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宮中,上官凌兒正在由宮女們扶著向飯桌靠近。因為兩日前剛被打了五十杖,所以現在上官凌兒的行動是十分的不便,每走一步都是在受煎熬。
好不容易上官凌兒走到了桌前,剛拿起飯碗就聽見房門被大力踹開的聲音。上官凌兒一臉憤怒的看向門口,想要破口大罵這個不懂事的奴才。
但當她看見門外的人是皇甫佑時,猙獰的嘴臉立即換成了溫柔似水的表情,那表情看的都讓皇甫佑惡心。
“太子殿下您怎么來啦?是不是聽說我被打了所以來看我啦。”上官凌兒看到皇甫佑之后就自己腦補出了皇甫佑關心她的情節,絲毫不記得她將郁長諾推進水中的事情。
“來看你?”聽到她的話皇甫佑勾起了一絲冷笑,而此時被皇甫佑冰冷的聲音凍得有些清醒的上官凌兒終于記起了自己犯的錯,也記起了當日皇甫佑那個恐怖至極的眼神。
上官凌兒顫抖著身體微微向后退了幾步,一臉恐懼的看著皇甫佑。
“太子殿下,您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皇甫佑慢慢靠近上官凌兒,眼神冰冷,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冷血無情。
“啪!”清脆的聲音在屋子中響起,上官凌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剛剛放下手的皇甫佑,就連屋內其他的宮女也都一臉呆愣的看著他。
“干什么?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皇甫佑蹲下身,伸手用力地捏住上官凌兒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上官凌兒,本宮告訴你,如果你在做傷害小諾的事的話就不僅僅是一個巴掌的事兒了,即使你是上官家的小姐,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說完皇甫佑就將上官凌兒扔到了一邊,一臉嫌棄的離開了這個他無比厭惡的房間。
而上官凌兒則像是被嚇住了一樣愣愣的趴在地上,任由淚水劃花她妝容精致的臉,眼中充斥著痛楚和不甘。
“太子,太子殿下,我這么愛你,你為什么就不能回頭看看我。”
話說無緒不愧是神醫,在喝完他開的藥方后的第二天郁長諾就醒了過來。但她并沒有讓馨兒對外傳出這個消息,所以外面的人都認為她還在昏迷中。她之所以隱瞞著自己的狀況是因為她有一個大動作。
這天晚上郁長諾換上了夜行衣,在馨兒的掩護下,出了天青宮。順著上次記憶中的路線,郁長諾在黑夜中再次向冷宮奔去。
在走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之后,郁長諾停了下來。在看到屋頂上自己上次砸出的那個大坑之后,她勾唇一笑,跳進了那個小院子中。
院子依舊是那個院子,也依舊是那么的充斥著黑暗。因為不知道禧妃在哪里,大喊又怕引來人所以郁長諾只能每間屋子的尋找,只是在她打開第二間屋子的房門時她停在了那里。
這件屋子雖說也是布滿了灰塵,掛滿了蜘蛛網,但和其他的屋子相比已經好的太多了。郁長諾悄悄的走進了這個屋子,仔細的打量著周圍。這個屋子有擦拭的痕跡,被子也是整潔的疊在那里,所以這間屋子應該是有人住的。
郁長諾在這間屋子中轉了一圈,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桌上的東西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張紙,上面寫著一首詩,墨跡還沒有干。
“瓊樓玉宇人道好,珠寶俱鮮。妾妃閑眠,卻慣時常聽管弦。”
“勾心斗角換片言,一夜嗚咽。誰羨金釵,人在城中豈是仙。”
郁長諾讀完這首詩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還真的是行行誅肌,字字誅心啊!能寫出這樣詩句的人定會是個才女。還沒等郁長諾從這首詩的悲傷中回過神,門口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郁長諾回過頭就看見她費大力氣找的人就在站在門口,禧妃一臉吃驚的看著郁長諾,她的那雙眸子清澈見底,絲毫沒有當日癲狂的樣子。
‘難道這詩是禧妃娘娘寫的?那她?’郁長諾的心里如此的想到。
禧妃娘娘見郁長諾的手中拿著那張寫有小詩的紙,便知道她估計已經知道自己裝瘋的事了,于是也就沒有繼續裝下去。她走進屋里,坐在椅子上,一副淡定的表情看著郁長諾。
“禧妃娘娘,長諾冒昧前來是為了打聽歐陽皇后的事請,還請娘娘告知。”郁長諾的話音剛落,就聽見禧妃嗤笑的聲音,原本淡定的表情也被嘲諷代替。
“呵~歐陽皇后。歐陽皇后的事不是已經成禁忌了嗎?你怎么還敢問,也不怕掉腦袋。”禧妃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一絲諷刺,甚至還有一些痛楚和不甘。她的這個語氣和表情也同時讓郁長諾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禧妃和歐陽皇后的感情真的很好。
“娘娘,不瞞您說,長諾正是為了調查歐陽皇后當年的事請而進宮的。”聽了郁長諾的話禧妃很是震驚,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的樣子。
“調查?你為何要調查當年的事?”禧妃看著郁長諾的目光中充滿著不相信,郁長諾自然是料到了這一點,便從懷里拿出了一件東西。
“歐陽皇后是我的表姐,我們都知道當年的事她是被陷害的,但還未等問她就傳來了她暴斃的消息,表姐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她是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所以我一定要查出真相,還她一個清白。”郁長諾雖然很相信禧妃,但她并沒有將自己就是莫風的事情告訴禧妃,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禧妃有些愣神的看著郁長諾拿出的半塊玉佩,她認得這玉佩。當年她在皇后姐姐的手中也看見過一模一樣的半塊玉佩,此時禧妃已經完全的相信郁長諾的身份了。
“呵,暴斃?皇后姐姐哪里是暴斃啊,她分明就是被人毒死的啊。”禧妃的話讓郁長諾愣在了那里,但下一秒郁長諾就激動的抓住了她的肩膀,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禧妃。
“毒死?姐姐為什么會被毒死?是誰毒死了她?”郁長諾激動的搖晃著禧妃的肩膀,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是誰?還不是后宮那些吃人不吐吐頭的家伙。她們竟然,竟然。”郁長諾專心地聽著禧妃的話,想要知道兇手是誰 。
但還未等禧妃說出兇手是誰,她的嘴角就流出了血。搖晃了幾下她就倒在了地上。看到她這個樣子,郁長諾連忙蹲了下來將禧妃摟在了懷里,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娘娘,你怎么了?不要擔心,我這就帶你去找太醫,你一定會沒事的。”說著郁長諾就要扶起禧妃,然而禧妃的一個動作制止了她的動作。
“不、不用了,我自己的情況我、我都知道,只是你要知道皇后姐姐是、是被人在飯菜里下、下了毒。那個人是、是。”禧妃還沒有說完就沒有了聲音,一雙玉手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郁長諾看著懷中已經沒有了氣息的人兒,心中無比的悲傷,這就是宮中女人的下場么?一行清淚劃過郁長諾俊俏的臉龐,落在了地上。
“禧妃娘娘走好,愿你來世不要在進入這無情的宮中。”郁長諾伸手撫上了禧妃還未來得及閉上的眼睛,雖說她和禧妃一共才見過兩次面,但她畢竟是姐姐的好友,讓她這么曝尸在這也不好,所以郁長諾準備就在這冷宮中為她建一個墓。
只是還未等郁長諾做些什么,這冷宮中就不太平了。一股濃煙從外面竄進了屋子,嗆得郁長諾直掉眼淚。
她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沖到門口查看情況。只見這巴掌大的小院子中已經到處都是濃煙,火苗也是到處亂竄,根本就看不清出去的路。
“走水啦,走水啦,快來人啊。”就在郁長諾在想辦法怎么可以將禧妃的靈體帶出去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太監的呼喊聲。
郁長諾暗罵一句該死,回頭看了一眼禧妃的屋子,縱使千萬個不舍,但她還是無奈的跳上屋頂離開了。
“禧妃娘娘,長諾無能沒能保住你的靈體,愿您的在天之靈莫要責怪。”
雖說冷宮地處偏僻且年久失修,但占地面積還不小,昨晚那場大火幾乎將冷宮全部燒光了,可謂是火勢兇猛,就連皇上和太后也都被從睡夢中驚醒驚動了。宮中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跑過來幫忙救火,直到五更天才將大火熄滅。
這天剛一亮,昨晚倍受驚嚇都沒怎么睡覺的各宮小主娘娘們就都出來看熱鬧了,當然也是缺少不了郁長諾。
她拉著馨兒來到了冷宮的位置,現在的冷宮已經成了一堆的廢墟,彌漫著燒焦的味道。郁長諾不禁將目光投向了禧妃生前住過的小院子,看著那倒塌的屋子,眼眶竟有種熱熱的感覺。
就在郁長諾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聲充滿痛苦的呻?吟,聽見聲音的眾人統一的將目光轉向了聲音的發源處。
只見一個步輦停在了一旁,一個男子坐在上面,這個男子臟兮兮,衣服也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臉上也有著幾塊大小不一的污跡。但即使是他的臉上有著污跡,但他的眉眼之間還露出幾分妖孽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