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魘——夢魘之獸
- 紫色妖瞳
- 吳剛烈王
- 3107字
- 2020-10-24 02:43:18
次日清晨,我們便直飛海西鹽池。
伊西斯告訴我說鹽湖名為茶卡,在蒙語里就是鹽海的意思,并且搞不懂靈族為什么這么麻煩,同一件事物要用許多種語言來形容。
她都不懂,我就更加不明白了。
不過鹽湖真的很美,巍峨的雪山倒映在碧藍(lán)的湖水中,讓人很容易地想到一些如神圣、祥和之類的形容詞。不過以我的詞匯量能找出這些形容詞已經(jīng)著實(shí)不易了,實(shí)在是找不出什么更優(yōu)美的詞匯來形容這美輪美奐的高山湖泊,我便眨著大眼睛看著伊西斯,看她會(huì)不會(huì)又對著這方美景吟出什么好聽的詩來。
“湖上冬來似畫圖,亂峰圍繞水平鋪?!★L(fēng)吹山面千重雪,日點(diǎn)波心一顆珠。好詩好詩!”
“這……這是誰寫的???!”
“誰寫的?我寫的??!厲害吧!”
“這是白居易的《春堤湖上》陛下改了幾個(gè)字倒也應(yīng)景。”
“龍龍你好煩!”
……
小妖物們忙著從飛艇中將器材搬下開始支鍋煮鹽,伊西斯則饒有興致地站到一處小丘上唱起歌來。
我當(dāng)然還是聽不懂她在唱什么,但卻莫名地心曠神怡起來。
“這是蒙族的祝詞,祈禱群山保佑的。這南面的大山就是昆侖山,傳說西王母就住在里面。書上說呀,西王母不僅是羌人的先祖,就是吐蕃人和藏人的先祖;也是和周部族有長期通婚關(guān)系的盟友。你們?nèi)A夏族的基因里也有昆侖部族的基因存在呢。并且中華文明的兩個(gè)源頭長江與黃河也在這里,如果說中華是龍的話,這里就是龍脈了。”紅柳簡要地跟我講述了昆侖山的歷史,“你別說,老妖精誤打誤撞地倒還有幾分道理,但我說老妖精呀,咱是去雪域藏地唱什么蒙族的歌來?”
“你管我!又不唱給你聽!”伊西斯橫了一眼紅柳。又開口唱了另一首歌。
歌詞我還是聽不懂,但明顯曲調(diào)里沒有前一首的陽剛之氣,卻充滿了小女子的婉轉(zhuǎn)多情。唱到高潮處,紅柳竟自顧自得與伊西斯和起聲來。但可笑的是,其實(shí)紅柳是個(gè)音癡。
“你個(gè)音癡,別影響我!”伊西斯一臉慍怒地叫喊著,一邊在地上尋找著一切可以遠(yuǎn)程攻擊的事物。
“我也心里苦啊,我沒有女朋友!”紅柳一邊笑著,一邊遠(yuǎn)遠(yuǎn)地逃開。
我猜想,這首歌應(yīng)該有一句寶寶心里苦的歌詞。
……
鍋灶已經(jīng)支好開始煮鹽了,大家就無所事事地享受起上午的陽光來。不過伊西斯和紅柳的吵鬧還是讓人無法安然入睡的。
靈獒、狗狗和原龍一順排地排在鹽湖邊露著肚皮曬著太陽,貓貓仍舊是一副天塌下來能耐我何的表情在它的藤籃里睡得正酣。
千手和飛丸在湖水邊照來照去:“這水這么清,怎么可能有咸味兒呢?”飛丸尖尖的聲音質(zhì)疑著。
“要不你嘗嘗?”千手粗粗的聲音回應(yīng)道。
“不,還是你嘗嘗吧!”又是飛丸尖尖的聲音。
兩個(gè)小妖怪在湖邊推讓來推讓去好久也沒誰敢先嘗一口。
……
我看見龍婆婆靠在一棵歪脖子樹旁休息,便坐近她的身旁。
“你知道嗎,東海大蛤曰蜃,能吐氣成海市蜃樓?!饼埰牌艑ξ艺f?!拔铱粗@雪山湖水,不知怎的就生出這海市蜃樓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龍婆婆,你們懂的真多,可我什么都不懂,以后有時(shí)間教教我唄!”
“當(dāng)然可以啊,我還怕你不肯學(xué)呢。我改日便先教你文字吧,你就可以閱讀那些帛書了,有不懂的大家可以一起學(xué)習(xí)、討論。溫故而知新嘛!”
鹽水煮開已不知不覺進(jìn)入午時(shí)了,一頓龍婆婆料理的大餐,帶來了滿滿地幸福感。
陽光、雪山、碧藍(lán)的鹽海,悠悠的炭火氣息,讓午后的時(shí)光里是甜甜欲睡的執(zhí)念。怪物們不分場合地以各種姿勢享受著這正午陽光來,紅柳枕在了靈獒的腿上,伊西斯也靠著小丘的圓石蜷起了身子。
我的眼皮也開始打起架來。但在我的雙眼閉緊之前卻見到有一匹毛色純黑包圍著紅色火焰的馬從湖的中心緩緩走來。
也不知道從從雙眼迷糊到再次睜開過了多久,醒來也是在一片高山湖泊旁,只是多了樹林和氈帳。我從氈帳里走出來,看見伊西斯在湖邊梳妝。
她身著紅色的絲綢衣衫,衣服的袖口開在上臂中間的窄口,袖口上用金線繡著一些不知名的花卉圖案,露出的手臂像云朵一樣潔白。她捧著她如絲綢一樣順滑的紫色秀發(fā)一梳到底,發(fā)絲張開有彩虹的霞光。她一只腳踩繡著云紋的黑色軟靴,另一只腳卻赤著,在草地上逗弄一只通體雪白的白貂。
我癡癡地看著,竟忘了自己想要問些什么。
伊西斯感覺到我走出來踏著青草的響聲,便喚著她的貂兒:“花花,咬他!”
那白貂聽得伊西斯的命令,弓身一彈便向我突襲而來。
我本能地想逃跑,但從肌肉深處卻生出一股強(qiáng)烈的力量將我定在原地。
我以為這次死定了,卻不知怎的在白貂咬上我的瞬間,竟然飛速地伸出了兩根手指,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它的鼻尖輕輕地彈了一下。
白貂負(fù)痛捂著鼻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出手太重了?”
“哼!”伊西斯慍怒地轉(zhuǎn)過臉來。
??!這不是伊西斯。
……
這真不是伊西斯,否則這陽光之下,她的發(fā)色應(yīng)該是金色的。這是一張跟伊西斯幾乎一模一樣一樣精致美艷的臉孔,甚至神態(tài)舉止也像,但我從見到她紫色瞳孔的一刻起就百分之百地肯定她不是伊西斯。
她是誰?我是誰?這是什么地方?
“叮鈴~叮鈴~叮鈴~……”一陣清脆的鈴聲讓眼前的一切像煙霧一般的消失了,我又睜開了眼睛,大家都醒了過來。
……
眼前真實(shí)的是伊西斯直舉長刀的樣子。
鹽海的中央一匹通體漆黑包裹著紅色烈焰的黑馬站在水面上。
……
“你是魘?”
“不愧是妖皇,還真有見識!”那匹黑馬竟說起人類的話語來。
“要做魔王的幫兇?”
“我還在考慮!”
“你們不是脫離魔族了嘛!難道要偷看我們的夢境作為重回魔族的籌碼?”
“看到的沒意思,想看的卻被厚厚的迷霧擋住了!”
“這么想看就是一定要重回魔族咯?”
“魔魘一家,血水相融啊!”
“就是說我不殺你,你們遲早會(huì)加入魔族。我殺了你,你們也會(huì)加入魔族?”
“差不多吧!”
伊西斯大喝一聲,奮起長刀踏浪而至,對準(zhǔn)黑馬就是當(dāng)頭一擊。
碧藍(lán)的海水在午后陽光的照射下氤氳出蒙蒙的霧氣,不時(shí)飛濺出的刀光向海水投射出放射狀的海浪,擊碎了岸邊的碎石。而海中央,只是一個(gè)不時(shí)崩裂出金光并有雷鳴電閃圍繞的金色光球。
“噢~~~~”一聲嘶天裂地的悲鳴,霧氣消融,光球碎裂,一個(gè)巨大的半人半馬的巨獸額頭正中被長刀劈開,升起數(shù)丈高的血柱。
“砰”又一聲巨響,巨獸落入水中。濺起了更高的水浪,殷紅的海水一直涌上岸邊的草甸,退卻后,原本碧綠的草色竟變得枯黃了。
……
“原來魘是人馬?。 奔t柳不禁問起了龍婆婆。
“這我也才知道,天空神阿戈斯與云朵交配生下半人馬,想不到竟是魘族?!?
“阿戈斯?不是魔王的名字嗎?”
“他們懶,經(jīng)常幾代人用一樣的名字。”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伊西斯緩緩飛來,降落到我們面前:“天空神怎么會(huì)跟云朵交配呢?其實(shí)就是大魚所化的龍女藏身于云朵之中而已。魔神和龍女的后代就是魘族?!?
聽到伊西斯的解釋,大家都閉上了嘴巴。
“圣經(jīng)上說東方有魔龍并不是指那由妖造物卻以龍為圖騰的華夏族,而是魔神和龍女的后代人馬合一的草原魘族。”伊西斯將魘族的秘密娓娓道來,“魔族退世之后,魘族雖為魔族的一支卻并不認(rèn)同魔王的做法,他們以靈族為仇恨之源以屠殺靈族為畢生快事?!?
“魘魔同源,無書無文。他們不喜歡文化、書籍之類的物事。喜歡發(fā)動(dòng)屠滅文明的戰(zhàn)爭。像什么五胡亂華啊、兩次上帝之鞭啊都是魘族所為。但其實(shí)魘族的各個(gè)支系遍布草原各處,但早已與靈族水乳交融、密不可分了?!饼埰牌叛a(bǔ)充道。
“也不全對,世間是存在純正的魘族的。他們有人形、有馬形,形態(tài)各異、品性各異。如兇獸駁、圣獸獬豸都是魘族。另外,魘魔的本體就是我們所見的半人半馬的形態(tài)。”伊西斯糾正道。
“人說九魔一魘,這魘族回歸魔軍,于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龍婆婆不由得擔(dān)心道。
“是呀,人家魔王可是下了血本了,我們也要打起精神呢!”伊西斯招呼著大家,并給大家打著氣,“書上說夢魘獸夢魘獸,我還當(dāng)是口袋妖怪一樣的可愛呢,長這么丑!虧我那么喜歡海子的‘以夢為馬’那句詩?!?
“叮鈴~叮鈴~叮鈴~……”那鈴聲又在忽遠(yuǎn)忽近地響了起來。
“遠(yuǎn)處的恩公,日曜宮妖子伊西斯感激您出手相助。若不嫌棄請出首相見,讓妖子聊表謝意可好?”伊西斯向遠(yuǎn)處山谷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