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幾百塊的押金還是有的我就不信那窮小子會舍得。但我也就奇了怪了,昨晚明明看到他從樓上跳下來,就一會兒工夫,人就莫名其妙消失了,附近的監控我上午都查遍了,根本就沒有此人出行的記錄,而視頻最后捕捉到的畫面就是他破窗墜樓的那一瞬間。”紅領帶望著二濃眉,眼神中不甘和糾結盡顯。
“樓下一片地只有碎玻璃,可剛好這里是個死角,最近的一個監控器被兩棵行道樹遮擋住了視線。”二濃眉陷入長長的沉思中。
這是他整個上午都在思考的問題,很遺憾,問題迷茫又迷茫。
“坤叔,你覺得這世界上會有我們無法解釋的東西存在么?我最近看了一些小說,覺得這事兒跟那方面越來越靠譜了。”
二濃眉心里一咯噔,狠狠瞪了紅領帶一眼。
“小郭,干咱這一行,得好好干,不要問那么多的題外話,也不要講那么多的萬一如果,更不要想著旁門左道就能破案。凡事都要有個度,以你現在這長進,什么時候才能在刑偵科轉正,我還有一年,到了退休的時候了,要再帶不出你來,領導遲早會把你當個矮苗子處理了,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坤叔拍了拍小郭的肩膀,轉身出了房間。
“哎,這,這。”
小郭啞口無言,獨自翻閱著案件的跟進記錄。
“哦,對了小郭。剛接到市局的電話通知,馬家鎮那邊派出所的人聯系過來找我們專案組,說是有人連夜縱火焚燒洪家的老宅子,就在昨晚!”出了門的坤叔又突然返回房間,語氣稍顯急促。
“我馬上去發動汽車!”紅領帶收起記錄本,立馬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琢磨著,只要他還算是個聰明的人,那肯定會回來的!小郭,準備人手!”
“哎!”
......
山路崎嶇且蜿蜒,個把小時的車程都能被糟糕的路面拉長一倍多的時間。搖晃的車廂,還有車廂里昏昏欲睡的人們,悶熱渾濁的空氣。
這是一輛超載的汽車,有個插腳的地方就已經很令人滿足了。
汽車帶著鄉間的土氣抖擻著緩慢前移,離馬家鎮城鄉公路邊的站臺也終于是越來越近。
丁十三站在路邊,遮起半邊帽子,他總覺得有人不住的盯著他看。他有種做賊心虛的復雜心態,這種心態是一旁呼嘯而過的警笛聲帶給他的。
聽說了昨晚的縱火案后,從市里不斷的有警車往鎮上開。一起滅口案,再加上一起縱火案,整個案子連環起來,似乎越發的讓公安機關感到棘手,不斷的從各區縣抽調警力。甚至還有一些私家車往馬家鎮的方向奔襲過來,也許是看到了一些小家媒體不三不四的報道,整個馬家鎮籠罩在越發神秘的光環之下。
于是,較之本就狹窄的城鄉公路,霎時在一上午間變得擁擠不堪。路況也是越發的不好。
“這去一趟咸陽,會不會堵到晚上?”一旁等車的大叔伸著脖子望著前方堵到山那頭的長龍車隊不住的埋怨。
后面汽車跟上來了,幾十個人跟著往上擠,每個人占了不足一平的地兒。丁十三擠在人群中順著人潮一起涌了上去,霎時間下車的跟上車的都擠在了一個車門上,嘈雜聲不絕于耳。
丁十三被推搡著上了車,就近找了個扶手,把自己吊牢實后,便陷入漫長的沉思中。
一路走走停停,晚上七點,汽車風塵仆仆趕到了咸陽停穩車后又是一陣推擠。
丁十三好不容易挪到了車門邊上,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下了車,摔了個狗啃泥。
“你大爺...”剛回頭破口大罵,卻發現一個年輕小姑娘洋洋灑灑走下車。
不是她還能是誰!
見對方是個女孩子,丁十三可沒準備收斂一下自己的怒火,開玩笑,自己可是跟妖怪斗過法的男人,哪次不是命懸一線岌岌可危,最后不都被自己百劫不死百毒不侵的富貴命化解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立馬爬了起來,顯示了自己良好的身體素質,并擋在女孩的身前。
丁十三個子不算高,一米七二的半標準身高還算過得去,剛好高過女孩一個頭,俯視著對方。
夜色已籠罩了下來。近距離下,他看清了對方,對方也橫眉直視著他,絲毫沒有一點歉意。
那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孩,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體態勻稱,白皙的皮膚,清瘦的外形絲毫不能與霸道二字相關聯。
有那么一刻,丁十三似乎覺得自己是不是冤枉了這個女孩,可下一刻,他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瘋子!你想干嘛!”女孩聲音洪亮,充滿了火藥味。
場面瞬間引來了一群人的圍觀,不斷的有人指指點點,眾說紛紜。
丁十三皺起了眉頭,為什么這話聽得這個不舒服,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大惡人,要加害清純少女一般。
“姑娘,剛才是你推的我吧?我只想等個道歉的話,沒別的意思。”丁十三壓低了語氣,收起些許怒容,變得紳士禮貌,他不想被人誤解,想著只等個道歉就立馬走人,賓館那邊還沒退房呢,再拖下去,押金拿不回來又得忍痛割愛了。
小姑娘沒有買他的賬,趁丁十三還在遐想不注意的時候,狠狠撞了他一下,揚長而去。
丟下一句話:“神經病!后會有期!”
丁十三懵了。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又幫別人拽了一回,還是個女孩!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什么叫后會有期?自己跟她有淵源了?上輩子有積仇了?
“切...”丁十三相當不舒服的走出了人群,現在要再上前去纏著那女孩,準給人當傻子來看。
這里離楓景苑賓館只有三公里的路,回去的路同女孩反方向,丁十三邊走邊琢磨,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自己思來想去都沒咀嚼出個大概來,實在苦惱。
直到快到賓館大門的時候,才突然醒悟過來,狠狠的一拍腦門兒瓜子。
“哎呀!錢包丟了!”他想起來了女孩剛才狠狠撞了一下他身體左側,而錢包恰恰是放在左側褲袋里的!這肯定了是那個女孩做的手腳!
更難以琢磨的是,女孩離開的時候甩出一句后會有期,說得好像跟故意似得。
丁十三討厭這種狀態,這種被戲耍的狀態總是發生在他和妖怪們之間,而現在他想著這女孩,真的比妖怪還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