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誰欠誰人情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3682字
- 2020-11-04 19:00:03
翌日,下朝后,齊凌正欲前往京兆府探望沐書夜,卻被刑部尚書李崇渙擋住了去路。見狀,他忍不住挑眉,“李尚書有事兒?”
李崇渙立即行了個大禮,恭恭敬敬道:“微臣見過五殿下。昨晚小女冒犯了殿下,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女這一回!”
齊凌挑眉,“你這是來為李小姐求情的?”
“……是。”
齊凌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無所謂,“不必求情。橫豎李小姐也沒造成什么影響。”
誰想,李崇渙卻為難起來,遲疑道:“殿下,微臣有一請求,不知道您能否答應?”
“如果你是想要讓我不追究李小姐犯下的錯誤,那就算了吧。”齊凌攏了攏袖子,話鋒陡然轉冷,不容置疑道,“李尚書,你身為刑部尚書,應該清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李小姐也不是小孩兒,總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承擔相應的責任。倘若她真的做錯了什么,想必不用我出手,其他人也肯定要求追究到底。這些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李崇渙當然明白,可李瑤到底是他最喜愛的女兒,人心都是長偏的,又怎么會愿意將刑罰條律施加到心頭肉身上?
昨晚,李瑤慌慌張張地找他求助,他不是不憤怒,可憤怒過后,更多的是疼惜。
是以,今日他才會擱下面子,專程在下朝后等著五皇子,希望五皇子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將拿到手的東西公諸于世。
本來他覺得,他出面懇求五皇子,此事肯定會得到圓滿解決。可聽五皇子話里的意思,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
他心里不禁咯噔一聲,語氣里膽大地多了幾分試探之意,“五殿下,您的意思是,小女要輸給一個庶女了?”
“庶女?”齊凌突然捕捉到他他話里的敏感詞,慢慢咀嚼了一番,笑意危險,“李尚書,你的本意是想讓沐書夜替李小姐背了黑鍋?理由卻是,你的女兒不能輸給這個庶女了?”
李崇渙這才發覺事情的不對勁兒,連忙辯解道:“殿下,微臣并非此意。微臣只是希望,小女不會平白遭受他人污蔑,能夠求得她應有的清白……”
“這一點,李尚書大可放心。京兆尹陸大人向來秉公執法,在他手下還從未出現過錯判以致嫌疑人蒙冤的案子。倘若李小姐沒做錯什么事,陸大人自然會還她一個公道。”齊凌擺擺手,無意與他繼續交談下去,邁開步子離開了此處。
“喲,李尚書這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左都督沐擎天走上前,看了眼齊凌逐漸遠去的身影,笑著問道,“你這是在五皇子這里碰了釘子了?”
被沐擎天瞅見了自己的尷尬,李崇渙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隨便敷衍應付了幾句,轉身便要離開。
不想,沐擎天卻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一如他剛才攔住五皇子那般,一股屈辱的感覺頓時浮上心頭,想也不想就朝攔路的那只手狠狠拍了下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響在眾人耳畔,卻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李崇渙到底是個要面子的人,被那么多人同時盯著,多少都有些不自在,不情不愿地道了句歉意,便欲逃離此處。
誰想,沐擎天卻還不肯放過他,在他身后問道:“李尚書,何必走得如此匆忙?五皇子幫不了你,何不另尋高明?”
李崇渙猛地頓住腳步,緩緩轉過身,臉上滿是狐疑和震驚之色。半晌后,他才重新走回來,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沐某沒別的意思。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這皇宮里,不是只有五皇子才是皇子。”
“那你可知道,我跟五皇子商討的是何事。”
“何事?”
“我希望你那庶女能承擔下殺人之罪,還我女兒一個清白與公道。你說,這種可能性有多大?”李崇渙挑釁地看著他,格外期待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不一樣的神色。
可誰想,沐擎天面不改色,甚至還勾了勾唇角,饒有興味地反問,“李尚書為何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呢?如果雙方能夠保全,豈不更好?”
李崇渙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般,指著他冷嘲不已,“沐擎天,若是我沒記錯,你的女兒還被關在京兆府的大牢里的。若是讓她聽到你這番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我并不關心我的女兒會是何感想,我在意的是李尚書持著的是怎樣的態度。”沐擎天背著手,原地踱了踱步,不疾不徐道,“李尚書,陳穎兒意外身亡,牽連甚廣。倘若真讓京兆尹陸離查下去,揪出點什么,想必你也不樂意。而我也不舍得我那個女兒,又存了與李尚書交好的心思,這可該怎么辦呢?”
李崇渙心下詫異,卻也不會輕易就相信他的說辭,冷哼道:“你有話直說,不必如此惺惺作態。”
“好。既然李尚書如此爽快,沐某也不客氣了。李尚書,可愿意到我府上一敘?”
許是沐擎天的態度太過誠懇,兼之李崇渙救女心切,猶豫了片刻,也點了點頭,隨沐擎天而去。
齊凌剛從手下口中得知這一消息時,沐書夜還在優哉游哉地吃著飯,看他這般苦惱,不由得揶揄起來,“他倆就算走到一起,也不會擦出什么火花,你這班愁眉苦臉,又是為哪般?”
“你說我是為哪般?”齊凌將大雞腿戳到她碗里,酸溜溜道,“你這沒良心的女人,自己在這里吃好喝好睡好,倒是指使我跑來跑去的。我上輩子是欠了你什么。”
沐書夜終于放下碗和筷子,懶洋洋地躺在鋪滿茅草的木床板上,微微瞇起眼,搖了搖食指,慢悠悠道:“五殿下,你可說錯了。上輩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然而,這輩子從琉璃山莊到現在,你可是欠了我不少人情。這些你該不會都忘記了吧?”
“你……”齊凌頓時氣結,踹了下她腳下的杯盤狼藉,正欲借機挑釁一番,冷不防瞥見她吃飽喝足瞇起眼昏昏欲睡狀若小貓咪的模樣,不由得怔了怔,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沐書夜懶懶抬眸瞟了一眼,不咸不淡道:“五殿下,過去的人情,不管你記得與否,我暫時還沒心思去跟你一一清算。不過,此次之事對你大有稗益,這么奔來跑去也不全是為了我啊!”
“哦?”齊凌當即瞇起眼,狹長的雙眸里迸射出道道精光,勾著唇角追問,“這么說來,我還要感謝你了?”
“是極是極!”
齊凌突然撩起衣袍,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那張鋪滿茅草的床板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不想,沐書夜卻不打算細說,只是隨便敷衍了幾句,便縮到角落里閉目養。
“其實有利有害,我并不太看重。”齊凌隨便找起了話題,他知道沐書夜在聽著,很多話也并不避諱,“你讓我去取的東西,我已經取回來了。那些東西足夠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獄?”
這么說著,他環顧了下四周,眉間的褶皺加深了幾分。
他雖然提前跟陸離打了個招呼,可牢房終究還是牢房,比不得正經閨房來得舒服。他看了看隨遇而安的沐書夜,忽然不確定她的答案。
果不其然,沐書夜打了個呵欠,含含糊糊道:“東西取來了,那就先擱著吧。我覺得這里挺好,還想在這里多待一陣子。等時機到了,自然就會出去的。”
齊凌滿臉不贊同,“現在證據都準備好了,所要的不過是你一句話而已。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盤。”
“你想多了。”沐書夜歪著頭看他,“我既然入了京兆府的大牢,肯定需要達到我的目的。三皇子那里應該還沒傳來什么消息吧?”
齊凌以為她純粹是沒等到齊澤的拒絕,心里覺得不安心,也沒有繼續深究下去,想了想,繼而道:“那這幾日*你便待在這里。我讓陸離去找床被子來,可別你從這里出去卻受了寒氣了。”
沐書夜本想說不用,可抬眸看到齊凌堅持的眼神,也沒有做無謂的爭辯,閉上眼睛又要睡過去。
就在這時,無劍又帶來了一個消息,將本來快要進入夢鄉的沐書夜驚醒了古來。原來,在沐書夜說出人間極樂存在的地點后,齊凌立即讓無劍去查由邊關入京的人員名單,除去齊孝帝壽辰奉命回京的人,還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個人,便是徐鏗。
“你確定,這幾日徐鏗都是住在刑部尚書府里?”齊凌的語氣里帶了幾分訝異,從無劍那里得到確認后,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沐書夜頓覺莫名其妙,“知道是徐鏗,你覺得很不可思議?”
話音未落,齊凌的眼神便涼涼地飄了過來,沐書夜縮了縮脖子,識趣地轉移了話題,“如今看來,李瑤持有的人間極樂十有八*九是從徐鏗手中拿過來的。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徐鏗與刑部尚書的關系怎么這么好,居然連這種藥物都能隨便贈予?”
“不過是瓶藥,他想送誰就送誰,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齊凌罕見地反駁了她的話,直接無視掉她的不悅,繼續道,“既然你決定要在這里待著,那便安心待著吧。以你的本事,想必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你,我就不特別安排手下暗中保護你了。”
話落,他便轉身走了出去,只是那背影里透露著匆忙之意。
沐書夜皺了皺眉,懶洋洋地靠在墻壁上,玩味地想起齊凌聽到“徐鏗”兩個字時的震驚神色,一種大膽的猜想頓時浮上心頭。
這么多年,徐鏗與齊凌之間或許保持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甚至徐鏗給齊凌的印象還算是挺好的,不然齊凌不會是剛才那種神色。
她不由得想起,當初想要調查徐鏗卻被人暗中阻撓的事。那次寒老大告訴她,極有可能會是齊凌手下的“杰作”,可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她雖心存疑惑,也沒有當面去質問齊凌。
如今看來,齊凌很有可能瞞著她,轉身卻阻撓起她的行動來了。
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有些地方說不通。她只是想要查查徐鏗的背景來歷以及這么多年在邊關的所作所為而已,并未觸及到齊凌的底線,他何至于那么緊張忌諱?
除非,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會牽扯出更多的陳年往事,從而讓齊凌不得不在一開始就斷了她的念頭和線索。
越想下去,沐書夜越覺得心驚,想到齊凌表里不一的模樣,一股寒意頓時從腳底竄了上來。她不自覺地抱緊了雙膝,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襯得寂靜的大牢越發詭譎陰森。
她就那么靜靜地坐著,身子蜷縮起來,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于側過身子,面對著牢門的方向,眼里劃過一絲陰鷙。
齊凌,千萬不要是你!否則,這事兒肯定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