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站立在下方的言御史臉色是煞白啊,魔窟,極致的精神壓迫,隨時爆發出的魔氣,稀少的仙元,這一呆就是五百年,不死在里面就是萬幸了,不過他還是同情的瞥了眼身旁的尉遲,要說魔窟在帝宮排第二,那這飛仙臺就是絕對的第一。由于上下界已經斷絕久遠,曾經的飛仙臺阻隔,其內仙元暴虐本就不適宜修士吸收,且還要時刻面對天雷的攻擊,最嚴重的是時常有空間裂縫出現,相比這些,魔窟已經算是溫柔鄉了。
這就是帝宮,帝令至高無上,如今失敗,無論多大的懲罰他們也得接著。
“遵宮主令!”大殿中央的兩道身影拱手俯身答道,隨即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身形蕭瑟了很多。
“自今日起,韓家誅滅任務暫時結束,另派人即刻駐守墜仙谷外,如有發現韓家余孽蹤跡,立刻傳訊帝宮。上官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退下吧。”在言御史以及銀甲將軍走出殿門后,大殿上方右側的那位宮主開口道。
而殿內坐于左側的上官御史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起身勁直走出大殿,右側的秦御史思索片刻后也跟在其后一同走出。
這時的大殿內只剩下兩位宮主,左側的那位首先開口,“帝令怎么說?”
“沒有回應!”右側這位沉默片刻說道。之后殿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殿外,準備各自前往飛仙臺與魔窟的銀甲將軍和言御史,相互對視一眼后,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下“保重”二字!
就在此時,整個帝宮上空一股強烈的威壓凝聚,逐漸形成一串青色的大字,這一幕震動了帝宮中所有人的心神,兩位宮主也不例外。
“帝令·詔,立玄武尉遲掌帝宮雨衛,領選雨軍,駐守飛仙臺”
這是,‘帝令’,這一刻所有人都仰望著高空中的青色大字,像是要深深烙印在他們心田一般,直至消散在空中。
頃刻間,議論聲響徹帝宮,但是大多數卻是并不知這‘雨衛’為何,但帝宮修士萬萬眾,其中不乏有知情者。原來這雨衛,相傳是雨帝的近身侍衛,其中各個實力冠絕修仙界,并且忠心可嘉,但是在傳說中那場大戰中已經全部隕落,再后來就再也沒有過雨衛,現在帝令居然重建雨衛,還是令玄武衛的尉遲大人為首,雖說是讓其駐守無人看管的飛仙臺,但作為雨衛,那地位可就不一樣了,弄不好宮主都得對其禮讓三分。
一時間,帝令的出現,使得帝宮震動開來。要說最為驚駭的那要數兩位宮主和三位御史了,因為雨衛的意義太大了,可以說已經脫離了帝宮的管轄,直接聽命于帝君一人,就這份身份和榮耀就讓人望塵莫及,更別說其身后站著的靠山乃是真正的雨界之主。
隨著帝令的消失,帝宮眾人也從震驚中平復過來,隨之又陷入了沉默。而即將去領取責罰的銀甲將軍與言御史亦是止步不前,還是言御史首先開口道:“尉遲,恭喜了,現在你可是一步登天了。”
銀甲將軍也十分清楚雨衛的重量,但就因如此才更為不解,不過帝令從來都是這樣讓人無法理解,可能是自己的高度不夠吧,既然自己已經執掌雨衛,那就準備領選雨軍,駐守飛仙臺吧。旋即目光堅定的看了言對面的言御史道:“多謝吉言,御史大人可愿與我共守飛仙臺否?”
聽到這一言語,言御史也是一愣,看銀甲將軍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就又輕笑一聲,“尉遲,這帝令剛下,就開始想將我挖走了,算盤打的可以嘛。不過早就傳說這雨衛不凡,那么從今日起我言征也來做做。哈哈哈!”
而此時剛剛從內殿走出的上官御史與秦御史,在經過二人身旁的時候神色也平靜下來,朝他們微微拱手表示道賀后,也沒多說,勁直向外走去,只是那秦御史到是像吃了苦瓜一樣。
見此,銀甲將軍與那言御史也是相視一笑,雙雙離去。
殿內,堂前高坐的兩位宮主,也是輕嘆,“雨衛,多么久遠了,看來雨界又要有新的變化了。”
.....
帝宮深處,自創建起,此地就是一團青霧環繞,從來沒人接近過,也沒人敢接近,只因這青霧內是雨帝的居所。或許很多人都猜測過里面的景象,但絕對想不到的是,青霧內雨帝的居所無論怎么樣看都像是一處凡間的大院,只是從建筑風格來說不是這個時代的罷了。
此刻的大院內,東廂房里,一道身穿純白長衫的人影立于窗臺前,手指輕觸著從院內伸進來的柳枝,目光看向遠方,似乎能洞穿整個世界一般。然后自其喉間響起如黃鸝般的好聽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思念,“終于回來了,你還記得我嗎!”之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指尖輕輕點向帝宮的方向,喃喃道:“小韓子,拿一族換取一個機會值得嗎?應該會值得吧,畢竟他那么好。”
就在帝宮還沉浸在雨衛重建之事上時,墜仙谷深處,并不像外界修士所說的那樣恐怖,恰恰相反的是此內可謂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的存在,雖說經歷過驚天動地的大戰,但時隔數萬年年之久,谷內的一切早已恢復如初,并且由于少有足跡確顯得渾然天成,各種靈花異草隨處可見,偶爾能發現一些仙禽靈獸的蹤跡。然而此刻被稱作是禁地的墜仙谷深處卻有著一處茅草屋,屋內到處都是瓶瓶罐罐,以及一股濃濃的藥味。并且床上還躺著一男一女,如若有人在此必定會驚訝萬分,因為這二人就是雨界北域追捕數年之久的韓家余孽—韓宇和他的妻子。自當日二人被銀甲將軍送進來為止,至今尚未蘇醒。
......
再說回咱們的白骨,自從白骨教會小清雨說話后,東行路上也不在孤單,一路上歡聲笑語總是少不了。而今已經距離上次天劫將近三年之久,也就是說小清雨也馬上三歲了,白骨在這荒漠中已經走了近十年了,這是白骨第一次感覺這片荒漠的浩瀚,盡管歡喜不斷也依舊掩蓋不住白骨的失落,他考慮的并非是自己,而是小清雨的未來,他想讓她見到與她一樣的人,而不是自己這具白骨,并且自己的天劫最近越來越快的聚集,那股氣息比之上次強大了不知多少倍,萬一哪天自己死在天劫底下,就剩下小清雨獨自一人在這荒漠中了。
所以這三年來,白骨一路上拼了命的收集著荒漠中的寶貝,一方面在為小清雨的以后做準備,另一方面期望自己能再次度過天劫,能多陪小清雨更長的時間,并且他還經常以魂力韻養小清雨的靈魂,用奇花異草滋潤她的肉體,也在努力的回想著生前的記憶,看能否記起一些修煉的法決,讓小清雨自身強大,這樣當他不在了依然能繼續走下去,走出去。不過唯一可惜的是,對于生前的事情白骨沒有絲毫頭緒。
這一天,已經習慣了烈日的灼熱的兩道身影,依舊在荒漠中有說有笑的走著。
“骷髏爹爹,你說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好想去看看啊!”走在前面的小清雨歪著腦袋期待的望著身后的白骨。
雖說這個問題白骨已經回答了無數遍了,但是他依舊溫柔且耐心的為眼前的小不點傳音道:“外面,有好多和你一樣的人,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漂亮的房子,還有大江,大河,大海,等我們出去了,爹爹帶你一一去看,最后還有那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出去以后爹爹給你買好多好多。”
這樣的回答盡管已經聽了無數遍了,但小清雨眼中的光依然是那樣的閃亮,然后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嗯,爹爹,你可要說話算數哦,不然不理你了。”
每到這時候,白骨都會抬起骨掌輕撫下小清雨的頭,眼中如大海般,盡是溫柔。
這時原本晴空萬里的荒漠突然開始風沙肆虐,似乎即將迎來一場巨大的風暴猛獸,白骨感覺到周圍的變化,也沒多在意,只是牽起小清雨的小手傳音道:“清雨,風暴要來了,等下記得抱緊爹爹,我們馬上又要飛到天上去了,說不定這一次就能吃到糖葫蘆了哦。”
已經經歷過幾次的小清雨也沒有了一點害怕,反倒是充滿了期待,因為每一次風暴都能帶他們飛出好遠,有時候她都想和骷髏爹爹直接飛出這荒漠了,只是荒漠太大了,飛了好幾次都望不到邊緣,只能期待這下一次。
原來,自這十年來,起初在白骨只身一人時就曾被這荒漠的風暴卷起過一次,那次直接飛出好遠,雖然不確定方向一定是正東方,但起碼比自己走的要快的多也遠得多。直到后來身邊有了個女兒,小清雨,白骨也就不敢隨隨便便的借助風暴的力量了,生怕小清雨承受不了。但是荒漠中的風暴亦是有大有小的,些許小點的風暴白骨可以帶上小清雨完美的規避掉,再大一點的勉強可以保證不被卷走。不過常年在荒漠中行走,哪有不出意外的時候。記得那次白骨剛為小清雨過完一歲生日,一股特大的風暴就開始席卷周遭的一切,那是有了小清雨以后第一次遇到如此之大的風暴,盡管白骨努力將小清雨保護著,但沒有絲毫修為的他們,最終還是被風暴卷到了天空,如一縷浮萍般在風暴中心蕩漾著。那時,白骨緊緊地將小清雨抱在懷里,全力集中著魂力覆蓋全身,不讓風暴傷害到懷中的小清雨,就這樣,持續了將近半個多月之久的風暴最終停止,由于有著魂力的保護,當他們從黃沙里鉆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受什么傷。也就是自那以后,一遇到風暴白骨和小清雨就開始借助這種自然力量來取代徒步,自然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走出荒漠。
這一次的風暴雖來的比較突然,但父女兩個也沒有多少緊張感,畢竟比這更加狂暴且突然地也是經歷過的。白骨與小清雨皆是輕車熟路的,大的將小的抱起,小的緊緊地依靠著大的懷抱,然后將魂力覆蓋全身,全力奔跑,最后一頭扎進那肆虐的風暴中。
風暴中的時間似乎流失的很快,眨眼間十天就過去了,荒漠再次歸于平靜,烈日將黃沙灼燒的滾燙,一處不起眼的沙堆微微松動,一只骨掌從中伸了出來,撐著地面,抖動著上面的黃沙,漸漸露出整個身形,然后站起身來,卸掉全身的魂力,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其身上跳下來,四處張望。這一大一小正是十天前卷進風暴的白骨和小清雨。
相比于比較鎮定的白骨,小清雨的好奇心依舊不減,邁著小巧的步伐,開始將周圍查看一圈,興許能發現點什么。非常清楚站得高看得更遠的道理的小清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在他們的正前方的那個相對較高且陡的沙丘,然后一溜煙的就朝著那個方向跑去,由于白骨三年不間斷的為其滋養身體,小家伙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乏力,很快就登上了沙丘的最頂端,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回過頭,一雙小手做成喇叭狀靠在嘴邊,朝著沙丘下的白骨大喊道:“骷髏爹爹,你快來,前面好大一片的東西,和你的身體一模一樣,都望不到頭。”
沙丘下的白骨聽到小清雨的喊聲,頓時一驚,腳掌撐地,身形如離弦的箭矢一般沖向沙丘頂端,看到小清雨沒什么事后,也將目光看向前方,其雙瞳中紫光跳動,顯然也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沙丘下赫然是另一翻天地,漫無邊際的蒼白,與他們身后的黃沙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