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想不想出去?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3207字
- 2020-11-04 19:00:03
說起來,駱紫衣也是個命苦的。當(dāng)年,相依為命的父親離開人世后,被陳壽帶回了瀘州城的城守府里,時日一久,陳壽也多了幾分憐惜之情,若是沒有遇到那個人,恐怕駱紫衣真的成了城守府后院的女人,與林氏爭鋒吃醋共侍一夫。
可命運(yùn)就是如此無奈。
駱紫衣遇到了那個人,并傾心于他,一度想要離開城守府,與那個人同室而處,甚至顧不得女子清白與聲譽(yù),頻頻與之來往。久而久之,陳壽也歇了那點小心思,林氏對此卻樂見其成。
沒想到,還沒過多久,駱紫衣的大膽舉止就引來了城中百姓的指指點點。
雖說駱紫衣與城守府的眾人并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可畢竟是住在府中的人,代表的是城守府的顏面,若是讓城中百姓知道了駱紫衣的行為,于她自己,于城守府都是一種不好的影響。說嚴(yán)重點,可能還會影響陳壽的官途與前景。
駱紫衣可以不在乎她的清白與聲譽(yù),可城守府卻不能因為她的自作主張而陷入被輿論欺壓的境地。
林氏一心為陳壽著想,就連重病在身的陳老夫人也拋卻不問世事安心養(yǎng)病的原則,與她一起干涉駱紫衣的舉動。駱紫衣雖然有些離經(jīng)叛道,可也不是忘恩負(fù)義之人,當(dāng)年陳壽在她孤苦無依的時候?qū)⑺龓Щ亓顺鞘馗⑶医o予了不錯的待遇,單憑這些就值得她感恩戴德。
一看到陳老夫人與林氏找上門來,多少也清楚事情的利弊輕重,自然也不愿意讓他們?yōu)殡y。當(dāng)時,駱紫衣已經(jīng)答應(yīng)不再與那個人暗中來往,而是同意林氏的提議,讓陳壽去與那個人講明白,最好能夠上門提親。
眼看事情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林氏連為駱紫衣準(zhǔn)備的嫁衣都搬到了對方的屋子里,可那個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這門親事不得不擱置下來。
具體原因,林氏卻不得而知。
沐書夜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皺了皺眉道:“為何那個人會拒絕這門親事?”
林氏隨之搖頭,“這個,恐怕要去問那個人了。又或許,去問駱紫衣。”
一直以來,她也十分好奇此事兒的來龍去脈,可惜與那個人商討的人是她的夫君,而不是她,注定不能得知結(jié)果。
沐書夜暗自思忖了會兒,忽然問道:“陳夫人,那個人,你可知道是誰?”
“……并不知道。”說到底,林氏不過是待在后院里的普通女人,一年未必就有多少次機(jī)會能夠走出城守府的大門,更別提去接觸陌生的男子了。
沐書夜想了想,心中也了然,臉色似乎也和緩了些,甚至還給林氏續(xù)了一杯茶,直把林氏驚得坐立不安。
“陳夫人,你不必緊張。”沐書夜適時道,“我只是很好奇,駱紫衣之前小產(chǎn)過一次,你可知情?”
許是有了之前的鋪墊,林氏回答起這些近乎關(guān)鍵性的問題,也多了幾分坦然自若。一直以來,駱紫衣也算是城守府中的異類,可每次想到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林氏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那些事兒根本就不值得存在于這個禮教森嚴(yán)尊卑分明的朝代了。
然而,這些話,她不能說。轉(zhuǎn)眸看一下沐書夜,卻見對方眸光里精光閃閃,似乎已經(jīng)看透了其中可言不可言之處,一時間,感慨萬分,“那次小產(chǎn),也是兩年前的事兒了。當(dāng)時,夫君一直與那個人商討著親事,然而許久都沒傳出消息。剛好查出駱紫衣有了身孕,懸而未決的親事問題也塵埃落定,可結(jié)果卻不是駱紫衣所期待的那樣。許是受了打擊,第二天就小產(chǎn)了。”
如今回想起來,林氏忽然也為駱紫衣慶幸,當(dāng)初她沒有跟那個人出府。以當(dāng)時駱紫衣的情況,備受打擊之后,身子調(diào)養(yǎng)也跟不上。若非一直待在城守府中,得到了自家夫君和她的悉心照顧,恐怕身子早已虧損嚴(yán)重,能不能熬過這兩年,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
當(dāng)初,得知駱紫衣有心上人時,林氏還為她高興了一陣子。可誰都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遭遇。
聽她這么說,沐書夜對此也有了基本了解,越發(fā)肯定,那個無辜的還沒來到世上的孩子不是陳壽的。這情形,怎么看都與陳壽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是否就真的這樣?
她忽然不確定。
從駱紫衣的態(tài)度來看,似乎對那次小產(chǎn)耿耿于懷,想來還沒從那次小產(chǎn)中走出來。可與之接觸后,卻不覺得駱紫衣心中有什么怨恨,而是滿滿的悲傷。由此看出,駱紫衣似乎并不對誰持有怨念之情。
可小產(chǎn)又是怎么回事兒?
林氏隨之道:“當(dāng)時,我們都以為,駱紫衣會風(fēng)光地嫁出去。可誰都沒想到,在得知了她懷有身孕的消息后,一直懸而未決的親事就這么吹了,那個人甚至連個理由都不給她。大夫很早就叮囑,懷孕初期胎像不穩(wěn),情緒上一定要保持穩(wěn)定,不可大起大落。可親事不能如期進(jìn)行,可想而知對駱紫衣的打擊有多大,以至于引發(fā)了小產(chǎn),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沐書夜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起身招了招手,附在無劍耳邊說了幾句話,便重新坐了回去。
林氏心下一驚,看著無劍離開的方向,一張臉唰地變白了,“沐四小姐,你這是……”
“沒事兒。你不必緊張。我不過是想到了某些問題,想要告訴五殿下而已。”沐書夜自然不會告訴她,從頭到尾無劍都在旁邊聽著,那些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此刻應(yīng)該被講給齊凌了吧。只希望,齊凌真能問出些東西來。
而齊凌在聽完無劍的復(fù)述后,對沐書夜的做法也有了些許了解,隨之揮退了無劍。
陳壽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也不敢貿(mào)然出聲。
“齊凌”這個名字,向來令官場中人聞之變色。
這么多年來,他雖遠(yuǎn)在瀘州城,可每次進(jìn)京述職,免不得與之打交道。而僅有的幾次交手,便讓他長了教訓(xùn),同時也越發(fā)看清自己的位置,不敢私下里做些小動作。
不記得誰曾經(jīng)說過,齊凌陰晴不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那張陰晴不定的臉背后隱藏著怎樣的心思。是想要踹你一腳,還是對你下了絕殺令?
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陳壽是不希望與齊凌對上的。
他嘆了口氣,姿態(tài)變得更低了些,“五殿下,勞您大駕,來到這個地方,罪臣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齊凌有些心不在焉,順著他的話就接了下去,“陳大人,你也知道讓本皇子來這里不好?”
陳壽見狀不妙,忙不迭點頭,“的確如此。罪臣有愧于您,也辜負(fù)了皇上的一片苦心與期望。”
“你想不想出去?”齊凌忽然開口問道。
他神態(tài)自若,一派坦然,嘴角依舊銜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他所說的話并沒有什么不妥。
陳壽卻吃了一驚,一是為他如此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二是為了他話中隱含的內(nèi)容。有沒有貪贓枉法,他心里比誰都清楚,不然也不會在事情被捅出去后,自己除了官帽下了牢獄,并耐心等待朝廷的判決。
可齊凌這么說,又是什么意思?
眼見對方?jīng)]有給他解答的意思,他心中癢癢,斟酌著開口,“殿下,您不要開罪臣的玩笑了。罪臣犯了大錯,并不是想要離開這里就能離開這里的。”
齊凌絲毫不拆穿他的小心思,只是重復(fù)問他,“我再問一遍,你想不想出去?”
想,當(dāng)然想。
從被人舉報貪贓枉法到現(xiàn)在,陳壽有些記不起多久沒有看過外面的天空和太陽了,如果能有機(jī)會出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他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說,生怕齊凌借機(jī)抓了把柄,反坑了自己一把。同時,他也怕自己開心太過,到頭來卻收獲一場失落。
齊凌卻笑了,英俊無雙的臉龐上帶著旁人不易窺見的睿智,笑聲清越動聽,在陳壽聽來,卻仿佛聽到了齊凌那無形中的嘲諷。
突然間,陳壽把頭垂得更低了。
齊凌卻忽然問道:“陳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懷好意?”
“不不不,罪臣不敢。”陳壽連連搖頭,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似乎把眼前這個男人給觸怒了。
齊凌突然湊過去,逼得陳壽不得不往后退去,低沉中帶笑的聲音響在陳壽耳畔,他立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聽七齊凌繼續(xù)道:“陳大人,想必你也清楚我南下所為何事。如今,你就沒什么話要對我說的?”
陳壽嘴唇翕動了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一直以來,他都在思考著應(yīng)對之策。說到底,若是此次南下之人乃當(dāng)今三皇子齊澤,他也不必如此緊張,甚至自己下了牢獄中等待審問。這個五皇子,心狠手辣,陰晴不定,更讓他心中沒譜兒。不然,他也不會按兵不動到了現(xiàn)在。
“看來,陳大人沒有什么話要對本皇子說了。既如此,咱們就公堂上見吧。只是不知道,你的家人看到你如此冥頑不靈,又會是什么心情。”齊凌似乎也沒繼續(xù)逗留的心思,背著手跨出牢房,身后傳來鐵索栓門的金屬聲,與此同時還有陳壽的呼喊。
“五殿下,請留步啊!罪臣有話要說。”
齊凌停下了腳步,卻不轉(zhuǎn)身回頭,聲音低沉悠遠(yuǎn),不高不低,在這個略顯昏暗的牢房里來回回蕩,“陳大人,不是你想說,本皇子就想聽的。”
說著,他竟然也沒理會身后錯愕不已的陳壽,自顧自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