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剛烈揪了揪鼻子,瞇起雙眼,仔細打量著囚牛手中的鐵棒,再加之后者是東海大太子,不由得往孫猴子身上想去,隨身兵器:如意金箍棒。
鐵棒兩端各有一金箍,中間部分是神鐵,朱剛烈越看越心驚,像及孫猴子的如意金箍棒,只是如意金箍棒不是一直撐著東海么?
太上老君用神鐵鍛煉而出,據說被大禹借去治水,而后遺留下來。
“喂,美女姐姐,那囚牛手中的鐵棒叫什么名字?”朱剛烈心癢難耐,朝著一旁是青霞仙子問了出來。
“沒什么稀奇的。不過是東海的破定海神針罷了!”青霞仙子將鐵棒貶損了一番,顯然同囚牛之間的確是有著不為人知的仇恨。
縱使心里有所準備,聽聞此話朱剛烈還是一愣一愣的,下巴低垂著。
“大太子,此間妖魔作祟,待本星宿將其除去。”亢金龍指了指下方狼藉的場地。
東海大太子囚牛大手一揮,“欸,想必那些妖魔手中定有一件厲害的法寶,不然我東海也不會動蕩!”
亢金龍總算明白囚牛此番來意,之前亢金龍親眼目睹下方霞光萬道,本打算除去眾妖獸之后據為己有,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有其他修士感應到。
囚牛猛的一撇頭,朝下方望去,因為囚牛察覺到有一道目光緊盯著自己。
青霞仙子、囚牛,四目相對,前者冷冰冰的眼神不由令后者心中一寒,想必修為相差不了多少。
“亢金龍星宿,你可知下方有一人是青霞仙子?”顯然,囚牛這是明知故問,從被捆縛的仙繩來看就可知曉定是亢金龍一幫人所為。
“自然曉得。”
“你身為二十八星宿之首,竟敢坑殺天庭仙子,你好大的擔子!”陡然間,囚牛的話語變得凌厲起來,追究著說道。
亢金龍心頭一凜,天庭的神仙明爭暗斗,私底下廝殺導致殞命的何其多,當下就知曉囚牛故意找茬,“大太子此言差矣,此陣法只對妖魔有所傷害,對于神仙卻絲毫無損。”
“是么?”囚牛不加思索的狐疑回應著,憑他的修為赤手空拳斷然無法破開次陣,心里也清楚這不過是亢金龍的借口罷了。
“那是當然!”亢金龍心頭駭然,祈禱著青霞仙子同囚牛是敵非友,不然聯手到玉帝那告上一狀,結果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我倒想試試,此陣法威力如何。”囚牛的名字含有一“牛”字,脾氣倒真像一頭蠻牛那般沖撞暴躁,道完之后身形一閃,眨眼間便出現在場地當中。
朱剛烈暗叫不好,只要囚牛一出手,妖獸不知要死傷多少,拉起青霞仙子往一旁掠去,不料后者卻恍若泰山一般,巍峨不動。
“青霞仙子,許久不見,可好?”囚牛拄著鐵棒,嘴角勾勒出一抹森寒的笑意。
“本仙子活的很好,不用你操心。”青霞仙子不屑的撇過頭去,淡淡應道。
“你就是東海大太子,久仰久仰。”朱剛烈向前一步打著哈哈,保護女生的責任抗了下來。
不說話還好,囚牛機械的轉過頭,瞄準朱剛烈懷中的月光寶盒,貪婪之色盡露無遺。
朱剛烈心里一咯噔,暗暗罵道:“他姥姥的,果然是沖這月光寶盒來的。”,連忙轉過身去,避開囚牛的目光。
“囚牛,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哦?”囚牛倒也來了興趣,好奇說道:“什么交易?”
“幫這些無辜的妖獸脫離險難,我就將月光寶盒贈送與你,如何?”
“當真?”囚牛探出腦袋,抱著懷疑的態度,“誰不知,你青霞仙子是出了名的比狐貍還狡詐。”
“信不信由你。”青霞仙子說完不再繼續理會囚牛,兩人正打心里戰。
囚牛環顧左右,臥倒一地的妖獸哀嚎之聲此起彼伏,聲嘶力竭,再看看朱剛烈懷中泛光的月光寶盒,一咬牙,堅定的說道:“好,就如青霞仙子所言!”,囚牛最終還是沒能抵擋的住寶物的誘惑,思量片刻應承而下。
“你們閃開一點。”
朱剛烈聞言,自覺的退后幾步,去尋找他那講義氣的兄弟黑熊去了。
只見囚牛一聲爆喝,周身升騰起水霧,其間還冒著大小的氣泡,不多時便將其包裹的嚴嚴實實,身形朦朧,嘩啦啦的水聲傳遍開去。
一轉手中鐵棒,光華璀璨,熠熠生輝,猛的向上一舉,那鐵棒突兀的伸長,迅速朝夜空中的巨大能量光球撞去。
“嘭!”
驚天巨響,山頭猛震,連蒼穹都為之震栗,以光球為中心,圈圈波紋擴散開去,劇烈動蕩著。
二十八星宿身形一顫,顯然不那么好受,若是單憑囚牛赤手空拳的轟炸,斷然不會有如此動靜,只是他手中的鐵棒非比尋常。
亢金龍亦是有苦說不出,先前保證過此陣法只對眾妖獸起作用,也就是威力在渡劫期左右,如今囚牛卻要試上一試,憑后者的修為還不足以破開此陣,但就是這樣,亢金龍就有坑殺青霞仙子的嫌疑。
“轟!”
又是一聲巨震,鐵棒伸縮自如,重重撞擊在能量光團之上,光球耀眼的白忙吞吐不定,形狀變了樣。
“嘭!”“嘭!”“嘭!”
囚牛用鐵棒使勁撞擊著光球,終于接連五次的沖撞,光球爆發出漫天的光芒,轟然破碎,在上空成蘑菇云形狀,只是顏色是白的。
朱剛烈受到波及,腳下站不穩跌倒在地,掩著臉面,難以睜開雙眼,光芒實在太過于刺目,眾妖獸亦是如此,盡皆癱倒在地。
亢金龍懊惱不已,若非他暗中減弱陣法的能量,囚牛豈能如此輕易破開陣法!話又說又回來,后者破不了此陣,那亢金龍他自己就要承受玉皇大帝的處罰。
夜空中的二十八星宿,全都被震飛而去,煙塵彌漫、碎石亂飛。
朱剛烈身上覆蓋著層厚厚的泥土,過了半響后,這才緩緩起身,拍去泥土。
反觀青霞仙子、囚牛二人,顆粒未沾,淡淡光華流轉于周身。
“青霞仙子,我已經做到了,該實現你的諾言了吧?”囚牛伸出一手,意思明了,就是在跟青霞仙子索要月光寶盒。
“放心。”青霞仙子劈頭去尋找朱剛烈,視線模糊,煙霧氤氳。
朱剛烈自己走到青霞仙子近前,后者見到沒事面容微微緩了下來,“豬頭,將月光寶盒給囚牛。”
“啊?啊?”朱剛烈張大嘴巴,目光在青霞仙子、囚牛兩人身上移動著,青霞仙子還好,面露堅決之色,囚牛卻是喜上眉梢,目露精光。
朱剛烈岔岔走了過去,神色間盡是不舍之意,輕輕撫摸著月光寶盒其上凹凸有致的古紋,極其艱難的遞了過去。
囚牛顯得更加貪婪,目光緊鎖著月光寶盒,伸出雙手,眸中更是泛著水光。
“咻!”
就在這時,場面發生了變化,月光寶盒突兀的飛向高空,囚牛撲了個空。
朱剛烈、青霞仙子、囚牛紛紛抬起頭來,只見夜空無聲無息的多了一人,穿著一件不黃不灰的道袍,仙道氣息不加掩飾的彌漫而出,三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看來人年紀,也就中年模樣,袍角飄飄,黑發挽成道髻。
“天齊仁圣大帝!他怎么也來了?”囚牛似在自言自語,嘀咕了句。
盡管聲音很低,還是傳入朱剛烈的耳際,心里一沉,“天齊仁圣大帝是誰?看來月光寶盒的確是讓人眼饞的法寶,連‘帝’都出來了。”
“我說天齊仁圣大帝,你不好好管理你的泰山,跑來此地作甚?”囚牛的鐵棒指著空中那名稱為天齊仁圣大帝之人,話語聽似在打招呼,實質卻是森冷無比。
“你不好好待在東海,又跑來此地作甚?”天齊仁圣大帝笑瞇瞇的將話堵了回去。
囚牛聞得此言,雙腮瞬間鼓了起來,怒發沖冠,眼見到手的月光寶盒又飛了,怒目而視著天齊仁圣大帝,緊握著鐵棒,因用力過猛,指節發白。
“天齊仁圣大帝,你要來便來,將你手中的盒子歸還!”囚牛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這樣說道。
“囚牛,盒子現在是我之物,難道你想硬搶不成?”天齊仁圣大帝毫不畏懼,一指囚牛鄭重說道。
朱剛烈大氣都不敢出,心驚肉跳的,按照他的本意,眾神仙應該是和睦相處才對,為了寶物拼個你死我活,那只是妖魔才能做的出,修真,頓悟大道,到底為了什么?
不受身外之物所盅惑,遨游天地間,這才是朱剛烈認為的大道,但從二十八星宿緝拿青霞仙子,場景變換至今,這一想法慢慢的被朱剛烈所淡化。
當下,朱剛烈陷入沉思,恍若一尊雕像,佇立不動。
看來這世間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單純的想法放在這一世顯得格格不入,天庭重要仙士二十八星宿都不分青紅皂白,欲將黑風山屠戮干凈。
如今為了爭奪月光寶盒,可以自相殘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三千大道,無垠的宇宙,飄渺的仙法,哪一條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