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胡巧遇
- 亂世:獨舞紅顏
- 蝕音
- 3055字
- 2020-12-10 18:14:16
夜深人靜,颯颯的風聲傳來。羽裳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想一幕一幕奇異不得解的事情。
突然,樓下有些腳步聲響起,她側視聆聽,聲音朝著百荷樓而來,越來越近。感覺到陌生氣息的靠近,她抓起窗邊的木棍來到窗臺邊,慢慢地探出頭看。
四周漆黑一片,趁著淡淡的月光看得清楚,黑色的影子像風般的在花園里跑動,沒有一絲聲音。腳步如飛,身體離地,被踩上的花尖輕輕顫抖一下,花瓣未落。一眨眼功夫,人便來到窗臺下面。
羽裳看清來人沖著百荷樓而來,不知他是何目的,抓緊了木棍,盯緊那個矯健的身姿。
來人抬頭仰視,輕蔑一笑。他一提力,抓住旁邊的木柱,借力往上,便來到羽裳的小屋。
羽裳一棍子揮出,來人料想到這樣的結局,雙手向前,抓住了棍子,嘴角扯開,笑了笑。右手放下棍子,拉開面巾。
“原來是你!”羽裳深吸一口氣。
“就是我,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來人有些玩笑地笑了笑,“姑娘真是好精力,這么晚了,還在賞月嗎?”
“你看到我放回去的金紙鳥了?”羽裳撇過頭,淡淡地問道。這本來也只是一個交易。
“是的,既然姑娘愿意合作,在下保證,事成之后,絕對給予姑娘豐厚的報酬。”
“我不需要報酬,只要你能幫我獲得自由就行了。”
“這個,沒問題,在下答應你,一定還你自由。”
羽裳有些遲疑,春錦樓是瑯城最大最有勢力的春樓,他保證她的自由,那他,竟有這樣的
實力?既然他有這樣的力量,為何還要她的幫助。
“你要我做什么?”
司傾辰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拿給羽裳看。
羽裳看了一眼,惡心得想吐,忍不住收回眼光,“這是什么東西?”
一條小指大的蟲子在盒子里蠕動,盒子一打開,它的頭便向上昂了起來,發出斯斯的聲音。
司傾辰看著身旁的女子手捂嘴角,知道她對這個東西反感,便把它重新裝進盒子,并用布包上。
“你認識白納錚嗎?”
聽聞這個名字,羽裳皺起了眉頭,想起了教坊主人的話。
“羽裳,殷娘要你在這段舞結束后,把這條紫綾扔給坐在最前排的正坐的男子。”教坊的主人青青講道,眼神瞟過身邊清高的女子。
羽裳沒有講話,靜待下文。
“他是當朝最有權威的人,如果能獲得他的青睞,春錦樓的前程會更好的,你,也想春錦樓這樣的吧!”青青補充道。
后來才聽說該來的人沒有來,來的人是白納錚。其實,來的人,不管是誰,對于她來講,都無所謂。只是,白納錚的公子樣,猥瑣的眼神,讓她很不爽,更別說扔紫綾了。
“你認識他嗎?”看見女子發愣,司傾辰提高了聲音。
羽裳回過神來,點點頭!
“我要你把它放在他身上!”男子瞄了一眼桌上的盒子,示意女子是這個東西。
羽裳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不愿意嗎?”挑戰的焰火燒了起來,“你想在春錦樓一輩子嗎?”
“不。”女子徒然驚叫了起來。
怎么可能在這里一輩子,身世未知,漁村之殺未解,像那些面笑心哭的女人一般?春錦樓是個無底洞,越陷越深,殷娘已經不會放她走了,靜月想要殺她,春錦樓的人都是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我要離開,我答應你的條件。”女子沒魂似地喃喃自語。
看見女子失態的樣子,司傾辰安慰道,“好,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離開春錦樓的。”說完重新帶上面巾,走近窗口。
“等一下,我沒辦法靠近他。”驚慌地拉住男子,急忙解釋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會自動找上你的。”男子往前一步。
羽裳再一次拉住他,“等等,你怎么幫我離開。”慌亂的聲音響起,似乎他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符。
“到時候我會來接你,放心好了。”
司傾辰像貓貍一般跳下了窗子,回頭再往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如煙般的消失了。
羽裳望著這個神秘的男人,影子般的消失在暗夜里。
夜深人靜,誰也不知道暗夜里的那些交易。
“今兒個天氣好,靜侍啊,你帶姑娘出去散散步。”
正在吃早餐的羽裳聽見這句話,放下了筷子,傻愣愣地看著前方那個春錦樓的大當家。
殷娘吩咐了靜侍一句,見著羽裳驚異的眼神,又講道,“記得帶上面巾和傘。”臨出門的時候,轉過頭來,“我怕你呀,被人給吃了。”笑呵呵的聲音傳來。
“姑娘,換件衣服吧!”小丫頭看見發愣的人兒講道。
“嗯,拿那件綠色的衣衫來吧!”
靜侍點頭,進去找衣服了。
羽裳低頭沉思,殷娘如此反常的舉動,是為何?
對鏡梳妝,只扎了兩條長長的辮子,與來這里時的情景一模一樣。明眸皓齒,清高絕冷,只是,多了幾分塵世之染。看著鏡子里的人兒,心中疑點重重,這是我嗎?
鏡中,淡妝的女子同樣地看著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十指纖纖,輕抹上臉龐,到底,哪個是你呢?
哪個是你呢?哪個是我呢?
“姑娘,是這件嗎?”
羽裳拿上衣衫,綠色的裙子一如當日的恩情。
那個離去的身影纖細窈窕,水靈而秀氣,大氣而不失典雅……那個善良美麗的女孩,你現在又在哪里呢?
“姑娘,面巾,帶上吧!”
羽裳搖了搖頭,帶不帶有什么關系呢?帶了反而更引人注意吧!
兩抹人影悄悄地走出了春錦樓的后門。
“黑鷹,跟著她們,保護羽裳的安全。”殷娘看著她們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吩咐到身邊的男子。
黑暗中的男子點頭,飛快地消失在角落里。
“賣胭脂羅,姑娘,看看吧,上好的胭脂。”賣胭脂的小伙子瞧見美麗的姑娘走過不免都會吆喝一聲。
羽裳搖頭,依然是那個買胭脂的小伙子,他的熱情似乎從來沒有降低過。
江山猶是,故人不在。
花非花,霧非霧,重重迷,誰能看得清?
瑯城的繁華自是遍兮其他大城不能比的,兩人往西走了片刻,便逛到了瑯河邊。瑯河自北向南,鏡河自西往東,兩條河流在瑯城的西南相會。
走得累了,羽裳便坐在瑯河的河堤上休息。
河提上,青青石板,光滑得像是剛被大雨沖刷過一般。靜侍靜立一旁,看著這如煙如幕般的景色。其實,春錦樓的丫頭一年也是沒有機會出來玩耍的。
生來貧賤命,哪得人來惜?
靜月死后,她被分配到了百荷樓,有了前車之鑒,她不再多話,主子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伸出纖纖細手,握住一片飄落的葉子,如同握住自己的命一般,漂泊無依。
誒!長嘆一聲。
回過神來,卻發現羽裳脫了鞋子往前走。“姑娘,你干什么?”靜侍嚇得不得了,趕快拉住她的手。要是羽裳出了事,估計她十個腦袋也不夠用。
羽裳輕輕掙開她的手,坐了下來,把雙腳放進河水里。
“不用擔心,我還不會傻到做那樣的事。你也來吧!這樣感覺很好。”勸慰地講道。
靜侍搖了搖頭,不再講話。
羽裳所不知道的是,和她一樣,也有個女孩喜歡把腳放進河水里,但不同的是,兩個人的心境完全不一樣。
“小二,來,找間安靜靠窗的包間,我家公子想要清靜,順便欣賞一下你們瑯城的美景。”原胡客棧內爽朗的聲音響起。
“是是是,來,兩位公子,這邊請。”
小二引了貴人來到三樓南邊最好的包間里。
貴公子看了看房間的布置,滿意地點點頭。身邊侍從拿出一定銀子放在小二手里,“再把你們這里的特色菜全給我上來。”
“您稍等,小的馬上去,馬上去。”小二樂呵呵地退下。
“公子,原胡客棧不愧為瑯城最好的客棧啊,你瞧瞧,這房間的清幽感,多好!”
貴公子拉開珠簾,里面一把古琴安靜地擺在桌子上。
“棒子,許久不彈琴了,今日我露一手給你看看。”
“是,公子。”
白納錚坐好,手撫琴弦,沉迷地彈了起來。
棒子拉開窗邊的緯簾,光斜斜的照了進來。白納錚抬起頭來,想要看看瑯河的景致,突然,手劃琴弦而過,“崩”一聲,琴弦從中而斷。
棒子瞧著奇怪,也看了過去。
遠遠地,一個美麗可人的姑娘,坐在瑯河邊的河提上,雙腳放在河水里,輕輕晃動著。
河水動人,女子伊人。
棒子不由得也看得傻了,這一細看,不就是春錦樓的花魁羽裳嗎?
白納錚徹底誠服了,嘴里低吟:
窈窕一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二顧傾人國,
三顧只傾佳人笑。
羽裳覺得似乎有人在看她,轉頭即看,原胡客棧靜立在北邊臨水之處,卻發現什么也沒有。
她這一轉頭,白納錚更是傻了眼。
清醒脫俗的氣質與在春錦樓時完全不一樣,活生生地一個采蓮女。
仿佛
當軒對尊酒,四面芙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