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你和太子同時出征,可是太子卻損失了很多兵馬,勉強戰(zhàn)勝,大皇子卻是以最小的傷亡打了勝仗凱旋而歸。這次看來,皇上會更加的器重大皇子的。”整齊的軍隊不緊不慢的往主城趕,對于周邊的小部落,不需要大動干戈。
“葉風,就你最了解本皇子的心了,不愧是我的心腹。”說完爽朗的大笑起來,高俊的馬背上襯托的樓湛辰更加的英姿著重,和樓重熙相比是另一種的氣宇。
但是相由心生,命由己造,相面里充滿的仇怨陰狠是怎么都掩飾不去的,有些注定得不到的,就算化為灰燼也無法拿到。
樓湛辰心中充滿了占有的欲望,他恨所有的人,從小就心中種下的仇恨已經(jīng)不是撕下一頁書那么簡單了。
騎在馬上,看著這人世間大好河山,旭日高升,心中想,早晚有一天這天下一定是他的,想到那時他的母妃所受到的侮辱他會一一的從每一個人的身上討回來。
葉風又道“聽聞太子這次回來,還帶回來了一個女子,走的挺近的”
“哦?是嗎?有意思”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情愫。
夜深了,東歌站在漆黑的夜空下,想的出神,不知道身后有那么一個人在看著她。
“如果紅顏有夢,那么君可解;君子有語,紅顏愿聽,所有的繁華落盡,到頭來都成煙雨風聲逐流水,隨花飛謝,隨月而彎。
霜寒露重,咫尺天涯,伊人寂寞如煙,你獨坐如蓮,晚風透過窗欞悄悄滲入,飄搖的軟煙羅似霧非霧似煙非煙。”
東歌拿著手中的蕭墜子出神,搖搖晃晃的穗子,在月光里更顯的好看,不知道掛在他的蕭上,會不會更加的好看呢?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有休息,夜晚還是有些涼的”他也因為睡不著決定到園里走走,卻在湖中央的亭子里看到了她的倩影。
樓重熙漸漸地覺得就算所有的人站在他不遠的地方他都會看不見,而她就算站在千里之外他也能一眼就認出她,原來她已經(jīng)默默的在他的心里扎了根發(fā)了芽,這個似曾相識的女孩。
東歌聽到背后傳來他的聲音,有些慌張的把東西藏起,站起來轉(zhuǎn)過身看向樓重熙“重熙哥哥”神情里充滿了不自在。
他卻笑了,笑的那么好看,溫潤如春風,東歌看的有些癡迷了,平常的他總是不笑,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么。
“既然我們都是今夜失眠的人,那么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他說完伸出手作為熱情的邀請。
東歌抬著頭看著這個高出自己許多的他,眼中閃過片刻的眸光,遲遲沒有把手伸出來,樓重熙依舊是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又點頭示意,東歌這才緩慢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她感到樓重熙手心里的溫度,從手心一直傳到她的內(nèi)心,暖暖的,就像高高的太陽散發(fā)的光芒一樣溫暖。
直到后來,她都想一直這么讓他握住自己的手,永遠都不要分開,享受他帶來的溫暖,享受他帶來的安全。
樓重熙握住東歌嬌小柔嫩的青蔥一樣的手,那一刻,他告訴自己,永遠都不要放開,拉起她朝遠處飛去,東歌有些害怕的向樓重熙靠了靠,讓自己感到安心一點。
雙手緊緊的摟住樓重熙,樓重熙側(cè)頭看了看東歌,嘴角再次彎現(xiàn)出無聲的微笑,把她抓的更緊了些。
月光下,兩個人飛著,風聲從耳邊呼呼跑過,傾灑的皎潔光芒,洗刷著大地的顏色,東歌的發(fā)絲因風的剝離而紛飛。
兩個人在飛了很久以后,樓重熙帶著她降落在了塔頂,這是他自己的小世界,包括陸離都不知道,每一次他的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自己一個人坐在這個十三層的千佛塔塔頂看星星緩解心情,這里在他的心里是最接近夜空的地方。
她第一次站在這么高的地方,飛的有些久了,一落地有些不適應(yīng)的傾斜了身子,樓重熙幫忙穩(wěn)住了她“不要怕,這里很安全,這是千佛塔,最接近夜空的地方”說著扶著東歌一起坐了下來。
遠處有著明明滅滅的漁船燈火,還沒有收船回家,皓月當空,清風浮動著,吹來了薄如煙的云朵,慢慢悠悠的散著步子,閃亮的星星或明亮或昏暗,皓月銀河,兩個人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眷侶。
彼此沒有說話,樓重熙一直抬頭望著深如墨色的夜空,這一刻真的好靜,東歌用微斜的眼光盯著他,他會不會和我一樣有著同樣的心事,真想和他永遠這么下去,該有多好。
樓重熙感覺到東歌的眼神,就轉(zhuǎn)過來道“怎么了?還是害怕么?”東歌趕忙把眼神收了回來,看著另一邊的天空,樓重熙牽起東歌的手說“沒事的”本來他想說“你永遠都不會再害怕了,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可是話到嘴邊,想想還是咽了回去。
東歌聽到他的話低下頭并不看他,也沒有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里抽離,對于東歌來說,她很享受他的溫暖,這樣能讓她感覺到,在這個世間里她不是一個人。
許久東歌很輕微的問了一句“重熙哥哥,你會永遠都保護東歌么?”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問出后就有些后悔,會不會把他惹生氣,也許自己這樣會不會太過自私,他是王家子弟,是自己永遠都觸摸不到的藍天白云。
“會,一直都會,直到永遠”樓重熙想也不想的就果斷的回答,她依然成了他生命里的重要存在,就算拋棄他自身的榮華富貴,他都會不假思索的扔掉。
東歌沒有想到他會這么果斷的回答了她所問的,也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只是這一句就給了她最最堅強的依靠,從孤兒到孤兒,她只是想平凡的度過一生,陪著自己所愛的人,上天可以剝奪了她沒有家庭里的溫暖,但是卻不能再剝奪了她一生的幸福了。
夜空里一只晚歸的燕子撲扇著單薄的翅膀從塔頂飛過,嚇得東歌啊了一聲緊緊的抱住了他,掛墜從袖子里掉了出來,剛好砸在了他的腳上。
樓重熙用自己的臂膀護著驚嚇的東歌,卻奇跡般的對東歌說“原來你這么膽小”話語里充滿了憐愛,她有些羞澀,還好是黑夜里,不然樓重熙一定能看到東歌的臉緋紅,又紅又熱,一直到耳根后面。
東歌羞愧的從樓重熙的身上起開,黑夜里她沒有看見他眼中流落出的眸光,充滿了神情,他嘴角的弧度那么悠揚。
低眸微笑間看見了腳邊一個精致的蕭墜子,自然的撿起來透著月光,是用椽木雕刻的優(yōu)曇花,下面綴著紅盈盈的穗子,不是什么最奇特的寶石玉器,卻是最獨一無二的東西,樓重熙問道“這個是你做的?”
東歌抬頭看,自己放的好好的怎么掉出來了,伸手去搶,怕被樓重熙笑話,心想他是皇族,最不缺的就是珍珠寶石,稀有玩物。
樓重熙閃過她伸來的手,繼續(xù)問“是送給我的?”她低著頭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伸手攔過東歌道“那日我領(lǐng)著夏雪回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在等我,當你看到了夏雪就把什么東西放在了袖子里,是不是本來打算把這個給我的。”一連串的問題,她都只是點頭,想起夜里聽到影兒說的一番話自己還心情有點不好來著,現(xiàn)在看來就覺的自己有些內(nèi)心的尷尬,還好并沒有人知道,心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悅之情。
樓重熙環(huán)抱著東歌的手臂又緊了幾分“這個東西很漂亮,我很喜歡”說著拿起自己腰間的玉簫把墜子掛了上去。在東歌的眼前晃了晃“我會一直都帶著它,永遠都不會摘下來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
說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在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一個東西,展示在她的面前“這個你認識嗎?”
借著月光的皎潔,銀色紅色映為一體,她怎么能不認得,這不就是自己的銀玉瓶么,伸手接過來,打開精巧的小瓶蓋聞了聞,轉(zhuǎn)頭看向他“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我一直以為它丟了”
“還記得上次你無意間撞到了我的時候嗎?”東歌點了點頭,他繼續(xù)說“那次你赤著腳跑,是為了甩掉后面追你的那個人對吧”她再次點了點頭。
“其實那個人不是惡意,怕你走了水潭的深處會有危險,怎料你誤解了他,給跑掉了,結(jié)果又掉了這個東西,他就又一路追著你想要把這個東西還給你,沒想到你卻不肯停下來,于是我就說我認識你,我代交給你”
“原來這樣啊”似乎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你怎么確定你能還給我啊,那時候我們不認識啊,并且你又不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這才叫緣分,現(xiàn)在不是我交到你的手上了?”他反問了她,她笑了一下,他說的沒錯,這就是緣分。抬起手要戴在脖子里時,他伸手接過,親自為她戴上,把壓住的墨發(fā)從中抽出,她羞澀的低下了頭。
多么微妙的動作,卻包含著道不盡的心思與溫暖,或許這就是該有的情節(jié)。誰都曾幻想過,有一個可以不離不棄貼心依靠的人,但是無奈,世間太少,很難遇到,她與他就是這樣的珍貴,這樣的值得任何人為他們祝福。
他們都說,誰的指尖流過了千年的時光,為誰把容顏暗淡了浮華滄桑,背影在黑夜里覆滅了世間的無奈和悲哀,憂傷紛繁的記憶里,斷斷續(xù)續(xù)的殘片,刻滿了數(shù)不盡的日夜朝夕,永世都無法忘記。
他就那么注視著她的嬌羞,把玉簫輕放到了瓦片上面,抬起東歌的秀頜,吻了下去,他身上傳來隱隱約約的香味攙和了她的蓮花香,羞怯的東歌慢慢的回應(yīng)了他,他吻了她,是那么的纏綿,就是那最不經(jīng)意間的一眼,他認定了她,在再次看見了她被嚇的如風雨打過后的扶柳時,決定要用自己的一生去保護她。
流星在夜幕上劃出了最耀眼的光芒,見證了他們的愛情時光,東歌知道,樓重熙是她這輩子認定的人了,這一世她癡狂了,就算愛到最后是一場夢,寧愿死在夢里不要再醒來,無論多大的風雨,希望他不要拋棄自己的手,就這么一直的走下去。
樓重熙吻過東歌后把她緊緊的環(huán)繞在自己的臂膀里,看著遠方的流行墜落,星星的光暈就像東歌的眼睛一樣明亮,就像她的心一樣閃爍,而此刻只能感受到它的跳動。
次日的陽光格外的好,清陽宮里卻是傳出女子無奈的聲音“槿陽,你為什么就是不爭氣,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邵雅清打著自己的兒子樓槿陽,她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成大才,作為皇家的子嗣,是不可以那么的軟弱無能的。
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在樓槿陽的手心里,他仍是面不改色的跪在那里,他今年方十二歲,從小邵雅清就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在皇上面前出頭,可是他總是以失敗收場,為了這事這些年來他沒少挨過打。
他總是羨慕別的皇子公主,都有最溫暖的母愛,而他的母妃卻總是打他,可是他一點都不恨自己的母妃,他也知道這些年來母妃一個人過的苦楚,可是他的志向不在權(quán)位和光榮上,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是不會去掙去搶的。
邵清雅打過樓槿陽實在是在也使不出力氣了,一個人坐在那哭,樓槿陽站起來走向邵清雅道“母妃,對不起,槿陽不喜歡那些,求求母妃不要再為難兒臣了好不好”樓槿陽央求著邵清雅,邵清雅抬頭看著樓槿陽,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命,樓槿陽是個聽話的孩子,伸出手為邵清雅抹去臉上的淚水,邵雅清一把抱住樓槿陽嘴里不住的喊著對不起,這些年來,她對樓槿陽的嚴厲,也是她內(nèi)心里一直都難過的坎兒,每一次打過樓槿陽她都會哭。
溫暖的陽光里充斥著花香“小熙熙,今年的優(yōu)曇花會可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節(jié)日,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參加啊?”陸離一臉八卦的樣子,晃動著手中常年不離的扇子笑的賊兮兮的。
樓重熙執(zhí)起手中的黑棋子正在想往哪里落子,頭也不抬的道“無聊的人才去做無聊的事”這話說的,陸離心想,每年都會有那么多的人去怎么感覺所有的人都是無聊之輩,唯獨他反而升華了呢,敢說不敢言,只能自己的咽在肚子里慢慢的消化,可是愣是和石頭一樣,化不掉。
“你輸了,看來你的棋藝還是沒有長進,以后出去別告訴任何人你的棋藝是我教的”樓重熙站起身來,走出涼亭,他的樣子有一種詞匯叫做欠揍。
“你、你、你……我、我、我……”陸離結(jié)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能對著樓重熙的背影佯裝打揍,恨的是牙根癢癢,他一天不損自己會死啊,一番揮舞后覺得心里頓時暢快了不少,才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你下次再在我的背后發(fā)癲,我就把你的那張生命一樣珍貴的臉劃成癩蛤蟆”樓重熙和陸離不緊不慢的走著,陽光把兩個人的影子鏤空在地面上。
陸離瞳孔頓時放大,自己經(jīng)常會這么干的,一直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怎么這會子他知道了,尷尬的咳了兩聲道“這個……那個……”接著就是對著樓重熙友好的笑,那表情夸張的,簡直比見到了世間的美女還高上三分“小熙熙,你怎么知道的”
樓重熙定住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陸離說“我說我后腦勺有一雙眼睛你信不信?”
陸離的笑容僵笑在臉上,抬起手把自己的臉捏回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咽了咽口水道“你說你分身我都會相信的”那眼睛里的眼神,說有多認真就有多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