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吳家村105戶,321名村民就都被集中到了村頭,無人敢反抗,因此,倒也都還沒有鬧出人命。
大柳樹上,武征靜靜的看著,他一直注視著一切,因為沒有發(fā)生過激事件,他也就不愿出手,畢竟,他一旦出手,斬殺了這些匪寇,他這些年的清凈生活也就徹底打破了,而這九州之大,他無親無故,離開了這小漁村,又有哪是他容身之所呢?
“擄掠些錢財,你們最好就退去吧。”武征心中這么想著。
只可惜,事情的發(fā)展往往都不會那么的如人所愿。
“嗚~~娘,我怕~~”
村中的小孩在哭泣,場面一度吵雜與紛亂。
“老大,吳家村所有人都在這了,兄弟們仔細搜查了一遍,沒有遺漏。”有匪眾從村子里走出來,說道。
“嗯,做得不錯。”
匪首點點頭,看向眼前一眾蜷縮在一起,驚恐萬狀,哀求聲,哭喊聲一片的吳家村漁民,喝到:“行了,都給我閉嘴!”
眼前頓時安靜了下來,孩童們自是還在哭泣,但也都被身邊的爹娘捂住了嘴巴,生怕觸怒了匪寇。
“很好,誰是村長,自己站出來!”匪首點頭說道。
一名皮膚粗糙的老者,光著膀子,只穿了一件薄褲,光著倆腳丫子,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這位老大,我是這吳家村的村長,您有何吩咐?”
老村長嚇的不輕,渾身都在顫抖。
“嘿嘿,小老兒別怕,老子不傷害你,弟兄們謀財不害命,只要你將你們村的積糧地和儲銀窖的位置告訴我,我們?nèi)×隋X糧,自是會離去。”匪首笑道。
積糧地與儲銀窖,這是巫江邊諸多小漁村都會有的一種收藏錢糧的風土民俗,因為漁獵的生活方式,比種地的農(nóng)民還要依賴天象,是靠天吃飯,風調(diào)雨順之年,往往收貨較多,他們就會把多余出來的魚貨換成錢糧統(tǒng)一收藏起來,為的是預防不濟之年。
可以說,積糧地與儲銀窖就是各漁村的最后求生手段,所以,各村都藏的很隱蔽,甚至只有少數(shù)的幾人才知道確切位置。
“啊,這……各位老大,積糧地和儲銀窖是村人能夠活下去最后希望啊,小老兒不敢說、也不能說啊,給位老大開恩,村里有什么東西看得上眼的你們盡管拿,還請給我們留一條活路!”村長很怕死,但是,積糧地那是底線,是村人活命的底線,他就算怕死,也不敢說出藏糧地,否則,匪寇放過了他,村民們也饒不了他。
“瑪?shù)拢项^,別給臉不要臉,你們村里那點東西能有幾個錢,打發(fā)要飯的呢,趕緊說,不然一刀劈了你!”
一名匪眾直接把刀架在了老村長的脖子上,惡狠狠的說道。
“吶,老村長,不是我不答應啊,我的這群弟兄也得吃飯養(yǎng)家不是,就算我依了你,他們不同意,做出什么事來,我也管不住,還是趕緊說了吧,錢糧再好,可也總比不過性命來的重要,你說對不對。”匪首曉之以理動之以威脅,看著老村長說道。
老村長嚇說不出話來,左右兩難。
“呦,這是您孫女吧?真可愛,來叔叔抱抱。”
老村長的身后,一名怯生生,一直拽著他薄褲嚇的淚雨滿面的女娃娃被匪首一把抱在了懷里。
“爺爺~哇哇~!”
小女娃哇哇大哭,在匪首懷里理解掙扎,伸手求助,驚恐的眼神看向老村長。
“畜牲,你們別碰我孫女!”
老村長一下子熱血沖腦,看著孫女無助的眼神,不知哪來的勇氣,一下子撲在了匪首的身上。
“擦,滾開!”
嘭~!
匪首大力一腳,直接揣在了老村長的胸膛上,將其踹翻在地,只見他掙扎了幾下,卻是沒有起得來。
“老大,死了。”有匪眾上前看了一眼,轉(zhuǎn)身說道。
“老村長~”
“村長!~”
“爺爺!”~
……
“娘的,晦氣,才一腳就死了,真他嗎沒用,你們,瞪著我干什么,也特么想死么,說,除了這老家伙,還有特么誰知道錢糧在哪,老子給你們?nèi)齻€呼吸的時間,到時還沒人說的話,直接宰了這小鬼啊!”匪首圖窮匕見,露出惡心的嘴臉,一只手直接掐在了小女娃的脖子上,勒的女娃娃劇烈的掙扎,可見他不是開玩笑。
“一!”
匪首看著眼前一眾怒視著自己的村眾,卻是直接獰笑著數(shù)起了數(shù),女娃娃在他手中,被掐的喘不過氣,無力掙扎,這樣下去,哪里能撐得了三個呼吸啊。
“二~”
咻~
一道銀色的鋒芒自匪眾身后,由上而下,直接穿透了匪首的脖頸。
“嗚~~唔~~”
匪首松開了抓著女娃娃的手,捂向自己那多出來一個血洞的喉嚨,鮮血在涌出,他叫呼痛叫喊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唰!~
一道消瘦的身影穿過人群,在女娃娃跌落在地上的前一剎那,及時的接住了她。
要鬧出人命,武征,終于忍不住出手了。
“老大!”
“誰,你是誰!”
“混蛋,敢偷襲殺害我們老大,你找死么!”
匪眾都驚著了,一個個如臨大敵,刀劍相持,兇相畢露。
“吳征,是吳征!~”
“娘,是吳征叔叔耶,他好厲害!”
村民們都認出了武征,當然了,武征在漁村的名字是叫‘吳征’了,也是為了能夠在這里平靜的生活,才改了個名字。
“小玲,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武征將女娃娃輕輕放在地上,關切的問道。
“哇哇~~叔叔,爺爺死了,小玲沒有爺爺了……”女娃娃哭的淚雨帶花,哭的令人心中酸楚,武征好聲安慰也無濟于事。
將女娃娃交到村民手中,他幾步來到倒地的老村長身邊,俯身探視了一番心脈,總算心中松了一口氣,老村長只是昏死過去,并沒有真的死亡。
“小玲,放心,爺爺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武征渡了一道內(nèi)息過去護住老村長的心脈,轉(zhuǎn)頭沖著女娃娃笑著說道。
“真的,太好了。”小女娃內(nèi)心單純,聞言高興的破涕為笑,似乎是把剛剛的一切都忘卻了似的。
武征搖了搖頭,天真爛漫,若是天下間人人都是這種純真之心,這個世界應該會如童話般一樣美好吧。
“吳征,小心!~”
“啊!叔叔~”
突然間,村民眼神瞪大驚呼,女娃娃也嚇的臉色發(fā)白,驚恐的看向武征身后。
勁風襲來,夾雜著無數(shù)鋒銳與血腥之氣,一幫匪眾面對武征的無視,終于忍不住出手了,不是一個人,而是數(shù)把刀從他的后方各個方位襲殺過來!
“特么的,裝什么大尾巴狼,給老子去死吧!”匪眾持刀,嘴里罵罵咧咧,就要斬在武征的身上,不自禁露出殘忍的笑容。
“唉,搶一點錢財就走不好么,非要逼迫村民,還差點搞出人命~”
武征嘆息了一聲,飽含無奈,渾厚的內(nèi)息沖體而出,凝結出無數(shù)細小的劍罡鋒芒,四年多了,他再一次出手殺人,這一次,卻非他所愿。
“唰!~”
噗噗噗噗~~!……
劍罡與實質(zhì)的利器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甚至更加銳利,直接斬斷一干匪眾的刀劍兵器,穿過他們的身體,最后,又消散于夜空之中。
這是他最簡單攻擊方式,劍氣與內(nèi)息相融,化作劍罡,如神兵利器,可隔空殺人!
“你……”
“妖魔……”
咚咚咚咚……
匪眾一個個面帶驚恐的倒地。
“哇~!神仙內(nèi)~~娘親,吳征叔叔是神仙呢!”
武征殺人,眨眼間的事情,出手快而唯美,卻是覺不出多么的血腥。他自身覺得是用了最簡單的招式,似乎沒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在常人看來,卻是匪夷所思了。
星光下,無數(shù)銀光在他身前凝聚,沖天而起,斬殺匪寇就像在欣賞一場流星光雨,美幻絕倫。
而這在匪寇看來,無異于妖魔之手段,他們在這樣的攻擊下卻是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宛若死神降臨。相反,在村民眼中,武征又如同仙神一般,揮手見斬殺惡行的匪寇,行的是善舉,是仙神行為。
“這,真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吳征嗎,我記得每次出船捕魚,我還偷偷順走他的魚呢,現(xiàn)在想來,我的媽呀,我都干了些什么……”
村民一個個都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還有些發(fā)懵呢。
“唉,一會兒在跟你們解釋吧,還有些漏網(wǎng)之魚在村子里晃悠呢,我先去把他們解決掉。”武征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如今一個個都震驚莫名的樣子,看他簡直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他滿心的無奈。
他就知道自己出手后會是這樣的結果,這相當于是要跟這里的平靜生活告別,沒辦法的事情。
呼~
武征起身,走進村子中,劍罡在他身邊凝聚,旋轉(zhuǎn)著,散發(fā)著銀光,每當看見匪寇,就有一道劍罡沖出,瞬間收割生命。
進村搜刮的匪寇不多,有二三十人,武征等于繞著村子里走了一圈,沒用多長時間,漏網(wǎng)的匪寇就都被除掉了。
……
當天清晨,隨著有村民前往官府報官的同時,武征也跟一眾生活了四年多的,對他有著頗多恩惠的鄉(xiāng)親們辭別。
雖然有些不舍,但也沒辦法,即便還能在這里住下去,也已經(jīng)沒有了以前那種無隔閡的親切感覺了,再待下去,已無意義。
“九州之大,我又能去到哪里呢?”
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官道上,武征心中更是無限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