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絕望
- 涅槃王妃
- 明雅蘇妃
- 5079字
- 2020-12-18 11:03:00
拓跋即墨一個箭步沖到云離洛的面前,一把拎起云離洛的衣領,睥睨著云離洛,手中用力,惡狠狠的看著云離洛:“云離洛,你若是敢對音染姑娘有半點冤枉,我便奪走她,若是你不珍惜,我必然代你好好珍視!”
言罷,狠狠的放手,只聽得轟隆一聲,云離洛偉岸的身子摔倒在地,對于云離洛此刻狼狽的模樣毫無所動,拓跋即墨冷哼一聲,揚長而去,而云仲悠此刻終于是緩緩的站起了身子,悠悠然踱步走到云離洛的面前,面帶著淺淺微笑,朝著云離洛伸出了手:“王兄,先起來吧?”
“寡人這次真的做錯了么?”任由云仲悠拉起自己,云離洛低聲呢喃,似在詢問云仲悠,又似在說給自己聽:“難道寡人對于母后,對于錦音染這樣做是錯的么?”
“凡事無絕對。”云仲悠淺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睿智:“這句話是昔日王兄告訴仲悠的,其中意味,仲悠意味世上再沒有人比王兄更加清楚,今日之事,王兄根本就是早已經有了打算,不過是因為今日母后突發狀況,王兄才會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仲悠以為這件事情,說不得王兄做錯了。”
“是么?”抬起頭,云離洛茫然的看向云仲悠,卻只看見了云仲悠如同暗夜一般漆黑毫無半點光彩的眸子,心忽的再次沉了下去。
是了,凡事無絕對,或許自己根本就是做錯了。
拓跋即墨那番話說的很對,錦音染是一個自己看不透的女人,卻也絕對是一個時時刻刻都在吸引著自己的女人,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對于錦音染,自己才會是這般在意,先前聽得若兒說錦音染做那茍且之事的時候,自己不是不震驚,只是在短暫的憤怒之后,自己到底是恢復了平靜。
就如同錦音染昔日說過的一般,自己從未選擇過相信,不管什么人說什么話,自己定然是會相信,自己唯一不會相信的只是錦音染,所以這一次,想要相信,卻是沒有料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說到底,這算是誰的錯?
想起錦音染被鐐銬銬住時候的冷靜,云離洛忽然覺得很是心疼,或許她早已經知曉了答案,她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會怎么樣選擇,卻是想要相信自己?
到底是自己辜負了她么?
一連幾日,云離洛將自己淹沒在堆積如山的文書上,沒有去看王太后,也未曾過問錦音染的事情,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如今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為何自己會是變得如此畏畏縮縮,害怕去面對?
即使不愿意去面對,但是云離洛心中清楚,該來的遲早以來,某一日,云離洛再次將自己關在御書房里批改文書,卻是聽得外面一陣喧鬧,微微蹙眉,朝著身旁的川浩擺了擺手:“你去看看吧!”
“是。”川浩恭恭敬敬的遵命,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云離洛,有些話想要說,但到底還是不知道該怎么樣說出口,在心頭一聲嘆息,終究是不發一言的朝著門外走了去。
良久,沒有任何的反應,云離洛狐疑的抬頭,川浩去了這么久,該是回來了,卻是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悠悠然起身,云離洛覺得頭似乎有幾分陣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云離洛便朝著門口走去,卻不料,自己還未走到門口,卻是被直直的沖進來的拓跋即墨嚇得不輕。
“云離洛,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置了!”拓跋即墨將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扔,臉上滿是生氣的模樣:“只是,這一次,云離洛,你若是還冤枉音染姑娘的話,孤王之前說的事情,定然是會說到做到。”
“這人是誰?”狐疑的看著被拓跋即墨扔到地上的眉清目秀的男子,云離洛只覺得茫然無比。
“傳言中和音染姑娘有過那齷蹉事情的人。”拓跋即墨冷哼一聲,說出來的話沒有半點委婉之意。
對人拓跋即墨的話很是不雅,但是云離洛卻是聽得明白,難道說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若兒說的和錦音染做那茍且之事之人?
莫名的,緊緊咬住了下唇,錦音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寡人沒有信你,如今寡人信你,你卻是做出了如此好事,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一把,拎起在地上上事發地點額男子,云離洛忽的躬下身子,饒有興味的看著他:“你便是和錦音染她……”
“王兄,饒命啊……”云離洛的話還沒有說完,又一個聲音響起,循著聲音看去,卻是見得若兒滿臉淚痕的看著自己,云離洛眉頭越發皺緊,誠然,先前拓跋即墨莫名其妙的帶著這樣一個男子來到御書房自己便已經是覺得奇怪,此刻見得若兒竟是被仲悠給提拉來到了御書房,而且雜他們的身后,王太后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更是讓云離洛覺得詫異。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后,你怎么也來了?”到底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那個瑟瑟發抖的男子,云離洛微微蹙眉,朝著王太后行禮:“母后的身子好些了么?”
“哀家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王太后的臉色有幾分尷尬,雖然是在回答云離洛的問題,但是目光卻是在看向別處,就如同是不敢與云離洛對視一般。
“雖然母后的身子好了些,但到底還是該好生休養的。”云離洛看向王太后,直覺告訴他,王太后定然是有什么事情隱瞞自己,但是既然對方不說,云離洛也是不好說破。
“云國主,孤王還是比較忙的,如今孤王和仲悠王爺已經將那做茍且之事的男女都逮到了你的面前,王上你是不是也可以對音染姑娘有個交代了?”拓跋即墨斜眼看著云離洛,滿是憤怒的語氣里沒有半點客氣。
“難道是……”如遭雷擊一般,云離洛聽得拓跋即墨的話,忽的恍然大悟,方才自己還在詫異拓跋即墨為何會這般輕易的將錦音染的那伉儷抓來,細想之后,才是終于明白,或許拓跋即墨根本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錦音染,在自己閉門不出的這幾日,拓跋即墨已經找到了真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離洛冷冷的看著若兒,面無表情的臉上有著冷冷的光暈。
“王兄,這個人是若兒真心喜歡之人。”事到如今,若兒知曉自己再也無法隱瞞,先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依然暴露,自己固然是不好再偽裝下去,而今之際,只剩下了坦白從寬。
一如拓跋即墨和云仲悠起先所想一般,根本就是若兒郡主畏懼自己和那男子做那越距之事被錦音染說出來,索性是惡人先告狀,先一步將云離洛壓入牢中,若兒起初只是單純的以為,只要錦音染被抓了起來,一切便算是結束了。卻是沒有料到拓跋即墨和云仲悠會是如此的固執于此事。
待得若兒郡主說罷,云離洛只是微微蹙眉,而后猶如忽的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倉皇離去,只留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人。
離開御書房,云離洛直奔天牢,他想要去看看錦音染怎么樣了,幾日沒見,自己雖然是命令那些個牢頭不許為難錦音染,但到底還是擔心。
昏暗的牢中,濕冷的空氣,讓人覺得很是不適,云離洛方才一進牢房,便是微微蹙眉,這里不該是錦音染該來的地方,他不過是一介女子,如何承受得住這樣惡劣的環境,然而云離洛似乎是忘記了,曾經,有太多次,自己親手將錦音染置于這樣的環境之中。
如今錦音染再次入獄,不過是舊事重演罷了。
“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守門的牢頭見得云離洛前來嚇得不輕,一個個都是連忙跪地,在地上連連叩頭。
“錦音染呢?她在哪里?”沒有心思去思索為什么這些獄官的臉色為何會這般詭異,云離洛只想要快些見得錦音染,想要對她說一聲抱歉,說一聲自己錯怪她了。
“微臣該死……”
“臣等罪該萬死……”沒有人回答錦音染在何處,云離洛只聽得整齊劃一的回答。
忽的就怔住了,木楞的停住了腳步,云離洛冷冷的看著那些個跪在地上幾乎是要把牢房都叩穿的獄官,良久之后,才終于是稍微回過神來:“你說的是什么意思?錦音染她怎么了?”
自己不是已經吩咐過沒有自己的親自審理,不允許任何人對錦音染用刑的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若兒郡主說奉王上之命來審理音染娘娘。”一個似乎是牢頭的人戰戰兢兢地回答云離洛的問題:“音染娘娘被若兒郡主責罰的不輕,眼見得已經奄奄一息,微臣擔心娘娘的安危,便去找太醫,卻是沒有料到,當微臣回來的時候……娘娘她已經……已經……”
“她現在在哪里?”沒等那牢頭說完,云離洛已然一把扼住了那人的衣領,駭人的語氣就如同是要把那牢頭生吞活剝了一般恐怖。
“帶寡人去!錦音染在哪一個牢房!”
“是……”牢頭被云離洛扔下,連滾帶爬的往前走,一刻也不敢逗留。
然而,當云離洛走到所謂的錦音染原本關押的牢房的地方的時候,卻是忽的怔住了,這里便是錦音染曾經被關押的地方么?
發黃的床褥上有嫣紅的血跡還有點點瘢痕,想來該是用了很久,先前一進來便感覺到的陰濕之氣此刻愈加明顯,有些無措的打開牢房,進去卻是發覺里面空無一人,錦音染在何處?她去了哪里?
“王上恕罪,微臣回來之時,音染娘娘便已經不在了。”先前便已經是戰戰兢兢的牢頭,此刻臉色愈加蒼白,云離洛的手段,赤焰之人個個都是清楚明白,如今,自己將音染娘娘弄沒了,該有的后果,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然而,讓那牢頭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云離洛聽得他的話,只是低低的問了一句:“她不在了?”
似乎在問自己,卻又是在捫心自問,牢頭心中不太確定云離洛是不是在問自己,卻也只得硬著頭皮回答道:“回稟王上,微臣以為娘娘身負重傷,應該不會是她自己離開的,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劫獄。”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牢頭說的并不輕松,劫獄兩個字,可大可小,若是在一般牢房里,頂多治自己一個看管不嚴之罪,但是自己偏偏是看管的赤焰上下最為嚴密的專門關押朝廷要犯的天牢,而且如今丟失之人,又偏偏是音染娘娘。
一想到這里,牢頭便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里。
“她受傷了?”如夢中驚醒一般,云離洛雙眼呆滯,略微開口,卻是有氣無力的模樣:“是若兒做的?”
“是……”
“你們退下吧。”呢喃一聲,云離洛沒有再說話,只是朝著那些個戰戰兢兢的臣子擺了擺手,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癱坐在錦音染曾經可能睡過的床榻之上,感受那冰涼且硬的讓人覺得發疼的床榻,云離洛忽的很想要給自己一拳,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陰暗的牢房里沒有一絲光亮,云離洛出來之際,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暗黑的天空中似乎是有幾顆星子,一閃一閃的,煞是喜人,然而,云離洛抬頭,卻是覺得眼睛發澀的緊,狐疑的用手撫摸眼角,卻是一片濕潤。
唇角泛起一絲苦笑……
原來自己也是會落淚的么?多久,自己沒有哭過,多久自己沒有因為任何一個人流露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真正的感情,哪怕是面對青落,自己也是有所隱瞞。
為何,卻是為何,僅僅只是因為一個錦音染,會讓自己有如此大的改變?從什么時候開始,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夠在任何人的面前流露自己的真實情緒,也是因為如此,到了最后,當真是連自己的性子是什么樣也忘記了。
微風吹拂臉頰,耳邊有蕭瑟冷風吹過,鼻息之間有著路邊野草淡淡的清香,然而,對于這些,云離洛都似完全不曾察覺一般。
他只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盡頭在何處,也看不見前方到底有什么樣的道路在等著自己。
到底還是回到了瑾瑜閣,原本想要休息,卻是沒有料到拓跋即墨和云仲悠都在瑾瑜閣,而且若兒和王太后以及那個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男子也是跪在地上。
阿福和玥兒見得云離洛回來,似乎是有什么話要說,但是只是張了張口,到底還是忍住了。
“云國主可算是回來了。”拓跋即墨一聲冷笑,見得云離洛落魄的模樣,不覺大笑出聲:“不知道云國主這一番出去,可是知曉了什么?”
“錦音染她……”低低回應一聲,云離洛不知道該怎么樣作答,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去作答拓跋即墨的有心刁難。
“音染姑娘她怎么了?”聽得云離洛的話,拓跋即墨忽的就變了臉色,是了,他之所以讓所有人都來到瑾瑜閣等云離洛,不過是因為白天的事情沒有得到解決,不管怎么樣,他說過要讓云離洛為此付出代價,便定然會實現。
“來人啊!將若兒郡主和這個男人拖出去,發配邊疆,沒有寡人的允許,不得回赤焰都城半步。”云離洛沒有理會拓跋即墨的質問,朝著川浩冷聲吩咐。
“是。”川浩恭恭敬敬的應了聲,雖然是不明白為何云離洛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卻也只得遵命。
“王兄,你這是做什么?若兒做錯了什么?”若兒郡主聽得云離洛的話,忽的就急的落下了淚來。
“王兒,你怎么了?為何你要這般對待若兒?”王太后也是為若兒郡主打抱不平。
“誣陷錦音染做那淫邪之事,如同污蔑寡人一般;違背寡人的命令私自前往天牢責罰錦音染,這些夠了么?”云離此刻終于是恢復了以往的一些風骨,冷冷的看著若兒郡主,滿懷怒火的眸子狠狠的看著她,似乎就要將其生吞活剝了一般。
若兒聽得云離洛的話,先前的信誓旦旦,委屈非常的模樣忽的就癟了,低垂著頭顱,只剩下兩行清淚不斷的從眼角滑落:“王兄,若兒是被冤枉的。”
最無辜卻也是最無力的解釋與狡辯。
云離洛聽得若兒的話,只是冷笑道:“你是被冤枉的,那么你的意思就是錦音染便是活該,她生在極西之地,所以便是會做那淫邪之事的女人,你出身王族,若是犯了錯,便是被冤枉的?”
言罷,忽的抬手,一記響亮的耳光便是落到了若兒郡主的臉上,清脆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驚。
沒有人見過云離洛如此表情,雖是憤怒,卻是飽含絕望。
“王兒,這一次是若兒不懂事,你就念在若兒年紀還小,就不要……”王太后幾度張口卻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此刻見得云離洛如此神色,終于是忍不住,輕輕的拉住了云離洛的手。
然而,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云離洛在她的手方才碰到之際,狠狠將自己的手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