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窗外的打斗聲悄然而止,胖子呆愣片刻后便得意一笑,自信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看了坐在一旁不為所動的唐廖一眼,打趣道:“唐兄,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guī)闳ヒ娨姶髨雒妫纯词裁唇袕婟埦鸵獕旱仡^蛇”
唐廖正對屋外發(fā)生的變化感到意外,聽到胖子的話,憐憫的望了他一眼,便自顧自的埋下頭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胖子感覺無趣,不過人家既然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強,只能感慨唐廖這個游俠過于膽小了些,連這種小場面都不敢出去觀摩,將來還怎么成大事啊。
看了看門檻的高度,胖子心花怒放,抬起他那金大腿豪邁的跨了過去,還不忘喊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篙人”
不過待他出門轉(zhuǎn)頭望向一邊的場景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眼前并沒有出現(xiàn)他想象中的護衛(wèi)將對方打倒一地的景象,反而是呈現(xiàn)詭異的僵持狀態(tài)。
他的護衛(wèi)們此時一個個渾身哆嗦的站在原地,背對著胖子,既不敢上前又不敢退后。
而對方的人馬雖說有幾個倒在血泊中,可并沒有出現(xiàn)多大的損失,此時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望著他。
場中較他進入寺廟前也就是多了一個人而已,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頭,身著一身麻衣,就那么屹立在兩伙人中間。
胖子瞇眼瞧了瞧對方,只覺對方有些眼熟,忽的心底一顫,想起了自己在北州先天高手圖冊中見過這位的畫像,當即結(jié)結(jié)巴巴拱手問道:“可是垂釣翁老前輩?”
老人昂昂不動的看了胖子一眼,對他的問題不置可否,只是問道:“你就是州城的柳天恩?”
“正是在下”面對這老者,柳胖子可不敢馬虎,只能老老實實回道。
只不過他的一顆小心臟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渾身緊張得就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他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個本地小幫派而已,怎么會惹出這北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先天高手?
難怪自己的護衛(wèi)沒人敢再上前一步,先天與后天雖說只是一步之遙,但這一步卻困死了絕大部分的武者。
外號垂釣翁的老頭捋了捋他的銀須,開口說道:“老夫不喜濫殺無辜,所以還是要叫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個死法的好”
柳天恩眼皮劇烈跳了跳,早就聽聞這垂釣翁殺人之前有個習(xí)慣,都會跟別人先講明殺人的緣由。
柳天恩勉強笑道:“我可以不知道嗎?”
“我早年行走江湖得罪太多人,所以不得不退隱幕后,但人活著總要吃飯啊,所以我就培養(yǎng)了一個幫派,暗中給我?guī)卓陲埑浴崩项^對柳天恩的話至若惘然,壓根沒放在心上,自顧自解釋道。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小幫派,你還要欺人太甚,打算拿他們立威,你說你都要砸我飯碗了,我能不出來找你算賬嗎”
最后一句,老頭幾乎是吼出來的。
看著對面須發(fā)怒張的垂釣翁,柳天恩肝膽具裂,剛想開口求饒,結(jié)果卻看到這老頭壓根不給他求饒的機會。
老頭伸出雙手五指叉開,一股不可抵抗的吸力頓時涌來。
正是垂釣翁的成名絕技,十丈之內(nèi)任翁垂釣。
柳天恩身體不可控制的漂浮了起來,腳尖微微著地,這還是他體型肥碩的結(jié)果,換成其他人非得直接懸空不可。
雖然柳天恩早年也練過幾年武學(xué),并偷偷摸摸的達到了后天后期的實力,算的上是天才,這也是他敢于冒險進入寺廟與唐廖獨處的底氣。
但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他雖然竭力控制自己的身體,可是他與垂釣翁的差距實在過大,根本無從抵抗。
正在柳天恩絕望之際,只覺自己可能得去閻王爺那報告之時。
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只見一把三尺劍從天而降,徑直的插入柳天恩和垂釣翁中間,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無形氣機。
垂釣翁悶哼一聲,臉色漲紅的后退幾步,盯著場中的長劍看了幾眼,將目光望向了寺廟,他剛剛可是瞧了個真切,這長劍是從寺廟里面擲出來的。
柳天恩在長劍打破垂釣翁的氣機時便一屁股的坐到地上,先是哀嚎了一聲,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接著便看到了那柄平凡無奇的三尺劍,瞬間想起了某個呆在寺廟里的游俠。
還真是高手!
當即扯開嗓子熱淚盈眶喊道:“唐兄救我”
垂釣翁聽到柳天恩這話,目光一凝,緊緊盯著那個從寺廟里走出來的青衫少年。
雖說對方看起來年紀頗小,且長得平平無奇,但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機卻讓自己感到頗為壓抑,這只能說明對方是與自己處于同一層次的高手。
這么年輕的先天高手可不多見啊,不過自己后面還有一堆手下在場,是萬萬不可露怯的。
這樣一來,只能先將氣撒在坐于地上的柳胖子身上。
垂釣翁沒好氣道:“柳天恩,算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厲害的堂兄”
柳天恩:“?”
唐廖:“?”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柳天恩的護衛(wèi)們則一臉疑惑,那少年不就是剛剛在寺廟偶然遇到的年輕游俠嗎?怎么就成了雇主的堂兄了?
果然有錢人就會玩,明面上請他們這些人當護衛(wèi)打手,背地里還將自己厲害的親戚給請來了,厲害厲害。
這群護衛(wèi)心中頓時給柳胖子樹立起了一個城府深沉的笑面佛形象。
垂釣翁可不管這些,今天他要是灰頭灰臉的走了,回頭還有臉在江湖上混嗎。
“年輕人,小小年紀便有這功力委實難得,不過江湖的水深著呢,你......”
老者的話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一張老臉更是漲成了豬肝色。
就在剛才,那個從寺廟里走出來的年輕人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伸手微微一張,場中的那柄三尺劍便隔空被攝了回去,看了看距離,估摸有二十丈了。
垂釣翁低頭不語。
唐廖莫名其妙的看著這老頭,不知道他想說些什么,剛想開口詢問,垂釣翁便搶先開口道:“你果然是萬中無一的武學(xué)奇才,早就聽聞州城柳天恩有一個不世出的天驕堂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能見到江湖中還有你這種后輩,老夫此生無憾了”
柳胖子聽到垂釣翁的自言自語,先是一愣,接著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像已經(jīng)猜到垂釣翁接下來要講的話語一般。
柳胖子一雙眼睛陡然睜大,哆嗦著身體一臉不可思議的伸出食指要指向老頭。
不待柳胖子開口,垂釣翁再次搶先說道:“老夫此次前來只是驗證傳聞是否屬實,別無他意,既然事實擺在眼前,老夫深感欣慰”
說完停頓了下,雙手背于身后,垂釣翁語氣真誠的說道:“諸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
之后再也不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直接一個輕功便踩著樹梢離去。
留下身后一臉呆愣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