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消失的證人
- 重生之侯府庶女
- 蔻顏妝
- 3111字
- 2020-12-03 20:49:10
一點情分也沒有留下,福伯皺眉,但又不得不離去。
福伯回去只能照著鳳傾羽的原話回答晉南侯。
這征戰沙場多年的犀利男子,從來沒有人敢于這樣挑戰他的權威,以是就算是他的女兒,也沒辦法令他平息心底的怒火,稍稍揚眉,福伯已經怯怯的垂下了腦袋,斑白在頭頂隱隱若現,端是已經年老的象征。
晉南侯長長嘆了口氣,道:“你去將賬房里看見傾羽偷盜銀子的那人,悄悄綁到我房中來吧,不得驚動任何人!”
福伯連忙點頭:“是!老爺!”
入夜,賬房里所有人都被福伯悄悄召見,一番詢問下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承認那人是他,僵持了大半天,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終于蹙著眉頭瞇著眼睛道:“福管家說的莫非是莫大?”
福伯立刻來了興致,追問:“莫大現在在哪?”
小伙子撓撓頭,左右看看,才吞吞吐吐的說:“怎么……好像沒看見他人呢?”
福伯沉下臉,立刻又有人出聲:“不是現在不見得,莫大都好幾天沒有來了!”
福伯的臉色更加難看,啞著嗓子問:“有沒有人能找到他的?”
這回連哼哼的聲音都沒有了,所有人都沒有表示。
線索到這里可謂是斷了,一面派人去追查的同時,福伯將莫大消失的具體時間問出來,竟然發現就是鳳傾羽和爾東被大夫人關押的那天晚上。
這么一說,便有可能是這莫大將鳳傾羽和爾東冤枉了,做了偽證,又擔心事后會有人查起來,所以一早便卷了鋪蓋從晉南侯府逃出去了。
晉南侯一聽,氣得吹胡子瞪眼,厲聲呵斥說一定不將這件事調查清楚不罷休,福伯顫顫巍巍的退下,心中的疑團實在不敢再相問,那被鳳傾羽拒絕的銀兩,悄悄放在晉南侯房間便動也不敢再動。
夜深。
阿桃被鳳傾羽打發跟著小唯休息去了,獨獨爾東被留下來。
爾東有些高興,畢竟鳳傾羽這段時間對她不理不睬,好不容易再次將她從“冷宮”里放出來,不得不說,她隱隱間總算是有些喜悅的。
看見鳳傾羽還抱著卷軸斜躺在貴妃椅上,爾東主動上前去幫鳳傾羽鋪床,鋪了床又將過長的燈芯剪掉一節,看見窗子沒關,繼續上前去關窗子……
鳳傾羽面前一陣眼花繚亂,無奈的嘆了口氣,出聲喚爾東:“沒什么事情忙了,這邊來坐著吧!”
爾東惶恐,紅著臉艱澀的道:“我還是站著,小姐有什么事情直接說罷!”
鳳傾羽也不勉強,等爾東面帶疑惑和忐忑,不安的等著她開口,才勉強一笑,說:“你不要緊張,我要說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感覺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就沒打算瞞著你!”
爾東吶吶的看著鳳傾羽。
鳳傾羽說:“在三皇子府邸的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必然也是有些疑慮的,只是這段時間我一直也沒有見你,沒有說話的時間!”
爾東沉默,因為鳳傾羽句句都說在點子上,她不是主子說一句便依從一句的人,她首先是殺手,其次才是鳳傾羽的貼身丫鬟,也許也能說成貼身侍衛。
“那天晚上,因為我見到了云霄。”鳳傾羽看著爾東,她不知道爾東是否有將她的疑惑向云霄傳達,但是她現在說在這里,便是希望爾東能夠守住她的秘密,“云霄救了我,同時,我們也斷絕了以后的所有可能!”
爾東驚愕的抬眸,直勾勾的看著鳳傾羽,好似不敢置信。
鳳傾羽撇撇嘴,明麗的笑容一點也不像剛才沉默哀怨的那個她,整個人好像籠罩在一片陽光里面,灼灼的光輝似鉆石,燦爛的照耀著人的眼睛。
“從前我有懷疑過你,我的所有事情在云霄面前應當都是沒有隱蔽可言的,但是從現在開始……”鳳傾羽深深的看著爾東,斬釘截鐵的說:“從現在開始,我的所有事情,希望你不要再像從前一樣隨時報告云霄,我們除了我娘親的關系,已經是實實在在的陌生人,你不要問為什么,這件事現在大抵就這樣定下來了,往后有什么事情,我也會自己想辦法,不要再勞煩他!”
一席話將爾東的疑惑全部都堵在喉嚨里,不吐不快,實在憋得難受。
鳳傾羽說完,也不等爾東有詢問的時間,直接問她道:“一直以來,我也沒有問過你的意見,云霄與我說派人來保護我,明明你的身份是殺手,但是我硬是拉著你來保護我這個成天只知道玩樂的人,從來也沒有問過你的意見!現在是時候了,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若是選擇回到云霄身邊,我便讓你回去,不用委屈在我這里,你自己先想一想……”
爾東的驚訝還沒有按捺下去,又被鳳傾羽這一驚,眼淚都差點急出來,惶惶的道:“小姐,你不想要我留在你身邊了?”
鳳傾羽耐心解釋:“不是不想,我只是想要尊重一次你的選擇!”
爾東搖頭,壓低了嗓音,幾乎是用喉音在說:“小姐,我……我想跟著你!”
鳳傾羽暗暗嘆氣。
爾東剛跟著她的那會兒,恐怕沒有一刻鐘不是想離開她的吧,那會兒的爾東,高傲、冷漠、寡言,好像一只渾身漆黑的小天鵝,雖然通體漆黑,但也有身為天鵝,本身的驕傲。
是她,居然真正將她拉到了生活這個泥潭里面。
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
一陣沉默,爾東心虛的拿眼睛去看鳳傾羽,鳳傾羽疲憊的閉上眼,這一天還真是忙過頭了,彼此一陣靜謐,在最后的時刻,鳳傾羽道:“給我看看你真正的模樣吧?”
爾東詫異,一雙清亮的眼睛滿是驚訝,狠狠盯著鳳傾羽,好像突然間都不認識她了。
鳳傾羽輕嘲:“你在我面前好歹也呆了年份,我如是將你臉上那東西還看不出來,云霄大概會失望得很!”這么一說完,自己又忍不住心酸,她話里話外,在爾東面前根本就沒有忌諱過,從前也經常提起云霄,但那時候提起心里只會甜甜的,哪里像現在,千方百計的想要避免提及這個名字,就算不小心想起,那心酸難受的感覺,總是克制不了。
爾東也怔楞,一來是一說起云霄兩個字鳳傾羽臉上立刻浮現出來的悲傷,還有便是時間長了,連她自己都忽視掉了臉上的那層東西,只當做自己真正的臉,看待了。
半晌鳳傾羽才從悲痛中清醒,暗暗安慰了自己兩句,明朗的面容再扯出笑容已經很艱難,干脆也不做作,直接肅容道:“如果沒什么大礙,給我看看你真正的模樣吧!”
鳳傾羽既然都已經開口了,爾東就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愣了愣,纖細修長的右手已經漸漸探去了面部。
鳳傾羽屏住呼吸,等爾東將那薄如蟬翼的一層東西緩慢的揭下來,才漸漸松了口氣。
爾東。
鳳傾羽想起了忍冬,爾東的臉讓她想起了從來都是生機勃勃的忍冬,翠綠的葉脈一片勁然,就連枝蔓,也難得枯萎,再寒冷的冬,也凍不過的忍冬。
看見鳳傾羽失神,爾東就靜默的等,許久許久,才聞見鳳傾羽吶吶的問她:“你那面具,怎么做的呢?”
鳳傾羽要問的,就是這個?
爾東遲疑了一下,又咧嘴笑:“小姐想問的就是這個嗎?”
鳳傾羽不語。
爾東哂笑,說:“小姐如果想知道這個,改天我可以教你,不過是幾樣藥汁調成的,云……”
鳳傾羽裝作沒有聽見爾東話的尾音那個字,默了默,將手里的卷軸放在一邊的矮幾上,捂著嘴打了個呵欠:“這件事改天再說吧,時間也晚了,你先去休息!”
爾東噤聲,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鳳傾羽在貴妃椅上又呆滯的躺了好一會兒,睡意從最開始的疲憊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忽而想起離家前楚錦宸送來的好些青梅酒,拿著燈盞找了好半天才在儲存雜物的小房間里找了出來,一溜煙兒抱了三瓶放在窗前。
深夜的窗外愈發的寒冷,一口酒入腹,寒冷的感覺漸漸被按捺下去,取而代之的暖絨好像氣流一樣在四肢百骸蜿蜒開。
青梅酒入口清甜,后勁卻大,加上鳳傾羽喝得有些著急,片刻已經放空了一只瓶子。
平常她的酒量都堪稱很好,但這回好似并不是那么回事,第二只瓶子還有大半瓶,嬌俏的小臉已經紅得好像滴了血似的,入目嫣紅,連帶著周身的肌膚,也艷麗妖嬈。
鳳傾羽從未喝醉過,從前總在好奇若是有一天自己喝醉會是什么樣子,聽人說有些人喝醉了又笑又鬧、還有些人打跳,更加離譜的也不少。
可惜就算她喝醉,自己也不會有意識,張牙舞爪的,居然一溜煙從西廂翻墻而出。
憑著莫名其妙的意識,翻侯府的最后一道墻時被趕到的白色身影一把攬進了懷里。
白璃穿著一襲白裳,亭亭玉立在一旁,道:“公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不可能永遠在這里守著小主子,不如……”
懷抱著鳳傾羽的云霄抬眸,銳利如劍一樣的視線讓白璃心驚,暗暗后退一步,訕訕的說:“當……當屬下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