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里堂的房間里,楊烈心中不禁有些愜意,這間房雖說不大,但是干凈整潔,桌椅床柜一應俱全,比起之前他在“上枝街”的“獨棟”,可以說是好太多了。
在幽州尋找鐵華武團的這段時間,楊烈也同時在進行真氣的修行,《回生術》的真氣可以稱得上是中正平和,如溪水潺潺一般有條不紊的運轉周天,相信再脆弱的體質和經脈也能承受。
可之前的古怪小孩徐寶山說過的話楊烈始終是耿耿于懷。
“你現在氣息圓融,性命大概無憂,但是......兇戾之氣尚存。”
兇戾之氣,指的肯定是那股暗紅色的真氣,雖說從楊烈服用天樹果后,“烈毒”再也沒有發作過,可這近十年的切膚之痛他怎么會掉以輕心。
萬一徐寶山的提醒是真的,那么這股暗紅色氣勁再次出現的時候,《回生術》的平和真氣真能抵抗的了它嗎?
正因有此擔憂,所以楊烈才在今天和趙祿學說要選一部真氣功法,他希望能練出一股能克制暗紅色氣勁的真氣,以防日后出現意外。
傍晚,鐵華武團后院。
楊烈從里堂的門一進來,頓時產生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
后院的練武場不像武團別的地方那般“小家子氣”,木樁、擂臺、蒲團等等用具都非常齊全,正像個正經武人組織的練武場所。
此時趙祿學正盤坐在講武臺上,見到楊烈進來,輕聲開口道:“來這邊坐下。”
楊烈趕忙跑了過去,隨意尋了塊蒲團,乖巧的坐下。
“先前你說想選一部真氣功法,我把武團里的珍藏都拿來了,你看看吧。”趙祿學笑著說道。
三本書冊整整齊齊的擺在趙祿學身前,看得楊烈心中發癢。
“團長,這三本書,都是什么來頭?”楊烈有些急切的問道。
“《鳳陽真功》,真氣霸道剛猛,灼人心魄。”
“《一字乾元法》,真氣中正平和,生生不息。”
“《傲寒六訣》,真氣冰冷陰柔,鎮心靜神。”
趙祿學如數家珍的報出這些功法特點,其間還偷偷瞥了一眼楊烈,想看到他為鐵華武團的武學底蘊而震驚的表情。
誰知楊烈對此毫無反應,只是稍加思索就說道:“我選《傲寒六訣》。”
“嗯?我還以為你一定會選《鳳陽真功》呢。”
“為何這么說?”
“你膚色赤紅,吐納之間時常流露出火氣,天生的貪火之體啊!修習《鳳陽真功》一定事半功倍。”趙祿學解釋道。
“團長,這個你也懂?”楊烈對趙祿學從學外觀看體質的本事感到十分驚奇。
“這個,我算是比較精通吧。”趙祿學自信答道。
“那團長說的武學修行上遇到問題,可以來問你,不知是哪方面的問題特別精通呢?”楊烈好奇問道。
“任何方面。”趙祿學一臉正色的回答道。
“比如說...爪法方面......”
“爪法我可太懂了。”
“那...身法...”
“身法我無敵。”
“橫練...”
“橫練可以說無一不精。”
“照這么說,那真氣...”
“真氣我絕對是牛大了。”
楊烈一臉無語的看著“大放厥詞”的趙祿學,看他認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笑,無奈之下只能問一些目前關心的問題。
“團長,鐵華武團難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你來之前還有幾個人,不過都陸續退出了。”
“退出?為什么?”
“烏蒙城這么大點地方,你找過來都要費半天勁,正常人能待下去?”
楊烈一聽,頓時覺得很有道理,如果不是羅奉行介紹,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有這么一個武團。
“團長,我還想問,天樹果到底有什么用?”
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楊烈的心中,神州上都在說天樹果是新武人的武道奠基之寶,可是自從服用過后,除了讓“烈毒”不再發作,真氣循環運轉不斷之外,也沒有什么特別神奇的效用。
“天樹果出現以前的武人,習武都要經過三個階段,鍛體煥精、煉精化氣、煉氣化神。舊時代的武人大部分窮盡一生,都停留在煉精化氣這個階段,在丹田積蓄真氣,等待厚積薄發。”
“而新武人服下天樹果后,丹田會和果實的精華結合,變成‘丸宮’,積蓄在丸宮內的真氣會自動走遍奇經八脈,漸漸將人本身的體質轉變為符合修習功法的體質,真氣周天運轉不斷,這樣就等于直接跳過了第一個階段,鍛體煥精。”趙祿學侃侃而談道。
“我明白了,丸宮不僅跳過了鍛體煥精的階段,還加快了煉精化氣的階段!同時真氣自動運轉,就不存在以前練功走火入魔的慘劇了!”楊烈興奮說道。
趙祿學被這中途搶話,不但不惱,還暗自點頭,感嘆這小子反應真是迅速。
“但是團長,天樹果既然如此珍貴,那天樹府怎么還到處往外送呢?”楊烈的疑惑接踵而至。
聽到這個問題,趙祿學沉默了,只見他站起身來,朝中州方向遙遙的躬身行禮,隨后沉重說道:“護疆大戰之時,舊時代的武人英勇拼搏,用熱血保護我們這片神州大地,但即便如此,當時的戰局依舊不容樂觀。”
“就在這時,一位年輕武人帶著他從參天巨樹‘天源’上弄來的神奇果子,一舉打開了局面。”
“那位年輕武人在大戰結束后倚靠著‘天源’建立了天樹府,提倡神州百姓練武自強,唯有自強自重,才能不受外敵欺壓。”
“年輕武人承諾,凡是能練出一口真氣者,皆能無償得到一枚天樹果。數十年間,天樹府從未食言,所有受益的新武人無不尊稱他一聲‘先師’!”
“先師......”楊烈仰望遠方,心中也是激蕩不已。
“這就是天樹府的由來......好了,故事你也聽夠了,趕緊麻溜的選好功法,回去睡覺吧!”趙祿學恢復了白天那一副慵懶的模樣說道。
“多謝團長解惑,我就選這卷《傲寒六訣》好了。”楊烈將那藍色封皮的書冊拿在手上,篤定說道。
“你執意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最后提醒一句,不止是人在挑選功法,功法一樣在挑人。”趙祿學鄭重說道。
“團長放心,我相信《傲寒六訣》它也沒有挑錯我。”楊烈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