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畢,丁十三大喝一聲:“北斗臨尊,破!”瞬息間,以此咒結出耀眼的金光諱為符令,元神護體,降魔衛道之勢,驚得那孽畜倒退幾步。
丁十三信心暴漲,以拳代劍,騰空躍起,奪勢而去。
“砰!——”巨大的真氣凝聚在右拳之上,迅若雷霆般直打在了冥獸的脊背骨上!
以步罡踏斗借來七元解厄星君的神力,出拳便濺射出萬千道金光,如同煙火綻放。冥獸招架不住,猛然間,暴跳不已的冥獸被金光緊緊包裹,突然失去了行動能力,一動不動地任金光灼浪兇猛炙烤穿透著軀體。一時間,如同干柴烈火燃燒般發出的“噼啪”聲不絕于耳,那孽畜的全身血如泉涌,甚至連骨頭都發出了低低的哀鳴聲。
“吼——!”冥獸一時痛不欲生,苦于不能掙扎,只能發出凄慘絕倫的哀嚎。
看那孽障已被制住,丁十三此時神智雖然清醒,但只感覺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已經碎了一般痛苦不堪,尤其是血肉模糊的右手更是疼痛欲裂,連續的惡戰,丁十三癱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苦著一張熊臉自是哀怨道:“這孽畜,定是從酆都逃上來的冥獸,讓丁十三好生難纏!”
哎,還好命不至于交代在這里,皮外傷倒是不難治愈!丁十三掙扎著坐起身來,看著金火淬煉中慘嚎不已的冥獸,大大松了口氣。八月份的太陽比任何時候都上來的早,丁十三抬頭看著天邊微微泛起一圈紅漣,圓月已下了三分之二,馬上就快到卵時了,追逐戰斗了近一個時辰,總算擺平了一切,只是這廢墟......
這廢墟丁十三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得好,盡管現在已成了無主之宅,但事起因丁十三,只兩日便落得這么殘敗不堪,總是有種負罪感在丁十三心中揮散不去。
痛苦的冥獸突然長嚎一聲,金光中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起來。“怎么回事!?”丁十三轉頭目瞪口呆之時,正看見冥獸的身體內已經涌出來一股噴濺的血霧。
“哧!——”
又是這股血霧,連七元解厄星君都制服不了了!最能克制冥獸的金光一暗,冥獸四驅一振,暴吼一聲,周身一米處的地表隨即轟然炸裂,空氣中滿是塵土飛揚,血污一蔽,咣當著顆顆粒粒灑落下來,如同下起了泥雨一般。
“啊!?不好!”丁十三驚得面如土色,急忙手慌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準備迎敵。
誰知,這冥獸并沒有再朝丁十三張牙舞爪般撲來,只是狠狠地瞪了丁十三一眼,忽地向月一聲長嘯,身形一縱,便帶著刺鼻的血腥氣撲入了茫茫夜空之中。顯然,冥獸在屢受重創之下,已沒有了必勝的把握。
緊接著,更讓丁十三眼珠都快瞪掉的事情發生了!
躍入半空中的冥獸身體竟然沒有下落,卻是背脊處突露出兩張巨大血紅的翅膀,足有兩米之長,撲閃著在空中劃起兩道血色的軌跡,飛翔著沒入了濃重的夜幕。
難道說,這冥獸已是幻化成型,即將修野登天之輩!天雷靈火都拿他不住,再拖下去,定是有十之六七的把握能夠逃過天劫之譴!
只怕這一逃又是夜長夢多,昨日交手,便已會尋人地氣,以仇抱怨。這夜方才戰得酣暢淋漓,重創于它,難免以后自己得提著個腦袋整天小心翼翼的過活,指不準什么時候就殺了出來。
丁十三撿起地上散落的黃紙和殘符,關于自己所有來過的痕跡都得一一打掃干凈,甚至能夠預見當清晨來臨的時候,這里會異常的喧鬧和嘈雜,沒準又是個轟動全國的爆炸性新聞。
收拾完一切后,丁十三順勢而躺,渾身上下酸痛無力,這一刻的他疲態盡露。
“又是戰了一夜,這日子真沒法過了。哎——”話還剛說完,哈欠聲便應接而至,口腔里灌進了一大口子風,這不吸不要緊,一吸就直嗆得哆嗦。
“媽的。”丁十三猛咳了幾聲,非常不滿的破口一句臟詞。
忽聞鎮上開始響起陣陣嘈雜的狗叫聲,慌得丁十三條件反射般翻身而起,全身又是一陣哆嗦。
丁十三倒是忘了這茬了,那家伙逃遠了,結界已消,這火光沖天的現場想必立馬會驚動鎮上所有的人和牲畜,自己必須得馬上撤了,不然給逮著了又跟神經病和縱火案扯不清關系,還要受到不必要的司法指控。
媽了個咪的,這什么世道,施道義都得藏藏捏捏的干!老子不想干還偏得靠這口飯吃。
丁十三喳巴喳巴嘴皮子,唾沫和血污漬在嘴邊上翻飛。他在思考著,究竟現在該不該回自己那幾十平的房。回吧,眼前這事兒招來警察要是問起莫名的出現在馬家鎮,剛巧遇上縱火事件了,那后果真不能想象會有多冤枉。不回吧,就此回到市區里的小賓館,也得個把小時,剛經歷大戰,體力早已是捉襟見忖,沒法再用符文了。
選擇是在兩難間進行的,最后抿嘴一笑終于是邁開了步子,先回家!再出門!
丁十三回去換了一套還算干凈的衣服,深黑色的衛衣,遮住了半邊臉,便徑直去了城鄉車站。
天已大亮,清晨和煦的陽光早早升起。紅領帶一屁股躺在床上,百無寂寥的望著窗戶邊帶著白手套正在查看墜樓現場的二濃眉。
“坤叔,你說,這小子是人還是妖啊?我總琢磨著他好像有什么事兒在瞞著我們。”
“瞎說,法治社會容不得......”
“得得得,又是封建社會的毒瘤。坤叔,您這話說個千八百遍都不為過啊。”
“知道你還說。就你能看出來那小子在審訊的時候撒謊了?那我們大半夜的還跑過來守著干嘛?”坤叔邊說邊擠著眉毛,悶悶不樂。
紅領帶一翻身坐了起來,若有所思道:“坤叔,以您做這么多年老刑警的經驗來看,您說這小子還會不會回來?”
坤叔愣了一下,脫掉白手套,拍著衣服上的灰塵笑了笑:“廢話,這里可是高價賓館,這小子還沒退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