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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至邊地,智者爭鋒

  • 大明風華
  • 神策曼陀羅
  • 4475字
  • 2020-10-12 18:24:32

陳玉凌回家之后陪陳菡等人在一起待了幾天,當陳玉凌告知陳菡自己要北上入軍時,陳菡并沒有勸阻或是耍小性子。

她知道這是一個男人建功立業的必經之路,想到陳玉凌要去北地,便精心幫他收拾些行李,又叮囑他去了軍中要注意保重云云。

這一派景象,卻像妻子送夫郎上戰場一般,臨行細細囑,意恐遲遲歸。

陳玉凌自然心知,并不言出,只好好陪著,整日膩在一起,恍若神仙美眷。

就在陳玉凌及陳菡二人你儂我儂之時,甘陜之地形勢再度惡化。

本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甘陜巡撫白成秋妄自尊大,立功心切,調集甘陜兩地騎兵及步軍一萬余人與哈克勒交戰,中其驕兵逸敵之計。

在陜西都司清溪洞處中伏,遭哈克勒及滅日勒聯手殺敗,糧草輜重全部丟失,一萬余人戰死五千多,被俘兩千多人。

其余逃走人等幾乎個個帶傷,他自己也被生擒,甘陜能戰敢戰之兵幾乎因此一戰殆滅。

于是哈克勒及滅日勒便決定合兵一處,趁冬日黃河封凍,尋河水淺緩處,集中優勢兵力東進躍過黃河。

欲先攻破陜西都司全境,再掠甘肅都司,因此陜西都司秦州府隨即告急,但城高墻厚,民夫助而守御,才未破城,不過也是汲汲可危。

敗報傳至京師,弘治得知清溪大敗,巡撫失于敵手,大怒不己,直斥白成秋誤國。

但這也無濟于事,只好連發上諭催促陳金出發,陳金這幾日也整好金華衛及奉化衛,接到幾次手諭后,令官兵人等皆備齊五日口糧,輕裝待命。

連夜隨軍出發,并沿途接收入軍士子,待行至紹興府時,己至深夜,陳玉凌等人早已得消息,便早早等在官道邊。

稍時,陳金大軍便到,驗明幾人身份后,便叫士卒牽幾匹馬來伺候眾人上馬。

待送陳玉凌一走時,陳菡并無感傷,反而極具大義,只癡癡望著,待其人影消失于茫茫黑夜之中。

而陳玉凌等南人,不曾入伍,不習騎技,必須有士卒牽馬急行軍,此時欲騎馬至邊地,自是苦楚不已。

腰痛如拆脊,腿酸如加麻,冬日里疾馳,寒風刺面,馬疆勒手入肉尚不知,汗水浸透衣衫,干了又濕,溫了又干。

馬靴里冷硬似寒鐵,兩小腿處早已被馬腹磨破,稍動則痛疼難忍,衣里扎營,和衣而臥,布衾難耐五更寒。

全身酸疼,晨以露水覆面,夜以寒席附身,饑則食粗食,渴乃汲霧露,自是征途摧人膽,不教將士似紫紅。

卻說陳玉凌等大隊人馬日夜疾馳,不過三日半便至川蜀,收了那里的軍馬,稍休整半日后,又往那秦州府奔去。

川蜀離甘陜較近,一日半便行至離秦州府四十余里的文安縣,陳金算是沙場宿將,臨敵謹慎。

即令駐扎于文安縣,一邊著斥候去沿路探查敵情,一邊命哨騎分路入城,邀都指揮使劉瓚引兵接應,不致有失。

這邊陳金駐營扎寨,另一邊早有蠻軍探子將軍情報至哈克勒處,哈克勒也知事情重大,便邀滅日勒一同商議破敵之策。

帥帳中,中間一大堆火,柴火燒著,嘣嘣炸響,火上架著幾只羊腿,周邊幾個桌案,桌上放著酒水及吃食。

每個案后都坐著一個大漢,身邊依例有兩個漢人女子,衣衫不整,楚楚可憐,小心陪侍一旁。

主案上坐著兩汗庭主帥,兩人喝了幾杯后,哈克勒便將明軍援軍已到之事講了出來。

不待滅日勒有所表示,手下諸將便吵嚷起來,一致認為要急襲文安縣,殺破明軍的膽。

哈克勒知道這些將領有勇無謀,早已被幾場勝利沖暈了頭,也不訓斥,而是轉頭,目光灼灼的看向身旁的滅日勒。

這兩人早已打過多年交道,早先各自為各自汗庭效力之時也多次對決疆場,彼此都熟悉的很,一切都不曾變。

不過只是從過去的對手變成了今日為利共同利益而短暫聯合起來的盟友。

滅日勒也不客氣,直接道:“我軍在明朝京師的細作早已傳來消息,此番明人援軍統領叫陳金。”

“這可不是白成秋那個草包,此人早先曾鎮壓多次起義,后又全理兩廣軍事,胸有謀略,敢戰知兵。”

“更兼援軍乃是明朝各地精兵,雖比不得我族精兵,但貿然攻擊,恐中敵計,吃力討不得好。”

這話深得哈克勒之心,眼下雖陜西都司前戰大敗,雖然元氣大傷,但并未一蹶不振,又有援軍,仍然勢大。

于是也開口道:“滅日勒大帥言之有理,我族勇士雖悍勇無匹,但人數太少,此番有陳金大敵,不可小覷。”

“秦州府城墻高厚,我軍又不善攻城之戰,短時間也難攻下,若急攻文安,極易腹背受敵,此只可智取,不可強攻,我意退守黃河南岸,再做打算。”

言罷,滅日勒并無異議,那手下諸將也自不會反駁,于是兩個大帥便各自下全軍撤至黃河南岸,依西安府而守。

瓦剌軍退后,明軍斥候自然將消息傳給陳金,陳金便令蓉城府及土司明軍駐守在秦州府東三十里,依險要地勢而守,與秦州府軍互成犄角之勢。

自己則帶領其他明軍進入府城,入城后,陜西布政使何文燁及都指揮使帶領手下文武前來拜見。

寒暄之后,陳金又問了一些細節,便知當務之急乃是安穩民心,振起軍士士氣,于是次日便將未陷敵手的諸府縣長官召至,教其安定民心。

又親自去駐兵之地探看前番戰存之兵,這些殘兵敗將卻是極慘,躺在大營哀嚎,也有些滿口哀嘆,胡亂說些什么。

俱都衣甲不全,單衣麻靴,傷痕累累,冬日里傷口不合,刀劍傷處倒翻出些白肉,地上也是血跡斑駁。

又兼缺醫少藥,白肉又有些腐爛,且無人盡心照料,只三三兩兩湊肩而臥,抵足而眠,全無斗志,士氣渙散。

陳金見此,便命人通告何文燁集全部之藥以救傷兵,召集百姓悉心照料,又命總管物資之官補發御寒衣物。

吩咐完后,又徑自去慰問一番,傷兵俱自感激涕零,須知舊日上官領軍,只顧爭功克剝,從不體恤官兵。

上了戰場只令進攻,多數人都馬革裹尺,難回故鄉,陳金此番御下之為,也使這慘淡的士氣有所回升。

陳金此后每日躬親,不斷安撫民心士氣,因此這秦州府倒也穩定下來。

后方安定下來,陳金便著手用兵,屢次出兵書之外,令部將率軍千余屯于蠻軍大營不遠處。

時而實時而虛,或作主軍或作疑兵,也不接戰,只夜夜擊鼓敲鑼襲擾,弄的哈克勒等精疲力竭。

不得已,哈克勒也只好再聚將商議對策,講明情況之后,滅日勒苦思良久又細看地圖之后,便計上心頭。

道:“陳金果然不好對付,其襲擾不過誘我攻城而已,依我之見,只需如此如此,必可制敵。”

哈克勒也覺甚好,便吩咐下去依令而行,此時蠻軍一反常態,全軍壓上,只圍城而不攻城,也不叫罵,每日只令勇士在城外摔跤嬉戲。

陳金見此也擊鼓升帳,眾衛將領到齊,身旁跟著士子書記,陳玉凌也在其中,他跟另三個士子被編入到金華衛。

金華衛指揮僉事叫徐伯昌,從軍多年,是個磊落的勇武漢子,也算是陳玉凌的同鄉。

陳玉凌自來到秦州府每日盡心履職,不忘使命,軍中上下得宜,由此也頗得徐伯昌照顧。

此時主將升帳,隨軍書記也必須到場,進入帥帳后,陳金正坐中央,節鉞由專人捧著,軍服齊整,智珠在握。

陳金長像并不粗獷,只是面目剛毅,全身盡透儒雅之氣,看似是個有道先生,但若有若無的殺氣也昭示著此人更是殺伐果斷的將軍。

待眾將坐定,陳金便開口道:“如今蠻人做如此之態,諸將有何看法,又有何計破敵?”

這幾衛將領雖然坐到一衛統領之職,但都是些大老粗,只是武勇過人,平日里剿匪靖海也多對付些不入流的角色。

只一頓沖殺便解決問掉,哪里用什么計策,此時陳金問話,俱都吶吶無言,陳金也是無奈,手下太缺乏獨當一面之人。

見無人回答只好又道:“我等與蠻軍野戰對陣,根本毫無勝算,所以之前本帥派人襲擾,只欲擾亂蠻軍之心。”

“令其急怒之下領軍攻城,我軍憑借城墻依托及人數優勢殺敵,然蠻軍之中亦有能人,看穿了我之計謀。”

“又另有巧計,此番城外之象,不過是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別看城外蠻軍散亂嬉戲,但人人警惕之心皆有。”

“此一者不過誘我出城與之決戰,更大的陰謀恐怕是早有輕騎繞過秦州府去攻取臨近州縣,隔離秦州府,斷我糧道水路,最后困死我等,此等拙劣之計,敢欲瞞我!”

言畢,手下諸將皆是大驚,俱都請求引兵去救臨近府縣或是救糧,陳金只是不許。

隨后又道:“不必去救,前幾日我便料定這支輕騎,只是佯裝攻城,一則不會強取,二則不會戀戰。”

“只欲襲擾,進而奪我軍糧,我已有安排,你等只須領軍伏于我軍運糧的必經之路青隘口,蠻軍定會在此伏襲,你等只須待蠻軍殺出后,次后而出必可大敗敵軍。”

眾將俱道妙計,更服陳金料敵于先,計略周詳,于是紛紛請戰,雖說已知敵意,蠻軍雖人數少,但確實悍勇。

需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陳金安排妥當后,仍然不敢怠慢,只傳令城外蓉城衛去埋伏。

又讓城內金華衛去做接應,而奉化衛守城,土司明軍守城東大營,分撥完后,眾將各自行事。

陳玉凌自不用去上戰場,記完事后,只回營安歇,回營后一兩日越想越覺不對勁。

蠻軍中人既然能識破陳金先前襲擾之謀,自然不會用如此簡單的計策去對付陳金。

而且敵軍肯定也知青隘口地勢,但我軍卻不知敵軍虛實,恐怕襲糧是假,打伏是真,佯攻是假,實攻是真。

若如此恐怕危矣,陳玉凌自然不希望明軍大敗,于是趕緊往府衙求見陳金,稟明身份后便入府尋找陳金。

見到陳金后,陳玉凌見禮之后,便把心中所思講出,陳金聽罷也是心中一震,心知如此必又是大敗。

只是此時幾衛人馬已出發兩日,再改變策略也來不及,心下只恨自己不知敵虛實,盲目大意,少算一招。

如若大敗,如何對得起眾軍民,又如何對得起皇上厚恩,但事已至此,也無他法,便又臨下決斷。

自領土司明軍前去支援,讓劉瓚指揮奉化衛守城,兩人只心里祈禱不會如此,即便如此也希望盡量減少損失。

卻說押糧隊伍早已受陳金之令,將糧換作硝石木炭,只等敵軍劫糧。

行至青隘口時,卻見隘口極狹,只容兩人并行,旁邊盡是高山峭壁,抬頭只見一線天,倒是個極佳的埋伏之地。

運糧隊伍直接過隘口,行至正中時,突然喊殺聲齊至,確是隘口出口處埋伏的千余輕騎兵殺至,運糧隊主官急忙令隊伍棄掉糧車,往后奔去。

但是這隊騎兵并不去搶糧燒糧,反而直沖運糧隊伍而去,運糧隊多是步卒,如何跑的過精騎,很快便被追上。

蠻軍機動迅速,更兼騎射過人,而隘口狹長,運糧隊伍根本來不及退出隘口,也不迎敵,一心向隘口進口奔逃。

押糧官根本止不住,但是蠻軍卻咬不放,長槍彎刀,明弩暗箭,明軍中箭著槍者,自相踐踏者紛紛倒在血泊中。

兩千余眾損失大半,漸漸被趕到入口處,崖上蓉城衛統領張和見情勢不妙,趕緊下令放箭。

一陣陣箭雨敵我不分,但顯然明軍死傷更重,不過也使蠻軍殺勢放緩,中箭落馬者也逐漸增多。

張和見此,便令全軍從崖側出擊,兩處合兵下,堪堪敵得住,不過隨著時間增長,人數及地理優勢便顯現出來,蠻軍漸漸處于劣勢。

但蠻軍卻不慌亂,生者皆吹起號角,張和等不明所以,但是稍后從入口不遠外斜坡林中沖出的蠻軍步卒卻告知號角之意。

其領軍之人正是滅日勒,他的確勇猛,率軍急沖,一路明軍根本無法阻擋,紛紛被砍殺,喊殺聲,戰馬嘶叫聲不絕如耳。

蠻軍增援,戰場形勢更是一邊倒,張和軍被前后夾擊,又兼有騎兵沖殺,根本無法抵擋。

于是便命弓箭手發火箭點燃糧車上的硝石木炭,霎時間,大火沖天而起,紅透半邊天。

在隘口出口處不遠的策應軍,金華衛統領徐伯昌早先見蠻軍騎兵奔入谷口,便嘆陳金妙算如神。

但不見火起,只有號角聲及更大的喊殺聲傳至,此時方見火起,便覺不妙,隨即引兵往隘口進口處殺來。

到時,只見張和與蠻軍慘戰,便直接加入戰團,兩支大軍再合一處,雙方倒真殺了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那蠻軍騎兵見明軍又一援軍殺出,人人便褪去外衣,學狼嚎叫,一聲聲似傳至天外,蠻軍氣勢大漲,明軍聞聲卻格外心寒。

剛才的號角聲引來蠻軍步卒,此時的狼嚎聲不知又會帶來什么,從遠外看,隘口里兩支隊伍仍舊廝殺著、呼喊著,而雙方都不知何時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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