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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昏迷

  • 宅門煙云
  • 袂公子
  • 2019字
  • 2020-10-12 13:57:31

我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一步步的在接近著我,可是當聽到這句話,握緊他的手,仿佛時間在停止,我不再害怕了。

我用力擠出一個微笑來,即使他的話是在安慰我,也沒關系。

下一秒,馬車不再行走,感覺到一次劇烈的震動,馬車跌宕著翻起,我們沖破窗戶,隨即就是失重的急速下墜。

我緊閉住了雙眸,似乎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去握他的手,他也在用力地握著我。

可是這似削骨的戾風使我漸漸失去了最后的力氣,從他的手中慢慢松脫,他想緊握住我,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睜著半合半開朦朧的眼睛,放棄了最后的努力,我想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看他了,可是卻連喜歡他都沒有說出,不,是我一直在等他說,我沖他彎了彎唇,眼中有些濕潤,下一刻徹底與他的手分開,我看到他為我心痛的眼神也就足夠了,只是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

我的意識渙散,半夢半醒的狀態。

良久,我還沒有半分準備,似乎是已經到了崖底,現已入秋,冰冷的水浸透了我的衣衫,激的我一機靈,有頃刻的浮力,但瞬間沉入岸底,岸底的堅硬又使得我背部劇痛,水浸入了我的口鼻,抑制著我不能呼吸。

我覺得我快要死掉,張出了絕望的手臂在撲著水花,可能是岸底有綠藻,身下一滑,隨著流水的沖擊,我被輸送到了斷坡處,等我意識到我要遇到危險時,便已經遭遇了,我的頭撞到了湖礁上,只是覺得好痛好痛,后來便渾然不知了……

……

不知道過了幾個世紀,我有了些意識,卻還是在半夢半醒的狀態,動也動不了,難受極了。

只是恍恍惚惚的看到眼前有個人在不停地喚我,著急的神色,我微張了張口想去安慰他,卻不知道我要說什么,應該說是我沒有力氣去說,更看不清他是誰。

他大抵是以為我要喝水,隨即清涼之意滋潤了我的雙唇,順著口腔流入喉嚨,我舒服了些。可是真的好冷,冷得我顫抖起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向他微抬了抬手。

是夢,是醒?好像有人在抱著我,好暖和,我汲取著他懷中的溫度,緊緊抓著不肯放開,他要離開時,我任性的拉著他,慶幸的是他沒有走掉。只是覺得這場夢好甜、好長。不想醒來,想永遠沉醉下去。

可如果是夢總有結束的那一天,我徹底清醒的時候,是一個早晨。我睜了睜惺忪的睡眼,可有陽光透進來,眼睛也許是長久不見光了,有些畏光,用手掌輕遮著,適應了許多。

我身處在一個洞穴中,上房的巖壁不斷的有清靈的滴水聲。

我垂眸看見身上有一件白色外衫,再往旁邊看竟是周世筠,他正在沉睡,面色憔悴了不少。

我正沉浸在沒有死掉的愉悅中,沒想到周世筠也在我的身邊,我只記得我撞到了一塊湖礁,然后就渾然不知了。肯定是周世筠救了我,要不然我怎么會在這里。

我沉睡的那段時間,有時候半夢半醒,感覺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可是卻又真切的不像夢。我回憶到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在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我甚至……很依賴他……

我想起身來,渾身的疼痛使我無力掙扎,但我的頭部已經被包扎了,好像是他把自己的衣衫撕了一塊。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當我想象他是如何照顧我時,夢中一塵不染的白衣少年,竟為自己憔悴到了這種模樣,好不值得。

我伸手悄悄地觸到了他的臉,一念之間,那鮮活的溫度,我眼眶中的淚水一下涌了出來,不小心滴落到了他臉上。

他的睫翼顫動了一下,隨即睜開了眼睛,他的瞳似被墨渲染過,清澈而深邃,我破涕為笑,他的眸子有我的倒影。

他看到我溫溫的笑了起來,緩緩伸出手觸及我的臉龐,拂下了我的淚水。

“我們都沒有死。”

如果我死了,我會害怕看不到你。

心中的喜悅在蕩漾,喚他了一句,“周哥哥。”

“傻丫頭,你受傷了,又由此引發了風寒,睡了三天三夜,我怕你醒不過來。”他的臉色有些疲倦,沒有了平時的元氣,明明是溫暖的一句話卻忍不住心酸了起來。

隨后他又輕笑了笑對我說,“我一直在尋找出口,想和外面取得聯系,說了百番好話,可你硬拉著我不讓我去。”

我窘迫的笑了笑,現在是十分肯定我昏迷中所經歷的是事實了。

“我們去找出路吧,外面的人肯定找我們找瘋了。”他支撐著身體要起身,卻倏地皺緊了眉頭。

我察覺到了他的左手臂似是有傷。

“你受傷了?”我緊張問道。

他避開了我的眼神,緩道,“沒有大礙。”

“可是……”

他打斷了我的話語,“走吧。”

無奈之下,我們相處攙扶著走出了洞穴。

這崖下的路無奈太崎嶇了,走起來十分費力。

突然想起事發那天車夫卻也墜下了山崖,當時心中一閃即逝的疑惑猶如漣漪,早被那生死關頭的巨大破浪給擊沒了。

如今想想甚是可疑,他竟心甘情愿的與我們同歸于盡,但我可從未見過他,又能與他結什么仇怨呢?

“你在想什么?”他許是看我良久不發言,意在沉思。

“我是想那車夫為什么要謀害我們,這倒不是重點,重點的是,他又為何心甘情愿的與我們同歸于盡呢?”我心中疑惑不斷。

“我去找你的時候,見到他了,他摔倒陸地上,已經死了。我本想從他身上找找謀殺我們原因,卻不料找到了一包藥。”周世筠說道。

“一包藥?”我透出疑問的眼神,一包藥能說明什么。

“先前我的二叔死于肺癆,我深知肺癆的癥狀和治肺癆的藥材,看他所攜帶的藥材與癥狀,已經是晚期,就算不摔死也離死期不遠了。”

他這一說雖然解開了與我們同歸于盡的疑惑,但這謎團倒推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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