現你們丑惡的欲望嗎？”楚冬冬的話語針鋒相對。

“新的平衡，才能適應新的時代！”

只聽得“啪嗒”一聲脆響，店老板捏癟了手里的純銀咖啡壺。

緊跟著，老男人便猛撲過來：猛烈地撞擊，把厚重的實木桌椅都沖得粉碎。

再看楚冬冬，女生把林奧然丟在墻角，飛身攀上吊燈。看到血族一擊打空，她趁機飛出兩支鋼釘，插入了老男人的手臂和肩膀。

這血族似乎反應更快，還沒得鋼釘上的毒藥發揮作用，他就揮起手掌扣住傷口，連釘子帶皮肉掀了一大塊下來。

肉塊掉在地上，迅速發黑壞死。

而被血族自己扯掉皮肉的手臂和肩膀，卻是快速再生，瞬間恢復如初。

果然是戰斗的行家！

楚冬冬跳下吊燈，從懷里抽出鬼頭短刀。而對面的老男人，也是擺出了決戰的架勢。

第五章（下）仇恨的根源

“嗚嗷！”老男人再次撲殺過來，更猛更急。

楚冬冬擎起短刀，架住吸血鬼的利爪。這利爪磨在刀尖上，非但沒有被切斷，卻是劃出一串花火。

看來，這老男人已經在手掌上演化出鋼筋鐵骨。

“喝呀！”女生雙手一抬，拉開吸血鬼肋間的破綻，跟上就是一記猛虎膝撞。

手上刀劍不入，但軀體卻仍是弱點。

楚冬冬的一擊猛擊，砸斷了吸血鬼的肋骨，又把他頂出了幾米開外。

重重撞擊在青石墻壁上，老男人全身一震，噴出兩口血污——看來，這一擊讓他傷得不輕。

趕著吸血鬼傷口還未修復，楚冬冬的下一擊就跟了出來。鬼頭短刀一揮，一道寒光直射老男人的胸口。

吸血鬼見勢不妙，自然不敢正面接招。他貓身一躲，避開刀鋒，沒有反擊女生，而是直奔林奧然而去。

這是聰明的選擇，畢竟林奧然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林奧然大驚失色，可已經困在墻角，已經無處躲閃。那吸血鬼的利爪，一擊就可以讓自己粉身碎骨。

“嘩愣愣！噗嗤！”鬼頭短刀不知何時串上一條鎖鏈飛了出來，鐵索在空氣劃出一條曲線，帶起鋒利的刀刃刺進了吸血鬼的脖頸。

騰空的老男人一下摔倒在地，一時動彈不得。

楚冬冬搶上一步，將鎖鏈纏住吸血鬼的頭顱，右手刀柄一轉，吸血鬼的人頭便被鎖鏈帶在了空中。緊接著，又是一根追命的鋼釘，頂進了吸血鬼的血盆大口中。

“啪！”那斷掉的頭顱在鋼釘毒藥的藥力下炸成了碎片，黏糊糊的腦漿粘了女生半身。

“啊！”林奧然大叫出來，忽得跳出墻角，也顧不得女生滿身的污穢，又緊緊抱住了楚冬冬的大腿。

女生低頭看著瑟瑟發抖的男生，心頭一顫。此情此景，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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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楚冬冬的思緒回到了10年前。

那一天，父母陪伴著只有7歲的楚冬冬剛剛觀看了一場精彩的兒童劇，踏上回家路時，已經是深夜。

本來一家三口驅車而行，一切將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可是，路過一處公園的門口，異常興奮的小蘿莉非要去公園里找到噴泉，扮一扮童話里的公主。

夜深人靜，公園里萬籟俱寂。小蘿莉如愿以償地站在噴泉的大理石臺階上，盡情揮動手中的玩具魔法棒，對著爸爸媽媽施起了“魔法”。

“爸爸媽媽，要一直年輕下去，要一直陪我在一起！”盡管奶聲奶氣，卻是小蘿莉心中最真誠的想法。

可是，下一秒鐘。

三只怪物從黑暗中跳了出來，猛地沖向三人。下意識擋在母女身前的父親第一個被撕咬住。

那三只怪物的獠牙切入男人的皮肉，便開始瘋狂吸吮起來。片刻之后，父親就變成了一具干癟的尸體。

“嗷！”三只怪物自然不會滿意，他們把男人的尸身甩在一處，又用血紅色的眼睛貪婪地盯住瑟瑟發抖的母女。

“跑啊！冬冬！”母親鼓起全身的氣力，拉住女兒向后跑去。不想，卻撞在另外一個強壯的身體上。

一個西裝革履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母女面前。

“救命！”母親以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呼喊著，期待對方施以援手。

男人伸手了，卻不是拯救，而是殺戮！

他手臂一揮，母親的人頭便飛在空中不見了蹤影。男人順勢側身，接住母親撲倒的尸體，大口大口舔舐著從頸動脈噴出的鮮紅血液。

身后的三只怪物也逼近過來，圍住了已經煢煢孑立的小蘿莉。

7歲的冬冬，嚇得呆若木雞，大大的眼睛被淚水模糊，混著鼻涕流了一臉。想哭，哭不出聲，想叫，叫不起來，她只有默默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就是親眼所見自己的父母為瘋狂的血族殺害，血腥的場面，仍歷歷在目。

那時，她便下定決心，寧可身陷地獄，也要對這些吸血的怪物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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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林奧然終于平靜下來，他長吐一口氣，站起身來，直直盯著楚冬冬墨黑色的眼睛。

“對了，為什么要親我？”男生突然想起來剛才的關鍵問題。

“呵！”楚冬冬似乎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女服務員是人類，要是在地面打起來，也會傷及無辜的。只有配合一下！”

“啊？”林奧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這只是策略而已嗎？”男生不知怎的，心里飄過一陣失落感。

“你覺得呢？”女生突然靠近一步，貼著男生的鼻子發問，“要是你覺得有必要，也可以做一個負責的男人的。”說著，楚冬冬臉上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復雜表情。

“我有這個覺悟！”林奧然這次沒有后退，“既然要照顧你，我會盡心盡力，也許會賠上性命，我也知道自己是為了保護你，保護全人類！”男生的話語里，滿是慷慨激昂。

“哦！”這次，輪到楚冬冬啞口無言了。女生看著林奧然眼睛里炯炯有神的光彩，居然不知道如何應對。

“話說，冬冬你也要保護我啊，我也是理應受到保護的無辜人類啊！”林奧然畫風一轉，又軟了下來，眼里噙著淚，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冬冬，身子不由低了下去，又抱住了女生的大腿。

“呵！呵！”楚冬冬哭笑不得，她臉憋得通紅，一把甩開了“黏糊糊軟踏踏”的林奧然，轉身在地下室里搜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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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要被“拋棄”，林奧然又慌了，起身又要過來纏住楚冬冬的肩膀，卻被女生一巴掌推在臉上，擠得男生五官都變了形。

“別出聲！”楚冬冬緊緊捏住林奧然的下頜骨，豎起耳朵貼近一側的墻壁。

“咚咚咚！”厚重的墻壁后傳來遙遠沉悶的敲擊聲。

“墻后有人！”女生立刻又恢復了警覺，把鬼頭短刀把在手心，在墻壁上摸索起來。

（第五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