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去見徐鏗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4069字
- 2020-11-04 19:00:03
沐書夜被齊凌從驛館拉出來后,東拐西拐,終于走進了一條清冷荒涼的街道。
這條街道很是寬廣,兩旁建筑典雅華貴,道路盡頭,一座古樸大氣的宅子安靜屹立,宅前石獅威武,紅漆艷麗,驅散了不少氤氳而來的冷清之氣。
兩人最終停在宅子前。
看著匾額上金光閃閃的“徐府”二字,沐書夜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疙瘩,指著那匾額訝異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不然呢?”齊凌挑眉反問,同時走上前敲門。
沐書夜看著他那道清峻挺拔的身影,眼里迸射出濃濃的震驚。
這里雖裝飾華貴,說到底也是個平民宅子,那宅子里住著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值得齊凌這身份尊貴的皇子親自前來拜訪?
此時,朱門半啟,一守門童探出頭來,瞧見兩人衣著不凡,不敢有絲毫怠慢,問清楚了身份和來意,連忙將他們迎入府中,自己則撒腿跑去稟報府中管事。
沐書夜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仔細打量著沿途之景。
此刻,他們身處于一處園子里,清水環繞,石木小橋。小徑兩旁擺滿了菊花盆栽,品種繁多顏色各異,卻盡數盛放,美不勝收。一陣風吹過,暗香浮動,原是小橋盡頭桂花綻放,開得正好。
沐書夜轉了幾圈,這邊看看,那邊瞅瞅,忍不住感嘆,“看來這府中主人,也是個不凡人。光看外面那金光閃閃的裝飾,哪里想得到里面這么典雅高貴?五殿下,你想必也想不到吧?”
齊凌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確。看來此人也是雅致之人,倒是與我了解的頗有些出入。”
沐書夜正想問那人是誰,卻見前方小橋上快步走來兩個人,頓時用眼神示意齊凌往后看去。
走在前面那人看起來三十七八的樣子,中等個頭,身形不算魁梧,但一舉一動卻透著矯健剛毅的魄力。跟在他身后的是個差不多年紀的男子,身材比那中年人略高一些,此人皮膚黝黑,手持一柄長槍,想來應該是那中年人的手下。
這兩人匆匆忙忙地停在齊凌面前,沖他抱了抱拳,態度無比恭敬,“卑職參見五皇子殿下。殿下親臨,卑職有失遠迎,請您恕罪。”
齊凌微微頷首,笑著道:“徐副將不必多禮。冒昧登門,還請見諒。”
那中年人連道不敢,“殿下,您折煞卑職了。卑職已經不是昔日副將,這稱呼可得改改了。”
“誰不知道邊關大營里的徐鏗副將?莫不是我還稱呼不得了?”齊凌當即挑眉反問。
那中年人擺擺手,卻還是沒有就這個問題爭辯下去。
直到此刻,沐書夜才知道,眼前這中年人,便是林夫子曾經提過的徐鏗。
聽到齊凌對他的稱呼,她心中一動,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能被稱為“副將”的人,一定是在軍中立過汗馬功勞的。以徐鏗的年紀,若真是副將,當年應該也在邊關大營中待過,她應該也有機會見過。
可事實上,她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難不成,這“副將”來得蹊蹺?
徐鏗與齊凌客氣完畢,目光掃過旁邊默然站立的沐書夜,遲疑道:“殿下,這位姑娘是……”
“這是左都督府的四小姐。”齊凌笑著指了指沐書夜,同時又向沐書夜介紹徐鏗來,“這是徐副將,兩年前協助厲染接手邊關事務,其后卻因身子不適辭官在家,軍中威望卻絲毫不減。一旦邊關有操練事務,厲染還經常登門拜訪,請他出山的。”
沐書夜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許是為了厲染的緣故,她客氣而疏離地行完軍中禮,面上不露一絲一毫的情緒。
徐鏗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之人,見她如此客氣,心下雖好奇,卻還是不敢顯露分毫,客氣地將兩人迎進了花廳之中。
賓主坐定后,徐鏗才端起手中的茶盞,與兩人遙遙舉杯,各自飲了一口,隨后道:“早些日子,卑職聽說您奉旨南下,本想備上厚禮拜訪,差人打聽了下,奈何您公務纏身,卑職也不敢多加打擾。這一拖,便拖到了現在,還請殿下見諒啊!”
齊凌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這都是小事兒。今日我不是來了么?”
兩人又是相視而笑。
沐書夜靜靜地喝茶,實則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看得出來,齊凌與這個徐鏗關系不錯,似乎還頗為熟稔,一如多年前早就相識了那般。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齊凌到過邊關?
閑談間,徐鏗突然問道:“殿下,您這次過來,可是有什么事兒?”
齊凌看了眼沐書夜,笑著道:“的確是有件事兒。我聽說,你與陳壽的岳丈林夫子頗有淵源?”
“哈哈哈哈哈哈——”徐鏗突然朗聲大笑起來,齊凌不著痕跡地皺眉,語聲里微藏不悅,“徐副將,這有什么好笑的么?莫不是我說得不對?”
徐鏗連連擺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急忙解釋,“五殿下,卑職并非那個意思。卑職斗膽請問,您是從何得知這個說法的?”
齊凌看了眼沐書夜,徐鏗見狀眸光微閃,不自覺將眸光放在沐書夜的身上,卻聽她從容不迫道:“徐副將,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日,五殿下在瀘州城外林夫子的住所里遇到了刺客,刺殺之人便是林夫子的小童。可經查探,那小童并非真正的小童,而是被人派去潛伏在林夫子身邊的。”
“所以,你們覺得,是我派這小童去的?”徐鏗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氣勢外露直逼沐書夜,頗有些威嚇之勢。
沐書夜穩坐泰山,繼續道:“徐副將不必緊張。殿下的人查到,那小童近日曾與一徐姓老爺接觸,據透露,那徐姓之人便是,你。”
徐鏗已經斂了笑意,直直盯著她,獨屬于沙場軍人的喋血氣息撲面而來。
可惜,沐書夜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又有個好父親,在面對他時,早已能做到巋然不動。
不過,她這副云淡風輕泰然自若的模樣,頗讓徐鏗詫異。要知道,鮮少有人敢對上他的視線,甚至在他氣場外露時,還能如此鎮定從容。
他看了眼低頭喝茶的齊凌,一時也摸不準他的意思,只能就沐書夜的話進行反駁,“沐四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既然你認為,那小童是我派去潛伏在那只迂腐夫子身邊的,總得找出人證物證吧?最不濟,你也可以讓那小童與我當面對峙,若真是我做的,我肯定不會不承認。”
沐書夜笑意盈盈,心里卻是暗罵了句老狐貍。
若是還有人證在,她何須浪費口舌?這不是欺負她么?
齊凌放下茶盞,適時開口,“徐副將不必惱怒。想來你是誤解了沐四小姐的意思。而且你為人如何,我自然是清楚的,來此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可那小童行徑惡劣,又與你扯上關系,總要有個交代。”
徐鏗的臉色和緩了些,聞言拱手,忙道:“五殿下,您有什么吩咐,盡管直說。卑職也想知道,到底是誰不安好心,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到頭上。”
齊凌眼里劃過一絲狐疑之色,卻是笑得不動聲色,“既如此,明日便請徐副將到驛館一坐,與林夫子說清楚吧。”
徐鏗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對齊凌插手這點小事而頗感詫異。他誠意邀請齊凌前去演武場參觀,不想,沐書夜對此頗感興趣,在徐鏗的驚訝目光中一同前往。
“早就聽說沐四小姐與眾不同,起初我還不怎么信,可如今看來不信也不行了!”徐鏗邊走邊嘆道。
沐書夜扯了扯嘴角,看著前方的演武場,意味不明道:“我記得,我這點小名聲,也只是在京城里小范圍流傳吧?徐副將遠在邊關卻能知曉我與眾不同,真是神通廣大。”
徐鏗身形一滯,沒來由地多看了她幾眼,料想不到她竟會如此伶牙俐齒,頗感詫異,“這傳言嘛,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也就傳出了京城,到了邊關。想來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沐四小姐,你覺得呢?”
沐書夜頷首以對,腳下轉過一個彎,一個演武場便出現在眼前。她遠遠看去,還不覺得有什么,待走近了些,看到演武場的全貌,剎那間心頭巨震。
這不是將軍府中的演武場布置么?
占地大小相同,長槍擺放在左邊的兵器架上,右邊則是清一色的長劍,還沒數完,她心里已經冒出了一個數字——十八。
那些長劍,足足有十八把。
她曾經問過父親,為何其他種類的兵器那么少,唯獨長劍卻很多。當時父親將她抱在懷里,揉著她的頭發朗聲道:“因為爹爹喜歡。”
因為爹爹喜歡……
就是這么簡單的話,沐書夜記了兩輩子,連那十八把長劍也清晰地記在了腦子里,如今再看到一模一樣的演武場,她莫名心悸,身形搖晃著靠在了廊柱上。
不過,好在齊凌和徐鏗正背對著她查看兵器,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待雙方過起招來,沐書夜閑著沒事兒,便坐在廊邊神色冷淡地審視著這處演武場。
她早已確定過,從未見過徐鏗,而從之前齊凌的介紹中,也可以看出,徐鏗成為副將應該是在父親出事厲染接手邊關事務之后。可這樣一來,他與父親就沒有任何關系,難不成這演武場不過是一種巧合?
她不信。
這世上很多東西都能模仿,唯獨喜好很難去模仿得來。更何況,以目前這演武場的規格來看,完全是經過精心布置和設計的,沒有這個喜好恐怕做不到這種程度。
剛才那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將軍府的演武場。由此可見,這已經不是“相似”一詞所能形容的,這應該算是一模一樣了。
現在,若說徐鏗和她父親沒關系,她打死都不信。只是,那究竟是什么關系,可就值得深思了。
直到離開,沐書夜依舊是滿腹心事的模樣,齊凌見狀,不由得擔憂道:“你這是怎么了?一離開到現在,一直魂不守舍的。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煩事兒?”
“是挺麻煩的。”沐書夜下意識就說道,而后反應過來,連忙遮掩過去,“不過還好,我還能應付。你似乎跟那個徐鏗很熟?”
“泛泛之交罷了。”齊凌似乎不欲多說,擺擺手,問道,“你對徐鏗感興趣?”
沐書夜抿了抿唇,語氣輕輕的,“我感不感興趣,這不是最緊要的。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時候來過邊關了?我活了十幾年,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邊關里待著,還從來沒聽說過你的行蹤呢!”
齊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并沒有立即回答。
多年前,他第一次來過邊關,當時葉閔蘊還沒受封為“定國將軍”,邊關局勢混亂緊張,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見識到了葉閔蘊的戰場風采。
那個時候,眼前這女人應該才一兩歲吧?
“五殿下……”沐書夜見他盯著自己都能出神,不禁皺起了眉頭。她隱隱覺得不安,卻不知這股不安從何而來。
齊凌看了看四周,無人經過,連忙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見她美目圓瞪,頓時縮回手,笑盈盈道:“我第一次來邊關,你估計還不會走路。不知道,也很正常。”
沐書夜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忽而揶揄道:“您,貴庚?”
齊凌伸出手,沐書夜已經靈巧地避開,眼里頓時劃過一抹失望,嘆息道:“我不過是比你大七歲而已。怎么說話呢?”
“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大七歲?”沐書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當先往前走去,卻沒看到身后齊凌悲戚而愧疚的神態。
回了驛館,齊凌自有他的事兒要做,沐書夜也不去打擾,關上房間的門,叫出了寒老大,沉下臉吩咐:“你現在立刻給我去查查徐鏗的身份來歷以及這幾年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逐一匯報給我。還有,五皇子與這徐鏗有什么關系,盡量也給我一個答案。”
寒老大也不問緣由,領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