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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她哀求道:“住手……求你……住手!”

如果還是那個禽獸一般的炎彧,他至少會聽到水柔歡的哀求。

現(xiàn)在的炎彧,是丟失了靈魂的夏侯或。

他依然擦拭著那個印記,嘴里念念有詞:“不是,她沒有這個東西,這個丑陋的印記!”

水柔歡明白了,他在用這樣瘋狂的舉動,尋找水仙。

水仙與她長著幾乎相同的面孔,而水仙并沒有火琉璃的印記。

她沒有掙扎,任炎彧這樣瘋狂地對待自己。

不是因為她現(xiàn)在無力,而是她根本不想掙扎,這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

深入骨髓的愛,他從未曾對水仙說起,卻親手毀掉了她,讓她命喪于此,甚至尸骨都未留下。

“水仙,朕的水仙,朕要你回來!”

炎彧的唇吻上了水柔歡的額頭,不,這不是吻,這是吸血鬼!他要毀掉這個印記,為了水仙!

這灼熱的印記,直接燒著炎彧的嘴唇,他還是這樣瘋狂地吻著。

水柔歡的肚子傳來一陣絞痛,是火琉璃,也是她的孩子。

“你放開我,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水仙!我不是夏侯禹!”

她要保住她的孩子,她不能任由這個悲痛到瘋狂的人再折磨自己了!

她指著那一灘被雨水沖刷成了淡紅色,不斷向懸崖的盡頭流下去的血水,嘶吼道:“那才是你的水仙,你的夏侯禹!”

炎彧沒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又不由自主舉起了手掌,扇在了炎彧的臉頰。

這個巴掌扇得很重,在著雷雨交加的懸崖上都能清楚聽到這一記耳光響亮的聲音。

炎彧的臉被扇過去,看到了漸漸消失的血水。

“你看啊!水仙她不在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水仙……朕的水仙……不是朕,不是朕害的……”

水柔歡冷冷笑了起來:“夏侯或,本該屬于你的,你得不到;不屬于你的,你也得不到……”

“得不到……朕得不到……”

炎彧在雨中跪了下去,在一灘被雨水淋散了的血水里。

然后他緩緩地躺下,他要讓自己的身子,與這血水合二為一,這是他的水仙。

當(dāng)炎彧不再瘋狂,而是癡傻,水柔歡靜靜地退到了一邊。

大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水柔歡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閉上了眼睛,昏迷了過去。

她眼前的最后一個場景,是炎彧渾身是血地躺在懸崖的邊上。

他的身體似乎在追逐著血水流動的方向,緩慢地移動,那個方向就是萬丈懸崖之下……

當(dāng)水柔歡醒過來的時候,她仍然在那個懸崖。

大雨已經(jīng)停了不知多久,陽光刺眼。

懸崖還是那個懸崖,只是炎彧的身影已經(jīng)不知所至,而化成血水的水仙,更是一絲紅色都沒有留下來。

“走了……都走了……”

水柔歡望著空蕩蕩的懸崖,心中一絲孤寂不由地升起來。

炎彧,他的內(nèi)心最深處那個女子,究竟是水仙,還是水柔歡?

隨著他的隨風(fēng)飄去,這將成為永遠的謎題。

而水仙,她內(nèi)心的男子必然只有一個人,不管他叫夏侯或也好,叫炎彧也好……他只是一個男子。

刻骨銘心的愛。

深入骨髓的恨。

一切都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懸崖上的風(fēng)刮得如此凌冽,水柔歡的皮膚感覺到了一些刺痛,而她的腹中傳來了一陣灼熱。

“孩子,無論如何,母親會保護你……”她摸著自己的小腹,在風(fēng)中呢喃。

這大風(fēng),在這一瞬間似乎凝結(jié)在了空氣中,水柔歡的肚子里輕輕地動了一下。

那孩子似乎在回應(yīng)著她。

水柔歡低頭看自己的肚子,眼眶中一滴喜悅的淚水,掉在了地上。

淚水很快滲入懸崖邊的巖石里面,這時候一顆閃亮的珠子滾到了水柔歡的腳邊。

她的視線不由地被這個無比閃耀的東西吸引了過去,她微微地彎下身子去。

“啊……這個是?”

水柔歡將這粒珠子撿了起來,捧在手心,感覺好沉重。

“水仙……”

沒有錯,這是水仙耳朵上掛著的那對珠子,被她喚作“明月珰“的耳環(huán)。

她緊緊地將這粒珠子握在手心里,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竟然出現(xiàn)了水仙與炎彧的畫面。

“或,我怕。”

漆黑的夜里,是水仙嬌弱的聲音。

她是出生在夜里的女子,卻恐懼著黑夜。

還是夏侯或的炎彧,輕聲淺笑,將水仙擁入懷中。

他們的肌膚緊緊相貼,沒有一絲衣服的阻隔。

“我是你的光芒,你還怕什么?”

說話間,他已經(jīng)將一對黑夜里閃著耀眼光芒的珠子,戴在了水仙的耳垂上。

這光芒,照著的是相互愛慕著,淺淺笑著的戀人。

水柔歡跪在懸崖上,手里握著其中一顆珠子嘆息,美好的一切終將逝去。

水仙,自己的親姐姐,她用她的愛情和生命,拯救了自己。

她這輩子都不能忘記這個人。

水柔歡含著堅定的目光站了起來,腳下的懸崖是這樣的充滿力量,這是來自于水仙的力量。

她要水柔歡活下去,為此,她在這里化為了血水,然后被大雨沖刷殆盡。

水柔歡將這顆“明月珰“戴在了自己左邊的耳垂上。

另一顆珠子,已經(jīng)不見了,或許它已經(jīng)隨著水仙的血落到了懸崖下面的某一個地方。

只有這一顆珠子就足夠了,足夠她記起自己的這個姐姐。

水柔歡凄然而堅定地轉(zhuǎn)身,向懸崖下面走去,那個漆黑的山谷。

她不再迷惘,不再恐懼,她的耳朵上戴著閃亮的“明月珰“,這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北辰。

迷影谷,依然還是迷影谷,黑暗而隱秘。

水柔歡一個人在谷底穿行,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怪叫。

但是她依然獨自前行,她必須要走出這個山谷,她必須生存下來,生下北辰的孩子。

她就像是走入了無盡的黑夜中,不知道在這里走了多少路,仍然不見一點陽光。

水柔歡漸漸變得精疲力盡,又餓又渴。

她屈著身子,用柔弱的手臂攀著身旁的樹枝,緩慢的移動著。

雖然現(xiàn)在水柔歡沒有什么可感到害怕的,但是,她總感覺背后傳來一陣陣幽幽的涼意。

而這涼意并不是山谷中的清風(fēng),倒像是有一個什么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她警覺地轉(zhuǎn)身,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人?”她試探性地問道。

周圍是一片寂靜,水柔歡暗自搖頭,心想是自己太過緊張了吧。

這個時候,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人聲:“姑娘,怎么只身一人?”

水柔歡一驚,原來自己的直覺并沒有錯,果然有人跟著自己!

“你是什么人,到底要想干什么?”她有些警覺地縮起了身子,雙手緊緊抱在胸前。

黑暗中那聲音清晰了起來:“姑娘莫怕,我不是什么壞人。”

哪有壞人自己承認(rèn)自己是壞人的,單純?nèi)缢釟g也不敢相信這人的話。

“不是壞人?那你是……?”

“莫怕,莫怕,我是住在那折多山腳下的郎中,我是來這迷影谷中采藥的。”

聲音一點一點地向水柔歡靠近,但是她還是看不見這人的樣子。

這個時候,濕潤的山谷空氣里,輕輕地響起嘩然一聲,然后她的眼前,忽然亮起一簇微弱的亮光。

微弱的火折子,足以照亮來人的面孔。

是一個面目慈祥的,有點年紀(jì)的女人,她眼睛看著水柔歡,讓她些許有了一點信任。

“你真是來采藥的?”

“姑娘,你看,這不是藥嗎?”女人說著,將自己背著的一筐草藥送到了水柔歡面前。

“好刺鼻的味道。”

“呵呵,“女人笑道:“這是迷影谷中才有的凝望草。”

看著這一筐奇怪的草藥,水柔歡心想一般人也不會獨自跑到這終日不見陽光的山谷里面來的。

冒著性命危險來這里的,也就只有她和這女人了。

她是為了逃命。

而這女人是為了救命。

“請問你對這迷影谷熟悉嗎?”水柔歡放下了警惕,問道。

女人依然舉著微弱的火折子,照在自己臉上,好讓水柔歡看清楚自己的臉。

“這迷影谷詭異多變,姑娘若是第一次來,恐怕憑一己之力,是不能夠走出去的。”

“那么你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了。”

女人自信地笑了起來:“我從五歲開始,便在這山谷中采藥,如今已有二十年了。”

聽到這話,水柔歡不由地在心里常常舒了一口氣。

醫(yī)者仁心,既然這女人是個郎中,一定會帶自己走出這迷影谷的。

老天保佑,總算是有救了。

“我可以跟這你……”

話到嘴邊,水柔歡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時候,女人收起了手中的火折子,拉起了水柔歡的手道:“姑娘,我不管你是為何要到迷影谷中來,我會帶你出去。”

水柔歡被她溫暖的手握住,她的心安定了下來:“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走出這里了。”

“不用謝我,既然你遇到了我,說明你命不該絕。”

“命不該絕嗎……”水柔歡遲疑了一下,然后道:“是的,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來。”

“你這樣想就好,我的腳步有些快,你跟得上嗎?”

本來已經(jīng)累得快不行的水柔歡,這下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不知不覺跟著這個女人走得飛快。

“嗯,我可以。”

安靜地在迷影谷中走了一會,依然不見天日。

“姑娘,“女人似乎放慢了一些腳步道:“我沒有要打聽你的意思,只是……我該怎么稱呼你?”

“這……”水柔歡遲疑了一下,雖然這個女人是一個充滿了仁心的好人,但是她不能告訴她自己真實的姓名,畢竟她是碧落國不祥的琉璃公主。

“我叫阿水。”她再一次用了這個名字。

“阿水,呵呵,好名字啊。像水一樣清澈柔美的女子。”女人感嘆道。

水柔歡記憶中的某部分似乎被喚醒了一樣,這話似乎誰對她說過,只是她現(xiàn)在不愿意想起當(dāng)時的那一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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