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瑾告別紅娘,懷著沉重心情來到瀾竹樓時,只見虬映雪、趙德柱、駱冰、黃頡四人已經打理好了行裝,正等待著他呢。
夏瑾默默走到了眾人的身前,互擊了下手掌,第一次出行,頭一回遠征,每一個心中都懷著一個夢想,揚名于亂世,傳芳于萬年。
“出發吧,現今城門緊閉,我等需要輕功飛過城樓,在城西不遠處有我們的接應點。”
在前往接應點的路上,夏瑾對周圍幾人的身手也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人族修武境界分為順天境、逆天境、破天鏡,每層十重天,一重更比一重強,此三層境界也被統稱為武俠之境,據說達到武破虛空之后方才進入了真正的絕世高手之列,往上便是武王之境,武圣之境,武神之境,只不過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而在夏瑾看來,黃頡年紀以大,武道修為卻不算高,大概只有逆天境六、七重天左右,畢竟他將此生大部分的經歷都放在著書立說,研習兵法之上,與自己的師傅賈柯比較類似。
而趙德柱便強上不少,三十年紀,差不多逆天境八、九重的樣了,在動輒千萬上億人口的大族中已經可以算上了不得的高手了。
駱冰則更為頂尖,二十多的年華卻達到了破天鏡,可謂是天賦逆天,據說離武破虛空已然不遠,當然這些都是她自己說的,如果屬實的話她怕能稱為江楚國數一數二的高手,當然她這第一殺手的美譽自然不會是浪得虛名。
而虬映雪則一直是他最琢磨不透的人,為人看不透,修為更是深不可測,但以幾人隱約以他為首的架勢來說,最起碼也得武破虛空往后了。
想到這里夏瑾不僅倒吸了口涼氣,要知道億萬年過去真武大陸人口成倍增長,功法、藥材以及各種修煉資源卻極為匱乏,可能二十余人中才有一人有修武的天分,而這二十人中又可能僅有一人能得到充足的資源,就像那鍛骨草一樣,無數人因為得不到而長久的被困在順天境三重天,可想競爭該有多么的激烈,不客氣的講,修煉根本就是一個掠奪及反掠奪的過程。
而據他所知,一個順天境三重的人族高手在軍中已為精銳,四重可為百夫長,六重可為千夫長,八重以上可為副將,逆天境高手均為將軍,破天鏡高手則為一方統帥,武王高手便可一國為皇,比如他的父親,至于武圣、武神,或許是和平了太久,整個真武大陸已經三百多年未曾出現了。
這樣看來,雖然自己這邊只有區區五人,卻已經足夠傲視一方了,想著想著,幾人已經離開了長平城的范圍,到接應點近前了。
只見幾個武者早已經等候多時,每人都牽了數匹馬,有的上面放著馬鞍,有的馱著箱子,想必里面該是糧草刀劍之類的。
眾人換乘了馬匹,沒有過多言語,便向日焱山脈策馬奔去,巨野城失守在即,若是長平城再被攻陷人族將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因此在日焱山脈這一妖族必經之地上已經駐扎著大量的人族義軍,他們先于帝國軍隊大批進入了日焱山脈,結成了若干營寨,據說已經有些與妖族交上了手,不知勝負如何。
“虬大俠,日焱山脈如今群雄匯聚,各種江湖人士仍在不斷趕來,現今山上已經匯聚了足足三名武王之境的強者,還有百余名破天鏡的強者,實力倒是不可小覷,只不過...”講到這里,一名武者有些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么,這里都是自家人,但說無妨。”
武者瞥了夏瑾一眼,接著說道:“只不過最近傳言有只百人左右的隊伍出現在了日焱山脈西頭,他們似乎打著長平軍的旗號,但人們去尋時又不見了蹤跡,似乎在躲避著我們。”
“哦?長平軍據說全軍覆沒,難道是一支突圍成功的隊伍不成?若有機會遇見他們,我定要問問長平軍到底是因何而覆沒的”虬映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埋頭趕路。
隨著秋冬的臨近,此時的日焱山脈已經一片枯黃,滿地均是殘斷的枝椏與肆虐的黃沙,當真是一片落寞之色,正當夏瑾左顧右盼,觀賞著兩側風景之時只聽‘吁’的一聲,領頭的虬映雪忽然停止了前行,夏瑾聞聲連忙勒馬,快撞上了前面的駱冰才止住了馬勢。
“我說瑾兒,現在隨時都可能遇見敵人,數你功力低微,就不能認真點嗎。”駱冰略有些埋怨的聲音響起,夏瑾慚愧的點了點頭。
“怎么了虬老大。”趙德柱大大咧咧的嚷著,似乎沒有發現什么不妥。
“不知為何,我感覺附近有股妖氣。”虬映雪單手擎劍,鼻子用力的嗅了嗅,似乎在感應著方位。
“哼,想跑。”可能是妖精知道被發現了,只見離夏瑾不遠處的草叢里,一只白狐飛一般的奔跑出來,著實嚇了自己一跳。
“一只剛剛開啟了靈智的小妖而已,夏瑾速將其斬殺,我等還要趕路。”似是不屑于出手,抑或者是想鍛煉下夏瑾的實戰能力,虬映雪將這一機會留給了夏瑾。
夏瑾聞言也不答話,用腳一踩馬背凌空躍出,修習的畢竟是上乘步法,風鸞訣在他腳下化為一道青煙,看到這里駱冰欣慰的點了點頭,此子修煉天賦不錯,短短半月能將風鸞訣修煉到如此境界,想來追上那妖狐也不過幾息的時間。
白狐剛剛感應到幾人的時候便心里嚇個半死,這群人中有三個人武功修為深不可測,但它料想不到的是,他們竟然只派一個修為最弱的人來追殺自己,頓時心中一橫,驟然化為人形朝后迎了過去。
夏瑾見前面一陣粉霧忙用衣袖遮住了鼻孔,生怕白狐使詐,誰知一陣爪風臨面白狐竟徒手攻了過來,直到這時夏瑾才明白,原來這只白狐沒有覺醒任何神通,不過是一只‘雛兒’而已。
夏瑾單手持劍,寒影重山劍訣如同綿延波浪一般向白狐攻去,白狐倉促間以手迎敵,數枚指甲頃刻斷裂,加上周邊的空氣在寒劍的揮舞下逐漸凝滯,一個躲閃不及竟被夏瑾手中的虹霜劍刺中肩胛,狠狠貫穿在蒼天古樹上。
“噗。”一口銀血吐出,妖狐用手抓著長劍,鮮血潺潺流下,樣子好不凄慘。
直到這時夏瑾方才注意到她的樣子,高高綰起的青絲,勾人心魄的紫瞳,那魅惑致命的身材與白皙的肌膚,令他一時怔在那里,這妖狐的五官還真是精美別致。
“哼,可恥的人類殺了我吧,不要妄想對我奴役抑或者驅使,我雖然功力低微,但高貴的青丘一族不容許向人類乞活。”妖狐舔了下嘴角的血跡,惡狠狠的說著。
“爾等妖魔為非作歹,禍害人間,我現在便替天行道。”夏瑾自然沒有收服她的打算,抽出長劍便要砍下去。
“呵呵。”當夏瑾即將砍下的時候妖狐卻冷冷的笑了。
“死到臨頭,你笑什么?”夏瑾不解。
“笑你人族自詡正義,我自小在日焱山脈長大,食草木精靈,吞日月精華,何時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反倒你人族,捕捉我妖族同胞販賣,名為做妾,實則貪婪我妖狐一族美色發泄欲望而已,我,干凈的很,沒有你的骯臟。”
“你。”夏瑾拿著劍的手抖了一下,回頭望了眼虬映雪等人,深深陷入了沉思,半晌,方將頭抬起。
“你如何證明,自己沒有害過人?”
“妖狐若想害人,無外乎吸食男人的純陽精氣。”說到這里妖狐話語一頓,拿起夏瑾的手朝著自己的下體伸去,一邊動作一邊在夏瑾的耳畔吐氣如蘭。
“而我,元陰未失。”
夏瑾聽完后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收回了手中的長劍,扭頭便朝著虬映雪等人的方向走去,沒有一絲猶豫。
“你因何不殺我,可否留下姓名?”
“我無意為難弱者,江楚夏瑾,若想報仇可來找我。”
望著夏瑾孤傲的背影,妖狐悵然若失的搖了搖頭,半晌方喃喃自語道:“心有正義,不受所惑,有如此心境的人將來必會凌于九天之上,讓眾生臣服。”
“夏瑾小子,你為何放過此妖?”趙德柱見夏瑾空手而歸,大聲質問著。
“她說,她沒有干過傷天害理的事,我看她是個好妖,便下不去手。”夏瑾羞愧的點下了頭,氣的趙德柱沒有背過氣去。
“妖便是妖,何謂好壞之分。”黃頡也有些不解。
“恃強凌弱,違背了我的武道之心。”夏瑾淡淡的聲音傳來,倒引起了虬映雪的興趣。
“你的武道之心是什么?”虬映雪把玩著韁繩,對夏瑾的回答倒是頗有期待。
“破萬難,經萬險,武道一重再比一重難,武俠之境不僅是對實力的磨難,更是對心靈的考驗,只有參透了武俠的真諦,將來才能扶搖而上,封圣成神,武,仁也,俠,義也,只有將仁義記在心中,方能成就我的武道。”夏瑾無懼眾人的眼光,認真的說著,一時說愣了眾人。
“封圣成神千萬種,唯有堅持自己的道才能走到極致,我看好你。”虬映雪輕輕拍了下夏瑾的肩頭,轉身御馬而行,但他心中的震撼卻無以言表。
“太子啊太子,區區順天境四重便擁有了自己的道,你的天賦真是過于逆天了。”
夏瑾卻不知道虬映雪的心境,仍然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接受著駱冰苦口婆心的勸誡。
“瑾兒,今后不管如何定要多長個心眼,莫要讓善良害了自己,知道了嗎?”
夏瑾鄭重的點了點頭,駱冰畢竟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人,想的問題遠遠比自己要成熟許多,若想堅持自己的俠義之心,首先自己要擁有凌于眾生之上的實力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