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伙人看起來毫不相干,可不知為何,唐廖總感覺出身江湖門派的那伙人有點緊張。
這時,柳胖子迷迷糊糊的醒來,揉了揉眼睛,含糊著說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話說到一半,看清了大廳內眾人,只覺一雙雙飽含煞氣的眼睛同時盯向了自己。
柳胖子嚇了一跳,也不管身旁一直照顧著自己的妹妹。
躡手躡腳的走到唐廖身邊坐下,才松了一口氣,打算接著睡去。
柳清清在一旁看得氣憤的跺了跺腳,自己可是練氣中期,就在場這么幾個武夫,自己還真不放在眼里,有必要一定去依靠那個唐廖嗎。
就自家兄長這行為,要不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還真會以為兄長有什么龍陽之好。
唐廖看到柳胖子這德行,低聲咳嗽了一聲,并拿眼光瞄了大廳內眾人一眼。
柳胖子頓時聞弦歌而知雅意,得意的拍了下胸脯,環顧了場中眾人一眼,頓時便有些泄了氣。
柳胖子顯然是認出了對方這些人,不過一想到唐廖和自己妹妹都在場,似乎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給自己壯了壯膽氣,知道唐廖對北州不熟悉,便偷偷解釋道:“那個矮個子老頭是有北州江湖第一人稱號的葛云,那對夫妻不認識,想來不是北州人士,至于那伙成群結隊的,應該是威遠鏢局的,他們總鏢頭也是一位先天高手”
唐廖聞言心中一動,看了鏢局的人一眼,不知這伙人是因為認出了其余家伙都是先天高手,還是因為這次走鏢涉及到某件重寶,所以才感到緊張的。
大廳內眾人聞言倒是抬起頭來多打量了柳胖子幾眼,雖然這胖子說話時刻意壓低聲音,可在場的有誰聽不到,只不過他們沒想到區區一個車夫眼力倒是不錯。
不過黑臉漢子似乎對柳胖子認出了其他人,唯獨對他們夫妻兩人不識頗感不滿,一張臉本就顯得黑,如今看起來更是烏云密布一般。
剛想起身教訓下這車夫,卻被身邊的婦人輕拍了下手背,示意稍安勿躁。
壯碩婦人目光在大廳內環顧了一圈,最終聚焦在唐廖身上,不打算理睬柳胖子這個車夫,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唐廖這個“主人”。
嬌笑道:“公子.......”
話還未說完,外面適時的響起一道驚雷,打斷了婦人的問話,一道人影也由遠及近的出現在大廳門口。
只見來人披著一身蓑笠,看不清具體樣貌,只是手中提著一個黑色包裹,不知裝的是何物。
原本等待著壯碩婦人下文的唐廖順勢將目光望了過去,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這雨中人分明是步行過來的,可是腳下布鞋卻干凈異常,莫說泥土了,連點雨漬都沒有。
等到雨中人走進了大廳,將斗笠摘下后,眾人看清楚了面容,竟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公子。
這青年長得倒是不壞,是屬于那種唐廖看一眼,就覺得沒法交朋友的那種長相。
那對夫婦瞧見青年,臉上現出喜色,急忙站起身子,快步走到雨中人身邊,躬身行禮道:“大人”
而威遠鏢局一伙人見狀也紛紛站了起來,各自拔出刀劍,神色緊張的聚集到那個葛云身邊。
氣氛凝滯,一觸即發。
青年眉眼含笑,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只是嘴角勾起一絲若有如無的嘲諷笑容,將手中包裹朝著威遠鏢局一行人丟了過去。
鏢局眾人不敢接手這玩意,眼見那包裹飛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處理。
最終還是那葛云伸出了右手,隔空將包裹吸來。
看著包裹隱隱滲透出來的血跡以及露出來的幾根毛發,葛云嘆息了一聲,已經隱約猜到里面是何事物。
將包裹交于后面,已經隱隱心中有數的鏢局眾人便眼眶紅潤了起來。
葛云站起了身來,直視青年男子道:“小兄弟殺心未免太重了些,總鏢頭不過是說話不好聽了點,閣下便寧愿冒著雨夜也要將他擊殺,為何就不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呢”
青年男子對葛云的話至若惘然,只是將目光投放于柳清清的配劍上,含笑問了一句:“赤霄宗弟子?”
柳清清從這男子出現后,目光就一直沒離開過,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聽到了這男子問話,一張臉刷的一下立馬變得通紅,看的旁邊的柳胖子目光充滿疑惑。
“回道兄,小妹確實是赤霄宗弟子”
青年點了點頭,回道:“散修祝青山”
對于這青年是個修士,柳胖子是一點也不奇怪的,因為之前唐廖在少年進來后就有偷偷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他。
只不過他本以為柳清清聽到這青年只是個散修,就會像不理睬唐廖那樣對這青年不屑一顧,結果沒想到自家妹子只是扭捏的站在那里,似乎對對方的身份毫不在意。
柳胖子捅了捅身旁的唐廖,悄聲問道:“唐兄,你信一見鐘情嗎”
“不信,我只信一劍見血”
唐廖好奇的望著這個叫祝青山的家伙,這地方叫祝家莊,總不會這么巧吧。
而不管是葛云還是那對夫婦,此時都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唐廖三人,他們又不是傻子,他們都知道祝青山的修士身份。
從祝青山的話語判斷,那個被他們認為是婢女的圓臉姑娘竟然也是個修士,而且似乎還是一個挺厲害的修仙門派中人。
那么另外那個被他們認為是公子哥和車夫的豈不是也有可能是修士?
只有鏢局一伙人因為層次太低,還不知這伙人在震驚什么。
他們只知道隨著總鏢頭來到這山莊躲雨,剛好碰到了威震北州的葛云老前輩。
一開始自己等人還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個北州武林第一人出現在這干嘛。
后面才知道自家鏢頭與葛老前輩有著幾分交情,因為此次護衛的事物實在過于重要,便私信請了葛老前輩下山協助。
本來一切相安無事,只等待雨后他們就會接著趕路,甚至他們都覺得有葛老前輩插手這一樁生意,接下來這一路他們只需裝裝樣子就夠了,壓根不會有任何風險。
結果沒想到自家總鏢頭在看到莊園主人一直遲遲不肯露面,覺得在葛老前輩面前落了面子,便放豪言說莊園主人再不出來接待他們,他就闖入后院李代桃僵,將莊園主人老婆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