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神!”塞勒涅驚訝地向后一靠,一個趔趄,跌坐在門前。
“不用害怕,只是個稱號罷了。”薩麥爾嘴角向上一揚,似乎早已預(yù)料到塞勒涅的反應(yīng),“你既然知道零域,那必然知道死去之人的魂魄是沒有負面感情的。他們的負面感情都由立柱大人們看取,然后分給了我們這些死神,構(gòu)成了我們的存在。利維坦,貝爾芬格,瑪門,別西卜,阿斯蒙蒂斯,還有路西法,他們是其他六個死神,我的兄弟們。”
說到這,薩麥爾嘆了口氣。他枯朽的手向上一呈,一個古老的木質(zhì)煙斗便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他叼起煙斗,看了一眼塞勒涅,卻并沒有吸,而是嘆了口氣:“本來零域是如此平衡,可這一百年來,秩序越來越混亂,直到封印解除。我們七個收到了立柱的命令,要到現(xiàn)世將死亡與混亂帶到人間。”
“欸??”塞勒涅用手捂住嘴,“那......”
“你放心。死神們平時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而且我對殺戮并沒有興趣。相反,我更想看看許久不見的鮮活的生命啊,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薩麥爾偏過頭,吸了一口煙,緩緩?fù)鲁觯櫰鹆嗣迹安贿^,在雙手沾上鮮血之后,我的兄弟們能否控制住自己,我就不清楚了。”
“哥哥......”塞勒涅聽罷,雙手輕扣在臉龐上,不住顫抖,“大家......”
突然,她猛地仰頭,盯著薩麥爾道:“爺爺......爺爺是好人吧?”
“對你們而言,應(yīng)該是的吧。”薩麥爾笑了笑。
“能不能......幫幫大家?”
塞勒涅很細心地將但丁的經(jīng)歷簡短地敘述了一遍,然后靠過來捧住薩麥爾的臂膀:“求您了,一定要救救這個世界......幫幫哥哥他們吧。”
“弗洛索瓦嘛......聰明的小哥呢。但是,小姑娘,對不起。”薩麥爾輕輕推開塞勒涅,“自己的世界還是要靠自己拯救啊。我插不了手,違背綺麗的規(guī)矩,不殺人已經(jīng)是極限了。但是我可以給你力量,讓你跟上你哥哥的腳步。”
“給我......力量?”
“做我的契約者吧。”薩麥爾將煙斗從嘴里取出,咧嘴笑道,“讓我做你的器。”
......
“我搞不懂,為什么不畫個傳送陣直接過去啊?”
顛簸的馬車上,但丁一臉不解地問辛克蕾亞。
“你是笨蛋嗎?傳送是建立在被傳送者都知道目的地的基礎(chǔ)之上的。你們誰都沒去過弗洛索瓦,我難不成帶著你們兜一圈回到原地嘛?”辛克蕾亞白了但丁一眼,“比起這個,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戰(zhàn)斗方式吧!路途遙遠,一定會遇到幾個從那跑出來的漏網(wǎng)之魚的,況且......”
是我的錯覺嗎?那只存在于零域的七股力量......辛克蕾亞將書湊近,咬咬牙,希望是錯覺吧。畢竟,那七個代表著七種感情的魂魄,假如來到現(xiàn)世,任何一個的實力都能輕松消滅一個城市啊......
“況且什么?”但丁好奇道。
“沒什么......”
“到鄰近的城市,水城拉克斯還要兩三天呢,好好休息看看風(fēng)景吧。”
......
坐擁帝國最大湖泊的拉克斯,是一座富饒的城市。其獨當一面的貴族靠壟斷吸收利益,生意越做越大。明明是風(fēng)和日麗的一天,集市上的商人們心情卻十分陰郁。
“慣例,收一半。”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帶著一堆護衛(wèi),在逛完其他攤子后來到了最后一個攤子前,護衛(wèi)們幾乎每個人都提著滿滿一袋子的東西。
“今天就......算了吧。我母親得病了,得多賣些錢換藥......”攤子前的青年低著頭小聲道。
“啊?”男子似乎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看了看四周,冷笑了一下,突然就扇過來一個耳光,“本大爺沒給錢嗎?不是我們提亞家族給你們地盤做生意,你們早就進湖里喂魚了!”
他從口袋中掏出兩張面值小得可憐的鈔票,甩給挨了耳光卻頭都不敢抬的青年,接著手指沖身后的護衛(wèi)一勾:“全給我拿走,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小子!”
“不要......”青年攥著錢撲了過來,想用瘦弱的身體遮住小攤,卻被幾個護衛(wèi)三兩腳踹開了。他翻倒在地,掙扎著爬起,還欲上前,但被旁邊幾個攤子的好心人拉住了:“住手啊,你連命都不想要了么!”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血被糟蹋一空,青年面對著凌亂的小攤,無聲地淚流成河......
入夜。一盞油燈挑亮,映出了青年憔悴的面容。
“母親,抱歉,只有這些......”他將一個小袋子放在木桌上,從里面取出一塊面包來到床邊,“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吃點吧。我明天一定會請醫(yī)生回來......”
“沒關(guān)系,你......沒事就好。我凈給你添麻煩了,你要不,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吧......”床上的聲音也微不可聞。
“切。”青年咬牙道,“都是我的力量不夠......”
“說什么傻話......”
在服侍完母親睡覺后,青年一個人出了門,想散散步。
“今晚連星星都沒有。”他抬頭瞥了一眼天空,嘆了口氣。突然,他感覺到什么東西從背后纏上了自己,冰涼的。青年猛一回頭,卻什么也沒看見。錯感嗎?他聳聳肩,繼續(xù)走。在昏暗的燈光下,不知不覺間,他的影子變得十分淺了,簡直像要消失了一般。
“討厭的話,就全部殺光就好了。”
青年的耳邊,一個頗具磁性的聲音呢喃道。他猛一愣,抬起頭,眸中的黑色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眼白。
“沒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