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死
- 諸天忌日
- 季夏十五
- 2871字
- 2020-10-13 00:46:23
趁著沖書道長發(fā)愣期間,唐廖一個翻身,直接破窗而逃,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師姐還在等著他,這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念頭。
沖書道長見狀也不敢去追,唐廖的生死此時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什么大江幫,什么趙雪兒,此時統(tǒng)統(tǒng)見鬼去吧,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他得先活過今天才行。
沖書道長一臉緊張的望著那只野貓,將手中配劍一寸寸拔出。
要知道,剛剛在對付唐廖時他可都沒有動用過武器的。
野貓見狀,舔了舔爪子,直接口吐人言道:“先天層次的食物,也是很久沒吃了”
沖書道長心中暗道果然,他對野貓能說人話這事一點也不稀奇,畢竟是了解過修真界的人,對這類妖物也有所耳聞。
不過還未化形的妖物也就相當(dāng)于練氣層次罷了,相當(dāng)于他們武夫的先天高手,他還真不一定會輸。
唐廖踉踉蹌蹌的跑出了道觀,他不敢回頭張望,只是埋頭前行,但此時他的胸前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而他的腦袋也越來越沉重。
還未逃離道觀多遠(yuǎn),唐廖的身子已經(jīng)晃晃悠悠起來,眼皮子一直在打鼓,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這時他眼角余光一瞥,只見模糊的視線中,依稀可見道路的前方有一個鵝黃色身影正持劍向這邊走來。
唐廖疲倦的提起那把斷劍打算進(jìn)行新一輪的廝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身影竟有些熟悉。
眼看著那身影越來越近,唐廖的瞳孔逐漸睜大,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搖晃了下腦袋,努力睜大雙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是錯覺,竟真的是師姐趙雪兒。
唐廖開心的咧開了嘴,緊接著心中一驚,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竟然支撐著他再次穩(wěn)住身形,用盡一切力氣大聲喊道:“快走”
話剛說出口,唐廖便不可思議的看到師姐在他眼前直接憑空消失,接著便感到一陣鉆心的疼痛。
瞪大雙眼的低頭望去,只見他胸前冒出一截泛著寒光的劍尖,上面沾滿了自己的血跡,此時正不斷的滴落下去。
不同于之前沖書道長那一劍,這一劍是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
聞著后面熟悉的香味,唐廖口中一邊流血一邊不敢置信道:“先天?”
眨眼間便來到他身后,并一劍刺穿他心臟,這絕不是后天能夠達(dá)到的,可是師姐什么時候達(dá)到這層次了?
“不是,是練氣初期”身后面無表情的趙雪兒回道。
唐廖此時不知還想說些什么,只是到了嘴邊的話語都變成了血液流淌出來,雙眼也逐漸的變得濕潤。
他只覺得自己心很痛,也不知是被趙雪兒穿透心臟所致,還是被心愛之人所殺緣故。
他很想問一句為什么,可他現(xiàn)在連開口的能力都沒有了。
趙雪兒依舊保持著出劍姿勢,似乎是知道唐廖想說什么。
語氣平波無瀾的解釋道:“這就是我父親曾經(jīng)提過的修真界,武夫的終點不過也就先天罷了,而修真界的起點便是練氣,相當(dāng)于先天境界,兩者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我僥幸認(rèn)識了一個修真家族子弟,他說我有靈根可以修仙,之后在他的幫助下,我很快就達(dá)到了練氣層次”
“而這次那個人又找上了我,說要將我?guī)Щ丶易澹梢越邮芨叩燃壍墓Ψǎ覜]法拒絕,不過對方心里有個芥蒂,就是我有婚約在身”
“要么你死我進(jìn)入修真界,要么咋們兩人一起留在江湖,這是對方的原話。”
“要做出選擇不難,千生百世,緣起緣滅,皆已注定,我注定生,你注定死,僅此而已”
趙雪兒將心里憋了很久的話一股腦的講了出來,整個人感覺輕松多了,但待她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唐廖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看似很平靜,但其因憤怒扭曲的臉龐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唐廖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此刻他心中只剩最后一個念頭。
原來如此,不管我為你做了多少,終究還是比不上別人隨手給予的好處。
趙雪兒看著唐廖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嘆了口氣將劍收了回去,看著立馬倒在血泊中已經(jīng)徹底沒了氣息的唐廖,忽覺得心底有點空蕩。
兩人過往相處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不過很快這一絲情感便被她壓了下去。
大道無情,不管有沒有那個家族子弟這事,她跟唐廖都不可能了。
一個是有望長生的修仙之人,一個是世俗的武夫。
今非昔比,所以不可再同日而語。
草叢處,一只野貓慵懶的鉆了出來,望了眼地上的唐廖,野貓不屑的瞥了撇嘴,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朝趙雪兒說道:“沖書師徒兩人我已經(jīng)解決了,你真的還要本大王挖坑將這個少年埋了?”
“恩”趙雪兒神閑氣靜的點了下頭。
野貓哀嚎一聲,無奈的揚起泛著土黃色光澤的貓爪,直接一爪便在地上刨出一個大坑。
一邊刨一邊埋怨道:“也真是服了你了,本來好好的按照你爹的意思由沖書道人解決這小子就好了,你非要親自來走這一趟,還把你爹的好友沖書也給解決了,可憐的沖書道人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個女人說了,唐廖只有死在我手中,這樣我道心才能徹底無塵無垢”趙雪兒態(tài)度溫和的回了句,似乎她對這只野貓還是蠻在意的。
至于自己對天起誓的內(nèi)容,說的是事成后,沖書道長在事前就死了,那可不關(guān)自己事。
野貓聞聽這話,一邊挖坑,一邊臉色極其擬人化的浮現(xiàn)出不屑的表情,它覺得這種話也就只能騙騙趙雪兒這種剛踏入修真界的新人了,自己混跡人間那么多年,可從未聽過有靠這種方法來覺醒特殊體質(zhì)的。
眼見深坑已經(jīng)挖好,趙雪兒視為等閑的將唐廖一腳踢了進(jìn)去。
野貓伸出爪子用力一揮,原本兩邊堆積起來的黃土便滾落了下去,形成了一個小墳包。
眼看事情完成,趙雪兒在原地閉目站了一會兒,忽的睜開眼睛,雙眼閃過抑制不住的喜悅,只見她身上竟然泛起了五彩霞光,將她整個人瞬間籠罩,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是從九天歸來的仙子一般。
野貓眼見此情此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半響后才嘀咕道:“那老妖婆竟然真的沒騙人,九天玄體真的得殺了自己心愛之人才能覺醒”
待到煙霞散去,趙雪兒現(xiàn)出了身形,看似與之前并無不同,只不過野貓有點狐疑,它總覺得趙雪兒覺醒了九天玄體之后,那雙眼神似乎有點古怪,好似藏著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看了眼唐廖的“墳?zāi)埂保w雪兒轉(zhuǎn)過了身子,在夕陽下遠(yuǎn)去。
野貓瞧了瞧這山上的風(fēng)景,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不禁嘀咕一聲見鬼了,趕緊朝趙雪兒的方向跟了上去。
二月的春風(fēng)本就略有寒意,在這夕陽西下的山間小道上,因為土墳的關(guān)系,使得本該是和煦的春風(fēng)變得更是有些陰冷起來。
待天色逐漸暗淡,山間寂靜無聲,只有樹葉在風(fēng)兒吹過后梭梭作響。
本該是平靜的夜晚,月亮卻在迷霧一般的云層里透露著詭異的月光。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孤零零的小墳包周圍一片寂靜,似乎連風(fēng)兒都不敢來打擾這位的長眠。
此時,小墳包的上空突然蕩起了層層漣漪,只見一面古樸銅鏡從蕩漾的空中擠出,接著從鏡面上便不斷的有蒼白光芒撒落于小墳包處。
若是有修真之人在場,一定會驚駭?shù)膰樀粝掳汀?
只見無數(shù)的靈氣開始從四周涌了過來,接觸到銅鏡后,就不要命似的隨著蒼白光芒向著小墳包涌去。
從四面八方急涌過來的靈氣,形成了一場小小的能量風(fēng)暴。以小土墳為中心,形成一道龍卷風(fēng),把四周的落葉吹上虛空,在小土墳的周圍不斷旋轉(zhuǎn)。
最終在小土墳上空形成了一道旋渦,拼命涌來的靈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龐大的靈氣依舊注入到那小小的漩渦之中。
只見青羊山以小土墳為中心,四周的草木開始枯萎,接著在靈氣不斷涌來下范圍便開始慢慢擴散,最終籠罩了整座青羊山。
導(dǎo)致此后二十年,青羊山成為一片荒寂之地,不再負(fù)有青山之名。
若是修真之人仔細(xì)觀察,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那面古樸銅鏡,此時鏡面上依稀可見有一個模糊的少年背影。
不過此時的少年背影正在逐漸淡化,不多時便已從鏡中徹底消失。
待到一切平息了下來,小土墳上的黃土開始莫名翻動,一只略顯蒼白的手從泥土里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