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但丁瞪大了眼睛。
“嘻嘻。”艾維娜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捂住嘴輕笑,“本來是只想帶新來的布萊克訪問一下你們的,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呢,是吧,艾爾札~”
“艾爾札......你這家伙......”但丁“惡狠狠”地瞥了一旁的艾爾札,后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因為我將部分行李出門運上馬車的時候碰到艾維娜大人了,在追問下就......”艾爾札笑著低下頭,“真的是萬分抱歉!但丁......噗嗤!”
“......哎。”但丁嘆了口氣,轉而抬頭對艾維娜嚴肅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哦,弗洛索瓦的傳說想必是家喻戶曉的吧。你一定要慎重考慮。”
“我也不是開玩笑,但丁。”艾維娜上前一步,緊緊盯著比自己稍微高出一點的他。
“埃克特家族,從來不是有借無還的。況且,路上會途經肯特瑞家族吧?你不覺得我們還是有拜訪一下的必要嗎?”
肯特瑞家族,三大家族中剩下的最后一族,族人與外界的交流極少。各種政治上的暗殺,鏟除,總而言之基本所有不光彩的事都是由不露世面的肯特瑞執掌。而肯特瑞的家徽,與安杰爾洛斯家的龍鷹,埃克特家的獅鷲不同,是雨蛇。自從另兩個家族的當家換過之后,三大家族還沒有再次聚過首。
“......我明白了。那就請便吧,一定要多加小心。”但丁終于還是妥協了,“畢竟你們并不是有備而來。”
“請放心。”艾維娜向門外整備馬車的布萊克看了一眼,低下頭去笑道,“我不會有事的。”
“那么艾爾札,麻煩你去多拿些衣服什么的來。”但丁回過頭吩咐道。
“沒那個必要。就當久違的旅游度假好了。我們身上的錢應該應付的過來。”艾維娜拉住了艾爾扎,眉毛一揚,“被關在鳥籠中可不好受,能得到安撫的僅僅是肉體罷了。讓我們愉快地當一回平民,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吧。”
但丁會心地笑了。他轉頭看著艾爾扎:“那就準備出發了。對了,塞勒涅呢?”
“我告訴她是例行的貴族會議。她沒有起疑心,今早你沒起來時來看了下你,就去上學了。”艾爾扎幫但丁將衣帶束緊。
“你還真是時時刻刻惦記著你妹妹啊。”辛克蕾亞一邊出門一邊道。
但丁嘆了口氣,整了整袖口,跟著出門道:“本來作為哥哥,我就沒能為她做多少......這次的出行,她要是知道真相的話,肯定會跟來......我絕對不允許她的生命受到威脅。”
“......”辛克蕾亞不語,默默走向外面的馬車。
“任務,全都分配完了嗎?”但丁回頭看向艾爾札,“和以前一樣。”
“嗯。我們的家丁還是很靠得住的,在我們出去的時間里應該不會有問題。”艾爾札邊說著邊提起箱子,“話說回來,走之前要去看看你妹妹嗎?”
“你的妹妹,她在哪里上學?”辛克蕾亞在上馬車前突然回頭問道。
“嗯......圣斯凱蕾雅學園,在西邊。”但丁思考了一下答道,“為什么問這個?”
“那就不要去了。畢竟時間拖不起。我們要去的是東邊的弗洛索瓦。”辛克蕾亞閉上眼進入馬車內,“快走吧。”
“......”但丁沉默著也上了馬車。
艾爾扎揚起韁繩,隨著車子輕微一震,朝向未知傳說的腳步也邁開了。但丁一邊檢查著自己的行李,一邊偷瞄著坐在對面的辛克蕾亞。后者捧著從別館帶來的書,表面上看著讀得很入迷,眼神卻是飄忽的。這家伙,到底怎么了......但丁的手撫向胸口,內側的口袋里裝著那本神秘的畫冊,我一定會把所有謎團都解開的,還有塞勒涅......對不起。你不應該背負那么多,痛苦也好,哀傷也好,全部由我來接受,那是,哥哥的任務啊。
載著但丁和艾維娜他們的馬車漸行漸遠。
寬敞的道路上,留下的只有絲絲塵埃。
“哥哥......”
大門口的噴泉后,塞勒涅緊緊捏著衣角,含淚緩緩走出:“這可不像是例行會議啊......”
“大小姐,需要我去叫馬車嗎?”一旁的老傭人愛憐地問道,“您在旁邊躲了這么久了......”
“......不用了,既然哥哥不愿意的話。”塞勒涅低下頭輕聲道,“回去吧,老奶奶。”
“當家大人也是為了您著想啊。”老傭人看著但丁他們離去的地方,嘆了口氣。
哥哥......你不應該承擔那么多,惆悵也罷,罪惡也罷,全部由我來接受,那是,妹妹的念想啊。你太累了,為什么不讓妹妹分擔一點呢......我明白的,只有我知道,你以前的金色頭發是多么的漂亮......自從父親去世后,你接納的太多太多了,從來未經歷過的勞累一下子染白了你的頭發......
塞勒涅回到房間,坐在墻角,無聲地哭泣著。
“小女孩,你為什么在哭?”
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來。塞勒涅吃了一驚,猛地抬頭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聽錯了嗎?她慢慢起身。
“哎喲喲,可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塞勒涅的面前憑空生出了一團黑白相間的氣霧,然后漸漸形成了一個老人的形象。他身著黑衣,頭上頂著巨大無比的帽子,帽檐幾乎將整張臉的上半部分遮住了,露出的下半部分的臉龐也是皺紋斑斑。
“呀!”塞勒涅驚叫了一聲,一下子沖向門口。
“欸,別害怕,小姑娘,我可以幫你的。可以跟我說說你的煩惱嗎?”老人的聲音變得溫柔而慈祥,“相信我吧,我跟其他六個可不一樣。”
“其他......六個?”塞勒涅的手搭在門把上,逐漸轉過了頭。
“沒錯。”老人一步一步跨過來,“其他六個,那里來的兄弟們。”
“那里......”塞勒涅低頭思考了一下,想到不久之前老人的出現方式,馬上驚慌道,“難道說,零域!”
“你想到了啊!小姑娘!”老人驚道,“呵呵呵,真是聰慧啊,我怎么可能舍得破壞如此美好的靈魂呢,綺麗?”
塞勒涅咽了口口水。綺麗?記得是聽說過的名字......這個老爺爺,會是好人嗎?先周旋一下再說吧......這么想著,塞勒涅轉過身來:“老爺爺,你真的愿意聽我的故事嗎?”
“當然咯。順帶一提,我的名字叫薩麥爾。”老人上前一步,抬起了頭,眼眸是十分純粹的金色,“名號是代表著憤怒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