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烽火漸起

司明宏在房里看似無意的看著書，心卻不在書上，心里不斷翻騰著，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經過昨天思慮，自己本想不管這么多政事，可是今天朝堂之上有大臣參趙志遠趙大人一本，罪名為做假賬私吞公款，現在皇上已經下旨要查辦，倘若這罪名落實，趙大人必會遭受嚴懲，革職查辦只是小事，倘若有心人設計陷害，那么這事便不是這么簡單了。

趙大人行事謹慎，心懷大義，是自己派去二皇子那的內奸，做假賬挪用公款，這肯定是栽贓陷害，只是是什么人怎么這么敏感，自己隱約有預感這事不是針對趙大人，而是針對自己。太子剛剛回京動作不會這么快，而二皇子一直行事低調，雖自己有過懷疑可是自己從沒拿到過罪證。

司明宏察覺到了，自己就像快要陷入沼澤，現在想脫身實在不是那么容易，況且自己背的也不只是自己的前程。世事為什么總是這么難，就連退出也是這樣。朝堂之上看似平靜實則早已逆流涌動，真正的廝殺要開始了嗎？從太子回來的那一刻。

“事情辦好了嗎？”司明啟低聲對貼身的管家說道，臉色極為小心，但感覺是誓在必得

“爺，放心吧，一切照您吩咐都辦好了”管家一臉詭異

司明啟點點頭，露出滿意而且很是邪魅的笑，“到帳房支點銀子，退下吧”

管家輕輕替司明啟關上門，司明啟看著屋里的那個人笑笑說道，“沐先生，您的計策可真是高妙，今天皇上已經下旨對趙志遠嚴查，不久之后便可消除一個勁敵”司明啟一向在私自稱皇上為皇上而非父皇，可見他是有多痛恨的厭惡皇上

沐風，司明啟最得意的一位門客，司明啟能有今天多半也是他的功勞，“得為二皇子效力，鄙人的榮幸”

“沐先生，等我登基之后，必不會忘了沐先生所托之事”司明啟滿臉笑意卻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兄弟幾個中只有他和司明若長相不似皇上，不巧的是，司明若的母妃可是傾國之貌，所以司明若長得跟小玉人似的，而他的母親卻是不及一般人的長相，他也就不怎么好看，早年沒參軍時黑黑瘦瘦的像個猴子似的，現在身體又強壯了些倒也不是那么難看，相貌，這也是皇上最不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沐風點了點頭，把司明啟的言情看在心里，他自己知道司明啟是個極為危險的人物，論計謀，論心狠，皇子他們幾個無一能及，可是他先天條件太差，自己母親沒什么地位，皇上也是極不喜歡他，不過此人最能忍氣吞聲，就像是農夫懷里那條蛇，而且是毒蛇。這也是自己當初選擇他的原因，因為成大事者必是心狠之人，優柔寡斷只能為人所噬

翠廂閣里裝飾的富麗堂皇，大紅的紗帳更是如這里的女子般妖嬈嫵媚，這里便是京城最大的妓院，也是京城里最污濁穢亂的地方，然而進進出出的人前腳接后腳。

一頂極為華麗的轎子在翠廂閣門前停了下來，身穿淡黃色長袍的男子走了下來，身上的衣服雖不似早朝的華麗，可卻也是上好的鳳尾錦，衣服上自然不能再秀龍紋圖案，而是繡了較為淡雅的菊花。

司眀羽這個樣子行走在街上便與普通的紈绔子弟無異，那模樣說不上玉樹臨風卻也算是風度翩翩了。一進門便有幾個顏姿嬌好的女人粘了上來，一股濃重的香味撲面而來，那老鴇一看是大人物來了，便整拾好妝容迎了上來，“喲！黃爺來了，您可是回來了，姑娘們可都想著您呢！”

為行事方便，青樓里的老鴇基本上都叫司眀羽為黃爺，可是他的身份京城中也是人盡皆知。

司眀羽聽見便是一笑，那魅惑的神情頓時牽住了幾個青樓女子的目光，隨著老鴇指引的位子坐了下來，“都是誰想我了，叫出來讓我看看”

“想您的可多了”老鴇嬉笑著，臉上厚厚的脂粉快要裂了紋，老鴇一擺手，一個仆人跑了過來，老鴇掣了掣身，小聲在仆人身邊說道，“叫四大花魁出來”

不一會里間里走出四個女子，長相自是對得起‘花魁’這兩個字，胖瘦不一，但全都是濃妝艷抹，衣著嫵媚，司眀羽抬眼看了看，只覺心中厭膩。常說吃慣了大魚大肉就想換換口味，四個女人今天不走運，今天司眀羽今就想吃點蘿卜白菜，“都會什么啊？”

司眀羽無聊的在椅子上倚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看呆了四個女子，老鴇忙笑道，“咱們這的姑娘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司眀羽看著那四個女人，輕笑一聲，還真是敢吹啊，隨意道，“那跳個舞吧”

“來，快給咱們爺跳個舞”，四個女人行了禮，走上臺，在樂師的伴奏下跳了起來，腰肢扭動，眼神勾人，使勁渾身解數，不過青樓女子如同訓練好的一樣，個個全都有這樣的本領。

老鴇又忙叫來兩個姿色不錯的女子，兩個女人捶背的捶背，遞酒的遞酒，還不時露出嫵媚的笑容和那白皙的皮膚，她們心里明白，這太子可是條大魚。

司眀羽看看，一臉的不感興趣，自己闖蕩妓院多年，如此兩個小妖還沒有多大的誘惑力，想想自己二十歲出宮，在宮里就見過不少絕色女子，如今五年了，什么樣的手段沒見過，見多了自然就膩了，而且自己剛從杭州回來，那里可是人間天堂，仙女無數啊！

司眀羽甩手讓她們退了下去，老鴇一臉賠笑，欲再呼其他女子，司眀羽見勢甩手制止，他起身像門外走，揚起的黃袍更讓不少姑娘心醉，其實司眀羽相貌也不是貌比潘安的那種，比起司明宏的溫儒爾雅，他身上有一種較為成熟的男人氣息和那種玩世不恭的邪魅。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光環閃瞎了不少女子的眼，他可是太子，將來的皇上！誰攀上這棵大樹可真是榮華富貴，終身享用不盡啊！

身邊的仆人王福子忙跟了上來，自己跟隨太子多年，幾乎成了太子的御用老鴇，太子的脾性自己是知道一些的，一看太子不樂意忙問，“爺，這些都不合您意？”

司眀羽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顧著往外走，“這邊的女人可跟杭州的差太多了，都是些俗物”

王福子一臉的苦索，頓時眼睛發光，“爺，奴才還知道一地兒”

出了翠廂閣頓時感覺空氣好清新，司眀羽呼了一口氣，真是胭脂重地，搖了搖，這京城的妓院還是香氣太濃了，一年未來，還真是有點受不了，只覺得這永安街上越來越沒意思了。

王福子點頭哈腰，把狗討食的樣子學的像極了，故作神秘道，“沐玥樓，您知道吧”

司眀羽上了轎，肆意的倚在椅子上，沐玥樓，他自己印象深刻的倒不是那里的姑娘而是那里的老板，若是年輕時必定是有幾番韻味的尤物，只可惜呀，年華已衰。

“那里前幾個月捧起一位新人，聽說跳舞跳的可好了，當時可是轟動一時啊，不過奴才也沒有親眼見過，不知是真是假”王福子撓撓頭，“奴才倒是見過她彈琴，奴才也是聽不到懂，只聽見臺下叫好聲一片”

司眀羽低眼看著王福子的樣子，有些不相信，名聲這么大，自己怎么沒有聽說，再說，這京城的女人還是跟江南的女人不一樣，那江南女子可是別有一番風情，便說道，“這么好，我回京時怎么沒聽說”

王福子笑笑說道，“您回來沒幾天嘛，不過好像名氣確實也下來了”

司眀羽有些鄙視的笑笑，王福子看看，又說到，“可能是她賣藝不賣身，才會這樣的”

司眀羽半信半疑，這青樓的女人不賣身，賣什么？難道讓人家花錢看景啊！自己向來不喜歡矯揉做作的女人，尤其是這種，更是嗤之以鼻，“呵，夜里不知是什么妖媚狐貍呢”

王福子聽見主子這么說，忙說，“爺，她可不是，長得可清麗了，就像別人說的什么…”王福子也不識什么字，更談不上什么詩詞了，只是聽見別人這么說自己覺得很貼切，“就是…可遠觀不可什么來著”

司眀羽看看他絞盡腦汁的樣子，揉揉太陽穴無奈道，“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對！對對！就是這句”王福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裂出的黃牙讓人看了很惡心。

“走，看看是那路妖怪！”司眀羽說道，反正回去也沒什么事，不如去看看，心想八成是你小子看上什么姑娘了。

司眀羽坐在轎上，一年未見這永安街確實也變了不少，不過到哪都是一樣，左不過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這也實在是讓人厭煩了，不過世間幸好女子這類東西啊！可是除了相貌不同，胖瘦不一，卻也是都一樣啊，一樣的心，一樣的笑，一樣的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