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于自己來說,是自己想用自己一生的溫暖去守護,就像當初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種倍感熟悉的感覺,盡管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但是看到她巍然人群里的那一抹微光閃過,在她惶恐不安的時候帶她在自己的身邊,帶她返回主城,緣分亦或是愛情,就在蒼然間敲定成了永恒的辰星。
每一筆都帶著濃郁的色彩,不需要她在眼前,因為她的一顰一動都已經(jīng)刻畫進了樓重熙的心中。
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是柔軟的,樓重熙一個外表冷漠,但是內(nèi)心卻是最善良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表達自己,對于東歌,他會有些慌神,她那么的清雅,就連優(yōu)曇花都要在她的風姿下黯然的失去自己的色彩。
他仔細的勾繪著東歌的神情,黑夜的千萬青絲被微風挑的有些凌亂,飄逸的裙帶撫摸著優(yōu)曇花的臉龐,月亮般的眼睛綻放在眉宇下,吐露著春風抑揚,眉宇間的那一點胭脂痣襯托的整個人就像花仙子一樣的神圣、不食人間煙火。
每一筆都摻進了縝密的心思,收起毛筆放在硯臺上,收去鎮(zhèn)紙,輕輕的吹著還泛著亮光的墨色,等待墨跡完全干了以后,樓重熙就把這一副畫藏了起來。
這是屬于他自己的秘密,望著遠處的東歌房間里的燈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熄滅了,樓重熙伸手關上窗戶,也熄去了自己的燈火。
這一夜發(fā)生了什么,這一夜睡的很安靜,這一夜誰都演繹了自己的故事,在最深最深的夜里,我們種下果實,看不見花的凋零,怎么能看見果實的成長。
本以為夜晚時的天氣突然的變幻,在次日的早上會有一場雨水的來臨,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都還是那么的平常。
樓重熙起來后坐在水里的亭中自個下著棋,陸離熱火朝天的跑來了。
擾亂了樓重熙的清凈,聽陸離說城東昨晚發(fā)生了一件命案,出自陸離口中的話都是重金打造過的,陸離他說城東的那個人在昨晚死的。
今早被去找他一起上集市擺攤的朋友發(fā)現(xiàn)的,當時去的時候那個人死的慘狀沒的說,被吸走了所有的精氣,變得跟木炭一樣黑。
陸離滔滔不絕的說著,樓重熙正在擺放棋子的手僵在了棋盤的半空,把那一子沒有落下去,收回來放在了棋子盒里“你說的都是真的?”
陸離一副難道還騙你的樣子看著樓重熙,樓重熙道“我們?nèi)タ纯础彼傆X的此事有些蹊蹺。
遠處東歌走了過來,端著一些茶,走到亭中放了下來,看著樓重熙和陸離道“喝點茶水吧,這個時期的天氣有些干燥。”
樓重熙看著東歌道“我和陸離有事要出去一下,過會就回來,你在這里等一下好么?樓重熙對待東歌從來都沒有生硬的語氣。
東歌也意識到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重熙哥哥,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可以一同去看看么?”
樓重熙看著東歌認真的眼神,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三個人剛走到門口就被夏雪攔住了去路,以夏雪的性格,腦子單純怕嚇著了,夏雪像樓重熙保證,絕不會給他們添麻煩,這些天在府中快悶壞了,一定要出去走走,只好答應了。
一撥一撥的人都是愛看熱鬧的主,這死了人還是像看戲一樣跑來圍觀,這是人性的本質,生長在骨子里的東西是無論怎么樣都打磨不掉的,但是有沒有想過,如果哪一天那個死去的人是自己,又會有多少人來見證他的死亡呢?
四個人趕到了城東的事發(fā)地,穿過人群走進去,周圍三三兩兩的人都在議論著,大概的意思應該是這個人生前為人挺和氣的,只是因為家里沒有什么親人,至今還沒有成親。
不知道是為什么,就這么給死了,有人悲憐惋惜,也有人咒怨嘲諷,也許那些難過的人是他生前幫助過的人,那些看笑話的人也許是生前他所得罪過的人。
但現(xiàn)在這些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一切都會隨著他的死去而塵埃落定,就像個噩夢一樣,醒來后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了。
樓重熙掀開蓋在那個人身上的白色布子,很多的人都發(fā)出了唏噓,看他死去的樣子,應該死前是很痛苦的,手里緊緊的握住抓掉的樹皮,有些已經(jīng)嵌進了指甲的縫隙里。
面目干枯發(fā)黑,看不出任何肉質感,顯然是被吸盡了精元而死的,瞳孔也是空洞的沒有任何的光澤,面目萎縮了,但還是依舊能看得出他猙獰的面孔。
夏雪看到的一瞬間嚇得驚叫了一下,轉身看也不看是誰就抱住了身后的人,膽小的陸離也覺得看不下去扭頭看向一邊,卻瞥見夏雪抱著一個男子發(fā)抖。
也不顧什么了,走到男子跟前拍拍男子的肩膀示意男子起開,那男子看著美女抱著自己不想起開的,但由于看見了陸離殺死人的眼神,一個寒顫依依不舍的推開夏雪。
夏雪緊閉著眼睛不看,陸離繞到夏雪的前方帶起了一陣小小的風,夏雪一陣抽空,大喊一聲詐尸,抬手就朝活動的物體打了一拳,不偏不移的打在了陸離的臉上,很多人被這一聲吼給嚇得夠嗆。
陸離被打的有一小會兒眼冒金星,緊接著夏雪的第二個暴力拳被他用手接住,有些生氣的說“姑奶奶,不讓你來你非要來,我說你的膽子是不是只有那么一點啊。”
夏雪睜開一只眼睛看說話的陸離,頓時眼睛瞪得跟雞蛋沒差別,指著陸離的臉說“你臉怎么了?破相了。”
陸離有種想去集市上買塊豆腐撞死的沖動,明明是她打的,卻還要反過來問他臉怎么了“我說姑奶奶,玩兒間接性失憶也太離譜了,明明的是你打的我好不好。
還有,以后麻煩不要打臉好不好,我就這張臉是最寶貴的了。”說完,心疼的揉了又揉。
他一向最注重他自己的臉了,陸離常常說,臉是他生命的本錢,如果有一天他破相了,就干脆一刀了結了自己,免得破壞了他在美貌少女心目中偏偏公子哥的形象,樓重熙還嘲笑他心里缺陷。
陸離竟厚著臉皮的回樓重熙,盡管自己的容貌抵不過樓重熙那張迷死全主城少女芳心的臉,但是還是值得驕傲的,說樓重熙空有一副好皮囊。
只是可惜了,天天裝冷漠讓人十里地外都能感覺到他的天寒地凍,推遠了美女,給他留了好機會。
兩個人站在人群中對話,完全忽視了他們周圍還有很多人的存在,樓重熙放下手中的布走向樓重熙道“好了,你們兩個回家再吵吧。”
陸離當場被這一句話雷的噼里啪啦,怎么感覺自己像個潑婦一樣,兩個人停止了唇舌之戰(zhàn),樓重熙在人群中看不見了東歌的身影,竟升起了擔心,問陸離“離,有沒有看見東丫頭。”轉動脖頸尋找她的身影。
夏雪和陸離才意識到,從到了這里就沒有見到東歌的身影了,兩個人默契的搖了搖頭,樓重熙穿過人群看向來時的路,卻什么也沒有看見,樓重熙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總是這么的怕東歌有事,這么的擔心她。
樓重熙喊道“東兒”
這是他對東歌的稱呼,東歌是聽的出他的聲音的,還有他那對自己專屬的稱呼的,隔著人群回到“重熙哥哥,我在這里。”
樓重熙循著聲音穿過人群,看見東歌站在院落的樹下,樓重熙走過去忘記了分寸,一把拉住了東歌,緩緩道“以后無論到哪里都和我說一聲好不好?”
東歌有些窘迫的點點頭,并沒有出聲音,這么多人讓她已經(jīng)羞紅了臉頰。還好這一幕陸離儼然沒有看到,不然又不知道在主城里怎樣去宣傳樓重熙春心大放的新聞。
她退后幾步走到樹旁,指著地上的一些印跡道“重熙哥哥,我剛看那人的死狀覺得有一些可疑,就來這里看看有什么蛛絲馬跡,你看這有一些足跡,似人非人,還有樹上一些爪印,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妖物。”
樓重熙用手指抵住她的朱唇,示意她不要說出來,以免給百姓們造成惶恐“這些細節(jié)我們先回去再慢慢的討論,在這里不方便。”她點點頭,陸離和夏雪走過來看見樓重熙找到了東歌,也就放下心來了。
官府的人來了以后,就把眾人遣散了,把尸體弄回了停尸房,有待探究。四個人前前后后的走回了府中。
白晶在花園里正弄著花草,看見樓重熙一干人從外面回來,就放下手中的工具,雙手拍打幾下走了上去,陸離和夏雪還在后面辯論者剛才他臉被揍的事,白晶向樓重熙芊芊施禮,走到東歌身邊“妹妹,起這么早,我不下心睡過了。”
東歌笑笑說“白姐姐從前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沒事的。”
夏雪和陸離走上來后停止了戰(zhàn)爭,白晶看到夏雪就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不禁向東歌身邊又移了移。
眾人只當白晶沒有見過什么大世面,害怕夏雪是個公主,而夏雪看白晶的眼神有種不像平常她的眼神,夏雪從小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本來是活的時日無多了。
卻巧合的遇到了一個在世間游蕩的道士,那道士聲稱能治百病,她的父皇也顧不上什么名醫(yī)了,只叫那道士試試,沒想到那道士給她開了一些藥物。
并贈送給她了一個鱗鏡扣,像長命鎖般大小,并囑咐不管何時都不要摘下來,要隨時戴在身上,這樣方可保她一世平安,妖物不侵。
自那以后她開始變的直覺很靈感,現(xiàn)在看著眼前的白晶總覺的這個她怪怪的,可是就是說不出來,那日東歌帶她回來時夏雪離得遠,只遠遠的看了一眼,心頭猛的跳了一下,之后就沒有在意放在心上。
白晶有些害怕夏雪的眼神,找了借口離去了,四個人走到廳堂里坐了下來,討論者今日對那起案件的看法,東歌把自己見到的用自己的語言分析了大概。
眾人最后得出的結論是相似的一致,都認為不是尋常人所為的,可是滄令國千百年來都一代一代的在這片凈土上繁衍生息,并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所為的妖物,更何況這里還是主城。
夏雪只是問了一句“那個白晶是什么來歷”
東歌解釋說“白姐姐是一個農(nóng)家女孩家里實在是活不下去,來京城投奔親戚,親戚沒投成,就連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都去逝了。
那日我和重熙哥哥回來的時候看到她賣身葬父,實在不忍心她一個人在外漂泊,就和重熙哥哥商量把她帶回府里了。”
“你們不知道身世是可以造假的嗎?”夏雪有些不滿的抱怨。
東歌他們被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夏雪為什么有這樣的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她貴為公主,有些看不起白晶的身世而嫌棄她。
“我說姑奶奶,你怎么這樣說人家,她可沒有招惹你這個貴國公主啊。”陸離扇著扇子隨意的靠在椅背上。
夏雪看向陸離“你是認為我看不起身份卑微的人才這樣說的是嗎?”
陸離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了口,樓重熙知道,陸離現(xiàn)在這么說完全是為了自己,因為這件事只有陸離和他自己知道。樓重熙握著杯子用蓋子撥動著茶水中漂浮著的茶葉子沒有開口。
東歌忙打圓場“公主,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不要生氣好嗎?”
夏雪畢竟是貴族里長大的,難免有一些公主的脾氣,跺了一下腳走掉了,東歌想,還是自己追出去勸勸,就算以前他們都不是認識,今日有緣成為了朋友,就不要為了一小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東歌看了看樓重熙和陸離,沒有說任何話而是追了出去。
陸離感慨道“這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你說明明就沒有什么大事情干嗎非要給自己找氣生的,也不怕老得快。”說完用手摸摸自己的臉。
樓重熙道“我勸你還是少說話為妙,以免哪天你的舌頭怎么掉下來的都不知道。”
陸離不樂意了,明明自己說那些話是為了他,反而成了自己的不是了,讓他想到了一句很有哲理的一句話,有道是沒有吃到魚,反沾一身腥。
陸離換了個姿勢看著樓重熙“我說,你不打算想想辦法讓她們能在你這里和睦相處家和萬事興么?”
“沒事的,夏雪她就是公主脾氣,生會兒氣就好了,我之所以同意東歌帶她回來,就是因為我看她和藍若長的簡直是一摸一樣,我不告訴她們?yōu)槭裁赐鈻|歌帶她回來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再提前從前的事,對于藍若我只能說虧欠了。”
陸離有些幸災樂禍的道“怎么,還為自己找個這么好的借口,干脆說是對藍若的舊情復燃和對東歌丫頭又生了一見鐘情。”
樓重熙對于陸離的這句話并沒有過多的反應,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把他的話打壓在地上扣不起來,也許陸離的說法是對的。
東歌一路追過去,看見夏雪站在花園跟前用手中的鞭子抽打著花草來解除心中的悶氣,東歌輕輕地走上前去看著夏雪說“公主,你先消消氣,別氣壞了自己,陸離哥哥和重熙哥哥不是那個意思。”
夏雪轉過身來看著東歌“我沒有生氣”
東歌看著地上的花草被打的七零八落,有些還連接在枝椏上卻那么的狼狽,心里有些不好受,從小就心底善良的她不忍心傷害一草一木,她覺得沒一草一木都是有靈魂的,和人一樣是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