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小道,藍色錦衣男子站在路邊,不知已經站了多久,發絲微微潤濕,就是纖長的眼睫上也掛著雪融化后的晶瑩水珠。手中握著一塊碧色玉玨,眼卻看著遠處狠狠地閉了上,再次睜開時卻是消失了那最后一絲悲愴只剩下了滿目的冷漠與冰涼。
忽然,雪停了,那人轉過頭入目的卻是撐著紅梅傘紅衣妖冶男子,心中微微一驚竟有一人這么輕易靠近自己而自己竟未發現。紅衣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備,只是淡淡道:“公子想事太過入神。”清冷尊貴的眼,依舊看不出多少情緒,直到那人將傘塞入他的手中,“回家吧,天黑了。”言罷便轉過了身留下了那一抹紅色背影與一把朱紅鳳琴,藍衣人起唇卻只是抿了抿唇角,掌心有一絲刻記,傘柄上留著兩個雋雅的傾城二字,在纏綿著的彼岸花中卻顯得微微詭異。
直到那人消失他才轉過身,一路回轉走向那估計皇城,隨著被風帶起的衣角只聽見冷風中發出清脆的玉石擊打地面的聲音。“鳳儀,我于梅開處祭了你四年,如今你已不在,我們真的……完了。”
雪不止,風雪逐漸掩埋了路邊那抹翠綠,直到出現了一只雪白修長的手將他拾起走遠。
天色已晚,梅居卻仍舊沒有什么滅燈的意思,棗客一邊給沐云歡裹上厚厚的狐裘一邊埋怨:“郡主,您什么時候能看好自己?我只是嘮叨嘮叨,未央姑娘若是在,看見了你這么折騰自己一定會武力上陣的。”
“反正也睡不著。”沐云歡無所謂的拿這筆在紙上勾勾畫畫,又一邊狐疑的看著她,“你們都是我的人吧?怎么都幫她說話?”
“未央姑娘人又漂亮對誰都好。”棗客得意洋洋的看著她,“看著陰陽怪氣的其實是個好人。”
“我可沒看出來。”沐云歡嗤笑一聲,心中卻也不免感嘆,這丫頭一天到晚的不著邊際竟也是個極會看人的人,夜未央……確實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
“您就口是心非去吧。”棗客覺得沒有一個人能經受得起美色的誘惑……雖然她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這種蛇蝎美人你一旦對她有那么一絲絲好感肯定會被她坑得死無全尸的,但想了想,人生就是及時行樂的吧?坑就坑吧,反正自己也沒什么好被坑的。
沐云歡嘴角抽了抽。
“難得看見美人將軍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嘻笑的聲音賤賤的響起,房中傳出淡淡的木蘭香,棗客卻哼了一聲撇開了頭將關閉的窗戶又打了開。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房梁上的男子嘴角也抽了,“小棗子就這么嫌棄我?”
沐云歡放下筆,手懶懶的撐在頜下笑道:“這么好看的人何必把自己弄成這樣呢?連棗子都受不了。”
“聽說小傾城最喜歡木蘭的香味兒了,難道這樣不好么?”燕雙飛故作為難的學沐云歡撐著腦袋,卻難得有些呆萌。被吹進來的風凍了一下,沐云歡面無表情的將狐裘在裹緊了一些,順手將桌案上的筆扔了上去。
“都說了你如今不是小將軍是美人將軍了,怎么還如此不淑女呢?未央姑娘也偷懶去了?沒好好教教你。”燕雙飛戲謔的笑了起來,身子微旋躍下房梁,“說吧,美人將軍,叫小爺來有什么事兒啊?難得回來一次,我還沒去看看我家傾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