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寒想著其中畫面，慢慢勾勒邊緣，猜了個大致輪廓。

“咿呀”一聲，夏雪蓮把門打開。一見到沈若寒就沒好氣道：“死人，還不進來。”

沈若寒怔道：“死人？”

“就是你！”夏雪蓮怒氣道。

沈若寒不與夏雪蓮糾辯，跨步進房，見鳳棲霞依舊那樣，心中大起疑惑。夏雪蓮見沈若寒自進門以來，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鳳棲霞，心中那個氣呀，“呼”腳起飛落，“啪”沈若寒臀部之上就被狠狠地踹上了一腳。

沈若寒一驚，沒料到夏雪蓮會施以暗腳，不解道：“你這是做什么？”夏雪蓮撅起嘴道：“她身上著了蜜，你這樣盯著她瞧？”沈若寒面皮一熱，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鳳棲霞吃吃笑道：“人家愛瞧，與你何干？”

夏雪蓮雙眼欲暴，走過去就在鳳棲霞嬌嫩的臉頰上摑了一巴掌，笑嘻嘻地道：“怎樣？疼不疼？”“你……”鳳棲霞怒氣沉胸，不與夏雪蓮計較。

沈若寒菩薩心腸，見她為了一句氣話，就動手打人，心中實在不忍：“她身子被制，你這樣不是趁人之危么！”

“你。”夏雪蓮狠狠一跺腳，怒道，“我走，你就跟她好好親熱一番吧。”說著，抬起腳就跑了出去。沈若寒疾走幾步，忽然聽鳳棲霞叫道：“你就把我撩在這里了？”沈若寒回轉身來，說道：“你別盡說些沒用的話。”

鳳棲霞輕輕一哼，道：“你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沈若寒皺了皺眉：“你不說我哪里知道。不過，我對你的父親是誰絲毫不感興趣。”鳳棲霞冷笑道：“你知道‘六一山莊’么？”沈若寒一聽，雙眼露出驚訝之色，盯著鳳棲霞仔細看了一遍，道：“你是……”鳳棲霞輕輕一笑：“不錯，我就是‘六一山莊’莊主鳳單九的女兒。

“鳳翱九天、劍臨天下！”沈若寒驚道，“你就是他的女兒？”

鳳棲霞淡淡地道：“天下三大宗師：‘武半仙’竇處良，‘血魔’無天與我爹鳳單九。”

沈若寒點了點頭。鳳棲霞續道：“他們三人各有特點：‘武半仙’逍遙飄逸，神龍見首不見尾；‘血魔’介于正邪之間，而我爹……”

沈若寒接道：“癡情于琴棋書畫、通曉兵事，被浙江總督胡宗憲稱之謂‘武侯再生’。”鳳棲霞道：“你知道的還挺多得么？”沈若寒笑笑。

鳳棲霞忽然一臉嚴肅：“你知道‘天脈’么？”沈若寒搖頭道：“‘天脈’？沒聽說過。”

鳳棲霞頓了頓，道：“據我所知，‘天脈’能剎那截斷時間，能知前身后事……總而言之，‘天脈’能改變現在的一切。”

沈若寒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鳳棲霞所說，忽道：“這與你有什么干系？”鳳棲霞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要打開‘天脈’！”沈若寒吃驚地合不攏嘴：“你要改變現在的一切？”鳳棲霞搖了搖頭：“我沒有那樣大的野心，我只是好奇。”

沈若寒奇道：“好奇？”鳳棲霞點頭道：“我只想瞧一瞧‘天脈’到底是什么一樣東西。”沈若寒疑道：“那你來此作什么？”

鳳棲霞不答他話，說道：“打開‘天脈’必須聚齊五樣東西‘金木水火圖’。”

沈若寒道：“什么‘金木水火土’？”

鳳棲霞道：“‘金木水火’是四塊晶石，分別是；紫印金石、歸元木石、鏡像水石與烈焰火石……”

沈若寒急問：“‘土’是什么？”鳳棲霞道：“‘圖’就是‘乾坤圖’。”

沈若寒笑了笑道：“‘乾坤土’？天地之間的泥土。”鳳棲霞皺眉道：“什么泥土？圖是地圖的圖，不是泥土的土。”

沈若寒“哦”地點了一下頭。鳳棲霞雙眼含情，直注視著沈若寒，突道：“我手中已有‘乾坤圖’。”沈若寒與她四目相對，心中納罕，說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鳳棲霞道：“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沈若寒斜了她一眼：“以你‘六一山莊’的實力，還需要我這個山野草莽來幫助你？”鳳棲霞笑道：“‘天脈’一出，勢必天下大亂……”沈若寒怔驚道：“你既然知道它的危害，還要做下去？”鳳棲霞眼中冒著自信的火花：“因為我一向對未知而且有趣的事充滿了好奇，所以我便偷偷跑了出來，找到那四塊晶石，完成我的心愿。”

沈若寒搖了搖頭，苦笑道：“真是好奇害死人呀。不過，如此離奇的事，未必就是真的。”鳳棲霞堅信道：“不會是假的，我手中就有打開‘天脈’的五寶之一‘乾坤圖’。”沈若寒道：“這也許是碰巧名字相同罷了。”

鳳棲霞不與他答話，徑直低頭思忖，良久才道：“即使是死，我也要一找到底。”沈若寒搖頭道：“你別這般固執，你現在可知道那四塊晶石的下落么？”

鳳棲霞俏臉一抬，雙目水汪汪的含情脈脈，笑道：“不巧，我就知道那四塊晶石的下落。”沈若寒脫口就道：“在哪里？”鳳棲霞撅起嘴，冷哼道：“你不是說不幫我么？那你干嘛要問？”沈若寒老臉一熱，不知如何去反駁。

鳳棲霞眨了眨眼，調皮道：“我若是告訴了你，是不是你就和我一起去解開‘天脈’之謎？”沈若寒面上雖然鐵板一塊，心中卻也被這樣的離奇之事所吸引，暗道：“這事怪誕無比，是真是假還沒有定數，我若答應了，豈不是與小兒一樣；但若這事是真的，以她這樣的性子，必定要搞得天下風雨不斷，那時……哼，且跟她去瞧瞧，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樣。”于是道：“好，我答應你了，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鳳棲霞道：“不行。”沈若寒不耐道：“你還要什么？”鳳棲霞道：“你要發誓，我們之間的事決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沈若寒點頭道：“好，我發誓。”說著，伸出右手，舉過頭頂，喃喃道：“我沈若寒今日對天盟誓，我若違背自己的諾言，將遭天擊，唔……”他誓言還未說完，就被鳳棲霞打斷：“我不要你發那毒誓，我只要你答應我，若違背諾言，就由我來處置如何？”沈若寒一驚：“這小妮子好狠的心腸，我若有半點不是，便要受她擺布，可事到如今也沒有了退路。哼，難道我堂堂八尺男兒漢還會怕了不成。”重重一哼：“一切隨你就是。”

鳳棲霞燦爛一笑道：“那你還不解開我穴道？”沈若寒一蹙眉頭，手指一閃，只見鳳棲霞身子一晃，道：“累死我了。”沈若寒道：“現在可說了吧？”鳳棲霞指了指桌上的水壺，道：“站了這許久，渴死我了，煩你給我倒杯水喝。”

沈若寒嘴角一撇，無奈上前給她倒了杯水，遞于她手：“還有什么吩咐，就一并兒說出來吧。”鳳棲霞端著茶杯，往嘴上啜了一口，笑嘻嘻地道：“暫時還沒有想到，等想到了再與你說。”沈若寒重重一哼，不與她說話。

“喲，沈相公生氣了？”鳳棲霞一雙鳳目直勾勾地盯著沈若寒。沈若寒被她看得面紅耳熱，不好意思起來。

鳳棲霞嘆了口氣，似有什么感傷，半晌，才道：“在白蓮教的虛幻迷宮中，就有我們要找的一顆晶石。”沈若寒驚奇道：“你怎么知道的？”鳳棲霞道：“這個你不用多問。”沈若寒重重一哼，道：“我既然答應了，就決不會反悔，你又何必藏藏掩掩呢？”

鳳棲霞一點頭說道：“好，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沈若寒不言，靜待她的后話。鳳棲霞續道：“白蓮教第十五代教主楊頂天與我曾祖父是義結金蘭的生死之交。當時天下有四大頂尖的高手，分別是：楊頂天，我曾祖父鳳昆侖，‘逍遙散仙’竇卓然以及‘無敵槍王’席仲玉……”

沈若寒眨眼道：“‘逍遙散仙’竇卓然不就是我師父的祖父么？”鳳棲霞一聽，吃驚道：“你是‘武半仙’竇處良的徒弟，難怪武功這么了得。”沈若寒笑了笑，道：“你繼續說下去。”

鳳棲霞道：“他們四人相約盂蘭盆會那天在‘天極山’比武切磋……”沈若寒打岔道：“‘天極山’在哪里？”鳳棲霞搖頭道：“不知道。曾祖父對這個地方沒有詳細的記錄。”沈若寒低頭思道：“也許‘天極山’是個隱名……”鳳棲霞道：“也許是吧。”

兩人沉默良久，忽地四目相對，沈若寒與鳳棲霞臉上均是一片火熱，忙不迭避開。沈若寒輕輕咳了幾聲，說道：“你，你繼續說下去。”鳳棲霞點了點頭，道：“他們四人如約而至，以抓鬮的方式選出兩組，我曾爺爺對‘無敵槍王’席仲玉；楊頂天對‘逍遙散仙’竇卓然。選派停當，兩組便各自找了一個安靜的處所，論武談道，動手切磋，半個月不曾相見……”

沈若寒心中急切想要知道最后對決的兩人是誰，急忙問道：“最后對決的兩位是誰？”

鳳棲霞白他一眼道：“你怎又來打岔？”沈若寒搔了搔頭皮，傻傻一笑。

鳳棲霞又瞪他風情萬種的一眼，才道：“半月后，四人還是在原地方相見，楊頂天與席仲玉都自甘弗如，退了下去。”說著，轉頭瞧向沈若寒，見他臉上一派神采，知他心中歡喜，便道：“你太師父可是個大大了不起的人物。”沈若寒點頭贊道：“就看我師父這般厲害，太師父那就更不用提了。”鳳棲霞笑道：“你說這大話，就不覺得臉紅？”

“臉紅什么，事實就是如此。”沈若寒正色道。

“切。”鳳棲霞笑道，“瞧你那高興的勁！不過，也別說這以后發生的事，全都是你太師父一力說服其他三人的，‘天脈’才變得這般撲朔迷離……”沈若寒眨了眨眼，奇道：“他們與‘天脈’又有什么干系？”

鳳棲霞沒好氣道：“你又來打岔！”沈若寒辯道：“是你東一扯西一拉，讓我摸不著頭腦。”鳳棲霞擺了擺手道：“好，言歸正傳。”沈若寒道：“早該如此。”鳳棲霞狠狠瞪他一眼：“我曾祖父與竇卓然攜手而去，一去就是三個月。兩人論文論道論武，凡是人間應有的學問，他們幾乎都較量了一番。兩人對彼此都是又敬又重，英雄相惜。最后雖然以平手結束，我曾祖父卻認為竇卓然高他半籌。這次歷時三個半月四大宗師相互切磋較量，本就要結束了。”鳳棲霞說到這里故意一頓，引得沈若寒奇心陡漲，不知后面發生了什么離奇之事，哼，既然她說到‘天脈’，必然與‘天脈’有莫大的關聯，于是道：“莫不是與‘天脈’有關？”

鳳棲霞笑道：“算你還不笨。”沈若寒道：“什么叫還算，本來就是。”鳳棲霞冷哼一聲道：“就在此時，整個天極山都地動山搖起來，山石滾落，樹木折斷，響聲震天。”沈若寒驚道：“地震了？”說完又覺得不妥，既然與‘天脈’有關，哪還有什么地震！

鳳棲霞不與他爭嘴，繼續道：“小半會兒，天極山終于停止了動搖，此時，只見遼茫的蒼穹上出現了四道極其絢麗刺眼的光芒，劃著優美的線條墜落下來，一聲巨響，對岸山峰上陡然放出一片白茫茫的光來，緊接著便出現了一副巨大的畫面出來。畫里有許多穿著奇怪的人：男的頸項上系長條子，女的露臂坦胸，鞋兒前尖后高，走路‘叮咚叮咚’直響……”沈若寒聽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這種離奇之事，就像是《山海經》中故事，虛幻而飄渺。

“還有許多人騎在兩個輪子的車上，它居然沒有摔倒下來，真是神奇極了；更有在寬闊的官道上，有四個輪的鐵盒子，它居然比那些兩個輪子的車快多了，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官道的盡頭……還有許許多多的事物，就是講不出它們的名字，你說奇怪不奇怪？”

沈若寒聽得氣血翻騰，一頭霧水，雙眼瞪得老圓，忽道：“這些你從何得知？是你曾祖父說的？”鳳棲霞不答他話，自顧自地說下去：“大約半柱香后，景象便已全部消失。我曾祖父就與其他三位趕了過去，想一看究竟。

“趕了過去，只見有四塊閃閃發光的石頭。席仲玉伸手去拿，卻不料被那塊石頭灼傷，滿手水泡，疼痛不已。我曾祖父于是叫大家小心，等一段時間后再說。如此這般過了三天，四人來到這里。大家有鑒于上次的教訓，手中都裹了厚厚的布。誰知道當我的曾祖父去拿時，厚布居然著起火來，幸好我曾祖父功夫了得，一沉手，厚布便已成碎條，紛紛帶著星火掉落下去。

說到這里，鳳棲霞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對沈若寒道：“你渴不渴？”沈若寒一眨眼，臉上寫滿了急迫的神色，道：“我現在對水沒有興趣。”鳳棲霞笑道：“你不是不相信么？現在怎么這樣著急想知道下文呢？”沈若寒抬了抬頭，笑道：“當然，在沒有實實在在證據能證明你說得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決不會輕易就相信的。我現在只把你說得當故事聽，我覺得你這個故事蠻有趣的，所以請你快講下去吧。”

鳳棲霞沉眉怒容，冷哼一聲道：“你等著，我遲早要把你那雙狗招子挖出來當球踢。”沈若寒笑了笑：“恐怕你還沒有那本事。”鳳棲霞扭頭重重一哼，撇了撇嘴繼續說道：“之后，他們都大感失望。竇卓然于是道：‘看來這是天意，非人力所能左右。以我們四人的能力也不能取出一看，恐怕當今世上就沒有一人能取出這四顆晶石。取而不得就別取了，我們還是走吧？’這四人都是當時的絕頂人物，思想境界自然也非同尋常，竇卓然一說下，各人心中倒是一片釋然之情，于是紛紛轉身離去。

“剛走沒幾步，席仲玉腳下生出知覺，急忙道：‘等等！’其他三人不知所以，紛紛側目，問道：‘什么事？’席仲玉指了指腳下：‘有東西。’我曾祖父笑了起來：‘有東西你踩著干嘛，拿出來呀？’席仲玉臉色一白：‘我的腳被粘住了。’此話一出，其他三人大吃一驚，紛紛合來。竇卓然一臉肅色：‘到底是怎么回事？’席仲玉生怒道：‘我哪里曉得！’楊頂天俯身仔細看了一遍，對我曾祖父、逍遙散仙說道：‘你我三人各運內力，把它吸出來，如何？’

“我曾祖父瞧了瞧竇卓然，竇卓然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于是，三人潛運內勁，展化開來。只見席仲玉的身體一點點在上升，此刻他也是一臉的痛苦之色，額上的青筋暴突，汗珠如黃豆般滾落下來。過了一個時辰，席仲玉的腳連同他腳底下的東西一起被吸了出來。三人此時全身白汽氤氳，久久不散。

“此時四人均看著席仲玉的腳底，只見是個黑色的篆刻著無數奇形怪狀文字的鐵盒子。楊頂天伸手就要去拿，被我曾祖父拉了一把，并道：‘小心！’楊頂天點了點頭，手含奇勁，出手如風抓了過去。未等他抓到手，那鐵盒居然自落下來。‘啪’一聲，盒蓋迸開，與此同時從盒內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不但刺眼，而且灼熱。四人于剎那間縱身一翻，落到三丈開外。等那灼熱的光芒散盡后，才慢慢靠近。”

沈若寒本要問她：“那盒中是什么東西？”但話到嘴邊，就又縮了回去，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等待她的下文。鳳棲霞雙眸瞄他一眼，心中油然生起一股甜甜的濃郁的愛意。

鳳棲霞想到這，心頭咯噔一跳，連忙收拾心情繼續說道：“只見盒中有一卷圣旨……”沈若寒心中疑惑到此時已是不得不發，驚道：“圣旨？”

“不是圣旨。”鳳棲霞搖頭道，“那不是圣旨。他們沒有拿出來之前，心中卻都以為這卷黃緞是皇帝的圣旨。”沈若寒奇道：“那是什么？”

“乾坤圖！”鳳棲霞臉色也極其肅穆。

沈若寒雙眼一亮，點了點頭，心中暗道：“若要取出那四顆晶石，非要乾坤圖不可。”想罷，只聽鳳棲霞道：“他們取出‘乾坤圖’，展開后，驚得竟合不籠嘴。有道是：奇事天天有，今日特別多。那圖展開后，只見上面的圖形文字跳躍抖動，慢慢組合成四副圖形，就是那四顆晶石的圖樣，圖樣之下附有注釋的文字，于是才知道了那四顆晶石的名字以及它們的功能。”鳳棲霞眨了眨嘴，水汪汪的眼中充滿了渴望之情：“紫印金石具有點石成金的效能；歸元木石能使碎裂之物重新歸整；鏡像水石能知道萬里之外的情景，而烈焰火石只需與陽光平行，便能使草木生煙、大火熊起。”說著不時地瞧向沈若寒，見他有何反應。

只見沈若寒嘆了口氣，淡淡而道：“這四塊晶石若是真的，這世間就要變得更血腥了。”鳳棲霞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說得是真的？”沈若寒瞥了她一眼，重重一哼。鳳棲霞也不與他爭辯，繼續道：“四人瞧了圖中之語，知道了如何駕馭那四顆晶石。此時他們一點歡喜高興的神采也沒有，只感到手中的東西比世間一切可惡的人和事，還要可惡幾百倍，甚至更多。他們看了半晌，竇卓然……哦，你太師父便說：‘這東西若流露江湖，必要惹起一場血雨腥風，到時生靈涂炭，白骨累累，英雄草莽將無葬身之地。’”鳳棲霞覺得在沈若寒面前直呼他師父祖父的名字，實在對他有些不尊重。為了在沈若寒心中有個好印象，于是就改了稱呼，稱他師父的祖父為太師父。沈若寒見她突然改了稱謂，心中雖有些不解，卻也歡喜，于是朝鳳棲霞微笑著點了點頭。鳳棲霞自然是滿心歡喜，于是續道：“我曾祖父、楊頂天、席仲玉何嘗不看到這背后的腥風血雨，于是都贊成你太師父的觀點。但現在讓他們最頭痛的事就是如何處置這四塊晶石。

“四人眉頭深鎖，沉思苦想良久，依然毫無辦法，只因他們從來就未遇到過這樣棘手麻煩的事。又過了半晌，你太師父深眉一展，便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四塊晶石合則生亂，不如把它們分開安置。’我曾祖父首表同意，于是他們根據‘乾坤圖’中所言，對四塊晶石都作了詳盡的分析，四人按照四塊晶石的特點，艱苦跋涉，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投下他們的足跡。

“處置好晶石后，便是‘乾坤圖’了。‘乾坤圖’是至關之物，它與晶石之間有一種微妙而神奇的感應，無論晶石在何方，‘乾坤圖’都能感應的到，得到它就能找到晶石并駕馭晶石，所以你太師父便想毀去，誰知這張圖命硬得很，水浸不壞，火燒不透。于是他們就請來了當時的設計機關的絕世高手‘天機無盡藏’申時海，重新把那只鐵盒設計了一番，把‘乾坤圖’放了進去。聽說，申時海這次設計的連他自己也打不開。

“一番折騰后，就把這只鐵盒交給了李慕云的祖父李如松。過了幾十年，江湖中竟然傳出李家有前朝成吉思汗的藏寶圖，引得一些江湖宵小垂涎三尺，紛紛前往李家奪取寶圖。到了李慕云這輩，為了有個安靜所在，于是全家搬到了清朗山，筑了一座‘李園’，誰想最后還是被‘麒麟寨’發現，李慕云更是不小心娶得妻子竟然是‘幻影魔君’獨孤一方的女弟子綠珠……”沈若寒“啊”的一聲，臉色驚變，細問鳳棲霞其中的經過。鳳棲霞于是把在李園其中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沈若寒聽后連連搖頭，為綠珠惋惜不已。

鳳棲霞整了整衣袖，又道：“一切安置好后，我曾祖父回到‘六一山莊’思前想后，覺得合而分，分而合，這才是天道之輪，于是便把其中經過一一寫錄下來，取其名‘天脈參略’。我就是根據我曾祖父這本書，才找到‘李園’拿到了‘乾坤圖’的。”

沈若寒瞧著鳳棲霞，笑道：“如此重要的東西，你肯定是偷拿出來的吧？”鳳棲霞峨眉一挑，道：“你說話不要這么直白行么。”

沈若寒忽地眉頭一皺，不解道：“你已經打開了鐵盒？”鳳棲霞搖頭道：“沒有。”

“那你怎知道白蓮教的虛幻迷宮里有晶石呢？”沈若寒問道。

鳳棲霞笑道：“猜的。”

沈若寒雙眼犯疑：“猜的？”

“嗯。”鳳棲霞眼皮一眨，“楊頂天是白蓮教的教主，而他自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四塊晶石中的一塊肯定在白蓮教中。”

沈若寒笑道：“你就這么自信？”

鳳棲霞一本正色道：“是的。因為現在我除了自信，連碰運氣的機會也沒有。”說著，從身上一只花布袋中取出那只黑色鐵盒，交到沈若寒的手上：“你瞧瞧看，能不能把它打開。”說完，歪著腦袋，眨著眼睛，盯著沈若寒，意思是你自認為聰明絕頂，現在就是考驗你的時候了。

沈若寒不言，只是笑了笑，便仔細觀察鐵盒。只見鐵盒正面有兩個突起的旋鈕，一個內外共分五圈，每圈皆是一到九個數字；而另一個卻只有兩圈，每圈上都寫了十個不知讀什么的文字。沈若寒仔細琢磨了半天，皺起眉來：“這是一個數字與文字合二為一之謎，兩者之間既有聯系又有區別，但知其一便能順利解開第二個，難就難在第一步。”

鳳棲霞鳳目一張，暫道：“你果然很聰明！”沈若寒苦笑道：“連‘天機無盡藏’申時海都不能打開，我也不一定就能打開。”鳳棲霞笑道：“不一定就是還有一半的希望能打開，我相信你。”沈若寒只笑不言，意思就是說我能不能打開，要你相信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