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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春花秋月何時了

時光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溜走了,我現在最擔心的事情是沈逸唯的辭職一事。不管我們的分手結局怎么樣,我仍然希望他能留在利天公司工作。

但除了那次王天澤董事長親口跟我提起,我半未見其他風吹草動。我后來仍然偶爾遠遠地見過沈逸唯,也并看不出他有什么異樣。我只是遠看著他好像變得成熟了一些,變得像個成年男人。

沈逸唯他并沒有真的辭職離開,我想也許是王董極力挽留或者別的什么原因吧。

我仍然有些擔心他,但他再沒有來找過我,我想這回我們分手應該不會再有什么波折了。

王董囑咐我多關心沈逸唯也好像是多此一舉,他似乎并不需要我的關心。更何況,我關心他,又有誰來關心我呢!

我們周末五人每人都有一天忙于學車,到了周一,我們都會興奮地交流我們的學習進展,哪怕一點點收獲,大家都覺得成就感不異于買了一套新房。沒想到最近芊芊竟然遇到了一位不厚道的教練師傅。

“老大,你們的教練怎么樣?我可真倒霉,我練車,他睡覺,教練的專用剎車常常忘了踩!害得我心驚膽戰!”巧巧一邊向李進訴苦,一邊送我們每人一雙學車用的輕巧的柔膚手套。

“我的教練很好啊,雖然我練時她也常瞇著眼,但在關鍵時刻,她總是該出手時就及時出手,瞇眼就是讓我放心練呢!”李進看樣子對師傅很是滿意。

“你們的運氣可真不錯,我那教練倒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膽敢趁機摸我手!還敢明目張膽地向我索要煙酒!真是個貪財的老色鬼!”芊芊插話。

“啊!那怎么辦?那你還不快換了他?不然這一周見一次面,一個車里并排坐著,多別扭!”巧巧擔心道。

“哪能只是換了他這么簡單!這種教練,我暗地里給他錄了視頻,在駕校投訴了他。你們瞧怎么著?他已被開除了!”

“做得好!做得好!這種教練真是罪有應得,省得再禍害別人!”我們一致為芊芊點贊!

“彩彩,你學得怎么樣了?”她們見我不言語,很是關心地問我。

“我呀?我想想我昨天練什么了?哦,是側方停車!我撞斷了好幾根桿,被教練批評了我好幾次,讓我千萬別剎車當油門,真有這樣的學員,很嚇人。我怕我是學不會了!”

“你呀,你這么聰明的人,還搞不定側方停車?不會是學車時還想著沈助理吧!”她們取笑我。

“不會,誰想他!你們誰愛想誰自己想去,與我無關!”我趕緊澄清:“巧巧,謝謝你的手套啊,給曾有米留了一雙沒有啊?”

“這還用你擔心?人家曾有米學的是VIP,手上戴的肯定是巧巧親手織的!”李進和芊芊給我使眼色。

哦!我現在是霧里看花,真搞不懂巧巧喜歡的到底是健哥,還是曾有米。

天氣漸漸變涼了,只有失戀的我,像一片霜打的秋葉,默默地隨風凋零。

而比我稍大的巧巧她們卻像國色天香逆風而開的牡丹,日益嬌艷,開出了令人矚目的風景。

自從上次看到肖葉青用刀追趕沈逸唯的場面后,芊芊每天都快樂地哼著情歌。連她那保養多年的瓜子臉也變成了鵝蛋臉,所幸那婀娜的身段還沒有走樣。

我們不再關心芊芊放棄結婚的事情,因為她搬回公司多次約會之后,她好像是真的很快又投入了一段新的戀愛。

不爭的事實還有她突然變成了一個購物狂,接連買了無數套名牌服裝和包包,手頭似乎一下子闊綽了許多。

巧巧和王麗華私下都說是芊芊的前未婚夫給她補了一筆青春損失費,畢竟是她談了半年的戀愛。這對她來說已經算是耗時最長,付出最多的一次,最后也走到要結婚的份上了。

芊芊認為寧可是她負男人,絕不可以是男人負她。否則,物質賠償精神損失那是必須的!

芊芊似乎是活得越來越明白,有次她發自肺腑地告訴我們說:“我曾經真是白活了!什么結不結婚?那都只是形式而已,一紙婚書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心在一起,在一起開心快樂比什么都重要!”

“你們看我現在認識的這位,雖然他只是一個酒吧駐唱歌手,但我們在一起很開心,過一天比人家過一輩子都值。你們看彩兒,喜歡那個沈助理吧,整天跟丟了魂兒似的,我看她只怕是分手傻三年也緩不過來!”

“沈逸唯他好歹是個正常人,你那個是歌手?這圈太不靠譜了吧!”巧巧很替芊芊擔心。

“不靠譜的事都是正常人干出來的!”芊芊答道。

只有王麗華從來不參與議論我們這些小事,她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所謂感情上的分分合合,她認為不過是人生在世女人們的大浪淘沙,再正常不過。

王麗華接連又為了我們安排了好幾次重大的活動,連閔江市某高級會所的麗人派對也帶著我們去溜了一圈。

雖說我們都極盡迎合集體著裝夸張地去赴會,但會所的妖艷奢華還是令我們大吃一驚,開了眼界,卻無法融入。

因為其實我們并沒有什么真正的收獲,當時逢場作戲抱著摟著舉杯豪飲的姐們,最后都不過是些點頭之交,我們這些社會底層的職業人士很難真與她們交成知己。

不知不覺,我們利天公司就此流傳出了王麗華的外號,她被叫做:“交麗花”,意即“交際花。”

利天的姐妹們在外面轉了若干圈之后,巧巧與健哥霧里看花的“戀愛”,最終真相終于浮出了水面。

開始只是聽說健哥在接待看房客里認識了一個女孩,他整天魂不守舍,隨著看房貴賓服務完畢,他的單戀沒多久就打佯了。

再后來,健哥又帶了一個房地產中介公司打扮入時的戴墨鏡的小太妹到了我們公司。

他說她是他的老鄉,在房產中介圈里混了不久剛辭職。她本想找利天公司的銷售員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換個工作,卻沒想到遇到了健哥這個親老鄉。

她隨健哥在利天公司走了好幾趟后,對健哥是十二萬分的崇拜,再也不想干房產中介的工作。她去面試了利天和恒地幾家公司的銷售崗位,卻幾番努力后,竟都沒有面試上。

她現在沒有固定的工作與住處,晚上也沒有睡覺的地方,健哥麻煩巧巧留宿健妹一晚。

我們私下叫健哥那個老鄉叫“健(賤)妹”,每天像健哥的跟屁蟲似的,讓人感覺賤賤的。

單純熱心的巧巧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巧巧開始只不過是留宿一晚,但健妹卻一直沒有找到工作。后來巧巧干脆給她配了一匹鑰匙,這小妹妹竟也就毫不客氣地在巧巧宿舍自由地出入。

再接著,健哥與那個健妹竟然在利天公司成雙成對,光明正大地四處拋頭露面!

巧巧現在做起了超亮度的電燈泡,不知他們在當著巧巧的面談情說愛時是個什么樣的感受,我們想巧巧一定是后悔不已難受萬分吧。

我們對巧巧說:“健哥這人真不夠義氣,女朋友哪里不好放,偏偏還要和前女友同居一室,太過分!也不怕巧巧打小報告,干脆收健哥房租得了,也好讓我們經常在外打打牙祭。”

不過巧巧鐵定了心臉不改色心不跳,在我們面前表現得絕對大姐大。最叫人惡心的事是那個中介小賤妹竟然整天巧姐長巧姐短地叫得好像是巧巧親妹妹似的。

這個現象終于引起了我們辦公室的公憤!

李進是一個很少說人壞話的人,但就此事她在辦公室當眾說:“巧巧,你要是開不了口趕健妹走,讓我們來幫你好了。健哥這歪風邪氣都殺到你頭上來了,咱們辦公室對此事也不能袖手旁觀啊!哪天我們來個宿舍檢查,讓保安把她轟走!”

“別啊,健哥和健妹也不容易,困難時期幫人一把!”巧巧拒絕。

芊芊見狀,來了一句:“唉!哥哥炒板栗,妹妹在哭泣。都是哥哥的,相煎何太急!”

經過對幾次親身和周邊姐妹戀愛風云的總結,芊芊越來越具有詩人的氣質,有時候竟能出口成章。

最近馬主任就提起過,辦公室的筆桿子芊芊進步很大,她寫的總結計劃材料都快要成為利天公司各部門的范文了。

芊芊說,這算個啥!她最擅長的是寫墓志銘,她剛真正喜歡上某諷刺文豪,因為此文豪的墓志銘寫得尤其棒。等辦公室的四大美人都失戀的時候,最后由她來總結計劃立個千字碑最妥。

芊芊說的話,我們并未深信,反而對她個人最新歌圈里的戀情有些擔心。

我們更擔心的還是巧巧。

我們曾觀察過巧巧的表情,芊芊和李進仔細地進行過理論研究,說是巧巧表面上一副大姐風范,俠女肝膽,實際上也許是她工于心計,以退為進呢。

說巧巧是想等到一朝健哥和健妹情場失利,巧巧一定會殺他個回馬槍。從此健哥將永遠不得翻身。此時我們一定也要一起上,來他個萬箭穿心!千刀萬剮!立斬!

至于沈逸唯呢?她們更是不能原諒的。沈逸唯的舉刀風波表面上無聲無息,暗地里卻傳得沸沸揚揚。

她們都認定缺心眼的我這次肯定是徹底死了心了。

但她們苦于抓不著沈逸唯本人,因為她們與他,根本就是陌生人。她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那高傲的背影。甚至那個她,除了芊芊,她們也無緣相見,都只是只聞其人而不見其人罷了。

她們說,她們真恨不能將沈逸唯剁了再煮!哪天他的那個傳說中的女友玩膩了他,讓他像個哈巴狗似的跪舔在我的腳下,然后她們一起朝他吐唾沫!

她們對沈逸唯的恨真是那么深?我不由感到驚訝!

而我們與健哥,我們簡直是混得太熟了,我們每天隨時都可以面對健哥一頓痛罵,只是不當著小太妹的面。

好些天那個叫肖葉青的女孩高高的馬尾的確總在我心頭晃動,透過寒光閃閃的刀鋒,我依然看到了滿臉含笑沈逸唯無助的雙眼,我耳邊總是回想起芊芊和我目睹時的傻笑。

我是真的能忘了他嗎?她們說我太不能了,而我當然知道,是根本不能!

因為我們還是偶爾要見到沈逸唯,她們總是指責我一見到沈逸唯就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她們真是恨鐵不成鋼!

她們指導我說我應該在大眾廣庭之下給他二記響亮的耳光這才解恨,才能扳回我們四大美人的面子!

在巧巧將她曾經見過沈逸唯如何死皮賴臉地賴在我們宿舍不走,在她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渲染之下,她們幾次詛咒說像沈逸唯這種德性,哪天非不得好死。

她們怎么可以如此出口造孽?

她們還不知道他很快就要當爹的消息呢!不然我還不知道她們會如何損他。

為此我當即和她們翻臉,如果不是因為工作要打交道,學車要彼此交流,我真想整整一周都不和她們說一句話!

她們恨沈逸唯,瞧不起沈逸唯,雖然都是出于關心我,但我本人卻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真正的恨意。

相反,冷靜下來后我甚至暗地里祈禱,希望沒有我的存在,他和肖葉青能幸福平安。希望那個漂亮的女孩,放下屠刀,回到真如沈逸唯所說的那個好女孩的模樣。

雖然我們見到沈逸唯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但很快還是傳來了他要結婚的消息。

在舉刀事件之后,那個肖葉青,又制造了一起自殺事件,自然是自殺未遂。然后終于風平浪靜,皆大歡喜,沈逸唯和肖葉青他們這對青梅竹馬終于要結婚了!

唉!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我和他終于可以往事隨風,一江春水向東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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