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柔
- 醫(yī)妃難逑
- 李琉璃
- 3448字
- 2020-12-03 18:46:43
“還恨我?”宗政少卿也不知道對著身下這毫無反應的女人,這十幾年來問了多少遍這個問題了。
心柔,這個女人,他一生苦苦追尋的女人,以前是他為了權利斗爭將她送了出去,可后來當自己意識到錯誤時,當他改正這個錯誤時,他卻低估了心柔的心,短短一年時間,她就愛上了另一個男人,甚至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他想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她卻能整整躲了他一年時,在生下孩子時又將孩子送上鳳雪峰上,當他將她抓回來時,她咬破了他的手,眼中全是恨與厭惡,以前對他愛戀一依賴早就沒有了蹤影,她甚至拔出了劍來想要為了自己的丈夫報仇,當場將他刺成重傷。
可他仍是不忍心傷害她的,他叫他們放過她,只求日后她想明白了,想清楚了,他就能放她出去,立她為后,可是這十幾年來,她根本不跟自己說一句話,所以宗政少卿是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直到老八的出生,他才從她的臉上看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想,是啊,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那時宮里一個妃子正好也懷孕了,那時他顧不得其他,可那妃子晚產(chǎn)幾日,他是等不及了,當場就給了那妃子一腳,孩子是踢了,大人自然也是死了的,可是他仍然對外宣稱,某妃生下皇子后難產(chǎn)而亡。
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局,任何人都沒有看出端倪來,這孩子他就一直養(yǎng)在自己身邊,誰能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得激動,他與她的孩子,就在自己身邊,他作夢都想要的孩子啊,可是她卻那么厭惡自己,他想聽到她的聲音,就必須等她睡著后,聽她夢中的囈語,可是那囈語是什么,是她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她呼他做相公,她的夢里十幾年前就沒在有他了,每次他都有想哭的沖動,可是每一次他都忍住,只將她搖醒讓她知道現(xiàn)在睡在她身邊的誰。
宗政少卿知道自己當年下作,也知道當年算計林家齷齪,可是北衛(wèi)建國幾百年,比他手段兇殘,齷齪下作的帝王多得是,他這些手段有算什么他們犧牲的人何止一個林家,十個林家都有,他不過是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有什么錯呢?也許,錯就錯在自己生在這帝王家里,生不由己而已。
“你要什么時候才肯原諒我呢?”他的手指輕輕的滑過她熟睡的臉上,又生怕弄醒了她,他低下頭,唇碰在她蒼白的芙頰上,“恩?要多久呢?當年~~我這一輩子也許做得做錯的事就是將你送去林家,讓你成為他的妻子,我的心很痛,你知道嗎?我也不想這樣對你,跟我說句話好嗎?心柔。”
宗政少卿的唇在她臉上頓了頓,繼續(xù)輕聲說道,夜明珠下宗政少卿的表情看不清楚,只聽到他說道:“如果她是我的女兒多好~我一定會將她從古白身邊搶過來,為什么?為什么偏要生下那個孩子。”
“你知道我不喜歡的,以前我不喜歡的你都不會去做,為什么偏偏不聽我的了。”宗政少卿彎起一個自嘲的笑意,“可是他很好,我們的兒子已經(jīng)做太子了,以后還會做皇帝,你喜歡嗎?這算是我欠你的,還給你。”
“原諒我好嗎?”
“我~恨~你~”
十幾年來期待的一句話,換來的不過是一句‘我恨你’,宗政少卿的心是又愧又喜,他直直的躺回床上去,望著帳頂,手緊緊的拉著她的與雙手,心柔的手也不掙,因為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逆來順受,從來他給自己的只有痛,她只有承受的份,而她卻從來沒有拒絕的份。
曾經(jīng)他問過她,痛嗎?
她哭笑著問她,你在乎?
你在乎?宗政少卿你在乎過我的痛嗎?沒有,什么都沒有,她在乎的,他全將他們殺的,她愛的,他將他逼上絕路。
“恨吧。”宗政少卿想已經(jīng)無所謂了,恨著總比什么都沒有好的,能開這句口已經(jīng)算不錯了,只希望以后在多說兩句,他也就不求什么其他的了。
宗政少卿的轉過頭看著仍是熟睡著的人,好似她剛才并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他輕聲的說道,又像是在喃喃自言,“我又能去恨誰呢?難道要我去恨那個給我皇位的人嗎?是啊,還是有點恨他們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我們也不會是這樣子的。”
可是他真能怪別人嗎?這么多年來他追求的不就是這個,是他處心積慮的將皇位從宗少恒手中搶來的,到現(xiàn)在宗政少恒還覺得他是個好哥哥,可是他是什么樣的人,他最清楚,萬事做盡,連自己的兒子都在算計著的。
這么多年來,他到司做過哪件能讓人口服心服的事來,身邊如果不是有宗政祈燁與其他人,可能整個北衛(wèi)都會毀在他手中,他從不是個好皇帝,卻是醉心權利,當年看見自己的父皇如何威風的號令八方,他就發(fā)誓以后也一定要成為這個天下主主,可是現(xiàn)在他到底做了什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連他知道也不知道他做這二十幾年的皇帝,到底為百姓為國家做過了什么,只一味的追求享樂。
“心柔,不管你如何恨我,我都是要你留在我身邊的。”宗政少卿壓在了她身上,手迅速的褪下她的衣衫,這一夜,他就像是沉淪解藥之中無法自拔的病人一樣,在她的身體里才能尋找到一點點的慰籍。
宗政祁燁決定放棄,同意宗政少卿的條件,交完兵符后,他在出宮到天牢之時遇見了正等在那里的馬皇后,看那女人的樣子是來向他示威的。
“王爺留步。”宗政祁燁就當是沒看她一樣,眼睛都不移的就朝宮門外走,馬皇后卻叫住了他,“王爺。”
“何事?”宗政祁燁覺得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覺得自己這樣被她看了笑話,確實有些丟人,但是宗政祁燁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且他也不算是輸?shù)煤軓氐祝辽倜莵G不了的,只要命不丟,什么都還是可以回來的。
“哀家跟你說過,跟哀家作對沒什么好結果,這就是你的下場!”馬皇后惡狠狠的說到,可是臉上卻帶著笑意,就在這前一天,她還不敢相信宗政少卿一句話就削了他的權,將他的妻子抓進天牢里就要回了他的兵權,她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那有如何?”宗政祁燁真是覺得可笑,翻身上馬,他朝著馬下的馬皇后道:“本王還沒死!隨時都能東山在起,有本事就把本王弄死,你然你這輩子休想做太后!”
這算是威脅了,可是馬皇后聽到耳朵卻是格外的刺耳,她不想去深想宗政祁燁這句話的意思,但她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宗政祁燁說到做到。
璃憂是在宗政祁燁交出兵權的第二天被放出天牢的,天牢外,宗政祁燁早早等在了那里,璃憂走出來時,陽光很刺眼,讓她不敢抬頭看去,宗政祁燁見她出來后立刻上前,將她緊緊擁在懷中,這些天在牢里,這丫頭都有些‘餿’了。
“回去好好洗個澡,我讓下人在溫泉為你準備好了。”宗政祁燁挽著她落在前額的碎發(fā),細心的將它們挽到她耳后去,“吃苦了吧?”
璃憂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去,她道:“你為我做了什么?”在牢里,璃憂就應見那些獄卒在議論什么,他為了自己放棄了兵權,還會被趕到封地去,還有什么燁王爺失勢。
“真煩!”宗政祁燁愛責的嗔了她一眼,“這是你該擔心的事嗎?出來就好了,還擔心這些做什么,換個環(huán)境不是很好嗎?我忘了告訴你,我封地那里風景很好,也有一座很高很大的雪山。”
“真的嗎?”
“真的。”
宗政祁燁將她牽到馬車旁,又將她抱了上去,道:“趕緊上車回家,洗個澡,全身都餿了。”
“你才餿了。”
“那一會兒我陪你一塊洗啊。”
“討厭!”
果然回去后,宗政祁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她扔進了溫泉之中,然后自己也脫光進了去,他將她壓在池邊。
下雨了,溫泉中的溫暖也降了下來,宗政祁燁將她抱在懷中,自己是露出了大半個身子,而懷中的璃憂被被他按在池水中,生怕她受一點涼,剛才他也有些累了,所以閉上眼睛,可是仍想與她說說話,“會不會怪我?”
“為什么要怪你?”
“怪我,全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不抓起來啊。”宗政祁燁問道。
璃憂緩緩的搖頭,目光有一絲脆弱,她道:“我沒有怪你的,只是在牢你想你,也想老家伙。”
“恩~可是我很內(nèi)疚。”宗政祁燁握著她的肩,心里一絲愧疚劃過:“跟我去封地后,那就好了,也就沒這么事了,好不好?”
“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璃憂淡淡的說道,可水下的手已經(jīng)抓緊了宗政祁燁的手,“去了那里,我們生很多孩子,就在那里養(yǎng)大他們。”
“好。”宗政祁燁想都沒想就立刻回答,他在想,這樣也好,跟她過幾年安穩(wěn)的日子,在在那里將祁樺養(yǎng)大,也是一樣好的,可是在他心里,一定會重新回來這里,他知道自己的最后的歸宿一定是皇座上的那個位置,現(xiàn)在他就像是金龍擱淺,只需時機一到,便能金龍飛天,到時候,他一定會東山在起。
宗政祁燁不恨任何人,如果這么多年來他靠著恨活下去,也不會走到這一步,連宗政少卿也不得不承認,宗政祁燁是他眾多兒子之中最有本事的一個,可是就是因為太有本事了所以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來。
剛在在宮外看見馬皇后,一下子,他就不怨了,也不恨了,可是就在那一下他明白了,一定是時機未到,所以他會失敗,所以這次他一定要做好最周詳?shù)挠媱潱屗腥丝纯此谡顭畹谋臼拢惨屓煜碌娜酥溃@個北衛(wèi)是屬于他宗政祁燁的。
“怎么了?在想什么?”
“沒什么~起了吧。”
璃憂點頭,伸手挽上他的脖子,兩人動作默契,宗政祁燁將她從池中撈了起來,將她放在池邊的榻上,拿起一旁的白帕開始給她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