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的熱點,就是三皇子、秦國公府、寧國公府、義國公府乃至焦侍郎府的公子全向禮國公的外孫女求親!
一時間,大家紛紛猜測,冀忞會嫁給誰?說實在的,這要是跟皇家的事情比起來,真的沒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皇家的事情,比如,未來的太子爺是誰?哪家公子會成為同安公主的金龜婿?再有,宮里的哪位娘娘能為圣上誕下八皇子?
等等這些,大家感興趣但是不敢隨意議論。
冀忞,這位禮國公外孫女就不一樣,怎么議論都可以!
冀忞的身份聽上去還挺高大上,但是呢,有些話題,深點淺點,又都沒有關系。而且,還涉及到了三皇子,這樣,可以理直氣壯地議論跟皇家沾邊的問題,還沒有什么后果,何樂而不為!
于是乎,淮安候府也跟著火了!有好事兒的想方設法地跟淮安侯府的人打聽冀忞的喜怒哀樂,冀忞的行動坐臥,乃至冀忞跟各個公子的交往情形。
一打聽,不要緊,在這幾位之外,又多出來一個“世子表哥”,于是乎,周彪也被列為話題之一,題目就是“早于三皇子認識冀忞小姐的世子”!
在淮安候府內部,也不平靜。袁姨娘和雨珗小姐躲在院子里不出門,對冀忞的好運充滿了嫉妒和仇恨!要不是仗著她那個禮國公外孫女的身份,能有這么多貴公子向她求親?哼!不公平!
仇恨歸仇恨,除了關起門來跟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們扒扒冀忞的缺點啥的,也不能干別的。
邱紅梨更是恨得牙癢癢,她自從那天見到秦遠航和焦鵬之后,就芳心暗許,而且,她也覺得焦鵬對自己有意思!她正想著怎么接著跟焦鵬走下一步,卻傳來了焦鵬向冀忞提親的消息!
這個冀忞,干嘛跟她過不去!等著,走著瞧!
美琳心思比雨珗陰沉,她看出來這是一出鬧劇,但是心里還是酸溜溜的。何況,搞不好,冀忞真的就嫁給了其中的一位,這幾位中的不管哪一個,都是美琳求之不得的!而且也有可能是嫁給三皇子!那個容顏卓絕,蓋世無雙的男子,謫仙一般的人物!
記得當時在相府,她身邊的一位小姐喃喃自語:“如果能在三皇子身邊一日,為奴為婢也心甘情愿!”
她心中也是這般想法!
不行,決不能讓冀忞稱心如意!美琳忽地站起來,狠狠地把手里的花扔到地上,用腳踩了個稀巴爛!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不不讓冀忞如愿,現在又不選秀,自己要是能進宮,就可以向皇上進言不給冀忞找這樣的好親事!可是即使選秀,自己就真的能被選上?就真的能很快得到皇上寵愛?
想到這里,美琳又泄氣地坐了下去!
冀忞顧不得侯府里的人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寧國公他們都開始行動,意味著幾位皇子的爭斗已經由幕后逐步走到臺前,而自己,就是那個拉開大幕的人!
然而,大戲開始了,拉幕之人就沒有用處了!
冀忞只覺得腳底升起絲絲涼意!
依著自己對皇上的了解,好點的結果,就是皇上把自己許配給其中的某個人,目前看,易明的可能性大,義國公府在文官和武將體系里面都沒有太深厚的勢力,財勢又不及陳國公。
關鍵的是,義國公跟哪個皇子走動得都不近,有點跟禮國公一樣,遠遠地躲著,有多遠躲多遠。
易明是義國公眾多的庶子之一,盡管如今被記在國公夫人名下,成了嫡子,也是眾多的嫡子之一。易明本身沒有功名,在朝中也沒有什么官職,即使是秦遠航,還是個六品,易明連“品”都不“品”,可以說,跟了易明,除了一個“義國公”兒媳婦的身份,幾乎什么都沒有!
從實惠的角度看,這樣一個身份,什么用都沒有。好比一個饑餓的人,你為他畫畫、彈琴、唱歌、跳舞,都不如給他一塊燒餅。嫁給易明的話,還不如嫁個做生意的大老板,即便不能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憂。
但是,皇上把自己許配給易明,只是把自己這個籌碼放在一邊,暫時不去管而已,卻不能根本性地解決皇上立太子的難題。
義國公,這個老狐貍,用這個方法,跟皇上表了忠心!又在新君那里贏來了籌碼。
許配給三皇子的可能也有,但前提是,皇上心中確立了太子的人選。他讓自己成為三皇子日后榮華富貴的“護身符”,在太子繼位之后,高枕無憂。
但是,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如前世一般,入宮!
冀忞想,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入宮!
前世,一個焦賢妃,已經讓自己險些喪命,現在,又多了一個秦貴妃,還有一個同樂郡主!豈非羊入虎口!
京城郊外的寶慶宮,和瑞長公主在花園里悠閑地賞著花,聽著下屬的稟報。
和瑞長公主容貌端莊秀美,通體雍容貴氣,目光悠遠,面容和善,但偶爾微皺的眉宇間隱隱透著凌厲。
“怎么?”公主輕聲問道:“冀家那丫頭最近輪番去幾個國公府家拜訪?”
一個雜役打扮的暗衛恭敬地垂手而立道:“是的,殿下。義國公府,是義國公的嫡出第五女易靜小姐接待的。秦國公府,是秦國公的庶長女秦芳澤出府迎接,并設宴款待。寧國公府,嫡次女寧曉藤出面招呼。焦侍郎府,是焦夫人待客。幾位公子都沒有露面。”
和瑞長公主勾起嘴角,笑容意味深長:“這個丫頭,倒是與旁人不同。”
繼而,公主凝眸問道:“三皇子府呢?”
暗衛道:“冀小姐沒有入門,也沒有下車,只是在府外,讓丫鬟交給門房幾本佛經,都是冀忞小姐自己親手抄錄的,說是張娘娘的忌日快到了,抄寫佛經為張娘娘祈福。”
公主點點頭,暗衛躬身退下。
貼身侍女暗香道:“公主,這個冀忞小姐,雖說是一家女百家求,可是畢竟要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她的親事看來要有圣上裁決。如今親事未定,她一個大姑娘家,就拋頭露面地去各個府里拜會,還真打算自己選婆家?她可真是,真是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這么不知道分寸,有點丟禮國公的臉!”
公主聞言不為所動,繼續看著眼前百花爭艷,有蝴蝶飛去又飛來。
暗香跟了公主二十余年,對和瑞長公主忠心耿耿,見狀,知道自己的話,沒有得到公主的贊同。
暗香又道:“公主,這個冀忞小姐,奴婢看她不聰明,這個時候,應該老老實實呆在閨房里,好好地繡嫁衣。這樣子地跑來跑去,不是落人話炳嗎?幾個府宅都是女眷出面,要是一旦在哪個府中接觸了外男,或者被人設計了,豈不是名聲盡毀?”
暗香想,還好,這幾個人家都是正經人家,要是哪個公子起了歹心,趁冀忞過府拜會,使點手段,生米做成熟飯,豈不是欲哭無淚!
和瑞公主暗暗嘆氣,暗香跟了自己這么久,腦子還是不怎么開竅,算了,好在她忠誠不二。
倒是,冀家這丫頭,有點意思。
和瑞長公主微微一笑,耐心地道:“你不懂,這丫頭現在把事情鬧大了,皇上還沒開口,有誰敢這個時候對她動手?不信,你就讓人打聽打聽,她到哪家,指定哪家都如臨大敵一般,別說外男,恐怕,門房小廝都不許露頭!誰這個時候沉不住氣,對冀家丫頭下了手,誰就是打皇上的臉,皇上正缺一個殺雞儆猴的機會!”
和瑞長公主的丈夫去世后,一直隱居于此,暗香隨侍左右,很受信任。公主待她也較別人不同。暗香有不明之處,長公主也隨時提點。
暗香皺眉道:“可是,女孩家的閨名還是很重要的,她這樣子,別人恐怕會說她愁嫁,想嫁人想的迫不及待了!再說不好聽的,有點不要臉!”
長公主嘆口氣:“命都要沒了,還要臉做什么!”