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跟陳星迅去網吧待了2個小時就各自分開了,看了看手表才十一點,想到一個人在外面吃午飯顯得太孤單了,沒有在外逗留就直接回學校了。到了校門口,想起早上陳星迅說的一番話,不自覺往教室去了。他回到教室并沒有看到陸漫漫,略顯失落出來直接往飯堂去了。下午去教室也沒見到陸漫漫,上午給她的筆記整齊擺放在桌上。讓他意外的是,晚上跟周日陸漫漫都沒有回教室,自己送出去的筆記本在教室里晾了兩天都沒翻一下,直到周日晚上她才來教室上晚自習。
“程瀚,書給你,還有你的筆記本。”
“這些怎么在你這。”
程瀚拿著書望著陳星迅一臉疑惑。
“剛剛陸漫漫叫我還給你的,她也太厲害了,一天看一本書。”陳星迅感慨道。
“這點心思如果放在學習上成績也不至于那么差。”程瀚翻著陳星迅還來的書念叨說。
“她也不是很差啦,跟你比就是很差。”
“跟你比是不算差。”
“程瀚,你過分了。”陳星迅本想替陸漫漫打抱不平的,結果是挖了坑給自己跳了。這個程瀚向來是刀子嘴,說話從不留情。
“開玩笑啦。要去打水嗎?”程瀚看陳星迅急了,急忙收住。
“不去。”
“好吧。”
“先回坐位了。”
“嗯。”
陳星迅走后程瀚拿著書隨意翻了幾下,發現這種推理小說也挺有趣的,就留下了打算自己也看一遍。把小說放好后到自己辛苦整理的筆記本,不禁生了一會悶氣。對于程瀚來說,根本就不用花那么多的時間來做筆記的,因為最重要的知識已經牢記在腦子里了,都是為了方便同學們借閱才用心整理,好心借給陸漫漫她還不領情,心里著實不好受。當天的晚自修他刻意停留到很晚,就是想趁機跟陸漫漫聊幾句,想直到她書為什么不親自還,筆記本怎么也不看。陳星迅說她怎么善談,性格又那么好,怎么在自己面前總是一根木頭一樣沉默寡言。
“班長,準備走了嗎?”譚芷翎關好窗戶走到程瀚身邊問。
“哦,已經那么晚了呀。”程瀚看看了手表,原來快十點半了。
“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出神。”譚芷翎翻了翻他桌面的書問。
“是一本小說。”
“《惡意》東野圭吾的小說。”譚芷翎看了看封面說著。
“嗯,圖書館借的。”程瀚把書合了起來,整理著桌面準備離開。
“這書不是陸漫漫的嗎?”譚芷翎回來就看到陸漫漫桌面上擺著這本書,這下又到了程瀚手上。
“那是我借給她的。可以走了,我去關一下后門,你檢查一下窗戶吧。”程瀚說完就起身去關門了。
“哦。”
關好門窗后三人像往常一樣往宿舍方向走,譚芷翎跟程瀚談著關于校運會的事情,陸漫漫在一邊聽著仍舊不說話。
“班長,過幾天校運會參賽的名單就要報上去了,我們班還有幾個項目沒人報名。”譚芷翎邊走邊說。
“明天下午開班會時候再提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人參加。”程瀚淡淡回應說。
“如果實在沒人參加,我們班干幾個開會,內部處理消化了吧。”
“一定要全部項目都參加嗎?”
“青姐說最好每個項目都有同學參與,關系到班級評分的。”
青姐是班主任,年紀二十多歲,為人隨和,班上的人平時都稱她青姐的。
“我看了評分規則,拿到名次才是最主要的得分方式,也不一定每個項目都報滿的。”
“大概青姐覺得,多人參與,得名次的幾率就會大點。”
“嗯。也要同學們自愿參與才好。”在程瀚眼里,集體榮譽感固然重要,但是同學們自愿參與取勝機會才大,因此他對于這個名額一直都沒有太緊張。
“我想報名馬拉松。”程瀚話剛說完一邊的陸漫漫謹慎地說。
聽到陸漫漫要報名馬拉松,程瀚跟譚芷翎都驚住了,兩人同時停住腳步雙眼直勾勾向陸漫漫看去。
“你們怎么啦?是這個項目報名的人夠了嗎?”陸漫漫看他倆的表現,疑惑地問。
“漫漫,你不會因為我說的很多項目沒人報你就來充數吧?”譚芷翎看著她,嚴肅地問。
“不是啊。我本來就想參加的,忘了報名而已。。”陸漫漫認真地說。
“就你這個身體素質,簡直就是胡鬧。”程瀚打量了一下她,表示無語。
“不是,你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就不能參加了。”陸漫漫聽到程瀚的話一下急了。
“漫漫,你別氣,程瀚說話是直了點,但是你向來體弱多病,怎么合適參加這種比賽。如果是跳高、跳遠那些還好點。”譚芷翎勸說著。
“我不要,那些項目我不喜歡。”
“做力所能及的事,跑馬拉松不是鬧著玩的。”程瀚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報這個項目,在他看來,陸漫漫根本跑不了12公里。
“我就要報,你們沒有權利阻止我。”陸漫漫氣壞了,不明白為什么程瀚總要否定自己。她本來是對馬拉松這個運動感興趣才參與的,現在參加完全不是因為興趣了,她要證明給程瀚看,自己并非他眼里那樣弱的。
“哎呀,我的MP3忘記帶了。”在程瀚與陸漫漫僵持間,譚芷翎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放那了?”程瀚問。
“在教室放著,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
“不要拿了吧,太晚了。”陸漫漫拉著譚芷翎,試圖不讓她去,她害怕跟程瀚單獨共處。
“不行,我習慣睡前聽一下英語的。”譚芷翎說完,就往教室跑去。
譚芷翎剛走,陸漫漫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她跟程瀚站在榕樹下,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十分尷尬。程瀚本來是為了書本跟筆記的事情才留那么晚的,正愁沒有機會去問,眼下是最好的時機了。
“哦,星迅說他有事找你,我就叫他順帶給你了。”陸漫漫沒想到程瀚會問這種事,還好反映夠快,就隨便編了個理由,實際書本是拜托陳星迅還的。
“那筆記本呢,怎么不看。”
“看了,我有看的,”提起筆記本陸漫漫一下子心虛了,故作鎮定微笑回答。
“在我面前很難看到你真實的模樣。”程瀚略顯失落。
“什么意思?”他是說我虛偽么?陸漫漫聽著程瀚的話,氣壞了。
“如果還有下次,親自還吧。”
“為什么?”
“在意。”
“在意?呃,我不是很懂。”聽到“在意”兩個字陸漫漫一下慌張起來了,看樣子程瀚說的不真實,并不是覺得自己虛偽,而是對自己的隱瞞感到失落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
“哦,好吧。”
陸漫漫感到無奈,也不知道他說的“在意”是否自己理解的在意,繼續追問又顯得自己在意了。
“參加馬拉松絕對不可以。”
“為什么?”
“你不合適。”
“我就要。”
“自不量力!”
“多管閑事!”
正當兩人爭論之間,譚芷翎回來了。
“你們還在吵參加馬拉松的事情啊?”譚芷氣喘吁吁問道。
“芷翎,你是跑得多快呀,看你喘成這般。”陸漫漫走到譚芷翎身邊輕輕拍著著她的背部。
“是跑得有點快,這不是怕你們久等了嘛。”
“是等了挺久的。快走吧,宿舍都快熄燈了。”程瀚說著就往宿舍走去。
“嗯。”譚芷翎聽后拉著陸漫漫也跟上。
“陸同學,說說你參加馬拉松比賽的理由。”走沒兩步程瀚就追問起來。
“就是喜歡啊。”
“確定能跑完全程?12公里可不短。”
“對啊,漫漫,你這個身體素質去跑肯定拿不到名次的,而且跑不完可是很丟臉的。”譚芷翎看向陸漫漫表示疑惑。
“我也不是奔著拿名次去的,就是純粹的想參與班級的集體活動,你們太小看我了。”
“這不是小看高看的問題,也不是丟不丟臉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跑步過程會遇到的突發事情。”程瀚感到無語極了,她難道就不會擔心自己身體的嗎?
“都不跑怎么會知道會遇到什么呢。”
“平時也沒見過你跑步鍛煉,你就沒想過運動過度后的反應嗎?比如嘔吐、頭暈、惡心等。”
“你干嘛說這些話來嚇我。”
“不是嚇你,就是要你參加前想好,不要頭腦發熱,做事不顧后果。”
“我怎么做事不顧后果了,你那些只是假設又不一定會發生。”
“你......。”
“好啦好啦,你們別爭執了。就這點小事還讓你們動大氣了,真是奇怪。”譚芷見情況不妙,立即出言緩和,生怕他們再吵下去傷了感情。
“芷翎,你評評理,不覺得班長說話很過分嗎?”
“漫漫,班長也是好意。”
“什么好意,我看他就是瞧不起人。你們兩個都是這樣,總是否定我。”陸漫漫說著不免委屈起來。平日三個人一塊他們倆總是有講不完的話題,兩人文學、見識不分上下,討論的話題自己總是很難插上話,成了個小透明,小跟班一樣。
“不可理喻。”程瀚根本沒有意識到陸漫漫心里不愉快,反倒覺得她在無理取鬧,不識好人心。
“程瀚,你別再說了。漫漫要參加就參加唄,反正比賽時候我們班干部會全程跟緊的,每隔2公里就有一人站崗,以應對突發事件,你也不必太緊張。”
“憑你們怎么說,我是一定要參加的。”
“好!參加,參加。明天我就把你名字填上,別氣了。”譚芷翎急忙應著,生怕一會程瀚又說些什么去阻止。
程瀚見譚芷翎都這樣說了,就不好再說什么了,本來跟陸漫漫就沒什么交情了,再多說可就要得罪人了。
陸漫漫看程瀚沒有再說話了,心里反倒不自在,心想他應該是生氣了吧。罷了,就算程瀚生氣了也無礙,大不了以后少點碰面。
譚芷翎話說完后發現陸漫漫程瀚兩人都不做聲了,三人走一塊還是第一次出現那么尷尬的場面。譚芷翎總覺得怪怪的,程瀚平時也不怎么跟陸漫漫說話,今天反而那么關心她。就算程瀚說話的態度沒有明顯的關心,但是說的句句都是好意,都在為漫漫著想。還有《惡意》那本書,種種跡象看來,兩人的關系也沒有之前那么疏遠了。
譚芷翎跟陸漫漫回到宿舍后,故意提起陸漫漫參加馬拉松的事情。她希望宿舍的人能勸阻一下,因為她覺得陸漫漫并不適合參加。
“陸漫漫,你認真的嗎?”聽到這個消息,穎瑩驚住了。
“哇塞。陸漫漫,你可以啊。看你平時柔軟無力的,原來是深藏不露呀!”肖籬湊過來打趣說。
“漫漫,是不是芷翎逼你的。班上不夠人參加她拿你湊人數?”周揚半開玩笑地說。
“冤枉,我可沒有。剛剛回來路上跟班長勸了半天,她跟班長還差點就鬧起來了。”譚芷翎解釋說。
“哈哈,班長肯定覺得漫漫在搞笑,本身就是個藥罐子,還想跑馬拉松。”楊采邑不禁大笑了起來。
“你們都好過過分喔,我有那么差嗎?”陸漫漫聽到舍友們左一句右一句的否定,頓感失落。
“哎呀。也沒有那么差嘛。尊重你的選擇,你肯定對自己有把握才參加的。”穎瑩向來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覺察到漫漫心里不愉快,立馬轉畫風。
“漫漫,也不是差不差的問題。這個馬拉松考驗的是耐力,這距離校運會不是還有十天么,若真想參加,平日去操場練練,勉強應該能應付。”肖籬認真分析著。
“我覺得馬拉松也不是那么可怕啦,我初中開始每年都有參加,在困難時刻咬緊牙關再堅持一會就勝利了。”周揚本不想提起自己過往事跡的,看到陸漫漫要參加真是由衷佩服,想給予她支持。
“我覺得馬拉松也不是那么可怕啦,我初中開始每年都有參加,在困難時刻咬緊牙關再堅持一會就勝利了。”周揚本不想提起自己過往事跡的,看到陸漫漫要參加真是由衷佩服,想給予她支持。
“周揚,你太壞了,既然每年都參加,今年怎么就不參加了呢。”譚芷翎聽后想起名額不滿,于是問著,試圖說服周揚參加。
“就是今年不想跑了。”周揚明白譚芷翎的心思,訕訕說道。
“周揚,不如你也參加唄,跟漫漫湊個伴。”穎瑩瞥了周揚一眼,笑笑說。
“對,周揚跟漫漫一起跑的話,估計漫漫會很開心。”肖籬附和說道。
“這比賽的人,一個班都好幾個,湊起來上百號人了,湊什么伴呢。”周揚無奈地說。
“哎呀。你們不要說周揚了。現在是討論我參加比賽的事情,扯周揚干嘛。比賽要自愿參加才有趣的嘛。我又不是有圖有伴才參加,我就是喜歡跑步,圖新鮮才參加的。”陸漫漫看出周揚不自在就趕緊出來解圍,若是周揚因為幾個舍友你一句我一句的起哄參加了馬拉松就真是自己的罪過了。
“還是漫漫善解人意。”周揚聽了陸漫漫的話心情大好起來。
“那是自然的。你們都別說了,趕緊收拾一下睡覺吧,我參加馬拉松比賽這個事情不要再討論,請給予我支持與祝福吧。”
“好的,陸小姐加油!”
聽了陸漫漫的話,舍友幾人紛紛給她加油打氣,陸漫漫一一感謝后就去洗漱了。洗漱期間譚芷翎又拉著著她說了幾句,要她再想想,報名表還沒上交前如果改變想法可以私下跟她說。陸漫漫知道前陣子生病的事情讓身邊人都給她貼了一個”體弱多病”的標簽,正好可以借此次比賽擺脫這個標簽。剛開學學校不久,同學們對陸漫漫的認識還是很片面的,她們并不知道陸漫漫是農民家的孩子,上山下地干著農活長大的。想到同學們的否定都是源于關懷,陸漫漫就開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