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0章 后續(xù)

  • 江山空予
  • 鈞夏
  • 2722字
  • 2020-10-12 22:48:21

容桓本就節(jié)儉,又因著前些時日的災(zāi)禍?zhǔn)露耍瑢m中設(shè)宴雖還是以盛大奢華的樣子,但平日里到底還是節(jié)儉了許多。 待入了夜,許多較偏僻的路上是不點燈的。

秋水,秋月,玉藻宮的兩個宮女各打了一盞宮燈為自家主子在前引路。然而淑妃忽然站住了。

“聽。”她微微偏了偏頭說,“琴聲。”

“是硯清閣的方向。”秋水也聽了幾息揣測著主子的意思,露出嘲諷的臉來道:“那靜嬪娘娘可真是不肯清凈的人,分明今日為出風(fēng)頭廢了那樣大的心思氣力,如今這樣晚了也不肯歇息。分明這琴音可不及娘娘您萬分之一。”

“是硯清閣的琴聲,可彈得人……指不定是誰呢。”

“這硯清閣里不就這一位……”秋水話說到一半想到什么忽然頓住了,她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淑妃,把頭低下去不再做聲了。今日的硯清閣里并不只有一個主子。她又偷眼打量了一眼淑妃,覺得主子那滿臉的平靜也駭人極了。

“走吧。”最終還是淑妃先開的口,她又看了一眼硯清閣的燈光,目光沉沉地往回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久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將琴代語兮,聊表衷腸。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使我淪亡……真真是好曲子啊”淑妃冷笑著哼了一聲,只是宮里哪真有這等事情,也不是話本子里。

淑妃越走離硯清閣越遠,琴聲也已漸遠至微不可聞,而到了玉藻宮便什么也聽不見了。

可是,確確實實的,那一曲《鳳求凰》在硯清閣斷斷續(xù)續(xù)地響了許久許久。

夜深了,玉藻宮中的內(nèi)侍們便都被淑妃打發(fā)出去了,燭影搖紅間一只盛放的海棠在剪子的冷光中落下,那一聲“笑話。”刻骨的諷然卻只有夜風(fēng)知曉。

…………

“嫣然,你說君王之愛是什么?”

“雨露均灑,,澤被蒼生。”

“……對啊,可,嫣然,我與他們不一樣的。我是愛你的,你與旁的人皆是不同的。”

“怕是今晚宴中酒烈,陛下醉了。”

“嫣然,你永遠這樣,似什么也無法叫你動容半分。”

“只是我的眼神夠好罷,尚還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是誰。”

“……哈哈哈。”先是沉默,容桓盯著眼前的人看了足足三息,忽然一按琴弦,站起來大笑出聲,道,“是啊,你是誰啊?你是個細作。可是——你是誰?”

“我是……蘇嫣然。”未遲直視了逼近自己的危險目光,神情語氣是那永遠的平靜淡然。

容桓瞧著卻忽然怒從中起,有一瞬間他其實想摔門而去或做一些別的,可又生生忍住了。他突然記起來了,他是在做戲,是在搭一個陷阱。可是仍叫人不舒服,無論如何就是不舒服。于是他冷哼了一聲往偏殿走去,只打算給自己找找事做。出于一些考慮,他時常帶一些奏折在硯清閣放著,卻想不到有一日叫自己這樣用上了。

不過過了一時三刻,容桓一扔手中的朱筆,只又覺得那些個洋洋灑灑的奏折看得他頭疼。容桓把自己扔在椅子里閉著眼 開始想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可什么也沒想出來,又或者說是他一點不想知道那個答案,他有意回避了那個答案。

“這真是……”

容桓就那么躺靠著,閉眼笑出來,末了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硯清閣不大,所以偏殿與正殿也不過是十來步的距離,穿過一襲珠簾再繞過兩座六扇的花鳥屏風(fēng)便到了內(nèi)室。

容桓在內(nèi)室的紗簾前停了幾息才抬手撩了簾子,內(nèi)里的燈熄得只剩一盞,光暗暗地映在黃花梨的拔步床上,光影在那些繁復(fù)的雕花紋樣間深深淺淺又映在幾重床簾紗帳顯得簾中床上躺著的人影影綽綽看,里面的情形看得并不真切。

“……嫣然。嫣然,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容桓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開頭突然得很,但內(nèi)室里只剩他和未遲了,唯一可能會打斷質(zhì)疑他的聽眾已經(jīng)睡著了,他可以毫不掩飾地講他想說的。

他說:

“故事里說一個男人遇見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美,會跳很好看的舞又很聰明,愛上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男人愛上她了。他們的相遇很不好,女人與男人的立場相悖。可那男人瘋了般不管不顧……嫣然,我簡直是瘋了……可我,可我愿意瘋一輩子。嫣然你……嫣然。”

容桓叫著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然而無人應(yīng)答。他急急地掀起了紗織簾帳,里面的女人卻已經(jīng)睡著了。

她微微蹙著眉,半面?zhèn)扰P著,呼吸緩慢而細弱。一只手壓在軟枕下一手縮在衣袖中,容桓知道那是她的武器,也許是毒針,也許是短刀,也許是別的什么。她總是這么警惕,小心防備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容桓瞧著她,慢慢半跪下去,他沒去握住那只仿佛只是輕輕搭在腰間的的手,他只握住了一綹頭發(fā),很少的一綹,他握著發(fā)梢,把下巴搭在床沿自己的雙手上,合上眼,他很久都沒有說話,讓人覺得他是不是睡過去了的時候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了,幾乎像一聲散去的嘆息,他說:“嫣然,你看,你睡得太早了。”

鐘漏聲聲入耳,一下一下時間就這么過去了。一旁的燈暗了一些,杯盞中的茶水已經(jīng)涼透,內(nèi)室的人似乎都睡熟了。床上的女人緩緩睜開眼睛。

未遲目光復(fù)雜地打量了許久這個男人。

他的跪姿已變?yōu)榭孔K兄惭兀掷锬蔷^頭發(fā)卻沒有放開。他睡著時樣子要平和柔軟些,看著更像容洵一些。

未遲藏在袖中的手指動了動,慢慢松開了指間薄薄的刀片蜷縮起來。然后她偏了偏頭再次把眼睛閉上了。然而她不知道是,在她身后,那個男人又忽然睜開了雙眸,他看著她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笑,那個笑容里是一如既往的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有人曾說過一味地只展示自己的一面,無論是好的不好的都只會讓人覺得此人虛偽不可親近,不如露出一些失態(tài)來,露出一些容易拆穿的心機來,這樣方能叫人覺得自己是觀察過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發(fā)現(xiàn)了最真實的你。

天快亮了,蒙蒙的天光從紗簾那邊透過來,于是室內(nèi)的燭光也有些暗了。

國宴后的三兩日仿佛大家都累了似的,宮里很是風(fēng)平浪靜了一段時日,直到第四日。

“文會?哪門子什么文會?分明是宴無好宴的。往日可從沒見她這樣好興致。”

硯清閣里,都挨到斜眼日暮仍不愿告辭的趙鈺兒拿著那張剛剛收到的來自玉藻宮的請柬,敲著小幾,口氣是慣用的不屑。轉(zhuǎn)向未遲時卻忽然溫順下來。

趙鈺兒先前與硯清閣交惡人盡皆知,可自她被純洗公主帶走不過一夜的功夫態(tài)度便來了個360度的大反轉(zhuǎn)。整天有事沒事便往硯清閣里頭鉆,比純禧來的還勤些。不過因著之前這趙鈺兒也沒做什么了不得的,后來又夠誠心誠意,未遲便也由著她進進出出地來套近乎。

“姐姐明兒個你去嗎?”她說著又馬上補上一句,“若姐姐不去我便也不去了,反正我向來不耐煩這些個酸詩腐文的。”

“淑妃娘娘特派了身邊最得用的宮人來請意思不言而喻,我便須得去。”未遲不喜這些事,但并不是一點不知道。

“她想歸她想,若姐姐不樂意管她做什么?”雖然沒說出來,但是趙鈺兒永遠這副坦然的囂張一直頗合未遲的意。

趙鈺兒隨手把那張輕飄飄的考究請柬往幾上一扔,道,“不過既然姐姐過去,我便也給淑妃那女人一個面子,去湊個熱鬧好了。姐姐去時可千萬記得帶上我。”

“有我在,定叫誰也欺負不了姐姐去。”

趙鈺兒自信滿滿,信誓旦旦道。那種叫人喜歡的朝氣蓬勃,張揚肆意讓未遲覺得一時之間所有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了,而自己,這一輩子也學(xué)不來。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沂源县| 杭锦旗| 海宁市| 吐鲁番市| 肥乡县| 军事| 大厂| 湖南省| 三门县| 康乐县| 延津县| 绥中县| 麦盖提县| 卢氏县| 翁牛特旗| 赤城县| 志丹县| 大同县| 玉门市| 五莲县| 博湖县| 滕州市| 建始县| 桃园县| 莲花县| 勐海县| 普兰店市| 仙游县| 忻城县| 宣化县| 榆树市| 盖州市| 兴海县| 柘荣县| 信丰县| 舒城县| 西华县| 嘉禾县| 广汉市| 郁南县| 霍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