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黃昏,鐘離淺鳶在全神貫注的看著醫書。
菱歌委實覺得無聊的緊,挑起車簾欣賞著外面的景色。
離日月城還遠,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被無聊死的。
突然,鐘離淺鳶合上了手中的書,挑了挑眉,不速之客真多。
“吁——”
車夫看著一群兇神惡煞的土匪,慌忙拉住了韁繩。
“你們……是什么人?”車夫顫抖著問道。
“哈哈哈哈,攔路當然是搶劫了,還能是來迎接你們的不成?”領頭的高個男子猥瑣的笑道。
那車夫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嚇的臉色發白,冷汗直流。
他們正要有所動靜時,一只蔥白的柔荑輕輕挑開了簾子,一群土匪看著菱歌,眼都直了。
菱歌挑開簾子,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跳下馬車,將鐘離淺鳶也扶了下來。
鐘離淺鳶傾世的容顏隱在了黑色面紗之下,一雙鳳目深邃無邊。
那猥瑣男擦了擦口水,嘿嘿一笑:“哥幾個,這次賺了,兩個美人夠咱樂呵幾天了。”
菱歌星眸一瞪,怒從心起。她家主子是什么人,怎容得下他們侮辱。
一個轉身,抽出腰間碧色紗條下的索魂鞭,“啪——”的一聲,準確無誤的抽在了土匪頭身上。
索魂鞭,相傳是赤蛟與火鳳之尾編制而成,在湛水之濱沉寂百年,在平洲大戰時出世,練武之人競相爭奪,死傷無數。最后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世人只道索魂鞭消失了,卻不知幾年前,機緣巧合的落到了外出云游的玉青涯手中。
玉青涯本來是要送給鐘離淺鳶的,但鐘離淺鳶看菱歌喜歡它喜歡的緊,便威逼利誘,讓玉青涯給了菱歌。
索魂鞭一出,凜冽的殺氣激射。驚的那些土匪齊齊出了一身冷汗。
車夫見有人動手,生怕殃及到自己,嚇得立刻逃走了。
菱歌手腕一轉,將索魂鞭收了回來,剎那間,銀光翻動。
就在眾人愣神之際,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停了下來。
前面的男子一襲冰藍色錦袍,繡著雅致竹葉花紋,青藍色滾邊,細小的寶石,華貴無比。
烏黑的發髻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九華玉發冠中,在玉冠后垂著兩條冰藍色的絲質冠帶。
白皙的臉龐,薄薄的嘴唇,一雙狹長而內斂的鳳目,像淡天琉璃般光華爍爍。
他微揚著頭,眉是蹙著的,嘴角卻一直歪成微笑的弧度。
他身后的少年不過十四五歲,眉清目秀,瞳仁靈動,如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少年皺著眉,眸中盡是不耐煩:“主子,葉弘去解決了他們!”說罷,便急急忙忙抽出隨身攜帶的劍,翻身下馬,二話不說同那些土匪動起了手。
南宮旭的表情一直不曾變過,從容不迫的下了馬,動作自然瀟灑,高貴的氣質一覽無余。
他牽著馬,緩緩走到了鐘離淺鳶面前,笑道:“姑娘不介意在下的隨從出手吧?”
眼前的女子帶著面紗,卻更是顯得她的一雙眼眸如星辰璀璨,似秋月皎潔。
明明太陽還未曾落山,他卻分明看到了她身后無盡的黑淵,讓人心生冷意,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一如在蕁乘城初見她時一般,讓人忍不住想探尋她背后的秘密。
“不介意,幾個烏合之眾而已。”冷的像是從冰天雪地里飄出來的聲音,讓他的身子又冷了幾分。
鐘離淺鳶羽睫輕閃,好熟悉的目光,想必之前便是他了。
一看便知他不是本國人,而且出身不凡,所以,她自是能避則避。
菱歌收好索魂鞭,瞪大雙眼看著南宮旭。又是一個美的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公子,不過這個公子可比之前那個白衣公子有禮貌多了。
注意到菱歌在看他,南宮旭微笑著對她點頭示意。
更是讓菱歌激動萬分。只知道沖著他傻笑了。
片刻間,葉弘已將那幾個土匪打的滿地找牙。
“該如何處置他們,還請主子示下。”葉弘抱拳恭敬的問道。
南宮旭看著鐘離淺鳶道:“請這位姑娘做決定吧。”
葉弘不解的看了看自家主子,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鐘離淺鳶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讓她決定?那他們就沒有好下場了:“那便丟在山里喂野獸吧”
看著鐘離淺鳶深邃如海的眸子,南宮旭只覺得身子涼了一大半。
這個女子,果然不簡單。尋常即便是會武功的女子,也不會這么視人命如兒戲。
一旁的葉弘偷偷撇了撇嘴,好黑心腸的女人。
菱歌卻附和的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家主子說什么她都支持。
不經意瞥見了葉弘的表情,菱歌不滿的瞪眼道:“喂!臭小子,你什么表情啊?沒聽見你主子說讓我家主子決定嗎?還不快去把他們綁了丟山里去!”
說著還推了他兩下,示意他快去。
還從未有人這樣對待過葉弘,他自然也怒了:“誰允許你碰我的,把你的臟手拿開!”
菱歌笑瞇瞇的將手掌放在他眼前翻了翻,道:“姐姐的手很干凈,一點兒都不臟啊,不信你看……”
“……”葉弘嫌棄的縮了縮,剛要開口,南宮旭沉聲吩咐道:“小弘,還不快去?”
葉弘立刻抱拳道:“屬下領命。”
“菱歌……”鐘離淺鳶緩緩開口“你去幫他。”見菱歌終于有得玩了,她自然要讓她玩的開心點。
“啊?……嘿嘿,菱歌這就去。”菱歌剛開始有點納悶,但一看鐘離淺鳶的眼神便懂了,笑嘻嘻的向著葉弘湊了過去。
“小紅紅,姐姐來幫你嘍……”
“走開,我不用你幫……”兩人的吵鬧聲若有若無的飄了過來。
鐘離淺鳶難得笑了笑,對著南宮旭道:“公子見諒,這丫頭就這性子。”
該說的還是不能少,否則以后菱歌不就沒得玩了。
“是小弘被我慣壞了,口無遮攔的。”南宮旭回道。
這女子對外人雖冷血無情,但卻是個極其護短的主子。
也或許,她并不像看起來那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