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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夫妻爭吵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3084字
  • 2020-11-04 19:00:03

這邊,葉勛瀾回府后,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門,房中燭火驟然亮起,卻見沐書韻自簾幕后走出,神色悲戚而哀怨。

他本就舊傷發作,疼痛襲來,渾身無力,根本就無暇顧及她的感受,徑自吩咐道:“快去拿藥箱子!”

“不去!你別以為你假裝舊傷發作,就可以什么事兒都沒發生過了。”沐書韻似乎跟他杠上了,站在一步之外,滿目哀怨地瞪著他,“你今晚去了哪里?不是說好的,你留下來陪我嗎?”

葉勛瀾疼得咬牙,額頭青筋直跳,以前怎么都沒發覺這個女人如此斤斤計較,與葉輕塵比起來,簡直是差太多了。

葉輕塵……

想到這個名字,胸口的疼痛似乎又加劇了,葉勛瀾的耐性終于被消磨沒了,忍不住沖沐書韻叱道:“你先把藥箱子拿過來!有什么想問的,稍后再問。”

沐書韻卻一動不動,“我不去。除非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葉勛瀾終于怒了,騰地起身,一把推開攔在面前的沐書韻,力道之大,直接將其推到了門邊,額頭磕到桌子角,一股熱流沿著額角流下來。

沐書韻被嚇得尖叫,第一時間卻不是找藥來涂傷口,而是沖上前,狠狠扯住葉勛瀾的衣服,一個勁兒地往后扯去。

葉勛瀾哪里想到她會突然發瘋,被這么猝不及防地拉扯一番,腦子也開始混沌起來,腳步虛浮無力。下一刻,沐書韻松了手,卻聽砰的一聲,那挺拔的身子已經直直倒在了地上,不曾再動彈一下。

沐書韻頓時懵了,湊上前去看,葉勛瀾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她心慌地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片刻后才猛然松了一口氣,視線落在胸口的地方,一朵血花洇在了衣裳上,她指尖覆上去,頓時染上了濕熱而黏膩的血液,整個人嚇得跪坐在了地上,沖著門口喊了起來。

靖遠侯府里頓時燈火通明。丫鬟婆子們端著水盆穿行在晃動的珠簾間,腳步聲、低語聲不絕于耳,偶爾還能聽到沐書韻的尖叫聲和呵斥聲,亂得不成樣子。

“夫人,您先別動啊!”府醫還在給沐書韻處理額角的傷口,奈何她坐不住,一個勁兒地伸長脖子往內室里探看,府醫根本沒辦法上藥,不由得說起重話,“夫人!您再這么動來動去,可就錯過了包扎傷口的最佳時機了!到時候,可是會留下疤痕的!”

沐書韻聞言大怒,“你連這點小傷都處理不好,居然還敢這么理直氣壯地將原因歸結到我的頭上?侯府要你何用?”

府醫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連連求饒,“夫人恕罪啊!小人這就給您處理!”

沐書韻心思都在葉勛瀾身上,無心與之爭執什么,待額角的傷口處理好后,她飛也似的跑到內室,站在床邊看大夫給葉勛瀾上藥處理舊傷。

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傷口,傷口周邊的舊皮肉里翻出新的,導致鮮血絲絲溢出,怎么止都止不住。染血的紗布被丟在盆子里,血腥味瞬間充盈了整個內室。

沐書韻連忙別過臉,并用錦帕捂住口鼻,視線緊緊落在葉勛瀾那蒼白的臉上,擔憂問道:“陳大夫,侯爺的傷勢,可有大礙?”

陳大夫并不是靖遠侯府的府醫,一把山羊須被窗口灌入的夜風吹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他眉頭微蹙,再三斟酌后。才道:“侯夫人,不必太擔心。老夫已經將侯爺的舊傷處理好了,只是這舊傷乃箭傷,年歲已久,想要完全治愈,幾乎不可能了!如今只能看看,接下來的時辰里,侯爺是否會有發熱現象……”

沐書韻連忙追問,“若是有發熱現象,該當如何?”

“那可就大不妙了。”陳大夫捋了捋山羊須,語氣沉重,“侯爺應該是與人交手,導致舊傷發作,又在夜里走了那么久,浸染了寒氣,恐怕要遭受好一番折騰了。不過,侯夫人,您也不必太過擔心。侯爺的身子底兒好,只要不持續發熱,應該就沒什么大的問題。”

沐書韻一顆心幾乎懸了起來,骨子里的高傲早已被懇求替代,“陳大夫,侯爺就交給你了,務必要確保侯爺安然無恙啊!”

陳大夫點頭,“侯夫人客氣了!老夫定會竭盡所能的!此處臟亂行動不便,侯夫人還是先到外面去等著吧!這里有老夫看著,不會有什么大的問題的!”

沐書韻下意識就要拒絕,可想到自己留在這里也無濟于事,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內室。碰巧一個婆子走進來,先給沐書韻行了禮,隨即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沐書韻聽完,沉吟著道:“你確定,侯爺今晚出去,就是去見那個小賤人?”

那婆子有些猶豫,想了想,到底還是不敢肯定,“夫人,您也知道,侯爺武功高強,老奴根本就打探不到他的行蹤,也不敢去打探啊!但是,您回了左都督府后,老奴就一直關注著那個青樓女子的去向,自然知道此人是被安置在了何處的。”

沐書韻擺了擺手,“你不必再說了。我心中自有分寸,下去吧!”

那婆子連忙退了下去。

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見她神色不對,連忙寬慰道:“夫人,您不要多想了。說不定,侯爺只是憐惜那青樓女子無處可去,才會派人妥善安置在京中其他院落的。在侯爺的心里,您可是誰都替代不了的啊!”

沐書韻走上前幾步,隔著晃動而細密的珠簾,依舊可見那張臉上未曾褪去的蒼白和虛弱。

這個時候,她需要做的是專心等他醒過來,然后親手給他熬好粥,喂他吃藥。她不該去在意那青樓女子的去向,也不該去質疑他給她的保證。

可是,為何在聽到那婆子稟報上來的消息時,她會覺得那么累那么心酸?

勛瀾,是不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哪怕我嫁給你兩年,依舊抵不過葉輕塵跳崖自盡前給予你的重重一擊?

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灑向偌大的院落,沐書韻抬起頭,看著窗外璀璨的朝陽,心里的某種決定也越發堅定起來,吩咐府中下人們照顧好葉勛瀾后,便帶著幾名侍衛,坐車離開了靖遠侯府。

馬車一路穿行過鬧市長街,并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隨后又出了城,漸漸遠離繁華,往西北方向而去。

按照沐書韻的指示,馬車行駛過較為熱鬧的官道,漸漸進入深林山道中,駕車的車夫眼尖地發現此路通往西北方向的懸崖峭壁。而那個地方,無路可去,亦無路可逃。

車夫心里有些沒底兒,不知道沐書韻帶著他們來這里,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想了想,終于還是忍不住偷偷探頭,問向剛好掀起半角車簾查看地形的茯苓,“姐姐,再往前走,便是懸崖了。您要不去問下夫人,是否走錯路了?”

茯苓皺了皺眉,心知此人不懂得沐書韻的脾性,刻意壓低了聲音,叱道:“你不要命了。夫人讓你駕車來這里,自有用意。你只管做你該做的,其他的不必理會!別怪我沒提醒你,山路陡峭,沿途艱險,你這車可要駕穩妥了。若是有個什么閃失,只怕你也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那車夫果然被她的威勢嚇到了,忙不迭點頭,再不敢多問一句,專心致志于手中的韁繩,生怕真給鬧出什么意外來。

茯苓又環顧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眉間的褶皺又加深了些許。雖然她也不知道夫人千里迢迢趕來這里,是為了什么。可是,私心里,她并不怎么贊同夫人的這種做法。

此刻,侯爺躺在侯府里,依賴于陳大夫的醫救,至今仍舊昏迷不醒。倘若哪個別有用心的人將此事傳了出去,京城的人很快就會知道,夫人拋下重傷昏迷的夫君,獨自跑到荒郊野嶺外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此一來,于夫人,于侯府,都是極其不利的。

前幾日,由于侯爺執意要納那名青樓女子為妾,夫人一氣之下回了娘家,已經讓京城貴婦們多了討論的話柄,若是再來這么一樁,只怕……

茯苓搖了搖頭,忽然有些不敢想象此事的后果,佯作鎮定地鉆回車廂內,暗自斟酌著,淡淡道:“夫人,咱們已經上山了。估計再有不久,便可以到達您所說的地方了。”

此刻,天已大亮,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左右晃動的簾子照進車廂內,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沐書韻隨著車子慢慢搖晃,鬢邊斜插的金步搖在流光里曳出一道道迷幻的痕跡,越發顯得她容色迷離,神色不可捉摸。

一片朦朧中,她緩緩開口,“茯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來這里,受這份罪?”

茯苓心里咯噔一聲,隨之搖搖頭,畢恭畢敬道:“奴婢不敢。夫人這么做,肯定有您的理由,奴婢愚鈍,自是不敢、也無法窺得個中緣由的。”

沐書韻似乎嗤笑了一下,語氣有些輕飄飄的,一出口便被山風拂斷,再尋不到任何蹤跡,“我必然有我的理由啊!兩年過去了,我只是想來看看,能夠讓他念念不忘的那個人那個地方,究竟又是何等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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