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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要挾

  • 與君酌
  • 柯予落
  • 3254字
  • 2020-10-24 02:36:46

“你把她帶到哪里去了。”

金殿之上,一錦衣華服男子肅立于床榻前,兩道鋒利的劍眉不安地促在一起,淺色的薄唇豐潤而飽滿,微微敞開的衣領露出一片緊致立體的鎖骨,不顯白皙的古銅色皮膚映得他袒露的肌肉愈發分明骨感,紫發披肩,好似畫中仙。

“太子殿下別著急啊,顏姑娘好不容易來我蒙古一次,我自然不能虧待了她。”勺光泗眉眼帶笑,那笑意卻淺薄得緊,只余眼角未入眼底。

“她到了蒙古?”男子眸色下沉,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狐疑。

“我早已命人封鎖了邊境,若非你能帶她上天入地,否則你絕不可能出了這齊國。”男子走近勺光泗,在他面前四下打量了下,自顧自走到一旁的圓桌一側坐了下來。

“總之她在一個很安全,很隱蔽,很陰暗的地方,一個太子殿下找不到的地方。”勺光泗唇角勾起,笑得邪魅。

“你想怎么樣?”男子臉色一沉,在他的記憶中,黑暗對顏笙來說莫過于生離死別,即便能隱忍一時,也會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陰影。這些年來,他從來都很忌諱讓她獨自一人面對黑暗,如今他心心念念之人居然被眼前這個男人給關到了黑暗之中,這讓多年靜心隱居山林的男子再次生起了殺心。

“我想要的,太子殿下不是很清楚嗎。”勺光泗緩慢地走到圓桌另一側,靠著桌子坐到了男子對面。

“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女人把墨玉交給你?”男子挑眉一笑,勾勒出一道溫煦的弧度。

“我想你會。”勺光泗左手搭上銅戒,低頭摩擦著銅戒上的凸起,語氣異常堅定。

“何出此言?我堂堂齊國太子,未來的君王,會缺她這么一個女人嗎?”男子收起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擺出一副好奇的神色看著勺光泗,好在對方正專注于擺弄手上的戒指,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化。

“太子殿下九年前與雍續帝合演了一出被劫失蹤的戲碼,而后便隨絡鏡大師入了林,期間整整九個年頭與顏姑娘可謂是青梅竹馬,朝夕相處。后來我聽聞太子殿下回京后要準備將顏姑娘帶入京城正式冊封,想必這太子妃之位會落在顏姑娘手中無疑了,于是我就趁機來獻個殷勤,為太子殿下省去尋她的麻煩,親自把她給您帶過來罷了。”勺光泗提手為自己湛了一杯茶,一仰頭將其灌入腹中,笑臉盈盈地面向男子。

男子瞧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眼中稍顯詫異,但并無被說破心事的難堪:“我確實同她一起長大,但你說錯了一點,我并未要將她冊封為太子妃的意思,反而,我卻是不希望她知道我是這大齊國的太子。”

勺光泗眉頭輕蹙,目光直視著男子企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到幾許異樣,但卻毫無所獲。

“其實我一直有一事很是好奇,不知泗王子能否為我解答一二?”男子避過他的目光,突然開口道。

“太子殿下客氣了,您請問。”

“你為何不來要我的兵符,也不愿取我性命,偏偏要我這墨玉?”

“那么太子殿下,您要這墨玉何用?”勺光泗明顯沒有想到男子在此時還能意識到自己要求的與眾不同,心里對他的評價不免又高了幾分。

“自然是用于繼位,這墨玉我大齊歷代子孫身份的憑證,擁有墨玉之人便有權爭奪皇位,可這東西到了你們蒙人的手里,那還不如一塊弦鐵好用,除了能當個外物裝飾品,便再無他用。泗王子一心想要我這墨玉,著實讓我很是好奇。”

“那若是太子殿下沒了這塊墨玉,不就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勺光泗含笑反問道,語氣卻安穩地像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絲毫沒有尋常勢力面對皇子的緊迫。

“那你直接取了我性命豈不是更干凈?我想憑你的功力,使陰招要了我的命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要了太子殿下您的命確實不難,可是如果這樣,這戲,不就沒有看頭了嗎?”

“戲?”男子挑眉,一頭紫發稀稀落落地被風揚入半空,孑然又為他增添了幾分仙氣。

“皇權之爭,你我皆為戲子,就看這出戲誰唱的更好,誰,唱的更妙。”勺光泗所言字字珠璣,讓男子心中有所震動。

“我可是很期待與太子殿下的交手,那一定是這戲中最為絕妙的一段。”

“你既要罷了我這皇位,我又用何跟你爭?”

“我可從來不認為太子殿下是僅僅靠一個爵位能夠束縛住的人。”

“你覺得我會反?”男子承認自己確實一下被勺光泗愈發大膽的言語驚到了。

“那便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如果這天下不是我的,還能給了誰?”

“我聽聞,這蕭家二少與那凝家長女對這天下都覬覦得緊,如今又正值左親王大勢之時,左親王之子也是這世人看好的太子之位的有利競爭人選,嘖嘖嘖,想來太子殿下想要安安穩穩地登上皇位還要費不少心思呢。”勺光泗的話雖然直截了當,但卻不會讓人心生反感,這一點讓男子十分滿意。

“蕭家?泗王子可知這筱寒宮宮主有何本事?”

“本事不敢講,不過這蕭家二少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沒點手段說出去也難以服人,可惜我與此人交集不多,只有在南宴上見到過幾回,只能說,不可小覷。”

“除了這蕭祈,太子殿下對左親王府和瀲水域可是很放心啊?”見男子好像陷入了思索,勺光泗先發制人,奪回了話語的提問權,步步緊逼地問道。

“瀲水域?怎么,莫非那凝水硯的野心竟如此之大?”要說真的,男子對于凝水硯此人確實沒怎么放在心上,一是對方是女人,把矛頭指向女人必然不是他的作風;第二,既然是一個女人,那要這皇位能如何?難道還能稱帝嗎,文武百官天下蒼生都掌握在一個女人的手中,那未免也太過荒謬!也正是這兩個念頭,讓他對凝水硯的了解一度存在缺失,這也成為了后來導致他的計劃失敗的原因之一,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瀲水域的實力一直在齊國獨占鰲頭,那凝域主更是對這天下勢在必得,甚至,我還聽聞這筱宮與瀲水域私下交情極好,二人好像還有過這么一段情,只是后來不知為何反目成仇,但難保舊情復燃,不得不防。”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果然還是我見識短淺了。”雖然勺光泗推斷的所有結論都加上了“聽聞”二字,但男子已經默默將對方的評判牢記在心,他剛剛回歸皇室,無論是對朝廷內的規矩還是當前面臨的局勢分析的大多都還有局限性,能有勺光泗這么一個清高自傲的“挑戰者”愿意為自己解答疑慮,讓男子不得不緊緊把握住這個接觸當前勢力的機會。

“太子殿下,這些情況我也為您介紹地差不多了,顏姑娘如今還在黑暗中飽受折磨,您再與我這樣閑談下去,我心里都有些過意不去了。”勺光泗的話使男子嘴角淺顯的笑意僵持在嘴邊,霎時間氣氛又詭異到了兩人剛見面的狀態,偌大的殿堂里不自然地回蕩著兩人微弱的呼吸聲,富有韻律地打著節奏,好似一對極具默契的琴師在懸崖邊吟唱,坐聽風云澎湃。

“殿下也不用著急現在回答我,畢竟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達理的人,只是,不知道這顏姑娘能不能等得起。”勺光泗嘴角的笑意愈發擴大,像是料定了對方一定會妥協。

“我先走一步,若是太子殿下做好了決斷,便來這旒粵石下找我,是要這天下,還是要顏姑娘,就在您的一念之間了。”

勺光泗微微躬身向男子行了一禮,步調緩慢地從大殿中退了出去,余下男子一人盯著圓桌默然發呆,只是男子自然垂落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攥成了一團,發狠的指節被擠壓的逐漸沒了血色:“好你個蒙古王子,你若是真傷了她一根手指,我必令你整個蒙族陪葬!”

男子一揮手將圓桌上的茶臺打翻在地,杯中的茶水潑灑了一地,將紫金色的鴛鴦地毯染濕了好大一塊水跡,水痕順著絲綢做工精致的紋路滲透開來,讓地毯上栩栩如生的金絲鴛鴦襯地好不明麗。

“笙兒,并非是我舍不得用著墨玉救你,只是,若是你知道我是這齊國的太子,還會堅守當年許下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嗎?”男子薄唇輕抿,眉宇間掀上一片愁容:“笙兒,我岑淵發誓今生只愛你一人,我一定會奪下這江山,護你一生周全。終有一日,我會為你殺盡傷你之人,報你旌家滅門之仇,你只需與我共賞江山,廝守一生,那便是我心之所求,所以,等我,等我救你。”

岑淵轉身從大殿一側的墻上拔下配劍系于腰間,三兩步沖出大殿,施展輕功便向著勺光泗離開的方向追去。

“叮呤!”

手起刀落,岑淵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年過六旬的老者,意識卻愈發模糊了起來:“……為…什么……”

“太子殿下,您真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失了心神。”老人抬手接住岑淵從半空中跌落的軀體,滄桑的嗓音中透露出了幾許無奈。

“自古英雄無數,哪個不是折于一個'情'字?顏姑娘,莫怪老朽心狠,只是在這取舍之間,老朽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要怪就怪天命不饒人,偏偏讓你們在這亂世之中相遇,但惜有緣無分矣。唉!”

唉!

情入深處,但何求?求之不得矣,不得求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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