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正一臉痛苦的抱著自己的左腿,不停的呻?吟出聲。而那條被他抱著的左腿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了。
他的整條小腿應(yīng)該是被烈火炙烤過,腿上的褲子都已經(jīng)緊緊地粘在了肉上,血與灰混合在一起,讓整個傷口都呈現(xiàn)出一種恐怖的黑色。
在眾人看清這個男子的面容之后,全都露出了不屑和嘲諷的表情。瞧不起的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著冷宮的情形,沒有一個人有要關(guān)心他的意思。
眾人的這個表現(xiàn)讓郁長諾很是疑惑,也許是看出了郁長諾的疑惑,旁邊的一位大約是貴人階位的人好心的向她解釋了情況。
“郡主你剛剛回宮所以不知道,那個男子是淳王爺,是陛下的九弟弟。不過這個淳王卻在宮里的地位不怎么樣。”
那個貴人的話顯然讓郁長諾更加的好奇了,一個王爺?shù)匚辉趺磿湍兀恳娪糸L諾如此好奇的樣子,那個人繼續(xù)說道。
“淳王爺?shù)哪稿前族锬铮前准业拇笮〗愕匚粯O其尊貴,但在十二年前白家被查通敵,意圖謀反,被滿門抄斬。白妃娘娘受不了打擊就投井自殺,當年淳王爺只有七歲,因母妃的事失了先帝的寵愛,受寒發(fā)燒也沒有人照顧,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癡癡傻傻的樣子了。”
“聽說淳王爺?shù)膶媽m離冷宮特別近,昨天晚上的大火也波及了他那里。不過并沒有人沖進去救淳王爺,還好淳王爺命大,也只是燒傷了小腿。”旁邊的另一個人如此說道。
聽到這郁長諾就已經(jīng)知道了皇甫嵐身為王爺卻被人瞧不起的原因了,一個癡兒,還是母家有污點的癡兒,即使是因為先帝的愧疚而被封為王爺,但還是得不到他人的尊重。
“主人這個淳王爺就是當日為您試藥的人。”聽了馨兒的話郁長諾再次看向了皇甫嵐,只不過這次她的目光中帶著點點的感激。
郁長諾無視周圍人詫異的眼光徑直走到皇甫嵐的面前,蹲了下來,仔細的查看他受傷的腿。也許是被郁長諾的舉動給驚住了,原本還在呻吟的皇甫嵐此時竟沒有了一絲的聲音,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郁長諾。
郁長諾看著皇甫嵐的傷口,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腿上的傷口很嚴重,而且已經(jīng)有感染的跡象了,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轉(zhuǎn)這條腿恐怕是要廢了。想到這,郁長諾便抬起了頭,看著目光純凈的皇甫嵐。
“我叫郁長諾,是宮中的蓮城郡主,您的傷口很嚴重,需要太醫(yī)的診治,你愿意和我回天青宮治療嗎?”
此時郁長諾的表情真的可以是稱得上溫柔似水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讓本就傾國傾城的小臉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就連皇甫嵐也愣在了那里,愣愣的點了點頭。
得到回答的郁長諾站起了身,目光掃了一眼皇甫嵐現(xiàn)在的慘樣,又看向了不遠處看熱鬧的人群,玉手一指選中了幾個人。
“你們幾個用步輦將淳王爺抬到天青宮,淳王爺有傷在身,你要要抬得穩(wěn)一點。”被指到的那幾個小太監(jiān)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乖乖的站了出來,將皇甫佑嵐走了。
其實郁長諾并不是沒有根據(jù)的在選人,剛剛她都看到了,這幾個人在看到皇甫嵐后臉上盡是幸災(zāi)樂禍,還有著幾分的瞧不起。雖說其他人也有這個意思,但絕對沒有他們幾個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
她郁長諾可是個很護短的人,如果是不認識的人也就沒什么了,可皇甫嵐在另一種意義上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就只好替她出口氣了。
等皇甫嵐離開之后,郁長諾也轉(zhuǎn)身離開了,只剩下原地一群苦苦思索郁長諾舉動原因的人們。
天青宮中,受傷的皇甫嵐被安置在剛整理好的偏殿,太醫(yī)在細心地為他治療者被燒傷的腿。郁長諾剛剛推門進來皇甫嵐的的目光便遞了過來,原本隱忍著痛苦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變成了可憐巴巴的。
“小諾,疼。”此時的皇甫嵐像極了一個在像母親尋求安慰的孩子一樣,竟讓郁長諾有些心疼。她輕輕嘆了口氣,走到了皇甫嵐的身邊,輕輕的摸著他的頭。
“沒事兒,我在呢,不用怕。”郁長諾如此的說道。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有著略帶相同的經(jīng)歷,也許是因為看到他會讓郁長諾想起家族覆滅后自己在江南時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冥冥之中的注定,郁長諾在看見皇甫嵐的第一眼就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皇甫嵐呆呆的‘享受’著郁長諾的撫摸,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這么溫柔的對待他。雖然他只有七歲的智商,但最基本的好壞他還能分得清的,自然也是知道這宮中的人對他態(tài)度。郁長諾的出現(xiàn)像是一束冬日里的暖陽,溫暖了他受傷的心靈。
他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靠近郁長諾,最終將頭貼近了她的腹部,貪婪地吸收著溫暖的氣息。
“母妃。”皇甫嵐情不自禁的輕聲喊道。郁長諾聽到之后也是一愣,隨后她便輕輕的抱住了這個急需安慰的男子。
在進行了兩個小時的治療后,皇甫嵐的腿終于被上藥包好了,就連衣服也被郁長諾讓人給換成干凈的了。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清理好的皇甫嵐躺在床上靜靜地睡著了。
郁長諾看著他的睡顏微微一笑,動作小心的為他掖了掖被子。
“主人,將淳王留在這里是不是、”馨兒看見自家主人對這個淳王這么用心,不免的有些擔憂。
若是太子她還沒有這么的擔心,畢竟太子也是有能力幫助主人的,可是淳王就不一樣了,他只是一個癡兒,不僅不會產(chǎn)生幫助,說不定還會拖了主人的后腿。
只是馨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郁長諾給打斷了。
“不用擔心,我只不過是看他太可憐了而已。”郁長諾知道馨兒擔心皇甫嵐會成為她們調(diào)查的障礙,但是她真的是很心疼這個男子。
郁長諾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皇甫嵐,便帶著馨兒走了出去。
夜晚,天青宮中的宮女能已經(jīng)睡了,整個宮殿寂靜的只剩下蟲鳴的聲音。郁長諾獨自一個人在庭院中散步,她睡不著,因為禧妃臨死前說的話。
她一直以為姐姐是因為受不了打擊而自殺,或是被皇上賜死,但禧妃的話明顯的說明了姐姐是被毒殺的。
這讓整件事再次多了一個調(diào)查的方向,也許下毒的人就是那個設(shè)計陷害姐姐的人,就算不是那這兩件事也應(yīng)該有著一定的聯(lián)系。
將事情想明白之后,郁長諾也有了一絲的困意。她抬頭看向四,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不經(jīng)意間走到了皇甫嵐住的那間偏殿的門前。她看著那扇被月光照得雪白的房門微微一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然而她剛剛轉(zhuǎn)身便聽見了房內(nèi)傳出了聲音,那聲音有些古怪,好像是在呻、吟。郁長諾想到皇甫嵐的身上還有傷,有些放心不下,輕輕敲了敲門。
“淳王殿下?淳王殿下?”郁長諾在呼喚了兩聲之后屋內(nèi)還是沒有回答,這不僅讓郁長諾更加的擔心了。于是她輕輕的打開了屋門。
借著月光,屋內(nèi)的擺設(sh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屋內(nèi)并沒有什么異常,剛剛在屋外聽見的聲音只是皇甫嵐的夢囈罷了。
“娘、娘你不要走,不要丟下嵐兒。”皇甫嵐的夢囈清清楚楚的傳入了郁長諾的耳中,這不禁讓她更加的心疼這個王爺,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床邊。
郁長諾放輕腳步走到了床邊,然而在她看到皇甫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只見躺子床上的那個人面色潮紅,呼吸略有些急促,好看的眉毛緊緊地皺著。
郁長諾伸手撫上了他的額頭,手下的溫度讓她心里一驚。皇甫嵐發(fā)燒了,雖說白天的時候太已有說過很可能會發(fā)燒,但她沒想過會這么快。
手下燙人的溫度讓郁長諾有些著急,她想要立即派人去請?zhí)t(yī),但剛走一步她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天色。現(xiàn)在這個時間人么大多都睡了,現(xiàn)在去找人只會打擾大家的,也有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郁長諾再次看了眼床上的人兒,無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出門。過了不一會兒,郁長諾在次走了回來,只不過她的手中多了一個盆子和幾條毛巾。
她搬了個椅子坐在床旁,將手中的毛巾浸濕,放在了皇甫嵐的額頭上。現(xiàn)在沒辦法找太醫(yī)也沒有藥,就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他退燒了。
郁長諾一直守在床前,每隔五分鐘她就會換掉皇甫嵐額頭上的毛巾,時不時的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只是在過了半個時辰之后,皇甫嵐的溫度非倒是沒有下降,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娘、娘、”皇甫嵐現(xiàn)在可以說是已經(jīng)燒糊涂了,不停地在胡言亂語,不停地在喊娘。郁長諾現(xiàn)在可以說是非常的焦急了,再這樣下去皇甫嵐真的會有性命之憂的。
郁長諾記得在江南的時候聽郎中說過,發(fā)熱的人只要用冷的東西讓他把溫度降下來就好了。可是皇甫嵐現(xiàn)在用冷毛巾已經(jīng)沒有用了,那該用什么讓他降溫呢?
就在郁長諾苦惱的時候,她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桌上的茶杯。那茶杯是上好的白玉做成的,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有些晶瑩剔透。這一場景在讓郁長諾驚嘆的同時,也讓她想到了一個給皇甫嵐降溫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