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占到了什么便宜?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2999字
- 2020-11-04 19:00:03
沐書夜心中也復(fù)雜,可也謹(jǐn)守醫(yī)者的本分,不摻雜任何個人情感地說道:“從駱小姐的脈象來看,已是沉疴已久,想要一下子康復(fù)過來,根本是不可能的。如今,我只能給駱小姐開些驅(qū)寒療養(yǎng)的藥方,先把小產(chǎn)留下的寒癥緩解了。”
說到底,駱紫衣的身子不好,也是源于那次小產(chǎn)后沒有好好調(diào)養(yǎng)。拖了這么久,想要完全根除恢復(fù)健康,到底還是有些異想天開。
為今之計,只能一步步來了。
許是早已有了前面的種種鋪墊,駱紫衣要接受她的結(jié)果,似乎也不是太難。雖然心里還是有些失落,可聽沐書夜這么有板有眼胸有成竹,她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一半,笑意苦澀卻不勉強(qiáng)道:“沐姑娘,我自己的身體,恐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你也不必有太多心理負(fù)擔(dān)。如果能夠讓我大夏天都裹著……”
“自然不會。”沐書夜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直接舉手打斷了她的話,“駱小姐,你的身子被病痛折騰了這么久,底子已經(jīng)有些不好。當(dāng)初小產(chǎn)后沒能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還落下了寒癥,到底不可大意。我現(xiàn)在先給你開個藥方,只要你能按照我的叮囑日*日服藥,雖不能完全根除滲入肺腑的寒氣,可要能除去身上這厚重的外裳,也不是不可以。”
駱紫衣聞言大喜。她不奢求能夠徹底根除,可若真能讓她正常行走在陽光底下,親自用肌膚去感受到那一份冷暖,她也是很滿足的。
經(jīng)歷過大病大痛的人,也不知是否看得開了,一點點的希望都能被無限地放大。人要活下去,總要從絕境里找到點信心,讓自己能堅強(qiáng)一點吧。
或許,這就是駱紫衣這么容易滿足的原因了。
沐書夜不免有些惋惜,然而她也知道,自己這種情緒純粹多余。
今日,若不是為了能從駱紫衣這里找到更多的線索,她不會如此多管閑事。她不去問駱紫衣為何會小產(chǎn)、又是何時小產(chǎn)等諸如此類的隱秘問題,卻不代表她不能通過其他的途徑找到其他意料之外的線索。
如今看來,似乎收獲還不錯。
回去后,她可要好好去查查,駱紫衣是怎么小產(chǎn)的。
給駱紫衣寫下了藥方,沐書夜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便要起身告辭。剛走出幾步,卻被駱紫衣從背后叫住,“沐姑娘,今日之事,你能否不對他人提起?”
“他人?”沐書夜唇角輕勾,慢慢地咀嚼著這句話。
這個外人,似乎很意味深長啊!難不成,還是特指了某個人?
“尤其是五皇子。”駱紫衣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蟲般,隨之補(bǔ)充了一句。
沐書夜忽然就咧嘴笑了,轉(zhuǎn)過身來,雙手抱胸,漫不經(jīng)心道:“駱小姐,我恐怕不能答應(yīng)你。五皇子是何等尊貴的人,我不過是個弱女子,若他問起我卻知而不報,豈不是違抗了他的意思?不如你來教下我,我該如何應(yīng)對此種情況,可好?”
駱紫衣自然不信她這套說辭,可她拿了這個理由來堵口,自己也沒能說什么。畢竟,換做自己去應(yīng)付那位陰晴不定的五皇子,只怕會更凄慘。
沐書夜走了之后,駱紫衣也扶著丫鬟的手,慢慢走回去。
她垂眸看到自己身上的厚重外裳,又瞥了眼身旁丫鬟輕而薄的羅裙,眸光一黯,不由得想起剛才的場景。
當(dāng)年小產(chǎn)后,她一時意氣用事,以至于身子染上了寒癥。看了那么多大夫,聽到最多的話,無非是要她安心休養(yǎng)心胸放寬,卻無人敢在她面前堂堂正正地提起“寒癥”二字。
可唯獨(dú)沐書夜敢這么做。
她不是很清楚,沐書夜從何得知了她小產(chǎn)的過往。倘若真靠把把脈就能猜測到這些,足可見沐書夜的腦子和醫(yī)術(shù)均不簡單,也不枉費(fèi)她花費(fèi)了這么長時間與之周旋。
突然間,她想起沐書夜蘊(yùn)在眉間的那抹自信,莫名讓她感覺到安定。這一刻,她竟然希望沐書夜的醫(yī)術(shù)能夠立竿見影。
一片靜默中,她忽然開口吩咐道:“那張藥方,記得收好了。待會兒,你親自去藥鋪抓藥。”
身旁的丫鬟似乎很不贊同,“小姐,您真要用那位沐姑娘的藥?”
“用!為何不用?”駱紫衣目光平視前方,眼中空無一物,堪比荒野平原寸草不生,“橫豎我也已經(jīng)這樣了,倒不如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聽那位沐姑娘一回。”
“可……可那沐姑娘本來就沒安好心啊……”
駱紫衣卻是忍不住嗤笑,“她不安好心又如何?憑借她和那位五皇子的威勢手段,想要對咱們做點什么,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她瞥了眼身旁的丫鬟,心說這丫頭還是太年輕。
這個世上,哪里會有對人好卻不要求回報的人?恐怕,那兩個人還沒來到這里,就已經(jīng)謀劃好怎么從她身上“敲詐勒索”了。剛才那么長時間里,她是在跟那兩個人周旋,他們何嘗不是在跟自己周旋?
她都已經(jīng)拖著這副殘破的身軀茍延殘喘,居然還能讓那兩個人這么做,想必有些事情也出乎她的想象了。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畢竟,他們有所顧慮,那么她肯定就多點活命的可能。
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不擔(dān)心沐書夜會做什么動作。
橫豎也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吃別人的藥是吃,吃沐書夜的藥也是吃,何不多試一下?
說不定,她真的能守得云開見月明呢!
……
這邊,齊凌和沐書夜已經(jīng)坐在回瀘州城的馬車?yán)铩?
想起剛才的場景,沐書夜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五殿下,你覺得這個駱紫衣如何?”
“柔弱卻不扭捏,忽略掉渾身的病態(tài),還是勉強(qiáng)一看。”齊凌閉著眼,語氣與神色里皆透露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
也難怪,駱紫衣本來就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人物,能夠讓這位日理萬機(jī)身份尊貴的五殿下記在腦海里,也著實是浪費(fèi)了大腦的一部分空間了。
沐書夜見狀,原本準(zhǔn)備好的話也沒繼續(xù)說下去。
不想,齊凌卻是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微微瞇著眼看她,眸光里滿含戲謔,“剛才那一接觸,沐四小姐可占到便宜了?”
“占到便宜?”沐書夜有些不解,可對面那人擺明了一副不會多說一句話的模樣,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殿下太抬舉我了。我能不吃虧就不錯了,還指望占到什么便宜?”
駱紫衣身患重病卻心思玲瓏,偽裝的能力也算是一流。一開始,剛與之接觸時,她還差點被對方柔弱的外表欺騙了,想必也不是簡單的主兒。只是,這么一個人,又怎么跟陳壽的案子扯上關(guān)系?
單憑那些贈送過去的物品清單?
沐書夜忽然覺得有些荒謬,可她也知道,那張物品清單是唯一能夠證明陳壽“貪贓枉法”的證據(jù),還有有一定作用的。
突然間,她腦子里倏地閃過一道白光,當(dāng)即拍了下車廂內(nèi)壁,同時也把閉目養(yǎng)神的齊凌驚了一下。
“你怎么一驚一乍的?”齊凌問。
沐書夜一時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形象,蹭蹭蹭地爬到齊凌身旁,神秘兮兮道:“五殿下,那張偷來的物品清單,您可有仔細(xì)核對過數(shù)據(jù)?”
齊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只是想知道,那張物品清單的真正價值,是否與陳壽私吞的官銀相一致。倘若一致,或許那駱紫衣當(dāng)真能影響到陳壽,倘若不一致,那可就有意思了。”
齊凌幾乎在她還沒開口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意思。如今聽來,也不過淡淡挑眉,“沐四小姐,你跟陳壽有仇嗎?”
沐書夜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冷不防被他這么一打斷,不禁眨了眨眼,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下去。半晌后,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回答他,“回殿下,臣女想了好幾遍,確定跟陳壽沒有任何仇怨!”
“既如此,你為何如此針對他,就連這般假設(shè)也對他如此不利?”
聞言,沐書夜啞然失笑,“五殿下,我這不過是慣常的思考,并非是刻意針對誰。你想太多了!你我相處也沒多久,請不要以很熟悉我行事作風(fēng)的模樣來評判我的言行舉止,好么?”
相處沒多久么?
齊凌的目光在那張臉上逡巡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什么。趁沐書夜注意到他的異樣前,他連忙垂下眼瞼,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接下來無話。
回到瀘州城后,沐書夜提議再去陳壽的府邸看看,齊凌并沒有任何意見。
下了馬車,無劍先一步去敲門,開門的是個老而瘦的仆人,微微弓著腰,雙眼渾濁,警惕地掃過他們?nèi)耍瑔≈ぷ涌蜌鈫柕溃骸斑@幾位客人,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兒?”
無劍抱拳客氣地表明了身份和來意,那人連忙手忙腳亂地出來行禮,又讓他們稍候片刻,自己回去向府中主人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