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切如當(dāng)初
- 重生之侯府庶女
- 蔻顏妝
- 3105字
- 2020-12-03 20:49:10
岸青扯著者遙的衣袖,強行將他拽了出去,馮叔和馮嬸亦看得清臉色,也匆匆關(guān)上了房門各自休息去了。
云霄的房間原本清冷,往常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除了要看些書本才會多點上幾盞燈,但他時常都是在書房里看書,所以這房間常年都是冷冷清清,又昏暗得要命,今兒個因為者遙在替他瞧病,才意外的多了好幾盞燭臺,照耀得整個房間瞬間就亮堂了。
鳳傾羽不知怎的明知道時間短暫,但眼淚好像擦不干,半晌也沒有停下來,擾得她心中不舒爽,擦眼睛的動作也就多用了幾分力道,不知不覺,眼睛倒開始多了絲絲痛楚。
云霄始終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這是鳳傾羽第一次見到他在她面前這樣安靜,往常就算兩個人呆在一起不說什么話,云霄也有他絕對的存在感,不像現(xiàn)在這樣,除了一縷淡淡的呼吸,其余什么也沒有了。
鳳傾羽顫抖著,慢慢的將冰涼的小手搭在云霄的手背上,吸了吸鼻子,又抬手去擦眼淚,楞了半晌才從嘴里蹦出一句話:“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要躺在這里!你不躺在這里,就算以后一輩子都不搭理我,也好呀!”
她時常憶起上輩子看見云霄那顆呈在亂發(fā)當(dāng)中的人頭的場面,總覺得那是自己見過最恐怖的事情,明明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那么因為她,丟了性命。
者遙和岸青站在門口,等了半晌才聽見房間里的女子開始說話,不約而同都松了口氣,互相看了一眼,果斷飄然至園子外面。
“真不知道叫小姐過來是對還是錯,公子總是不愿意承認他心中裝著小姐,害得兩個人,白白受苦!”岸青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后,從背影看去,倒是一身的沉重。
者遙笑笑跟上他,道:“如今不正好是一個機會?你還是想想辦法,讓小姐能夠在這里呆幾天吧,那三皇子將小姐看得也夠緊!”
岸青搖頭:“小姐身邊那女子不是那么容易唬弄!”
“那就讓她好好睡上幾天?”者遙提議,他手里的藥丸不少,要睡上多少天都會有辦法。
岸青沒有理會者遙的胡鬧,默了默,突然深沉的道:“也許我有辦法!”
云霄自然是還沒有醒過來,五更天時岸青一身神清氣爽的回到竹園,鳳傾羽知她應(yīng)該回去了,也不等岸青來催促,嘆了口氣,將云霄的手放進了被褥里面,又為他捏了捏背角,才隨著岸青離去。
一夜不在,自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早上阿桃打著呵欠來伺候,不好意思的笑:“昨天晚上睡得格外的沉,竟然連爾東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
鳳傾羽一夜沒睡,剛敷了臉,紅腫的眼睛也叫爾東拿來剛煮好的雞蛋滾得消去了紅腫才算了,此時阿桃進來,也沒瞧出什么端倪。
“誰知道她的!”鳳傾羽搖搖頭。
午后,爾東突然跪在鳳傾羽面前,羞羞答答的當(dāng)著阿桃的面道:“小姐,我……我……”
阿桃正在拾掇屋子里的灰塵,回頭看見爾東害羞的模樣,朝鳳傾羽努努嘴,又回頭忙她的去了。
鳳傾羽極滿意阿桃的反應(yīng),隨即端了杯茶水在手中,慢條斯理的問:“想說什么?”
爾東呼吸急促,又崩潰又無奈,背著阿桃立刻哭喪著臉,還要裝作樂意:“我有事情請求小姐!”
“你說!”
爾東牙一咬,長舒了口氣,抱著橫豎都是一刀的念頭,猛地閉上眼睛大聲道:“阿青說讓我請求小姐,能夠在我倆成親的時候,做我們的親人!”
此話一說出口,鳳傾羽愣住了,拾掇灰塵的阿桃也愣了。
爾東又道:“奴婢辯不過他,反正早晚咱們都跟著小姐,所以……所以奴婢想,嫁給他,也好!”
屋子里坑長的靜謐過后,響起鳳傾羽幽幽的聲音:“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成親?”
“越快越好……”幾個字,幾乎是蚊子聲音,從爾東唇瓣縫隙里擠出來的似的。
阿桃聞言,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指著爾東道:“昨天晚上還扭捏著不愿意承認,今天可好,這么著急的,都要嫁人了!”
爾東連耳朵根子都紅了。
還是鳳傾羽鎮(zhèn)定,默了默,問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
爾東愣了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答:“他白天不敢留在侯府,說,等晚上了再來!”
“……”鳳傾羽撇撇嘴,看向阿桃。
阿桃不覺有他,笑著道:“既然他們要小姐去,小姐就去吧,好歹也是姻緣親事,只是這侯府總要留下一個人看管著,不然生生要遭人懷疑,所以我就留下來,小姐跟著爾東去吧!”
爾東似很欣喜,也不跪的,自發(fā)從地上站起來,“小姐這樣就算是答應(yīng)了!”
阿桃丟了一個白眼給她:“方才還可憐兮兮的請求小姐,這下倒是什么都不在意了是吧,既然如此,我還懶得為你求情了呢!”
爾東上前一把抱住阿桃,瞇著雙眼道:“還是阿桃姐最好,等我們從阿青家里過來,所有的事我都包攬了,讓阿桃姐好好休息?”
“誰要呀!”阿桃作勢甩開爾東纏上她手臂的手,道:“到時候你們不忘請我到醉霄樓吃一頓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不敢指望!”
爾東很高興,鳳傾羽亦是,她連心底對云霄是什么感情也沒有理清楚,便匆忙間聽從了岸青的主意,想方設(shè)法都想云霄能夠早一點醒過來。
有阿桃照料著侯府里的一切,鳳傾羽又派了人將楚錦宸近來的狀況都勘察了一遍,知他以為晉南侯府如今是她最安全的所在,自己亦脫不開身,才徹底放下心,夜夜守在云霄身邊,期期艾艾的等著他能夠早些醒過來。
從鳳傾羽直接出了侯府一直過了整整兩天時間,云霄時而低燒時而又高燒,反復(fù)不定的狀況讓者遙也頗傷腦筋,只得順應(yīng)他的病情,低燒便喝低燒的藥湯,高燒又另做打算。
到了第三天早上,心急如焚的鳳傾羽被馮嬸勸去了洗澡,她一身衣裳和頭發(fā)都快能聞出味道了,馮嬸笑瞇瞇的威脅她說云霄若是醒來肯定又得被熏著暈回去,這廂才動了心思,隨著她去洗了澡。
馮嬸的原意是讓她好歹也能上床去躺一會兒,結(jié)果這邊還沒有說,那邊爾東已經(jīng)飛快跑進院子,看見鳳傾羽直興奮得話也說不出來,喘了好幾口粗氣才說出來:“小姐,云公子醒過來了!”
鳳傾羽將手中的毛巾一丟,一陣風(fēng)似的將爾東撇在身后,一路上居然連連用了輕身功夫,看見繞道的時候直接躍過圍墻,進了竹園。
者遙也是一臉欣喜,坐在床頭,看見鳳傾羽闖門進來,立刻讓開身邊的位子,對眼神驀地發(fā)直、尚且還虛弱的云霄溫聲道:“公子,小姐來了!”也不等云霄有反應(yīng),他便連人影子也看不見了。
鳳傾羽來見云霄之前心心念念的只有云霄,甚至連還在滴水的長發(fā)亦來不及搭理干來,這會兒貼合在背心里,配合猛地遇見云霄的尷尬,頓時異常難受起來。
鳳傾羽杵在門口,大門已經(jīng)從外面合上了,也不知道者遙走了沒有,她垂著眸子,只是一開始瞧了一眼云霄,后面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鼓不起勇氣去看他。
最后還是云霄首先打破了沉默,干涸的唇邊都已經(jīng)長出了死皮,看著比從前豐神玉潤的樣子狼狽了不少,他面容不冷,但也不熱絡(luò),只是淡淡的喚鳳傾羽:“這邊來坐下吧!”
鳳傾羽局促的靠近了幾步,忽的瞥見云霄的模樣,又急忙垂下了腦袋,一面懊惱她什么時候也一副小家子氣了,一面壓著嗓子問云霄:“你要喝點水嗎?”
“好!”
鳳傾羽去倒水,裝的鎮(zhèn)定對于端一滿杯水上受到了嚴(yán)厲的考驗,一滿杯水等到了云霄床前,還剩下了一小半杯。
云霄接過那剩下的小半杯茶水,半晌才喝完,將杯子還給鳳傾羽手上,道:“許久不曾吃東西的樣子,嘴里居然苦得很!”
鳳傾羽一聽,立刻從凳子上彈起來,急匆匆的說:“我去給你拿蜜餞!”
轉(zhuǎn)開的身子半晌也掙脫不開云霄忽的握住她的手掌,鳳傾羽心跳好似鼓槌在敲,咚咚咚咚的聲音不絕如縷。
云霄道:“不用拿蜜餞,就在這里,陪我說說話吧!”
鳳傾羽還能說什么?
她呆愣了大半天,猜不懂云霄的心思,更想不透她自己此刻的感想,只能在原來的凳子上坐下,視線怔怔的看著地面的毛氈,是繡了花草的波斯地毯,華麗得當(dāng)世少見,但是在這馮府當(dāng)中,卻是常見得很。
兩廂沉默了許久,云霄始終捏著鳳傾羽的手,大有一種要到天荒地老的錯覺,直到鳳傾羽不耐的動了動,他才開了口,顫顫巍巍,竟然說了句:“對不起!”
鳳傾羽很好奇,破口而出:“為什么?”
云霄怔楞,頓了頓,才解釋道:“這次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死后都無顏無面對你的母親!”
原來是這樣?鳳傾羽暗笑自己的天真,從云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放在膝蓋上,頓時感覺那只手真是冷透了,連帶著讓她的心都跟著漸漸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