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 別惹囂張妃
- 春水暖
- 5007字
- 2020-12-10 18:35:16
連訂婚都沒訂成,什么時候結(jié)婚了?自己怎么會嫁給那個負心漢?
床頭柜上放著她的手機,當(dāng)然也是陌生的。她迅速地打開,呼吸有點急促,2013年5月7日,手機從手上滑落,用力掐了下手,很痛,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記憶停留在2012年5月7日,那天是她的訂婚宴,自己不小心掉進游泳池里,那天之后,大約10年的時間,她雖然也叫寧云衣,但卻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里。而生活在她的世界里的寧云衣應(yīng)該就是那個在鏡中和她說話的那個人吧。
撥電話給爸爸,告訴父親她今日不能去了,父親嘮叨了幾句也就算了。
靜了靜心,寧云衣起床,卡通拖鞋,那是她一直認為幼稚,從來不買的類型。打開衣柜,滿眼粉彩色的少女裝,她幾乎要摔倒了,沖到了儲藏室一通亂翻,終于在最里角找到她的衣物,打了包,整齊地放著。挑了件白色家居服換下身上卡通睡衣。
客廳,廚房,衛(wèi)生間,全是那個人的痕跡,粉色充斥所有的空間,還有各式毛茸茸的玩具,就連雜志都是她不太喜歡的娛樂雜志。如果不知道還以為這個家住著不太懂事的孩子呢。
一邊四下觀察著,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她在她的世界里睡午覺時,她卻在幾百年前的世界幾乎丟了性命,想著她醒來后的驚慌無措,有些不安,晃晃頭,努力不去想她,那本來就是她的世界,本來就是她的命運。
不對,有個聲音在心底問她,到底是誰打亂了誰的世界,是誰招惹了朱梓驍,成了他的妃,成了后來的皇后?今后會怎么樣,是福是禍,她如今也不知道了,如果不是她,應(yīng)該不會有后來的事情了吧?更不會因為難產(chǎn)而奄奄一息。
不管了,不管了,又不是她存心去擾亂她的生活,如果不是那個人,她應(yīng)該會安然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許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白馬王子,幸福的生活呢,無論如何也不會嫁給那個家伙啊。
寧云衣泡了杯咖啡,來到書房,這里是她唯一感覺到熟悉的地方,程遠的習(xí)慣一直都沒有變,筆筒還是放在右手邊的桌角上,筆筒旁永遠都會放著一個記事本。電腦實在書桌的正中央。
伸手開機,跳出密碼輸入框,鍵入密碼,那是她與程遠認識的日期,悅耳的開機音樂響起,電腦背景也顯現(xiàn)出來,是兩人有次出去旅游的合影。照片中,她巧笑嫣然,程遠淡淡地微笑,他照相很少笑。
寧云衣苦澀地想著剛才開機時看到的手機背景,是程遠與她的雙人照,照片中的那個她皺著鼻頭笑得調(diào)皮可愛,程遠看著她笑容明朗開懷,程遠當(dāng)初與她談戀愛的時候總是溫柔謙和的,從沒有這樣開懷的笑過。
“云衣,你怎么在這里?爸爸打電話說你原本要去他那里突然不去了,又不肯說理由,問我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說感覺你在哭?!遍T砰地打開,程遠出現(xiàn)在門口,大聲問著話進來。
寧云衣回頭,熟悉的身影在映入眼簾的剎那,寧云衣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扇他一巴掌,還是投入他的懷抱?真想告訴他,真正的寧云衣已經(jīng)回來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程遠走到跟前,哄著她,“告訴我,誰招惹你了?”
寧云衣?lián)u搖頭,忍不住掉下眼淚,“我沒事?!彼謸嶂念^。
心跳好不容易緩了下來,寧云衣抬起頭,微笑道,“我真的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又哭又笑的,你啊,就像個小孩子?!彼瘟艘幌滤亲?,又給她擦淚,手掌溫暖寬大,他笑了:“就會撒嬌。”
眼睛掃到了電腦,程遠突然驚訝,“你開的電腦?不是忘了密碼嗎?”
忘了密碼?寧云衣放開抱著他的手,退了一步,他驚訝的看著她,“云衣?”聲音有點遲疑,帶著些疑問。
他看清她身上的衣服時,寧云衣確定他的臉色變了變,然后,他遲疑的問道,“你恢復(fù)記憶了?”
“是啊?!睂幵埔滦α?,“是啊,一覺醒來,記憶全回來了,只是失憶時的那段記憶沒了?!辈皇腔謴?fù)記憶了,而是她回來了!
“沒關(guān)系,以后也許會記起來的?!背踢h看了寧云衣片刻,然后伸手攬她入懷,“云衣......”他嘆息般喚著她的名字,“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聽著他的話,她迷茫了,該不該原諒他?
晚上去了父親那里,寧東山知道她恢復(fù)了記憶非常的高興,在知道她沒有了這一年的記憶的時候,不厭其煩的給她講著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情,寧云衣這才知道,程遠是愛著她的,但現(xiàn)在,她有些不確定,程遠此刻愛著的是哪個她?
那個人呢?想起那個世界的那個人,心就像被狠狠的撕扯著,捂住胸口,痛徹心扉,團起身子,閉緊眼,淚水在臉龐婆娑,此刻,她才十分的確定,她有多愛那個不在這個世界的男人,沒有他,她也能生活下去,但生活卻不會有任何色彩。
六月的上海,已是很熱了,寧云衣坐在電腦前,卻連心都是冷的,程遠電腦中存著的照片是她陌生的,溫馨與甜美都屬于他與那個人,現(xiàn)代世界一年的時間,她不再是她,這里的一切不屬于她。
打開他的日志,里面滿滿的都是他對她的寵溺:現(xiàn)在的云衣什么都不懂,沒有我在,她會驚恐,會睡不著覺,只有握著我的手她才會安心,才會有笑容。她的眼睛如同山泉水一樣純凈,
笑容天真燦爛,我越來越愛她,愛她對我耍賴,愛她日上三竿也不起床,愛她與我爭著吃甜食......”
日志里字字句句中透出的寵溺讓她確定,程遠愛著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已經(jīng)離開,可能已經(jīng)回到了屬于她的世界的寧云衣。
已經(jīng)九點鐘了,他怎么還沒回來?寧云衣關(guān)上電腦,深吸口氣,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自己的‘老公’。
正想著,門口傳來開門聲,站在門口的程遠臉色疲倦而迷茫。
寧云衣走到他面前,他抬起頭,目光迷蒙地望著她,然后目光漸漸清明,他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緊,寧云衣沒有抽手,靜靜看他,他猛地用力,隨即她跌入他懷里。
“云衣,我愛你......”
寧云衣推開他,離開他的懷抱,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接受他,繼續(xù)愛他,可是現(xiàn)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人,一個刻在靈魂里的人,她的心很小,再也裝不下別人......
“我有些不舒服,還是......分房睡吧......”
程遠看了她良久,最終還是點點頭。
“爸,這果酒怎么釀的這么甜?”寧云衣嘗了一口說道。
“咦?上回不是還說不夠甜嗎?”寧東山過來嘗了嘗,“還可以啊,都是按你的口味釀的啊。程遠,你來嘗嘗看。”
程遠接過寧東山遞過來的碗,嘗了一口,說道,“的確有點甜?!?
“我說的對吧,甜食的確好吃,但不能過,過了對身體不好,尤其是爸爸,甜食不能吃了,小心你的血糖!”
寧東山瞪了她一眼,“那這些怎么辦?”
“當(dāng)然是歸我??!”
“你不是說太甜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嗎?”
“我的血糖正常,所以沒問題,爸爸不行!”
寧東山搖搖頭,“你啊,還是失憶時好,乖巧,嘴又甜,又貼身,這下記憶回來了,牙尖嘴利也回來了!”
啪地一聲,寧云衣手上的碗掉了下來,臉色一下子煞白,一句話也不說,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寧東山在后面喊道,“云衣啊,你到哪去?好好的又怎么了?”
“沒事的,爸,我去看看?!背踢h打個招呼追出來。
程遠幾大步趕上來,“云衣,你怎么了?以前爸不也經(jīng)常這么說嗎,也不見你生氣啊?!毕肓讼?,程遠接著說道,“爸爸今天很高興,不要讓他掃興?!?
冷靜了半天,寧云衣才邁著沉重的步伐跟著程遠回去。
“女兒啊,是不是爸爸哪句話說錯了?”寧東山小心的問著。
寧云衣坐下,深吸一口氣,“爸爸......”寧云衣抬頭,幽幽地問道,“我失憶時,很好嗎?”
寧東山笑了,“是啊,很可愛,象個大寶寶?!?
“比現(xiàn)在可愛?”寧云衣握緊拳頭,指甲戳得手心生痛。
寧東山笑道,“都可愛。”
“您是喜歡失憶時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明知道這話問得很白癡,可是,她還是問了。
“還不都是你,”寧東山奇怪地說,“問這個干嘛?”
“爸爸,我是認真的,你回答我好不好?”見寧云衣臉色嚴肅,寧東山收了笑,認真想了想說,“都好,各有各的好,哎,女兒啊,你失憶時真的很可愛?!?
寧云衣腦中轟地一聲,身子晃了下,旁邊的程遠急忙扶她,寧云衣用力摔開他的手,站起身,“我想出去走走?!?
“這么晚了,你去哪?別鬧了?!背踢h拉住她,“云衣,別鬧了,好不好?”
“我就是鬧,你管得著嗎?”寧云衣突然哭了,心里委屈又說不出口,程遠無所謂了,可是她的爸爸,竟然也被收買了,她該怎么辦?
寧東山皺了皺眉頭,“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沒事的,爸爸,我們之前鬧了點別扭,她心情不太好,今天我們就先回家了,明天她氣消了就好了?!?
程遠拉著寧云衣離開,寧云衣一頓掙扎,“我不會去,你別拉我?!?
程遠不理會寧云衣的掙扎,強把她拉出去,塞進車里,鎖上車門,坐在車里,寧云衣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泣出聲,一路哭泣到家,車停好,程遠來拉她,“好了,我錯了,別哭了?!?
“你沒錯,是我的錯!”寧云衣哭泣著,如果不是她帶著那塊玉佩,就不會有后來的一切。
程遠皺眉,“好了,先下車,回家再說,管理員看著我們呢?!?
聽到程遠的話,理智才慢慢回來,寧云衣整了整衣服,擦擦臉,下車低頭回家。
“好了,洗洗睡吧,明天給爸打個電話,哄哄他,給他道個歉?!被氐郊遥踢h淡淡的說道。
“我為什么要道歉?我又沒錯!”寧云衣瞪眼。
程遠看了她一眼,很無奈,“你沒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你?你什么時候錯過啊?”寧云衣有些不依不饒的。
“你干嘛?怎么無理取鬧?”程遠覺得有些頭疼,“太晚了,明天我還要上班,休息吧?!闭f完,程遠走進旁邊的客房。
隨著關(guān)門聲響起,客廳里一下子變得安靜,寧云衣一個人站在那,心一下子空落落的,洗澡時,熱水與淚水混在一起,心疼痛無比,她到底是怎么了?
那么多年,她一直想著能回到父親身邊,在他身邊孝順他,可是現(xiàn)在她回來了,為什么還會心痛?
這些天,寧云衣和程遠一直冷戰(zhàn)著,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平靜的不能在平靜,只是,寧云衣和程遠都很清楚,平靜的表面下是翻滾的火山巖漿,早晚都會爆發(fā)。
也許是因為那個她的關(guān)系,她的工作已經(jīng)調(diào)到了文化局,工作很清靜,這是她回來后唯一高興的事,她喜歡工作時的感覺。
正在辦公室發(fā)呆,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反應(yīng)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那個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手機這種東西早已遠離了自己的生活,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還有些不習(xí)慣。
看看來電顯示,是林秋,自己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從父親那知道她和程遠其實沒有什么的,‘她’失憶后,林秋也覺得非常愧疚,在‘她’不能正常生活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林秋在照顧‘她’,雖然那個人不是真正的她,但寧云衣依然感謝。
聽程遠說她跟男朋友去旅游了,最近會回來。
“云衣,最近好嗎?聽說你恢復(fù)記憶了,恭喜你!”不知現(xiàn)在在那的林秋大聲喊道。
寧云衣笑了,“是啊,我恢復(fù)記憶了,現(xiàn)在很好?!?
“我今晚就能回去了,死丫頭,我就說嘛,禍害遺千年,你一定會好的?!绷智镞€是以前那樣心直口快。
“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睂幵埔掠行└袆?,眼睛有些濕潤。
“我今晚到家,但晚飯就免了,太累了,吃不下去,等我休息過來,一定狠宰你一頓,到時候給你打電話,我還有事找你商量呢?!?
“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想著參加國際的射擊比賽嗎?現(xiàn)在我終于給你弄到參賽表了。”
寧云衣一下子激動起來,參加國際射擊比賽一直都是她的夢想,但一直都沒有機會,沒想到她還記著。
“可是,我的射擊技術(shù)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我怕......”寧云衣有些猶豫。
“天哪!你不是好了嗎?怎么不像你??!你那么喜歡射擊,一直想要證明自己,我就是為了能讓你恢復(fù)記憶,才拼了命為你弄到參賽資格,你知道嗎,我來美人計都用上了,我容易嗎?這一年來,看到你一副受驚小鹿的樣子,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愧疚的要死!”林秋在電話里大聲喊道。
“秋——”寧云衣感動,“知道了,答應(yīng)你了,這幾天我就找地方訓(xùn)練!”
“臭丫頭,等見了面詳談,云衣,很想念你?!彼湃崃寺曇?,真情畢露。
淚水忍不住流下來,“我也是?!?
晚上回到家,寧云衣剛做好飯,程遠回來,兩人相對無言,默默的吃著飯。
“今天,林秋給我打電話了?!?
“是嗎?她回來了?”程遠問道。
“今晚上到家?!?
吃過飯,寧云衣收拾碗筷,這種活已經(jīng)良久不干了,還真是不習(xí)慣。
程遠站起身幫忙,兩個人變得客氣又生分。
收拾完東西,寧云衣在他身邊坐下,“程遠......”寧云衣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告訴他,畢竟他現(xiàn)在是自己的老公。
“嗯?怎么了?”
“林秋幫我弄到了參賽資格,我想?yún)⒓由鋼舯荣?。?
“射擊?你不是很喜歡文化局的工作嗎?想轉(zhuǎn)行?你不是說不喜歡那些東西了嗎?”程遠詫異的問道。
寧云衣看著他笑一笑,“誰說我不喜歡了?我一直的夢想就是在射擊上能拿到大獎?!鳖D了下,她接著說道,“那是我從小的夢想,只是因為你不喜歡,所以我放棄了。”寧云衣說得緩慢,聲音里卻漸漸有了埋怨。
程遠有些吃驚,“你不是說那是你父親逼著你學(xué)的射擊,格斗之類的,你自己不喜歡的,你從來沒有說過.....”
“有的事,沒來得及說,就永遠遲了?!睂幵埔吕淙?。
“怎么會......不會遲的,之前我們不是很好嗎?只要我們細心經(jīng)營......”程遠突然抓住她的手,有些慌亂。
寧云衣打斷他的話,“來不及了,你已經(jīng)愛上了別人,你愛的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